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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第二百零八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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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想到南幽侯会当众道出这样一番话。

南幽氏族毫无防备, 全都愣在当场,放任南幽侯滔滔不绝,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趁机, 南幽侯摆脱群臣桎梏,豁出去一般,同的话重复数次。不只是在场氏族,连城头甲士卒伍都听得一清楚。

“先君立大姊为世子,有明旨, 还派人前往都城!”

一语石破天惊, 话透出的隐秘令人心惊, 更觉『毛』骨悚然。

南幽侯扑向墙,双手牢牢抓住墙砖, 用力得指关节发白。

“有上书送都城,人王知晓事……”

不等他继续向下说,回过神来的南幽氏族立刻冲上前, 不顾对的北安国大军,只想堵住他的嘴。

“君上有疾,常发癔语。”一名卿开口道。哪怕是掩耳盗铃, 也不能让南幽侯的话传出去, 否则满朝卿大夫都将被千夫所指,死无葬身之地。

南幽侯被抓住双臂, 仍奋力挣扎。作间衮服凌『乱』, 腰带上的玉佩玉环悉数碎裂。因系带扯断, 冕冠自高处坠落,顿蓬头散发,变得极其狼狈。

南幽氏族素来轻视国君。在他们眼,南幽侯不过是一具会喘气的傀儡, 象征意义居多,根本不存在多少敬畏。

情急之下,他们忽略了君臣之别,也忘记了在场的世子瑒和公子颢。

见对城头『乱』作一团,堂堂国君竟被臣子反扭双臂按在地上,兄弟两人同皱眉。联系南幽侯之前所言,神情变得极为不善。

目及碎裂在城下的冕冠,赵颢眸闪过寒意。见南幽侯被控制住,有氏族取来绢布堵嘴,当场举起右臂。

“放箭。”

命令传达下去,城头甲士一起张弓。

破弦声,黑『色』的箭雨瞬间袭至。箭雨笼罩下,惨叫声接连不断。

南幽兵卒很有经验,破风声传来当就紧急躲闪,躬身藏在女墙后,更双手抱头护住要害。

南幽氏族就没那么幸运。

尤其是控制南幽侯的数人,无法及躲闪,被箭雨重关照,每人身上都『插』两三枚利箭。即使没有当场气绝,也是重伤倒地哀嚎声不断。

南幽侯趁机摆脱控制,不顾国君的体,也不顾兜头落下的箭雨,狼狈冲到墙边,继续扯开嗓子大喊,将埋藏在心几十年的秘密和盘托出。

他等这个机会等了足足十年!

当年入贡都城,他以为人王能主持公道。哪想到期望落空,反被氏族察觉,强行押送回国。自那以后他就被架空囚困,别说接触朝政,一段期内,他甚至无法踏出南都城半步。

兽园和商队都是伪装。

他越是心灰意懒,越是昏聩无能,氏族们才更加放心。不然地话,他早就和历代先君一样死得不明不白。

愤怒积压几十载,南幽侯濒临疯狂。

他不信任任何人,也不再想重塑先祖荣光,他只想毁灭,想毁掉一切,拉囚困他一生的氏族们下地狱!

卿大夫说他疯癫未必全是污蔑。

的他双眼猩红,眼底爬满血丝,五官扭曲表情狰狞,口发出阵阵狂笑,真如发了癔症一般。

“自铜氏改封幽地,历代国君少有善终。国内大权旁落,政令俱出六卿。”

苛捐杂税肥了氏族腰包,繁重的劳役为氏族开垦出更多良田。讨伐南蛮人的战争一场接一场,丰厚的战利品送入氏族库房,成百上千的奴隶被氏族瓜分。

朝堂之上,氏族家主一派道貌岸然,争权夺利没有半心虚。实质都是蝇营狗苟之辈!

南幽侯彻底沦为一尊傀儡。

氏族们借国君之名发号施令,为家族获取利益。一旦苗头不对,就会马上退到幕后,将国君推出去承担国人的怒火。

连续两任南幽侯被国人驱逐,使得幽氏声望大跌。

卿大夫们装模作样颠倒黑白,踩国君的尊严邀买人心。好处落入袋,子子俱全,家族日盛一日,殊不知全是趴在幽氏身上吸血!

曾有国君试图反抗,可在沆瀣一气的氏族前,终究是无能为力,无力回天。

南幽侯的父亲竭尽所能同氏族周旋,屡次想要借助外力。可惜计划途落空,自也落得暴病亡。

年轻的南幽侯藏在父亲寝殿,亲眼见到那碗致命的毒-『药』被强灌入他的嘴,手的还是服侍他几十年的侍人!

残酷的现实压垮了他。

自那以后,南幽侯不再信任何人,包括他的妻子儿女。

他的妻妾都是氏族女,与其说是亲人,更像是监视者,监视他的一举一。他的儿女也是一样。比起他这个父亲,更乐亲近母族,因为下一任南幽侯根本不能由他来决定。

对南幽侯言,国君府更像是一座囚牢,囚困他大半生。

因他更喜欢留在兽园,哪怕背上荒『淫』无道、肆意妄为的名声。

派出搜罗珍禽异兽的商队,南幽侯同样不信任。在他前信誓旦旦的商人领队,真正忠心的另有其人。

听到有商队消失在西原国,料定领队必死无疑,南幽侯表震怒,实则喜出望外,开心得无以复加。

抓住发泄怨憎的途径,南幽侯故作气恼,给商队下达一道又一道不可理喻的命令,不惜触犯律法,撕毁氏族约定。

他不在乎商队会落到什么下场,更不在乎商队成员是否死伤殆尽。他只想毁灭一切,将困住自大半生的囚牢彻底粉碎。

北安国大军南下,南幽氏族焦躁不安,每日辗转反侧,唯恐家破国灭。南幽侯却全不在乎。大军压境,国家危在旦夕,反正他的下怀。

在氏族的严密控制下,南幽侯无法离开南都城,也没有信任的人能帮他传递消息。北安国大军南下,领兵的还是公子颢,简直是天赐良机,让他能打破藩篱同外界接触。

故,不同忧心战局惶惶不可终日的群臣,南幽侯盼望北安国大军到来,期盼大军能尽快打到南都城,恨不能天亮就听到号角声,看到对方兵临城下。

怀揣如心态,每日早朝,看到卿大大们满脸忧『色』,因战报惊慌失措,南幽侯要紧紧握住双手才能控制住情绪,不使自当场笑出声来。

听闻赵颢遇刺,南幽侯第一间猜出真,郢氏是台上的执行者和替罪羊,真正的策划者在朝堂之上,八成还有都城的影子。

铁箭是西原国独有,西原侯鲜少对外交易,赵颢是唯一的例外。赵颢总不会让人谋刺自。至苦肉计,以两国的军力对比完全没有必要。

抽丝剥茧下来,唯有都城才有获取铁箭的机会,背后推手是人王无疑。

想到当年入贡的遭遇,南幽侯不由得冷笑。他几乎可以断定,只要赵颢不死,南都城必将被破,都城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天下聪明人何其多,西原侯和公子颢更是其的佼佼者。公子颢被刺杀,以西原侯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

南幽侯数日子,等待大军继续进攻的消息。

事情不出他所料,公子颢安然无恙,世子瑒自北来,接过大军指挥权,将北安国的意图昭告天下。

灭国!

南都城内的氏族如丧考妣,南幽侯却乐不可支,将自关在殿内大笑不断,形似疯癫。

回想那一刻的畅快,南幽侯仍禁不住隐隐发抖,即是激也是兴奋,更有期望将要实现的痛快。

在氏族的哀嚎声,南幽侯踩过遍地血污,仗箭雨未停,其他人不敢靠近,弯腰拾起王赐剑,拔-出剑身,嗤笑一声,竟从城头一掷下,轻蔑的态度彰显无疑。

又一次靠在女墙上,南幽侯望向世子瑒和赵颢,试图从他们身上找出大幽氏的影子。奈何记忆久远,本该熟悉的孔早已经模糊,追忆都成为奢望。

想到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南幽侯攥紧手指,五官更加扭曲。声音透出狠戾,目光无比阴沉。整个人似被怨憎的情吞噬,单脚已踏入地狱。

“大姊本该为国君,却遭六卿『逼』迫远嫁北安国。都城知晓真,人王却故意隐瞒,对事不理不睬。”

“当年我借入贡前往都,恳请人王下旨。人王表应允,暗将事情透『露』给随行之人。结果我被强押回国,那之后不久,就传来大姊重病的消息。”

关南幽国内部的权利斗争,世子瑒和赵颢皆有耳闻。一般情况下,他们不会多加过问。但事情牵涉到大幽氏,他们的亲生母亲,他们不可能置之不理,必然要探究到底。

南幽侯言大幽氏病重,矛头直指南幽氏族,兄弟俩的表情登变了。

看到他们的变化,南幽侯不打算卖关子,直接道出埋藏在心十多年的秘密:“大姊不是患病是毒。查一查当年谁受她的信任,那人必是她的陪嫁,出身南幽氏族,说不定现在还活。”

说完这番话,南幽侯嘿嘿一笑,看又被箭雨拦住的卿大夫,心是从未有过的畅快。

“先君的旨意有三份,你们只毁掉了一份。都城那份不知仍否存在,还有一份在我手,就藏在兽园。按照先君旨意,我大姊才是国君,她的儿女才有资格成为南幽侯。”

将氏族们的表现尽收眼底,见他们各个如遭雷劈,南幽侯不禁放声大笑。笑够了,才恶狠狠道:“你们囚我几十年,视国君威严如无物,肆意践踏轻蔑。殊不知,就是我这个无用的傀儡让你们盘算落空,全族上下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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