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白玉真龙苦尽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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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岳沉思片刻,掐来一片草叶。
腾出仙力,将草叶变成一座巨大的沙漏。
控着须弥芥子飞出江州城,在荒山之中挖了个大洞,将沙漏放在其中,这沙漏以月为单位,可以计数十年。
我倒要看看,这掌中佛国的时间,能快到什么程度?
心念一动,回到太极殿。
正值李二早朝,宰相萧瑀,出班奏道:
“陛下有幸返阳,此天人共庆之喜。但所谓福祸相依,不得不防,当广积阴德,大兴法事。臣奏请陛下,出榜招僧,修建佛门水陆大会,超度冥府孤魂,积大功德……”
话没说完,太史丞傅奕厉声叱道:
“西域之法,无君臣父子,以三途六道,蒙诱愚蠢;追既往之罪,窥将来之福;口诵梵言,以图偷免。且生死寿夭,本诸自然;刑德威福,系之人主。今闻俗徒矫托,皆云由佛。自五帝、三王,未有佛法,君明臣忠,年祚长久。至汉明帝始立胡神,然惟西域桑门,自传其教。实乃夷犯中国,可笑至极!”
萧瑀侃侃而辩:
“佛法兴自屡朝,弘善遏恶,冥助国家,理无废弃。佛,圣人也。非圣者无法,请置严刑。”
傅奕冷笑道:
“礼本于事亲事君,而佛背亲出家,以匹夫抗天子,以继体悖所亲,萧丞相不生于空桑,乃遵无父之教,岂非孝者无亲?”
萧瑀一时气结,合掌怒道:
“地狱之设,正为是人……”
太仆卿张道源接住话茬,说道:
“佛在清净仁恕,果正佛空。周武帝以三教分次:大慧禅师有赞幽远,历众供养而无不显,五祖投胎,达摩现像。自古以来,皆云三教至尊而不可毁,不可废。伏乞陛下圣鉴明裁。”
李二只是冷笑,傅奕讥讽道:
“既如此,二位何不遁入空门,与御前狂吠作甚?”
萧瑀、张道源大怒,李二暗中打了个眼色,那黑炭尉迟敬德心领神会,便越众而出,“砰砰”两拳,将那萧瑀打作滚地葫芦,张道源砸的眼冒金星,又叉腰怒斥道:
“陛下返阳,乃紫极天枢荡魔大帝一路护佑,尔等不敬天帝,却说什么狗屁佛陀,心肝脾肺都被狗吃了吗?”
李二假意叱责:
“敬德退下,不得无礼!”
着左右侍者扶起萧瑀、张道源,宽慰道:
“二位爱卿受伤颇重,且心有佛缘,朕亦不忍拂尔美意,便回乡礼佛,寻访高僧,将养天年去吧!”
萧瑀、张道源大惊失色,万料不到,竟然马屁拍到马脚上了,皇帝一句话,便让他们卷铺盖滚蛋大吉?
他却不知,李二在假地府吃了憋,还在气头上,提起这个“佛”字,便气不打一处来——
还修建水陆大会?
去他姥姥!
不等二人伏地求饶,李二又催促道:
“来人,送爱卿回府!”
尉迟敬德嘿嘿一笑,便一手一个,像拎着两只小鸡崽儿,提出太极宫,便往阶下一掼!
两人“嘟噜噜”滚了下去……
群臣心有戚戚,自此以往,谁还敢提佛事?
一天之后。
白岳返回掌中佛国。
先去山中看了一回沙漏,竟已过了三年之久,看来那佛陀竟又拨快了时间齿轮,比之上回,还要快几分!
玛德,唐僧是不是两岁了?
急急遁回江州府衙,却见那殷小姐大腹便便,正在凉亭之中小憩,散开神识查探,府中并无婴儿。
顿时松了口气,还没生就好!
殷小姐结扎了十多年,即便被地藏大夫打开了死结,但其中积液、结节、粘连必然不是短期内能治愈的……
地藏王再牛逼,还能做试管不成?
况且地藏王这厮,必不如刘洪怜香惜玉,这三年来恐怕是只顾耕耘,并不怎么滋润,殷小姐明显老了很多,神色颇为疲惫,手脚都水肿了,呼吸不畅,嘴唇发紫,甚是辛苦。
又过一月,殷小姐临盆。
那南极星君果然捧着金蝉子魂魄前来注魂,生子之前,那消失的刘洪去而复返,用毒药“害死”了陈光蕊。
然而……
千算万算,终有一失。
金蝉子魂魄还没熨热,婴儿又早夭了!
怎么办?
佛陀无奈,只得回档重启。
中年陈光蕊携一脸病容的殷小姐,再次出现在洪江渡口……
这一次,萝莉给了——
西海龙王敖烈精血一滴!
咦,又让我去救小白龙?
这是个苦孩子,倒是该去救他一救,猪八戒那厮再往后延吧,等小爷闲着没事儿,再说……
灵山,化龙池。
一具数百丈长的骷髅龙正在池中蜿蜒屈曲,玉白色的骨骼已经千疮百孔,但那巨大的琥珀色龙眼,仍然一片清明。
小白龙受剜肉剔骨之苦重生,而后才得真龙之体,这种苦楚于他而言,早已习惯了。
只当做另外一个阶段的修行而已。
“敖烈?”
白岳传声过去,小白龙却似充耳不闻,只缓缓转动龙躯,琥珀色的瞳子,仍是一片冰冷。
这家伙,不是已经被洗脑了吧?
白岳又传声道:
“敖烈此生,必为先祖重塑坟茔,否则枉为龙身,羞见先祖!”
琥珀色的瞳子一缩,警惕的朝四方一轮,数百丈的龙躯忽然一顿,那千疮百孔的龙嘴里吐出一个字:
“师……”
白岳慌忙截住他,道:
“不要说话,是分水将军托吾来救你了……且收摄心神,不要抵抗,吾便可摄你而走!”
琥珀色的瞳子中一道竖纹从中绽开,龙首微微下沉,数百丈的残破龙躯缓缓收拢蟠曲,忽然一道神光一闪。
巨龙,消失无踪。
芥子空间。
骷髅龙趴在碧油油的草地上,巨大的龙首往下一顿:
“原来是荡魔大帝,小臣敖烈拜谢了!”
白岳皱眉道:
“你不能恢复人身了?”
敖烈惨笑一声,道:
“敖烈不肯入西方教,便被如来佛祖打碎了龙珠,又投入这化龙池中日日腐蚀,说什么有朝一日苦尽甘来,便让敖烈保那取经人,而后功德圆满,才能恢复修为,去踏马的!”
白岳赞道:
“不愧是白玉真龙,端的是傲骨铮铮!喏,把这个吃了吧!”
袖子一扬,便将一个红彤彤的果子扔到那骷髅龙嘴里,那巨口四处漏风,慌忙将果子挑在牙尖儿,惊道:
“这是……黄中李?”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