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夜 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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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沼泽之行，张小凡和陆雪琪还是不可避免的相遇了而且还相见了。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相见并不是正魔不容。而是如同熟人相见，只是这一次张小凡并不是以鬼王宗副宗主的身份和陆雪琪相遇，是以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身份。虽然没有加入魔教门派，可在正道门派眼中，只要不是正道门派的弟子，那就是魔教妖人至少道玄这些老一辈的首座是这么认为的。
两个人相见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的，这一次张小凡主动邀请了陆雪琪，而且陆雪琪自己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张小凡的邀请竟然都没有办法拒绝。两人就这样漫步在这一边死亡沼泽当中，原本这么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一下子成为了两个人的约会之所了。
张小凡十分细心，就如同当初在青云山后山服饰碧瑶那样，他细心地举动不禁让陆雪琪心里一暖，然后两个人坐了下来。从张小凡口中，陆雪琪明白，张小凡这十年来过的一直都是无家可归居无定所的生活，既没有去找碧瑶，也没去找陆雪琪，而是流浪。唯一的安慰就是他的身边还有悟空的陪伴。尤其是当陆雪琪听到，那日他离开青云山之后，就回到了草庙村，给草庙村的村民们立下了一个衣冠冢之后，在那里就这样静静的跪了七天七夜。
“小凡！”在张小凡说道草庙村的时候，陆雪琪也是既惊讶又心疼，尤其是当年在玉清殿上亲口听到法相说出事情的真相的时候。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做出如此残忍行为的竟然会是佛门弟子？不管是佛门也好道门也好，只要是正道门派，那么维护天下苍生就是他们的责任，可就是这样的门派，就有人做出如此血腥的行为，偏偏这个人还要让张小凡为他保守秘密，结果到头来却发现，张小凡拼死保护的秘密竟然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那一刻，陆雪琪不禁佩服张小凡和悟空两个人的定力是那么的强大，就算是这样，都没有走火入魔。要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坚持不住了。
然而事情之后，正道门派的处理方式却有些让人心寒他们对那一件血案仍然不闻不问，陆雪琪甚至都没有听到青云门派出弟子前往草庙村，为那里的村民建立坟墓以方便祭奠。反而是张小凡这个土生土长的草庙村村民这么做了。也就是说，张小凡不是不想留在青云门，而是他根本就不敢，不能够在留在青云了，尤其是当草庙村的村民得知，自己竟然是死在自己最为崇拜和敬仰的仙人们手里，他们的内心不知道有多难过啊。
“小凡！”陆雪琪很是心疼的叫喊道，张小凡则是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带着些许的洒脱和放下但也有几分苦涩。陆雪琪毕竟是女子，女子的心深如海。同时又是冰雪聪明，她如何没有看出张小凡这个笑容当中包含着什么？张小凡笑道：“没什么！在外面过了十年了，我也看开了！是正道门派弟子也好，我手里有魔教至邪之物也罢。只要我行的端，做得正，不做坏事，而是选择锄强扶弱。问心无愧，加不加入修道门派，又有什么关系呢？倒是你陆师姐，这十年来，你过得还好吗？”听到张小凡的话，陆雪琪微微怔了一下。
好？也许吧！每天除了修炼，还是修炼，这样的日子就真的好嘛？习得一身高深的道行，师父高兴，师门欣慰。自己更会因此成为青云门新一代的翘楚，可是这一些真的就是自己想要的吗？或者说是自己不断地修道，然后达到传说中的太清境界，在那之后就足够了吗？这一刻陆雪琪不禁有些迷茫了起来。
“你是不是因为我的事情，只能够通过不断地修炼来麻痹自己吧！”将陆雪琪的神情看在眼里，张小凡试探性的问道。这一问将陆雪琪问的有些措手不及，陆雪琪更是微微有些支支吾吾了起来。看到她的样子，张小凡笑了笑。在外人面前，她仍然是那个冷若冰霜的九天仙子，可她有些柔情的一面，只是这一面鲜为人知。
“陆师姐！苦了你了！”张小凡又柔声道，陆雪琪猛地看向了张小凡，张小凡想起了悟空的话，有些事情既然无法逃避，那就选择面对。他因为知道碧瑶会死在诛仙剑下，而陆雪琪又会因为自己堕入魔教而游走在师门和情谊之间苦苦挣扎。所以当初知晓真相，他才会离开青云门，一来碧瑶就会避免死于诛仙剑的悲剧。可他还是没有改变，陆雪琪对自己的至情至深，想必当初七脉会武的邂逅，让她将自己刻在了心里，外加后面的好几次生死患难。更让她难以忘却。
然而自己的离开，虽然救了碧瑶，可却苦了陆雪琪。他发现虽然岁月没有带走一分一毫的美丽，可她又瘦了。张小凡很是心疼，他根据自己堕入魔教的那一段记忆，告诉了陆雪琪一些真相，陆雪琪听完之后，不由微微张开了嘴巴。
“小凡，你这是……”陆雪琪听到张小凡的话有些吃惊，她怎么也没想到张小凡当初离开青云门，还因为自己。
“为了不让碧瑶死于诛仙剑下，我才这么选择离开，看到碧瑶能够平安的活下来，我也知足了。至于你，陆师姐！你还是没有避免为了我而在小竹峰孤影舞剑十年。陆师姐，你真的是一个很美丽，很好的女子。可是我！”张小凡说完，尤其是说出那一次在南疆陆雪琪首次为坦白心扉表明自己心意，并且在自己面前痴狂而舞，本想斩断情丝那一段经历的时候，张小凡顿了顿，因为那一次对于张小凡来说同样刻骨铭心，不然小白在问到自己在面对陆雪琪跟碧瑶会选谁的时候，自己会避而不答。
“小凡！”不知从哪里升起来的勇气，张小凡忽然感觉到了手上传来的阵阵暖意，他低头一看，却见一双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悄然附上了自己的左手，紧接着就发现，陆雪琪已经捧起他的手掌放在了她的胸前。
“小凡！”陆雪琪轻轻摇了摇头，并且柔声道：“你不用那么自责，这一切，我心甘情愿。就像你说的那样，自从那日七脉会武之后，我心里就一直记着你了。因为你和别的那些人不一样。可能我就是从那时起才发现了你的不同之处，甚至是那日我们不幸掉入死灵渊之后，我甚至就想，倘若我能够就这样和你死在一起。我也心甘情愿。虽然你现在离开了青云，甚至在那些正道门派的眼里，你已经是一个自甘堕落杀人如麻的魔教妖人了。对我来说，你依然还是当初的那个样子啊，张师弟！”
“陆师姐！”听到陆雪琪的话，张小凡既感动又复杂，他不禁感慨，想不到过去了这么多年，唯一能够彻底了解自己的人到头来还是只有陆雪琪一个人。尤其是听到她的话语，让张小凡觉得自己对陆雪琪越发愧疚了。因为自己她抛弃了十载年华，以她的样貌还有资质，嫁给一个资质上佳而且样貌不凡的英俊弟子又有何难？然而她却为自己付出了这么多，可是自己现在都不知道要做什么才能够偿还，只能够说出“谢谢你！”这三个字。
“可以叫我一声‘雪琪’，或者‘琪儿’吗？”陆雪琪又道，但是这一次，她的话语之中竟然还带有一丝淡淡的少女羞涩。难不成这么一个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九天仙子般的女子，也会有娇羞的时刻吗？
“雪琪！”张小凡尝试性叫了一声，陆雪琪轻声应答，甚至俏丽的脸颊都浮现出了些许淡淡的红晕，看到雨水将陆雪琪的秀发微微打湿了，张小凡抬起右手来轻轻地为她擦拭，甚至不经意间滑过她光滑的脸颊。感受到了张小凡轻柔和温柔，陆雪琪下意识地将螓首靠了过去。这一刻，让张小凡想起了当初在昌合城客栈当中，与碧瑶那般亲密无间的样子。
“小凡！他们过来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在这时张小凡心里传来了悟空的声音，看得出悟空一直在周围为他们把守着，此时感觉到了正道门派弟子的到来，对张小凡说道。
“我知道了！”张小凡回复道，然后对陆雪琪道：“雪琪，我该走了！你离开这么久，他们一定会很担心你的！”
“嗯！”听到张小凡的话，陆雪琪抬起头来看着她，她的眼眸里是那般的柔情甚至不舍，她多么的希望张小凡能够和她一起回去，回到养育他们的青云门，可她知道现在是做不到的。
“雪琪，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放心好了！对了，我来这里是为了调查一件事情。就是那个鬼厉！本来那个鬼厉应该是我才对，但是因为悟空大哥的关系，我现在成为了一个无门无派的散修。“
“我知道了！小凡，我会帮助你查清楚那个鬼厉到底是谁的！”尽管不舍，但是陆雪琪还是选择了面对和接收。
“嗯！这一次，那些家伙的目的地应该是藏匿在天帝宝库当中秘宝。如今长生门还有炼血堂已经被灭门，目前只剩下万毒门，合欢派还有鬼王宗了。”说到这里，张小凡顿时停住了，因为他想到了碧瑶。
“是因为碧瑶吗？”陆雪琪当然知道张小凡心里想的什么，张小凡点了点头道：“是的！这一次虽然碧瑶还活着，可她应该还是继续听从她父亲鬼王的话，如果你遇到她，还请你一定要手下留情啊！”
听到张小凡的话，陆雪琪心里微微黯然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之前张小凡对她说过，如果不是悟空大哥，那么碧瑶就会惨死在诛仙剑下。因为碧瑶的关系，张小凡只会和青云门甚至正道门派不死不休。外加她和自己一样跟张小凡一起共患难过，以张小凡重情重义的性格，他又如何会忘记碧瑶对她的恩情，更何况自己和她的关系也非同一般。听到张小凡的祈求，陆雪琪道：“好，我答应你！小凡！”
“谢谢你！那么，雪琪，我走了！”
“嗯！”陆雪琪送走了张小凡，但是美眸里面依然是不舍和柔情直到张小凡彻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当中。而且经过和张小凡这一番长谈，陆雪琪心中的结在这一刻解开了不少。心情顿时舒畅了许多，最大的安慰就是张小凡没有堕入魔教，而是成为了天下皆知的面具双侠。毕竟面具双侠名声早已传开，正道众人没人不想将他们收为盟友。却没想到竟然就是张小凡和悟空他们两个。
张小凡走了没多久，陆雪琪也感觉到了正道同门的到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立刻恢复了冰冷的样子。
“吱！吱！吱！”和悟空汇合之后，一直被悟空抱在怀里的小灰这个时候跑了过来，并且爬到了张小凡的肩膀上，看得出小灰似乎并不喜欢和悟空在一起。
“怎么样了？”悟空问道，张小凡点了点头，将埋藏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心里顿时清爽了很多很多。看着张小凡这般的样子，悟空欣慰的笑了笑又道：“就像我说的那样，有些事情，倘若一直闷在心里不说，久而久之，反而要把自己给憋坏。即便想要逃避，也没有办法逃离。只能够选择面对，唯有这样才能够让自己的内心更加强大。”
“谢谢你，悟空大哥！谢谢你对我的开导。我们走吧，我想要不了多久，天帝宝库的秘宝就要出世了，我们绝对不能够让宝物落在魔教妖人的手里！”张小凡对悟空说道。
悟空点了点头，两个人转身出发了。也在这一刻，雨似乎慢慢地小了下来，并且没过多久逐渐消失不见了，难不成这老天，是想要表达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