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对手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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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的表情有点复杂，有意外、不解、愤愤不平和失望，但这种表情只持续了极短的时间，便恢复了正常。
林泽的观察能力超乎常人，尽管四爷只是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但也被他看在眼里。
他对四爷说：“四爷，咱们都是自己人，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尽管这次来的目的是解决双方的矛盾，但假如对方欺人太甚，咱们老三门也不是吃素的。”
这话说到四爷的心坎里，他说道：“早先，广德那边与咱们堂口的矛盾仅仅是在争抢生意方面，后来，矛盾激化，特别是堂主过世后，咱们这边的生意大部分被他们抢了去，已经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更让人气愤的是，对方放出狂言，不服气的话，可以斗法。”
“斗法？”
“对。跟打擂台差不多，只不过，比试的场地和方法不一样。”
四爷说，早年堂口曾与对方斗过一次法，当时，是堂主出手的，结果，对方输了；此后便耿耿于怀，一直寻找报复的机会。
堂主过世后，由于堂口没人懂得术法，对方便开始大举抢占市场，在明知堂口没人懂得术法的情况下，扬言就欺负你们了，你们能怎么着。
只听得砰的一声，杨隽凯用力拍了一下茶几，腾地站起身来：“我靠，这么嚣张，改天我去会会他们，让他们去医院里躺个十天半月的。”
“没用。”四爷摇了摇头，“论打架，他们没一个是我对手。但堂主曾立下规矩，不得使用武力来解决问题，而且，咱们老三门三位当家人也支持堂主的决定，特别是陈姐，她再三强调，武力只能激化矛盾，必须用妥善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别急。”杨隽凯坐回到凳子上，“他们不是要斗法嘛，就让小泽去教训一下他们；我相信，只要他出手，肯定稳操胜券。”
“哦？！林公子懂得术法？”四爷来了精神。
“必须的，老三门林家的传人，要是连这都不懂，将来还怎么能坐上当家人的位置呢。”杨隽凯说着，笑嘻嘻的拱了林泽一下，“你说是吧。”
林泽对四爷说：“别听他瞎吹，我是懂那么一点，但没他吹得那么神。”谦虚几句后，表情认真起来，“不过，对方真要想骑在咱们头上，改天真得去会会他们。我还是那句话，咱们老三门不是吃素的。”
“好。”四爷击掌叫好，帮四人续上茶水后，将与对手有关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他说，由于位于三省交界处，并且，湖㳇与广德接壤，所以，好多行业都是两地混合着做买卖，谁的能力强，利益的天平就会向谁倾斜，因此，竞争相当激烈。
堂口与广德那伙人的竞争早已有之，据老一辈传下来的说法，早在清代，两帮人就成了竞争对手。
只不过，双方的竞争仅限于争抢生意，并没有为此红过脸。
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至九十年代间，随着殡葬改革的全面推行，白事行业受到很大的冲击，一些不懂得紧随时代步伐的小团体很快被淘汰。
堂口由于管理得当，及时出台一系列适用于新的丧葬方式的举措，因此名声远播，不仅是湖㳇地区，广德那边也经常有人主动来洽谈生意。
那段时间，广德地面上很多香烛店销售的东西都是堂口生产的，为此，那伙人产生了嫉妒之心，也开始模仿堂口的经营方式，以达到夺回市场的目的。
不仅如此，他们还采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将利益的触角伸入了湖㳇地区。
“见不得光的手段？具体是指什么？”林泽问。
“下套，用药，和降低售价等恶性竞争手段。如果只是降价，我们倒也能接受，毕竟东西是他们的，卖多少钱我们无权过问。让人感到愤慨的是，这些人竟用起祸害人的手法来。”
“比如呢？”林泽又问。
四爷说，那伙人里有几个术法方面的高手，他们在纸人上做手脚，使得纸人看上去和真人一般，干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让一些无辜的人吃尽了苦头。
他还特别说明，就在这几天，那伙人又在村子附近设下阵法，放置了很多纸人，搞得村子里鸡犬不宁，晚上和大雾天没人敢出门。
一听这话，四个人都感到吃惊，想起村子被突兀的雾气包围，以及被车撞上的纸新娘，相必，都与那伙人有关系。
“T娘D，没想到这些王八羔子这么阴险，竟用起如此下作的手段。”杨隽凯真的生气了，他想到了一个人，对林泽说，“小泽，我建议，把聋子喊来；他不是擅长控制偶人嘛，让他教训一下那伙人。”
林泽认为这个主意不错，便打电话给二叔，要对方联系聋子，还要聋子把吃饭家当带上；这次，要好好露一手。
“怎么，事情进展得不顺利？对手很难搞？”二叔明白林泽要请聋子的目的，问道。
“不难搞，只是不想使用我和佳佳的手段；您又反对使用武力，小凯也没办法施展身手，所以，只能请聋子来帮忙，让那些人也尝尝被纸人吓破胆的滋味。”
“对。”杨隽凯帮腔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电话那头的二叔笑道：“小凯，你可得控制好自己，别憋不住火动起手来，那样对解决问题没半点好处。”
“二叔，您就放心吧，就算我想出手，小泽也不让呀。”
“嗯，知道就好。这样吧，我让聋子立刻出发，不出意外的话，差不多吃饭的时候能赶到。”
挂上电话，林泽看了看时间，上午九点不到。
他对大家说，聋子的家离高铁站不远，乘坐高铁从南京到宜兴也就半个小时，加上打车的时间，总共耗时差不多两小时，十一点准能到。
他料得没错，将近十一点的时候，聋子打来电话，说已经到湖㳇镇了。
四爷立刻提着门口那大灯笼，领着四人来到村口。
林泽觉得不解，问大白天的打灯笼干嘛。
四爷笑而不答，他从兜里取出一只小瓷瓶，拧开盖子，一股酒香便飘散开来。
他含了一口酒，噗的一下，喷到到灯笼里那粗大的蜡烛上，顿时，大家就看到灯笼上冒出烟气，并弥漫开来；烟气所到之处，泥泞的土路立刻变成了宽阔的柏油马路，周围的雾气也明显变淡了不少。
看着周围环境的改变，林泽他们都张大了嘴。
他们已经明白，颠簸的山道、纸扎的新娘，以及泥泞的土路，可能都是对手布下的局，都是虚幻不真实的；而四爷的大灯笼，就是消除这些幻象的法宝。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真是一物克一物呀。林泽由打心里头佩服四爷，不禁朝对方竖起大拇指：“四爷，佩服。”
“哈哈，这法子不是我想出来的，是堂主在世的时候传授的。我就是一个粗人，打打架，跑跑腿的事情还凑合，要说术法，我就是个门外汉喽。”
说话间，远处响起了车子的声音，接着，一辆出租车来到他们跟前停下。
车门开了，聋子背着一大包东西从车上下来：“哎呀，这地方够偏的，不过，山清水秀倒是享福的好地方。”
“呵呵，辛苦聋子哥了。”林泽上前想帮拿行李。
聋子却说不用，还说东西不重，只是有点多，占地方。
付了车钱出租车离开了，他们走去了堂口。这时，四爷安排人做的饭菜已摆到了茶几上。
四爷请大家落座，说道：“午饭咱们就简单对付一下，等到了晚上，我请大家去镇上的饭馆里吃。”
说是简单，其实蛮丰富的，山里特有的菜肴差不多挤满了茶几；大家边吃边聊，气氛甚至比饭馆里还热闹。
当聋子问起详细情况时，林泽复述四爷先前说过的话，还特别强调，对方有懂得控制偶人的高手，要聋子不能轻敌。
聋子听了却不以为意，说：“不是吹，苏浙皖一带玩偶人能超过我的不超出三人。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些人尝到咱们老三门的厉害的。”
吃过饭，聋子开始忙碌，他请四爷派人去附近多找几个对手摆的纸人，同时，也打开了他带来的鼓鼓囊囊的包裹，取出里面已经扎好的纸人和别的东西。
林泽他们看得眼花缭乱，因为，聋子带来的东西五花八门什么都有，不仅有纸人，还有各种材质制成的人偶，甚至，还有一个奥特曼的塑料玩具。
林泽看着被摆到茶几上的奥特曼，觉得意外，问聋子：“聋子哥，这个奥特曼也是能用来当武器的？”
聋子哈哈一笑，说不是，奥特曼是他从小就喜欢的玩具，虽然现在成年了，可那分情怀不减，到哪都带着，空了就会拿出来把玩。
他还说：“不过，它也是我的杀手锏，当遇到水平与我差不多，甚至高于我的对手时，它能成为我的终极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