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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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的魔族大法师尸体，稍微休息了几分钟，一人一猫继续上路。
又走了一个小时，嗤云忽然一蹦一跳的跑过来。
“怎么啦？忽然这么开心”巴尔有些疑惑。
“是胖虎大哥，还有暴龙大哥，他们在朝着相反的方向跑！”
“胖虎和暴龙？”巴尔难以置信，本以为他们已经战死，没想到居然还活着！
“那他们身旁还有别的人吗？”
“没有了，就他们两个，我看附近一公里都没有别人了。”
“那就好！”巴尔心花怒放，“那咱就去和他们会合吧。”
如果他们小队被分了其他人，巴尔倒是不敢贸然向前。
他毕竟要直接逃回营地，不想中途再度被征用。
“暴龙，胖虎！！！”
巴尔隔着老远大叫，挥动手臂。
名叫暴龙的家伙身高八尺，面露凶相。
而胖虎也是又高又胖，大饼脸，塌鼻子，一看就是不好相处的家伙。
不过他们看到巴尔，纷纷露出激动的神色，立刻跑过来。
两人一见面就给了巴尔一个熊抱，差点没把巴尔抱岔气。
胖虎问道，“巴尔老大，嗤云小兄弟，听说你们也被派去当诱饵了，你们都还好吗？”
“别提了，司马学院，差点把我们害死！！”
巴尔想到战争学院就来气。
正好三人一猫都累了，就一起坐下来休息。
巴尔拿出几条剩下的烤鱼，暴龙和胖虎也贡献出一些学院分发的能量饮料。
吃着烤鱼，三个人又是抱怨，又是骂街。
只有嗤云乖巧的坐在一旁，静静的吃鱼。
聊了一会，暴龙忽然问道，“老大，李小狼还好吗？”
巴尔沉默了。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将手里的饮料放到地上。
目光幽幽的望向远方。
气氛忽然凝重起来。
没人说话。
沉默了片刻，暴龙和胖虎算是明白了，三人齐刷刷的叹了口气。
巴尔说道，“我们小队被数百魔族围攻，李小狼就死在我跟前。后来，我为了救嗤云，来不及葬他。”
“该死的魔族！！！！”暴龙忽然抓起手里的饮料瓶，狠狠地摔在地上。
胖虎也涨红了脸，眼睛里爬满血丝。
两个粗汉，居然就这样留下了眼泪。
不一会便嚎啕大哭。
巴尔看他们这样子，也感觉十分的心塞。
他和暴龙，胖虎，再加上李小狼从小就是学校里的问题儿童。
不爱学习，每天都混在一起，到处捣乱，打架闹事。
由于成绩不好，家境又差，几乎是学校里人人都嫌弃的存在。
四个问题儿童就这样臭味相投的凑在一起。
巴尔是老大。打架不厉害，但是脑子好使，每次闹事都是他出的鬼点子。
四个兄弟都讲情义的很，谁要是被欺负了，其他三人都会护短。
如今莫名其妙就少了一个，还是一直充当话痨和逗逼的李小狼，队伍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不少。
忽然感觉鼻子好酸。
巴尔感到格外的酸楚，压着嗓子说道，“兄弟们，狼弟先去了，死人没法复活。相比悲伤，不如想办法照顾好他的家人。”
对于李小狼的家庭，他们清楚的很。
李小狼的父母都是普通的煤炭工人。
父亲身患疾病在床，还有两个弟弟妹妹要养。整个家就靠长子李小狼和母亲一起支撑。
平时，李小狼除了去学校，还要打两份工才能补贴家里。
虽然他牺牲以后联邦会给予抚恤，可是联邦的抚恤从来就不多，还要被层层议员盘剥，发到手里几乎所剩无几了。
想要让他们过得好一点，还需要兄弟们帮助。
巴尔说道，“我们必须活着回去，如果我们都死了，弟弟妹妹可就惨了，那两个小家伙可都是管我们叫大哥的啊，怎么甘心让他们吃不饱饭，没学上？”
“没错，一定要活着回去！！”胖虎大吼。
暴龙和胖虎都很豪爽，闷声闷气的灌了两瓶饮料，用力抹掉眼泪，就调整好状态。
“老大，我们听你的。接下来该怎么做？”
巴尔问道，“我和嗤云打算直接往回到南边的营地，你们不回去吗？为什么要往外走？”
暴龙和胖虎齐刷刷的叹了口气。
胖虎说道，“老大，我们也想回去。可是，救人要紧啊。”
“怎么回事？”
“老大，你有所不知啊！原本学院为了防止尖子生的同学们在回撤的途中被魔族大军盯上，特地将他们分成无数的小队，分头撤回营地。”
“可是魔族也分兵抓捕，就是这片林子里，也游荡着许多的魔族。每个抓捕队至少有40个魔族战士。天空中还有侦查使魔，一旦被使魔发现，立刻就会迎来围捕。”
巴尔皱眉，“如此危险，你们就心甘情愿的跑出去救人？”
胖虎说道，“都是同学，他们遭受攻击，我们能不急吗？虽然那些家伙平时受到学院优待，我们羡慕嫉妒，但是魔族当前，大家都不忍心看到同学被魔族杀死。”
“老大，现在大部分能动的普通学员，都被派去各处救援返回的尖子生同学了。我们也是刚完成诱饵任务返回营地，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派出来救援。”
“而且魔族那群混蛋不知道用了什么法术，将我们所有的通讯都切断了。”
“现在指挥所完全变成了瞎子和聋子，所有的情报都只能靠人工传达，出了营地以后就联系不上，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巴尔点点头，“这么说，我和嗤云是遇到过你口中所受的抓捕小队了，我们刚才就遭遇了两个魔族大法师，每一个实力都堪比老师。”
“什么，魔族大法师？老大，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巴尔摇摇头，“运气好而已，不提也罢，我可不想再遇到一次。”
“不过问题不在这里。我想说的是，如果魔族按照这种方式分兵，每个单独的抓捕队至少拥有两个精英兵种或者40-50个魔族战士，尖子生小队遇到了绝对要陷入苦战，如果普通学员碰到了必死无疑！”
暴龙大惊：“那指挥部岂不是让我们都去送死？”
“呵呵，”巴尔冷笑，“兄弟们，不要把学院想的太好了。说什么同学情谊，说白了就是弃车保帅，想要用普通学员的生命来换取尖子生尽可能的存活。”
“可是，老大.....”
暴龙和胖虎面面相觑。
他们平时虽然喜欢打架搞事，可是对于抗击魔族的大业还是非常支持的。
也一直认为，大敌当前所有联邦勇士都是站在同一阵营。
巴尔见他们有些为难，到也不不着急。
处在一个人人都疯狂仇视魔族，以消灭魔族为梦想的时代。
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对抗魔族，小孩子们崇拜的偶像也是抗击魔族的英雄，而最受欢迎的院校就是有机会亲手对抗魔族的战争学院。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人们，很容易将整个联邦，或是整个人类当成一个整体来是靠问题。
而忽视了，个体利益的思考方式。
也只有巴尔这种外来者，才能保持冷静。
“实话告诉你们，我和李小狼就是被当成诱饵去送死的。我们遭遇埋伏，本想呼叫支援。谁料指挥部早就知道有埋伏。”
“不但没有支援，还勒令我们用生命拖住魔族，威胁说如果逃跑就全家当逃兵。这才是李小狼死亡的原因。”
巴尔说的非常平静，但是暴龙和胖虎都惊的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平息。
等他们终于明白过来，不由的有些愤怒。
原来巴尔和李小狼，都是被当成弃子了。
“怎么能这样.....”
两人呆呆的呢喃，感觉这些年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不应该是人类团结一致吗？
不是只要考虑抗击魔族就可以了吗?
不是说好的学生之间人人平等吗？
巴尔继续说道：“我们的好兄弟李小狼牺牲自己，换取尖子生逃命的机会。而那些尖子生会记得他吗，会帮助他的家庭吗？不，他们不会。”
巴尔冷哼道：“他们这些天之骄子，可是要成为人族的英雄啊。哪有时间记得李小狼？”
“尖子生们个个都前途辉煌，几十年后他们会成为军队将领，成为政界精英，他们享受着所有人的尊敬，成为联邦英雄。他们开最好的豪车，住最好的豪宅，娶最美丽的女人。”
说道后面，巴尔几乎变成了咆哮。
“那李小狼算什么，我们又算什么？我们这些普通人，只能成为垫脚石吗？只因为我们是实力弱，就不配活下去，一定要成为牺牲品吗？”
“就为了这些狗屁尖子生和他们的狗屁未来，我们的好兄弟李小狼死了，凭什么！！！”
暴龙和胖虎感到大脑一片空白。
他们从未如此考虑过问题。
以前，遇到问题他们习惯于考虑人类和魔族的利益冲突，都是站在非常大的视角。
被巴尔点醒以后，他们只觉得一股无名怒火在心中燃烧。
李小狼究竟为什么要死？
他的死，真的有意义吗？
越想越愤怒，越想越为李小狼感到不平。
他们朝夕相处的好伙伴，就是为了那群狗屁尖子生而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