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热油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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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别院出来，走着走着，到了将军府和王府的岔路口时，花晨又纠结了，想到王府地牢内的何虞氏后，垂头丧气的走上回王府的大路。
看着他进了王府了，老莫才从暗处走出来，深思一番后，原路返回。
岭南王府和摄政王府从来没有走近过，摄政王府的内院也从来不许外人进去，所以，直到现在，他们的人都一直未能成功潜入摄政王府内院。
不只是他们，便是养在小郡王身边的江湖高手阿瞳，也从来没有成功的踏进过王府内院。
老莫以为，花晨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里，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在别人的眼中。
“主子，有人跟着你。”
花晨进了内院，高杰便跟着来报。
他淡淡的点点头，却是什么也没说。
他不说，不代表高杰什么都不用做。
他走了不多会儿，高杰回头看向院子外的一棵大树，微微点头。
随后就看到大树上有一个黑影闪过，树冠无风自动的晃了晃，很快又变成悄无声息的摇动。
见树影不动了，高杰才转身追上往地牢走去的花晨。
“主子，我方才审过她了，什么都不说，嘴硬。”追进地牢，高杰快走两步，向花晨报了今儿他得空审过的结果。
花晨停下脚步，回头吩咐道，“备一壶烧热的油。”说完便直接往关押何虞氏的牢房走去。
何虞氏受封一品夫人的时候，他见过，年逾四十，面容保养的白嫩细腻，这样的人，最在乎的是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高杰端着热油回来，便将装热油的壶放在审讯处的炉子上，听着壶内有咕嘟咕嘟的声音了，才命人将何虞氏押来。
花晨坐在审讯处的椅子上，眼睛寸步不移的盯着油壶。
方才他已经去牢房看过何虞氏了，面容依旧，除了衣襟上有些微血迹外，衣裳干净整洁，看上去，更像是来做客的。
“摄政王？”被架出来的何虞氏看到花晨后，脸色变得更加阴郁了，“你与黎玥不是已经闹翻了吗？”
花晨依旧看着炉子上的油壶，过了一会儿，又取来一支蜡烛，走到何虞氏近前。
“听闻何夫人甚是爱惜容颜，来了王府，还未好好招待招待何夫人，现在，就让本王亲自帮何夫人洗个脸吧。”
他瞟一眼高杰，高杰会意的将油壶拎过来。
嗅到壶内传来的味道，何虞氏惊恐的瞪大眼睛，“你，你想做什么？”
“帮您洗脸啊！您看看，被关在这阴暗潮湿的地儿，你这脸都脏了！”
花晨说笑着，何虞氏却被吓得要哭了。
“摄政王！我们何家未曾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就莫要这么吓我了，好吗？”
“吓你？”花晨挑眉，“本王何时吓过人？”
他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接过高杰手里的油壶，纠结了，“当下坊内流行一种烫花的花钿，不知道何夫人可尝试过？”
“不不不，我们还是先洗脸，在烫花钿。”
他自顾自的说着，何虞氏脸上的惊恐落在他眼里，看的更是开心了。
何家害死安虞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何卓山给黎玥下毒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莲灯盛会设计围杀黎玥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会有今日。
他不是什么记仇的人，但，碰了他的人，便当做好付代价准备！
“不！摄政王！你是辅政的王爷，不能兴这种不正之风！”何虞氏泪流满面的大声喊着，“你这么做，岂不是负了先皇的临终托付！”
临终托付！
这句话说的好，她不提醒，他都忘了，当初先帝托孤时，是托给他和宰相何卓山的，到最后呢？宰相不仅做了挟天子令诸侯的事，还妄想接掌东安江山！
他们两家，到底是谁负了先皇的托付！
“罢了，洗脸吧，清醒清醒再论对错吧！”
花晨懒得再多说了，提起油壶，便要给她洗脸。
“不！”何虞氏突然嘶喊一声，“你问，你问吧，你问什么，我都说！”
花晨拎着油壶的手及时停止，抿抿唇角，回身将油壶放回炉子上，“说吧，元夕蜜饯铺背后的老板是谁？你利用胡夫人给谁送信？”
“我，我……”何虞氏眼神闪烁着，竟答不上来了，“我真不知道，我只是见我家昱儿往那送过信，我才学着他，往那儿送信。”
这话，显然不可信。
花晨没说话，站在炉子边，低头看着炉子上烧到滚开的油。
“真的！真的！那人从未露过面，便是接头的人，都是每次都换不同的人。”说到这里，何虞氏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改口道，“我说的是真的，何家，可能也只有老爷见过那人。”
何家父子？倒是回推脱，何家父子已死，怎么问？不还是要从活着的人口中榨消息？
“这样吧，何夫人，先送您一朵烫花钿吧，问这么重要的消息，本王总得表明诚意才行。”
他回头看一眼，高杰端着蜡烛走到刑台前。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何虞氏哭的更厉害了，“我，我在何家，也就是帮他想想计策，根本做不了他的主！他与什么人交涉，除非是逼不得已，否则，从来不让我出面。”
眼看着烛泪就要滴下来了，何虞氏的回答也比前几次要诚恳了许多。
“摄政王！你就做回人吧！何家什么都没有了，我今日便是出了摄政王府，也活不到明日，您还怕我骗您不成！”
何虞氏说完，看一眼脸侧的蜡烛，几滴烛泪有那么几次险些落在脸上，吓得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花晨闻言，笑着回过头来。
这一次，看来说的是真的了。
他知道，今日法场监斩何氏父子，要不是因为他们身体原因张不了口，估计，当时在法场，他和黎玥也少不了被他们父子咒骂。
“送她去刑部。”
他吩咐高杰的时候，嘴角抿了抿，高杰点点头，带着人押着已经吓到腿软的何虞氏离开地牢。
花晨愁眉不展的看向刑台上的十字架，长长的叹口气。
何家背后的人隐藏的太深了，几位亲王当中，也没有哪个对朝政热衷的，他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人，会觊觎安家的江山。
出了地牢，已经夜过三更了，明月当空，花晨却有些困了，伸个懒腰，转身走向后门。
不知道，阿玥有没有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