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就怕她不够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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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御史夫人冷声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老夫人不能这么纵着她倒让她无法无天了。”
有人附和道“是说啊她这哪里是可怜是不识好歹了。”
“也就老夫人仁善宽和一般人谁忍受得了?”
韩清婉和韩清莲招待着一众闺秀此时因为长辈都在这里又有地位尊贵的成郡王妃在她们都聚在亭子外听着长辈说话。
再外层的便是几个公子哥零星散落着看着这边的热闹。
脸上有几道抓痕的韩思齐不时添油加醋地补充几句。
他前两日去调戏了她几句竟被那个玉娘挠花了脸当着下人的面好一通泼妇骂街让他颜面尽失。今日同窗们更是拿着他的脸开玩笑他此时心中有气自然是怎么难听怎么说。
甚至他还杜撰了一段表小姐贪慕定国公府富贵勾引府中贵公子不成反诬陷他轻薄的桥段。
不管是年轻人还是妇人对这种桃色故事最是感兴趣个个听得津津有味。
而那个骄纵的表小姐形象愈发丑陋不堪。
韩思齐摇着扇子洋洋得意。
哼把你所谓的尊严踩到泥里任人践踏你在走投无路之时还不是得对我乖乖就范?
成郡王妃的女儿赵湘儿是皇上亲封的县主长得像极了母亲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浑身上下透着“别惹我”的娇蛮气质。
她侧耳听了一会韩思齐的话问身边的韩清婉“你那表姐当真这么恶劣?”
全京城里若说嚣张跋扈她自认无人能及她若是第二就没人敢当第一。
可这个表小姐的所作所为她听着都恨得牙痒痒啊。
其他几个闺秀闻言也竖起了耳朵。
韩清婉语气平和无一丝怨怼“表姐她突遭巨变心情难免不好。我们都是亲人便体谅一些。”
众人了然。
言外之意那就是真的了。
郑妈妈继续充当主子们不愿意做的恶人角色继续控诉道“大小姐仁善不想说表小姐的不是可大小姐却是受了大委屈的。前日安陵候府的小侯爷送了几十盆珍品菊花过来说是给大小姐的可不过是转眼的功夫大半的菊花便被剪了做了包子。说是表小姐想吃七色包子了得凑够七种颜色。”
郑妈妈说着抹起了眼泪“大小姐昨晚哭了整整一夜却也不能说什么。是老奴无能没能替大小姐保住那些菊花……”
韩清婉也配合着眼圈发红“我没什么的。只是那些花我收下于理不合本打算赏花宴之后还给小侯爷的如今却……”
泪珠子优美地滑落下来好
一个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她拿着帕子轻轻擦了擦脸颊“我也不知该如何跟小侯爷交代了……”
现场一阵哄闹声。
“这可就过分了”
“她吃买来的菊花也就罢了竟然连小侯爷送大小姐的菊花也吃”
“好不要脸……”
赵湘儿却是面露赞赏之色“我还真想见见这个表小姐能嚣张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当真是个人物呐。”
正在拼命酝酿情绪的韩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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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园。
高高的院墙隔开了喧嚣。
韩攸宁在书房凝神练字。
这几日不停歇地练习笔画比刚开始时稳了一些。
宣纸上是一个个的名字有两个被圈了出来——成郡王妃刘御史夫人。
铃儿又一次进来禀报“小姐老夫人果真是可恨现在园子里的人都在痛骂您嚣张跋扈”
韩攸宁神色淡然继续练着字“预料之中的事没有这些铺垫她又怎么把我推到人前。”
铃儿收着书案上的宣纸问道“这么说老夫人一会就要让您去花园了?”
韩攸宁嗯了一声又蘸了蘸墨一笔一划在宣纸上稳稳地写了一个“破”字笔锋虽稚嫩却已隐现锋芒。
“她煞费苦心安排了这么一个局可惜她又当又立想要的太多最终注定什么也得不到。”
孙大娘每日做的事就是剪花包包子旁的事并不知晓。她到现在才明白老夫人的险恶用心。
这几天她天天去花房里糟蹋菊花那郑妈妈生怕她下手不够狠似的几乎是求着她辣手摧花。
小姐明知这是陷阱还往下跳……
“这老夫人也太狠心了……大小姐若是出了事您就往老奴身上推反正花都是我剪的。”
韩攸宁搁下笔透过开着的阑窗看向外面钱妈妈脸上带着快意正往正房里走。
韩攸宁眸光冰凉“我就怕她不够狠心。”
钱妈妈也不等丫鬟通禀就一路进了房内又到了书房里“表小姐成郡王妃请您去花园那边一趟。”
她的语气愈发轻慢无礼她似乎已经看到了陈攸宁凄惨的下场。
“走吧。”
韩攸宁起身便往外走。
钱妈妈忙跟上去提醒“表小姐不换一下衣裳?毕竟是要见郡王妃您这衣裳难免不敬。”
韩攸宁穿着一件玉娘缝的素缎面薄夹袄简单合体配素白长裙上面没有绣花。
“没什么不敬的我在孝期本就该穿素衣。
”
韩攸宁说着话出了房门。
钱妈妈道“可你这衣裳针脚粗劣出去见人岂不是打国公府的脸面?”
韩攸宁笑了笑“你若担心这个便该去催一下针线房这么多日过去了怎一件衣裳也没赶制出来?”
钱妈妈翻着白眼阴阳怪气道“唷表小姐好大的脸面针线房手头的活计多总不能为了你中断了。且衣裳上还要绣花那可是个细致活哪里有那么快的。”
韩攸宁淡声道“那就别怕被打脸了。”
钱妈妈恨得牙痒痒却也不敢再多劝免得引起她警惕。
玫园就在园子的边上走过去并没有多远。
韩攸宁甫一靠近凉亭园子中所有的目光便聚集到了她身上。
鄙夷讥讽嘲弄愤懑恼怒。
这些恶意满满的目光曾经是伤人的利箭将她刺得遍体鳞伤痛苦仿徨。
现在她却能坦然自若地迎上他们目光澄澈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
这种坦然带着正气凛然的坦荡让有的人不由得自惭形秽莫名觉得自己心思阴暗。这种突然而来的自我否定情绪却是来自生于卑贱的陈攸宁让她们心生怒意愈发对她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