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一起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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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悄悄的往屋内瞄了几眼，却见屋子里站了七八个孩子，有男有女，年纪都在在七八岁到十岁出头，衣服看着都很老旧，有的还不太合身，不过却很是整洁干净。
“阿江，你又带着子归妹妹去哪了，我们找了你们半天！”其中一个看上去略大一点的男孩，冲偷钱的小男孩道。
“粟哥，我们就是上街逛逛~”阿江回道，又掏出从茗若这顺走的钱袋锦囊，向粟哥晃了晃，“你看，我拿了这个回来！里面有好多银两呢~”
“你小点声！”粟哥见此，一把摁下阿江的手，低声在耳边脸色严肃的不知道在责怪他什么，脸色去不是很好看。周围的孩子脸上有些犹豫，却又想挤过去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银两。
一屋子孩子呜呜泱泱叽叽喳喳的，茗若觉得房顶上年久失修的瓦片和稻草随时都有震塌的危险。声音混在一起什么也听不清，茗若无奈的侧过头向身边的段演气声道，“殿下，你说他们不会是被人豢养在这，专门组织去偷窃的吧？”
茗若刚说完，突然刮起了阵小急风，窗户被吹的大开敲向墙面，“当”的一声。松树承着的厚实落雪也被猛的吹下，不偏不倚正好全落在了树下段演身上。
段演身量颀长，本就弯着腰缩着头才勉强躲在窗下，现在再加上满头满肩的白雪，看上去颇有几分狼狈，与平日里清朗的样子相差万里。
茗若忍不住一笑，看着段演突然道，“殿下，你确定要娶我吗？”
段演正在扑落肩上的雪，听到茗若的话手下一顿，“怎么？”
“殿下何等人物，可是好像每次和我一起，总是会特别狼狈~你要不要再认真考虑一下，当真要娶我这个灾星回家？”茗若语气刻意调笑的认真问道。
“嘘！”段演尚未回答，突然示意茗若噤声，拉过茗若蹲下藏得更隐秘些。
茗若也已在一众孩童的吵闹中，听到院外有人回来了。
俩人蹲在一起靠的很近，静静的等到来人推门进了屋子，屋内孩子们的声音霎时安静一瞬，复又此起彼伏的响起，
“义父！”
“义父，您回来啦~”
“只要你陪我一起，我不介意更狼狈些~”段演趁着这段喧闹，凑在茗若的耳边低声答复道。
茗若回头看向段演，段演带着温和笑意也低头眼神炯炯的看着茗若。见此，茗若迅速错开眼神，抬手从段演的头上抓了些雪散在自己的头上，“这样陪你吗~”
段演见此无声的笑意更深，却没有伸手替两人抚下头顶的落雪。
屋内这时混乱的打招呼声已结束，只听见一个有些上了年纪的老汉声音开口斥责道，“你们这帮皮猴，不好好读书，又凑在一起胡闹什么！”
“义父教训的是，我们这就去温书。”粟哥的声音恭顺的回道。
“义父，阿江哥又带回来好多银两，我们这个月都不会饿肚子。。唔”一个没听过的稚嫩男孩声音响起，却似被人突然捂住了嘴巴。
屋里突然异常安静。
“阿、江！”老汉厉声道，“你又去偷东西了？！”
“姐姐的锦囊很好看，和上次那个伯伯的锦囊一样好看~”在鸦雀无声的房间里，小女孩子归突然开心的补充道。
“。。。”
“。。。”
屋里又是一阵沉默。
“你个小兔崽子，给我跪下！我说过多少次，你们只管好好读书，再敢偷东西，老子就打断你的腿！”老汉突然暴怒的骂道，边说还边抄起墙角门闩的棍子朝阿江打去，“老子的话你是全当耳旁风是不是，还带着小丫头一起！你个娘西皮的，老子今天非让你长长记性！！”
屋内又是一阵混乱，阿江乖乖的跪在地上挨打不敢躲闪，一旁的孩子们有的吓的哇哇直哭，剩下的以粟哥为首，忙着拦着老汉求情。
茗若见此拉起段演，掸净两人身上的落雪，又顺手替段演理了理衣襟，带头向堂屋正门走去。
老汉进门后，正门还大开着，茗若本要抬脚直接冲进去，看到屋子里满满当当又乱七八糟的场面，想起身旁的段演，缓下脚步停在了门外。身后的段演以为茗若要直接进屋，正跟在她身后准备往堂屋里走，却见茗若突然停了下来高声道，“冒昧到访~叨扰了~”
屋里的人听到纷纷停下动作向门外看来，子归最先笑嘻嘻的趴到门边清脆的开口夸赞道，“是刚才的神女姐姐！”
地上的阿江听了忙抬起头看过来，脸色却是一青，整个人紧张的定在原地。
老汉一头雾水，俩个人衣着打扮一打眼便知身份不一般，自家的院子里什么时候来过这样的贵客。茗若也打量着老汉，总觉得他颇有几分眼熟。
“你们两位是？”老汉一手还拎着门闩，脚步有些迟疑的迎到院子里来，上下打量两人几眼，狐疑的问道。
“失礼了~我二人冒失前来，是想向老先生讨回样东西。”段演见此自然的停在茗若斜前半步，温雅的开口道。
老汉栖身市井，虽然粗陋，但却甚是机敏。听到段演说的“讨回”两字，心中咯噔一下便觉不好。只是不知道是阿江还是自己谁得罪的冤大头找上门了。。
“呵，公子这话，我老汉儿可听不懂了，我们这穷街陋巷的，哪有您能看上眼的物件！？”老汉打呵呵道，一边背过手向身后屋里的孩子比划示意。
茗若见老汉如此，并未反驳，随手从怀中又取出了一个淡粉的锦囊，歪头向老汉身后门边的子归招手，话里有话的道，“子归妹妹~你很喜欢阿江哥哥从姐姐这拿走的锦囊是不是？姐姐这里还有一个，你过来，我送给你好不好？”
子归听了茗若的话，大眼睛眨了眨，小跑着颠了过来。茗若蹲下身与她视线平齐，伸手帮她捋了捋碎发，将手中的粉色锦囊举起来晃了晃，用哄孩子的语气轻快的说道，“姐姐这个锦囊里呢虽然没有银两，不过放了很多驱虫的草药，你把它挂在身上，那些讨人厌的蚊虫就会离你远远的了~姐姐帮你系上好不好？”
段演感到茗若行动略显反常，便安静的等着茗若行动。
茗若说完便要给子归系锦囊，子归却突然转身跑回了屋内，不知道低头在阿江身边窸窸窣窣的干些什么。老汉见子归没有应承，赶忙趁此机会开口道，“这位小姐，话不好乱说的，我。”
老汉话音未落，子归又一路小跑到茗若面前，手里却捧着刚刚阿江从茗若这顺走的钱袋锦囊和刚刚挂在阿江腰间 ，另一个绣工十分相似的钱囊。
茗若愣了愣，这个锦囊正是之前舅舅丢失的，没想到小丫头眼睛这么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