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虽千万人,但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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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景思晴也有些慌了。
在前几次的接触中，她虽然见识过凌绝顶的身手。
但此时，她还是很担心凌绝顶的安危。
“要不，你，你走吧……”
景思晴的内心，矛盾至极。
既希望凌绝顶出手帮她。
又不希望凌绝顶，受到牵连。
若是害死了凌绝顶，那她这辈子，都将于心不安……
眼前这帮人，全是在道上混的。
每一个身上，都背着人命案。
以打架杀人、放高利贷、收保护费为生。
去年，母亲病重入院，急需一笔手术费，本就拮据的她，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找方大红借高利贷。
前段时间，她曾见到手持双斧的青年，在胡同口，硬生生将一个壮汉，剁成碎片……
“现在想走，来不及了。”
持斧青年，脸色惨白，如刷了一层石灰，声音阴冷嘶哑，虽然咧着嘴在笑，但却令人毛骨悚然。
两柄成年人巴掌大小的亮银色斧头，随着他手腕的抖动，虎虎生风，闪烁起刺眼生寒的冷光。
愈发将他的脸，映照得鬼气森森。
“彪哥，是时候展现你真正的实力了！”
“彪哥加油！剁了这脑残！”
“妈了个巴子的，连咱们红哥的事，丫的都敢掺和？！”
“不剁了他，今后咱们还怎么在道上混……”
……
不远处，众青年兴奋如狂，齐声为持斧青年‘彪哥’，助阵声援。
“阿彪，动手吧，别再瞎耽误工夫。”
方大红挥动着手上的棒球棍，漫不经心的吩咐了一句。
在他看来，以彪哥力大无穷的身手，把一个普通人，剁成碎片，实在是易如反掌的事。
“受死吧！”
方大红话音一落，彪哥一声怒吼，他的步伐，陡然加快。
身形腾空，双手的银斧，其急如电，气势如风，带着泰山压顶的气势，凌空一击，斩向凌绝顶。
“哈哈哈……”
“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
“被剁碎成渣，活该……”
……
众青年放声大笑。
似乎，在
他们眼中，凌绝顶已被剁成碎片。
就连方大红也微微眯眼，喃喃赞道：“阿彪这小子，是个人才，身手越来越块……”
而景思晴则吓得闭上眼睛，不敢目睹凌绝顶的惨状，后悔自己把凌绝顶牵扯进来。
“红哥，我愿还钱，叫你的人住手吧……”
在景思晴的尖叫声中，“嘭”的一声闷响，蹿到凌绝顶面前的彪哥，仿佛撞在铜墙铁壁上，倒飞而出。
众青年的笑声，戛然而止。
欢喜之色，凝固在脸上。
方大红连连眨眼，以为出现了幻觉。
“砰！”
从众青年头顶飞过的彪哥，坠落在十米外，烂泥般趴在地上。
发出的响声，将众青年，全部惊醒。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咋啥也没看到？”
“俺也没看到……”
众青年的窃窃私语声，次第响起。
他的手心里，已沁出一层冷汗。
睁开眼的景思晴，一脸迷茫，望望凌绝顶，又瞅瞅一动不动的彪哥。
她连连张嘴，但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还有谁，要剁了我？”
凌绝顶依旧站在原地。
似乎，自始至终，就没挪动过半步。
“吧嗒……”
这一刻，全场皆寂。
方大红的冷汗落地声，清晰可闻。
浑身颤抖，犹如触电。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得到，自己竟看走了眼。
招惹到了一尊强者。
对方一招未出，单凭气场，就将阿彪震飞。
身怀这等实力的高手，全江海，屈指可数。
“咕嘟……”
方大红吞了吞口水，双腿发软，只能以棒球棍杵地，支撑着身子，以免瘫倒在地。
景思晴芳心乱跳，犹如鹿撞。
望向凌绝顶的眼中，满是崇拜景仰。
比死忠粉，见到心心念念的偶像，还要兴奋惊喜。
此时的她，愈发对凌绝顶感兴趣。
暗暗发誓，这次一定要问出怪咖的名字、联系方式。
这样的男人，自己若不主动追求，必将悔恨一辈子……
“怎么都不吱声了？”
凌绝顶刚一
抬脚。
见识到凌绝顶恐怖身手的众青年，顿时潮水般，纷纷后退。
“啪、啪、啪……”
惊魂未定的方大红，猛抽自己的脸。
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颤声道：“大佬，大佬，我错了。
我瞎了狗眼，招惹到您。
你就饶了我吧。
我手上的借条，确实是假的。
我伪造借条，讹诈景思晴。
我再也不敢了。
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方大红，你还想重新做人？”
恰在此时，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从远处传来，“我觉得，你应该下地狱做鬼！”
“钱老大来了！”
“没错儿，是钱老大！”
惶恐不安的众青年，循声望去。
在见到钱百万时，他们紧绷的神经，霎时松懈下来。
钱百万曾是‘黑虎堂’的老大。
他们这帮人，曾是钱百万的嫡系。
后来，郭龙昌密谋造反，取代钱百万，执掌“黑虎堂”。
他们不愿与郭龙昌为伍，遂在方大红的率领下，脱离“黑虎堂”，独霸一方……
景思晴的心，又悬到了嗓子眼儿。
她虽不知钱百万是谁。
但，也能从众青年，对钱百万恭敬的神态中，看出一些端倪。
钱百万现身。
对方大红而言，无异于救星降临。
有钱百万在场，眼前这愣头青——
绝对！死定了！
勇气倍增的方大红，一跃而起，满脸堆笑，极尽讨好之态的仰望着钱百万。
当年，若无钱百万收留，他早就被仇家，乱刀砍死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将钱百万，视为恩人。
即便钱百万失势后，他也对钱百万，恭敬有加，多次去找钱百万，愿意追随钱百万，东山再起。
但却遭到钱百万的拒绝……
“老大，您，您来了。”
方大红低眉顺眼，躬身道。
身穿迷彩服，面色黝黑的钱百万，虽与工地上搬砖的民工，没什么区别，但在方大红眼中，依旧是那个叱咤风云的一方枭雄。
“老大，这孙子，多管闲事，手段忒狠。”
“一出手，就把阿彪，打个半死。”
“您要是不来，咱们这帮兄弟，就都得被他给打死。”
“您得为兄弟们，出口恶气啊。”
心有余悸的方大红，连声哀求钱百万出手。
而钱百万的心头，则升起无尽的寒意。
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出手教训凌绝顶。
借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更何况……
若非凌绝顶，修复他残缺的身体，让他重新鼓起斗志。
时至今日，他还依旧蜷缩在超市里，浑浑噩噩的度日子。
凌绝顶对他，有再造之恩。
他岂能恩将仇报？
他刚要开口，呵斥方大红时，景思晴却抢先一步，哽咽着道：“各位大哥，我欠你们的钱，我保证一定还上。
求你们放他一马吧。
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让他走吧。”
凌绝顶一头雾水，有些无语。
求他出手帮忙的人，是景思晴。
希望他离开此地的人，也是景思晴。
“女人的心思，怎么这么复杂……”
凌绝顶深有感触，暗自思忖。
钱百万一现身。
他就知道，自己可以袖手旁观，看着钱百万，教训方大红等人了。
“老大，出手吧。”
“兄弟们都很期待您，一展身手呢。”
方大红腆着脸，央求钱百万出手。
“是啊，老大！”
“兄弟们很想见到您，大展神威的风采！”
“恭请老大出手！”
“恭请老大出手！”
……
众青年的士气，都被方大红煽动起来，群情激愤，齐声呐喊。
身在风口浪尖之上的钱百万，脸色铁青，气得额头上，青筋毕露。
而景思晴则悄悄扯了扯凌绝顶的衣袖，低声道：“你赶紧跑吧，我来断后。
我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一步。
我深感歉意。”
凌绝顶愈发无语。
出身行伍的他。
从上战场的第一天就知道：
临阵脱逃，是死罪！
义之所在，道之所存，哪怕明知不敌，也要放手一搏，至死方休。
十年戎
马，峥嵘岁月。
他从没当过逃兵。
而今，景思晴竟让他……
逃走？！
“虽千万人，但，吾往矣！”
听得凌绝顶的回复，景思晴当场愣住。
“真是个怪咖！”
景思晴连连跺脚。
“老大……”
“啪！”
这一次，方大红的话，刚一出口，就连钱百万，重重打了一耳光。
清脆的耳光声，传遍全场。
方大红懵了。
众青年懵了。
景思晴也懵了。
方大红不是钱百万，最倚重的部下吗？
他干嘛要打方大红？
“老大，您……”
方大红捂着脸，又一次张口。
但依旧是话未说完，钱百万势大力沉的巴掌，再次招呼到他脸上。
“啪、啪、啪……”
之前，向凌绝顶求饶时，本就被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方大红。
此刻，又被钱百万狂抽耳光。
不到半分钟，他的脸，就被打得肿成猪头。
狂暴的掌力，震得他七窍流血。
就连门牙，也被打断。
见此一幕，除了凌绝顶外。
其余所有人，全都惊呆了。
相顾失色，骇然欲绝。
“嘶嘶嘶……”
一头雾水的众青年，倒吸凉气声，此起彼伏，响成一片。
很快，方大红的脸，就被打得惨不忍睹。
还不解气的钱百万，又抬脚，往方大红身上猛踹狂踢。
“嘭嘭嘭……”
沉闷的爆响声，响便全场。
钱百万的脚，虽是踹在方大红身上。
但众青年，却一个个，感同身受，浑身颤抖。
“都他么，给凌爷跪下！”
“向凌爷，赔礼道歉！”
双目燃烧着怒焰的钱百万，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嘭嘭”两声爆响。
将方大红的一双膝盖，直接踢碎。
“嗷……”
惨叫声中，方大红铺在地上，冷汗直流，面白如纸。
直到刚才，他才陡然意识到：
自己的惹到的大佬，就连老大钱百万，也招惹不起！
钱百万话音一落，精神崩溃的众青年，便已纷纷跪倒，心跳如狂，屏气凝神，等待厄运的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