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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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洛衣没有去追,只是怔怔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直到那个颀长背影完全模糊了视线。
而他又为何如此反常?
千夜倾泠看上去并不像那般小气的男人,更不会为了刚才那一巴掌与她计较。
可是他的反应委实过于怪异。记得他睁眸看到她时,眼中也是由迷醉转为清明。而后来她在他的眼中看到太多复杂的东西,有不可置信,有懊恼,有愧疚,有愤恨……
走到窗前,趴在窗台上,苏洛衣双手支着脑袋,黝黑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天空。厚重的乌云已经散开,露出满天的星辰和那一轮圣洁的弯月。
可是乌云真的散开了吗?
不到片刻,乌云再次聚拢在上空,黑压压的一片,铺天盖地而来。雷鸣轰响,闪电不断,倾盆大雨漱漱直下。豆大的雨打得屋顶噼里啪啦直响。
苏洛衣轻叹一口气,再次留恋地看了一眼窗外,便关紧了窗扉。
她的话似是对自己说,也似在对空气说的。嘴里呢喃道:“哎,原来暴风雨真的隐藏在最平静的夜里。要想不被淋湿,只能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躲避。”
如她,周围看似风平浪静,却止不定下一刻狂风暴雨来袭。今日的黑衣人不仅是冲着千夜墨芴而来那般简单。而千夜倾泠今夜的表情也太过于怪异。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他太复杂,她看不清。
对他,她也要不起。她只想在自己还没有受伤时全身而退!
敛了敛混乱如麻的思绪,苏洛衣皱了皱眉。刚才她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似有些黑色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可是她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些画面,只知道很恐怖。
猛然头痛欲裂,那些丑恶不堪的画面撞入脑海里,清晰得刺目。
苏洛衣看着昏暗的烛火,燃烧的灯芯里似乎浮现出了那个银丝飞扬,温和儒雅的男子。苏洛衣的双眸已不再明澈:“千夜倾泠,或许明天之后我们便不会再见了吧。我们的人生也再不会有交集了吧!”
当丑恶的记忆被唤起,那些不愿意记起的东西一旦唤起便愈发沉重。
强自压下心中的种种情绪,扬起明媚的笑脸,愈加灿烂。可是没有人知道那笑更假了。
*某夜今天下午猛然发现收了十一个鸡蛋,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在这里问一下为什么。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被扔鸡蛋心里很难受,也没别的意思,只想知道原因。
千夜倾泠一路冲出了玉挽阁,心狠狠地揪着。刚才他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可以那样对她?不是说要先得到她的心吗,然后才能利用她报仇吗!发生今天的事情会不会将她推得更远?
突然,他的心,紧紧地攥紧,有一种名为紧张的情绪袭击了他的全身。他突然好怕她走好远,可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是怕她不能为他所用还是她真的会离开他!
更何况他还有那些恨,那个他忍受了多少年,每一次回忆起都忍不住撕肉饮血的恨!
若是今晚真的发生什么事,不管是于他,还是于她,都只会是无边的痛苦。而他多年的努力都将付之一炬!
千夜倾泠似发了疯一般一路狂奔!
为何面对她,他总是沉不住气!
为何面对她,他的伪装总是那么轻易地被撕裂!
为何面对她,他总是会染上种他无法控制的笑容。
为什么自从她出现之后一切都乱了,为什么!
他讨厌现在这样不受控制的他,他讨厌在她面前不堪一击的他。雨,捶打着他的肌肤,重重的撞击,直入心肺。明明是六月的天气,雨水却带着一股彻骨的寒冷。
后山,是谁在仰天长嘶,又是谁在声震九霄?
“啊!左小浅——”那声声的嘶喊似是从胸腔里穿透而出,雄浑而壮阔,甚至连旁边的树叶都沙沙作响。
千夜倾泠彭的一掌将一根粗壮的树杆劈断,连续五掌,旁边的粗壮大树应声而倒。
没了大树,瓢泼大雨捶打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千夜倾泠双手狠狠地捶打着树杆,粗厚的老树皮划过他那细腻的皮肤,留下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而他,却仿然不知疼痛,只是一遍又一遍狠狠地捶打着树杆。他没有用内力,只是凭着本能发泄。可是他忘不掉,他越是狠命,那张脸就越是清晰。
可是每次当他想靠近她时,多年的恶梦又不断袭来。那一双双血淋淋的手,无数双不甘的眼睛。一幅幅画面与她那张清秀的脸交织在一起。他头痛欲裂。
渐渐地,她的脸愈加模糊,而那些鲜血潺流的画面却愈加清晰,逐渐充斥了他的双眼。
他猛地抬起头,似是下定了决心般,眉眼之间一片狠戾。
没有她,他一样可以报仇,但是他却不能冒险让她进入他的生活。既然她不能为他所控制,那么他只好毁了她!
俊美的脸庞带着嗜血的笑意,隐隐还有一丝悲凉。修长的五指拈起一片树叶,一个用力,树叶便已化为粉沫,随风飘零,融入无边的黑夜。
同一时间,桀王府的暗牢里
冰冷的四璧,一片灰暗,隐隐还有些愈深的暗块,似是干涸许久的血迹,只是很快便又染上了新的血迹。墙上的火把正燃烧得噼里啪啦作响,却仍旧只能发出昏黄而暗淡的光线,映着不远处摆放的各种血淋淋的刑具,让人凉到心底。
那个一身冷凛的男子慵懒地斜靠在太师椅上,嘴角噙着一丝邪魅的笑意,仿若来自地狱的阎罗,随时便会勾走你的魂魄。
在他的下面,一位少女正狼狈不堪地倒在地上。满身的鞭痕,血肉已然模糊,翻飞的残肉混着衣服,那般触目惊心。少女的嘴浸出丝丝血迹,血腥之气充斥着整间屋子。
“禀王爷,已经晕了。”一位铁血的黑色面具男子声音冷凛地上前禀告。
千夜墨芴不屑地瞥了趴在地上的女子一眼,冷哼一声。这样就挺不住了,没用的东西——
“给本王泼醒。”男子往后靠了靠,轻轻地阖上眼皮,俊美无双的侧脸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亦不知是喜是乐。
只是大家却明白无论眼前这个尊贵的王爷是喜是乐,地上的女子都难逃此劫。
那个面具男子心下一紧,但还是快速领命而去。
王爷每次泼醒犯人所用的水自然不是一般的冷水,而是盐水。不一会儿,一桶盐水提来,唰地一声泼在了女子早已浑身伤痕的身上。
“啊——”撕心裂肺的痛楚自传来,蓬头垢面的少女猛地仰起头,痛苦地长嘶。
只是她嘴巴还未合扰,啪啪两声震响在这发霉的暗牢里愈显诡异。那两个耳光扇得她晕头转向,耳鸣轰轰作响。
一滴艳红的血迹顺着她嘴角流下,在灰白的地面溅开。少女抬起头,看着前面那个冷凛的男子,满脸的委屈。哽咽地唤道:“王爷?”
千夜墨芴眼睫未动,依旧轻轻地阖着,好似睡着了一般平静,但是他那泛着森寒的声音缓缓自薄唇中吐出:“给本王继续打!”
少女身躯猛震,惊恐万状,哭道:“王爷,一日夫妻百日恩哪,望王爷饶了臣妾一命。”
男子眼眸骤睁,满是暴戾,如魔降世。空中寒光乍闪,那泛着阴冷的剑光竟比旺烈燃烧的火把还要刺目。
“啊——”少女捂住左脸,可是仍旧止不住那汩汩而流的鲜血。一股又一股,自指间滑出,浸泡住了整个手!
少女惊恐地抬起头,前面那个男子以不变的姿势斜坐在太师椅上,好似刚才他完全不曾动过。男子嘴角噙着一抹邪肆的笑意,头也未抬,只是漫不经心地用上好织锦擦拭着剑刃上的鲜血。
艳丽的鲜红在素色的织锦上染上一朵朵梅花,娇艳而妩媚。
牢房里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少女亦不敢再开口。刚才她甚至不知道他为何会突然朝她刺来,或许眼前这个男子就是魔鬼,他做事从来不需要为什么。
她害怕,她害怕她若再说错话,下一剑划破的便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脖子。
暗牢里静得可怕,连浅浅的呼吸都是那么清晰。良久,那个一身邪惑的男子才轻轻动了下眼睫,一手将织锦手帕扔在地上,吐字如冰:“拿去烧掉!”
男子这才将冰冷而邪魅的眼神对上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寒声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本王可是从来没有碰过你!”
女子全身一震,眼里了慌恐,尽是悲哀。是啊,他从来都没有碰过她。不仅如此,他还给了她莫大的屈辱。
新婚当晚,他让四个下人轮翻强了她。那一抹鲜红的处——子之血,竟是那般刺!
呵呵,早知道他是个冷心绝情的男子,可是她还是一心痴迷地想要嫁给他,一心做着她的王妃梦。到头来却是这样的下场!
可是她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即使得不到他的心,即使得不到他的怜惜,她依旧是桀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