第一百二十五章 至亲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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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之时，两人便将桌上了四壶酒喝了个干净，
茗若空腹许久，饮的又急，两壶酒下肚，已是半醉半醒之态，嘟着嘴趴在胳膊上。
“茗若～”段演凑近些，轻轻的抚了抚茗若的脑袋，打趣道，“你可还认得出我？”
茗若脑袋仍然落在胳膊上，只是轻轻转过头，看向眼前的段演。
段演看向她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盛满着柔情和笑意。茗若呆呆的与段演对视了几瞬，不知想起什么，突然猛地转开目光抬起头，双手支起脸颊，像是一个受了气的包子一样，义正言辞的嘟囔道，“我不认识你，你不要乱说！”
“。。。”这回换段演愣住，半晌段演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着眼前一贯清冷内敛的茗若，似乎变回了曾经记忆中软糯的团子，段演心中松了口气。
可以送回去了～
段演扶着酒醉的茗若刚出花厅没几步，墨矣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拦在前面。
“彧王殿下，这就是你的法子？把我阿姐灌醉？”墨矣皱眉向段演质问道。
段演挑了挑眉，“那你可见过你阿姐喝醉的样子？”
“？我。。”墨矣还未回答，倚在段演怀中的茗若听到声音突然睁开眼，看到了面前的墨矣，突然开心的笑着扑到了墨矣身边。
“小墨矣～”茗若开心的伸出双手，捧着墨矣的脸揉了揉，一双眼睛笑的如同月牙般。
“。。。阿。阿姐。。”墨矣受到惊吓，看着反常的茗若不知该如何反应，整个人一动不敢动，由着茗若揉来揉去。
“殿下～这是我的弟弟，小墨矣～是不是很可爱～”茗若突然转过身，又退后半步伸出两只手从墨矣的脑后，揪起他两只耳朵，向对面的段演炫耀般的示意道。
“是～不过没有你可爱～”段演宠溺的看着胡说八道的茗若，配合的笑道。
“阿。阿姐。。你没事吧～”墨矣显然还不适应这样的茗若，被揪着耳朵勉强的向身后的茗若看去。
“我没事啊～”茗若痛快的答道，说着想去摸摸墨矣的头顶，却发现墨矣的身量已经远高于她，手感远不如以前便利，想着便抬手打了墨矣后脑勺一巴掌，吐槽道，“你这小子，这些年你背着我吃了什么好东西，长得这样高，亏得我还总是担心你在家被欺负，真是个臭小子！”
“阿姐～”墨矣被打了一巴掌倒是不疼，茗若却被自己力量带的一晃，墨矣忙扶好茗若。只是听到阿姐酒醉之时对他却仍满是关怀，一时也是心头一酸。
“好了。我得送她回去了。”段演适时的接过话，一把抱起了有些微晃的茗若，向墨矣交代了一声，便匆匆离开，一路将茗若送回了将军府。
将军府祠堂小院内仍是落叶可闻的安静。
“茗若，将军还在祠堂中，你去找他好好聊聊好不好～”段演安抚着靠在他怀中的茗若，柔声道。
“不要～”茗若嘟囔着转过身，将头埋进段演的怀中，双手抓着段演的衣襟，“我不要去。。。舅舅好凶。。。”
“乖～”段演忍着嘴角的笑意，低头轻轻拍着茗若的脑袋哄道，“舅舅不是凶你～只是你什么都不和他说，他感觉伤心了～听话，你进去找他好好道个歉，和他解释清楚好不好？”
“。。。”茗若的小脑袋还是埋在段演的胸口不肯动。半晌才委屈的哼哼道，“好吧。。。”
“去吧～”段演满意的看着茗若一步一晃的慢慢踱回了祠堂。
“扣扣。”
茗若酒意满满，仍礼貌的先敲了敲门，只是未听到于凡的应答。
“吱～”
酒壮怂人胆。没人应，茗若便直接推门迈进了漆黑的祠堂。
“谁让你进来了，出去！”一片黑暗中，于凡的声音突然从一旁响起。
几个时辰过去了，他仍然端坐在矮几旁，没有离开。
“咚。”茗若被于凡吓了一跳，脚下不稳，向后一晃，正好将大门撞的关上。茗若就势倚在门上，半晌，委委屈屈的问道，
“舅舅。。。。你不要茗儿了吗。。。”
黑暗中，人的感觉总是更为敏感。茗若的声音一反往日的清淡自持，反倒像小猫一样，细弱而软糯。
于凡忍不住转头向门口瞧去，茗若站在门口，黑暗中茗若逆着门外微光的剪影，显得更为清瘦纤弱。
“你。。。饮酒了？”于凡忍不住不确定的开口问道。
“。。。嗯。”茗若乖巧的点点头，下一句却抬手指向门外的方向，痛快的将段演卖了道，“阿炎哥哥让我喝的，他说一醉解千愁～”
“。。。。。。”于凡一时无语到忘了生气。
茗若见于凡不说话，试探的往前挪了一步，又挪了一步，见于凡没有呵斥她，便蹭到于凡的身前，跪倚在于凡的腿边，整个人像小猫一样，趴在于凡的腿上。
“舅舅。。。不要凶茗儿了好不好，茗儿知道错了，您不要生气了。。。”
于凡头一次见到如此的茗若，一时竟有些紧张，一动不敢动。
但心下也是明白了段演的用意。
茗若平日清醒时总是将自己关在厚厚的盔甲中，虽是下意识的保护了自己，却也掐断了与旁人沟通的途径。
而醉酒，显然是个难得而奇特的沟通方式。。。
是以，于凡抓住机会，主动开口道，“我不该生气吗？”
“舅舅。。。”茗若似乎还是很委屈，“我不说，是因为我知道，您不会接受墨矣的。。。所以。。。”
“难道不应该吗？”于凡见茗若有所松口，“你娘是何等人物，却委身宅院，受那毒妇的欺辱。还有你，若不是你娘怀你时受到了苛待，你又怎会天生元气稀疏，御风不利。还有。。。今日那小子话间和我说，你似乎因为他，得了恐惧之症？他们母子欠我姜家实多，你怎么还能与他往来？！”
于凡话语沉重而悲愤，茗若回忆起往事，自觉早已麻木，只是眼角的泪水却不住的无声留下。
“舅舅。。。那您要我怎么办？”茗若声音淡淡的无力道，“一边是我的舅舅，一边是我的弟弟，两边都是至亲骨肉，您要我怎么办。。。。”
“。。。”茗若话间明显的疲惫和痛苦，让于凡颇为意外，“你还认他是你的亲人？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