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一见故人,便成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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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发哥的人马撤走后。
田横还依旧跪在地上，低眉俯首，等候凌绝顶发落。
“行了，我说过，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凌绝顶一声长叹，挥手道。
他知道田横的顾虑。
田横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得力干将。
更是他，截止目前为止，还不能公之于众的底牌。
但，刚才的事，却很有可能，暴露他和田横之间的隶属关系……
“凌爷，刚才是我太冲动了。”
“一时头脑发热，以至于铸成大错。”
“我，我……”
凌绝顶的宽恕，反倒让田横愧疚得无地自容。
他的话，还没说完，凌绝顶就已转身进屋。
“起来吧。”
铁鹰拍拍田横的肩膀，亲自将田横，从地上搀扶起来。
“鹰王，我，我……”
田横虽有千言万语要说，但却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
铁鹰又拍了拍田横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安慰道，“倘若我处于你的角度，我也会做出，和你一样的选择。
因为你我都是凌爷的部下。”
……
屋里的凌绝顶。
凝视着失而复得的十九块祖宗灵位，热泪盈眶。
回归江海，追查家族惨案真相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寻找
祖宗灵位。
这十九块灵位，对外人而言，只是价值不菲的极品沉香木。
但，对他而言，却是家族的象征。
只要灵位还在，就意味着凌家的精神、传承、信仰，还没毁灭断绝。
否则，即便重现凌园，昔日的荣光，也只是形式上的复、兴，没有任何意义。
一个没有灵魂的家族，与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戚叔，我代表，凌家的列祖列宗，感谢你的恩德。”
说话间，凌绝顶将戚少正抱到轮椅上。
“阿顶，你父亲与我，虽没血缘关系，但却情同手足。”
“我只是做了一件力所能及的事而已。”
“你不必谢我。”
提起义兄凌振东，戚少正又想起，当年与凌振东结义金兰时，立下的誓言，忍不住老泪纵横，“阿顶，从现在开始，你家的祖宗灵位，我就交给你了。
而我，也能放心了。
我遭到族人驱逐，但，烟梦却一直在寻找我的下落。
在这世上，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她。
我知道，你和她，是天生的对头，从小就合不来。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放下成见，能帮她一把，就帮她一把吧。
她是个女孩子，独自在外闯荡，真的不容易。
我知
道这让你很为难，但，这世上，我只相信你一人。”
“戚叔，我答应你。”
“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就绝不会让戚丫头，受到半点伤害。”
蹲在戚少正面前的凌绝顶，突然觉得，戚少正的语气，怪怪的。
戚少正这话，颇有点临终托孤的意味。
“难为你了。”
戚少正声若蚊蚋，气若游丝，颤抖的手，拍了拍凌绝顶的肩膀。
直到这时，凌绝顶才看到，戚少正的手腕，淋漓鲜血，滴落在地，触目惊心。
“戚叔，戚叔……”
凌绝顶悲愤欲绝，大惊失色，戚少正居然割腕自杀！
难怪戚少正，刚才会请求他，照顾戚烟梦。
一想到，戚少正受凌家牵连，被戚家驱逐，隐姓埋名来到城中村，以捡破烂为生的义举，凌绝顶的眼圈，再次泛红。
“阿顶，别难过，见到你还活着，而且还不是凡俗之辈，我就放心了。”
戚少正身形一颤，变得比刚才，更有精神，连声音，也比刚才更大了些。
凌绝顶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现象。
“人固有一死，我与义兄结拜那年，俩人都还是孩子。”
“他只有十二岁，我比他小两岁。”
“旁人都以为，我和他，只是闹着
玩，谁都没当真。”
“但谁都没想到，我和他竟然做了整整五十五年的兄弟。”
戚少正眼中的光芒，逐渐暗淡，眼皮微阖，随时都有可能闭上，就再也不可能睁开，声音也愈发的微弱。
但，神色坦然，平静如常，嘴角甚至还浮现出一抹微笑。
他又想起当年，那个艳阳高照的午后，蝉鸣聒噪，垂柳古井旁，黄发垂髫的两个孩子，撮土为香，义结金兰的情景……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
我戚少正，愿拜凌振东为兄。
此生此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大哥，大哥，我，我来……”
戚少正的眼睛，已经合上，双手乱抓，神情激动，挣扎着想要站起，但，他的生命，也在这一刻，走到尽头。
双手低垂，身子从轮椅上跌出，扑到凌绝顶身上。
“戚叔！”
凌绝顶失声大叫。
这十年峥嵘岁月中，尽管他见识了无数生离死别。
但，此刻，还是悲恸欲绝，热泪如泉涌。
即便是铮铮铁汉，傲骨寒霜的铁鹰、田横，见此一幕，也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悲伤的气氛，充斥在屋内的每个角落。
戚少正的身体，在
凌绝顶怀中，逐渐冰凉。
“倘若我今日，没来找戚叔。”
“有灵位，作为他最大的精神支撑。”
“那么，戚叔或许就不会死了……”
后悔欲绝的凌绝顶，喃喃低语。
十年未见故人。
一见故人，便，阴阳永隔。
铁鹰和田横，互望一眼，不知该如何安慰凌绝顶。
“戚叔有大恩大德于凌家。”
“他受的难，我必须替他讨回公道。”
凌绝顶这次来见戚少正，就是打算为戚少正报仇，但，他还没来得及，问戚少正所受的苦难时，戚少正便已与世长辞。
“凌爷放心，我一定查出，参与迫害戚爷的人，或家族。”
“若是查不出，我愿以死谢罪。”
田横上前一步，主动请缨，信誓旦旦的道。
凌绝顶嗯了一声，挥了挥手，田横躬身而退。
“随我一起，把戚叔，送到戚家。”
听到凌绝顶这话，铁鹰面露难色，小声道，“戚爷是被族人，赶出家门。
我们这次送他回去，怕是会遭到，戚家人的阻拦。”
铁鹰虽然对凌绝顶，忠肝义胆，但，不是盲目的愚忠。
凡是凌绝顶的决策有误时，他都会及时提醒，以免凌绝顶，一错到底，最终酿成难以收场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