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大姑娘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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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罗姓书生家堂屋虽小，但颇为整洁。
茗若着急让段演换上干净保暖的衣服上药，便朝杨千手询问。杨千手熟悉的从罗书生的衣柜中取来了三件干净的换洗衣物。
寻白和茶茶草草换上，可彧王小洁癖皱眉盯着眼前的衣物，眉头跳了又跳，始终不肯让寻白替他更衣。最后，寻白只好被打发回巷口的马车，帮段演去取备用的衣物。
茗若见此等不及寻白回来，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一心想着段演的伤口道：“殿下，你快把衣服脱了，我先给你上药。”
却不想，她话音刚落，屋子安静了一瞬，连段演也看向她顿了顿。
倒是一旁闲着的墨矣猛的窜到茗若和段演中间，憋红了脸冲着茗若磕磕巴巴的高声道，“阿姐！！你。。你。。你说什么呢，大姑娘家的！。。你。你怎么随便让男人脱衣服。。真是。。。什么。。”
“什么什么！”茗若也反应过来自己说的有些不妥，尴尬的勉强道，“我。我要给殿下上药，你胡说什么！一边去～”
墨矣一把抓过茗若手中的伤药瓷瓶，将茗若一路往门外推，“我来！我亲自给彧王上药行么！您先到外面冷静冷静，去去去，院子里玩～”
说着便痛快的将茗若关在了门外。
于是，当寻白一手拎着衣服，一手领着子归和粟哥回到小院的时候，就看见寒风里茗若一个人坐在小树前，盯着小木板发呆。
“这是先生给我们准备的，他随身带着炭笔，可以在上面教我们识字。”粟哥的走到茗若身后解释道。
“恩？哦，你们回来了。”茗若回头看到几人，“你们两个小家伙不睡觉，怎么也过来了。”
“可是寻白回来了？将衣物送进来吧。”段演的声音自屋内传来，“茗若，外面冷，你带两个孩子到偏屋等吧。”
待几人收拾妥当，夜色已浓。
子归年纪尚小，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茗若便索性铺好了床铺，将两个孩子留在了偏屋，自己回了堂屋。
“殿下伤势如何？”茗若见是墨矣来开门，开口忙道。
墨矣脸色一黑，却还是乖乖回道，“就是被刀锋划了一下，小伤，没事儿的。”
“恩。”茗若放心的点点头，绕开墨矣，自顾进了屋。
段演好整以暇的坐在主位上，伸手向茗若示意让她在自己一旁坐下。被遗弃的墨矣自己找了个角落倚着，黑着脸盯着两人。
段演在一片安静中，开口向杨千手道，“杨老先生，我们今日是为了黛眉阁一事前来，今日之事，我看似乎和这件事也有牵连。如果老先生知道什么内情，还望能如实以告。”
“黛。。黛眉阁？！”杨千手听了段演的话脸色变了变，稳了稳神，“这个事这几天风风火火的满城都再传，不过我一个贱籍杂役哪里掺和得上，公子怕是找错人了吧。。。今天我们遇到那些个杀千刀的凶徒，多亏几位救命，大恩大德，我们一家上下定做牛做马相报。”
杨千手说着便跪地向段演行礼，但明摆拒绝吐露任何消息，态度坚决。
茗若正要起身相扶，段演却向她伸手虚拍了拍，示意她不用。
“老先生客气了，举手之劳。”说着，段演自己则亲自起身上前扶杨千手回了座位。说罢顿了顿，转身慢慢的踱步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空气正在这莫名的安静中有些凝固时，段演一边轻理了理衣衫，一边便再次向杨千手开口，声音依旧低缓却明显多了些压迫和威严，
“相见两次，还未自报家门。。。在下彧亲王段演，协大理寺调查黛眉阁一案。杨老先生若是知道些关联，还望坦诚。若不然。。。扰乱官府办案，这罪过可不好说？”
“彧亲王？！”杨千手听了段演，吓得脸色彻底没了血色，扑通又跪回了地上。杨千手虽然为人机敏老练，但到底是生活在底层的劳苦百姓，乍见权贵，心下既惊且慌。
段演这会没有马上起身，而是等了一息，招手让一旁的寻白扶起他。自己则开口，放缓些语气道，“老先生也不必如此惊慌，本王是来请教的，不是来找麻烦的。只要您如实相告，自然无事。”
“草。。草民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杨千手在段演安抚的语气中，勉强找回些自己的声音。
段演听了轻笑一声，转而放松了语调，“天色已晚，本王便不兜圈子了。这样，我说说我的猜测，若有不实之处，先生为我补充可好？”
“啊？”杨千手这会更是一头雾水。
段演视为默认，继续道，“此处户主，名为罗日夕，是国子监生。虽然家境贫寒，但自幼好学，少有才名，十四岁便被推举进国子监求学。奈何出身寒门，毫无根基，是以求学八年，仍未得一官半职。他为人本就孤傲，如此境遇之下更为狂悖，屡遭同窗排挤，近两年流连沉迷于风月酒场。。。
直到大约一个月前，黛眉阁新进了几名江南女子，为了调教新人制造噱头，黛眉阁允她们自行挑选客人相陪。罗日夕才思敏捷，成了几个女子的常客。。
推杯换盏间，吐露心事，罗日夕才得知，几名女子本是良家女，甚至有人已成家生子。谁知世事难料，一朝惨遭恶人掳掠，沦为青楼女子，孩子还被黛眉阁质留在手。
罗日夕感怀她们身世，激起了侠义之情，便许诺帮她们鸣冤。并且不知如何悄悄救出了被关押的孩子，并将其暂托于邻家，打算自己孤身一人替她们伸冤。。。到此，本王猜的可对？”
“贵人。。如何得知这些的。。”已经面无血色的杨千手双手微颤的问道。
除了杨千手，同样向段演投去震惊目光的还有茗若，只是茗若的目光中还有几分质询。
“本王不才，近几年暂任国子监祭酒一职，上次在杨老先生的家里，在墙上和孩子识字册中认出了罗日夕的字迹。本来得知他如此善心仁义，打算召他一聊。谁知，他已经十来日不见踪迹，而且他与管教的几位博士还有其他监生关系都十分恶劣，是以没有人知道他的去向。。。而巧的是，今日我又在与几名舞姬经常往来的宾客名单上看到了他的名字。再加上茗若猜测子归是飞芷的女儿。。。如此一来，这前后便可串通了。”段演娓娓解释道。
茗若心下却另生疑惑。既如此，为何当时没有和薄中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