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宣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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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珺一时激动。

几乎都忘了顾四爷在传闻中是个怎样的人。

结果顾禹珩眉头一皱，那股迫人的气势立刻就上来了。

她的声音顿时卡在了嗓子眼里。

但心中翻涌的情绪愣是让她把后面的话挤了出来。

“在、在你们眼里，别人的人生就那么不值一提吗？”

“她们是自愿的。”

顾禹珩无奈，伸手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目光灼灼的样子，仿佛在看人渣一般，这让他着实有些受不了。

别人怎么看，他都不在乎。

唯有她。

唯有她，他不希望是这样的。

黎珺于黑暗中眨了眨眼。

睫毛扫在他厚实的掌心，有些微妙的情绪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默了片刻。

黎珺缓缓拉下了顾禹珩的手，目光平静地望着他。

“对不起，我情绪过激了。”

“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好人。”顾禹珩反手摩挲着她的掌心，低声呢喃着，“但我也没你想得那么糟。”

三次婚礼。

他每次都是以观众的身份坐在观礼席的。

没有新郎的婚礼，已是警示。

先办婚礼后领证，已是机会。

但没有人意会到这些，每个新娘都义无反顾地选择了钻进顾家。

他提醒一次已是仁至义尽。

又怎会为了那些心心念念要进顾家这个牢笼的陌生女人，去抛弃自己的目的呢？

黎珺也想到了这些。

嗫嚅了半晌，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不管她嘴里说的再怎么义正言辞，但实际上她也是其中一个，却又是唯一跳出了牢笼的那个。

她嫁给了顾禹珩。

拥有的是一段真实存在的婚姻。

而她们嫁了顾禹辰。

第一个逃离了，第二个还留在顾家。

回想那个女人跟自己说话时的状态，又不像是不知情的样子。

知情却还留下。

这是人家的选择。

她再怎么义愤填膺，都没有意义。

黎珺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的那点烦闷丢开。

目光落到睡熟的小不点身上，思绪又忍不住回到了最开始的那个问题。

“对了，澜澜的母亲……”

“已经有了下落。”

牧升原本就是要汇报这事儿的，哪知中间还看了那么大一出戏。

这会儿一听黎珺问起，立刻又回过头来，详细说明了调查结果。

“她一直住在晚市的一个临终疗养院里。目前顾家还没有查到，但她购买了回淮城的机票，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顾家发现行踪了。”

这个结果的信息含量有点大。

黎珺消化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抓住点头绪。

“她回来，是想接澜澜走？”

“不。”顾禹珩轻轻摇了摇头，“是宣战。”

“宣战？”黎珺似懂非懂。

顾禹珩看了一眼她怀里的澜澜，轻哼：“一个快死的人，躲了那么久突然出现，不大可能是为了找回亲情。”

黎珺下意识紧了紧抱着澜澜的手臂。

她心里凉飕飕的，难受得紧。

男人的话说的明明是澜澜的妈妈，却让她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从母亲确诊的第一天起，医生就告诉过她，这种病以现在的医疗技术是无法根治的，目前所有的治疗，不过都是在给母亲续命罢了。

能坚持到哪一天，看得不是医疗技术的发展，而是母亲自己的意志。

她一个成年人，面对这样的生离死别都可能崩溃。

澜澜还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