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王森缺失的天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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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昭乾来封弑家过的这个年, 可谓是精彩纷呈。
先是许言彬撞见了他和封弑在角落里亲亲，害得他封弑的嘴唇咬破了，然又是廖辰弦和陆澄两师徒来找他, 现在倒好，连廖辰弦的另一个徒弟，现任天师协会会长王森也来了。
“他来这里做什么？”廖辰弦灰白的双眉皱起, 显然很是不悦。
之前从白昭乾这里了解到王森重用孙湖, 这位虽然年事已高但依旧明锐精明的老人也察觉到当年的他很可能是在情绪激动下，被自己那位宝贝大徒弟的假面给蒙骗了。
这段时间除了替陆澄扶植他在天师协会里的势力之外，廖辰弦也暗中调查了一下这年天师协会里发的各种事情。
说他之前对白昭乾说的话是七分信三分疑，那在调查过, “自己那个上去正派的大徒弟其实是个披着人皮的狼”这件事，在廖辰弦的心里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
老管家摇摇头, “他只说求见您一面, 和您说一句话就好。”
廖辰弦表情沉重严肃，沉默了半晌, 了眼一旁。
白昭乾正和封弑低声说着什么，并有向他这边。
摇了摇头, 廖辰弦老爷子道：“不见。”
只是他话音刚落，就听外面传来一句：“师父！”
白昭乾大眼睛往旁边一瞟，就见门口冒冒失失闯进来一个中年男人，他眼神微凛, 嘴角挑起一个泛冷的弧度。
封弑也了过去, 就见那男人身材不算很胖，普通体型，只是脸上那白肉就是养尊处优惯出来的，来平时的小日子过得不错。
而在这男子身还乌泱泱跟着一大帮子人, 穿的都是制式统一的长袍，上了年纪的男人基上都蓄着胡子。
这阵仗也吸引了封家其他宾客的注意，封老爷子示意他们先回屋，不掺和。
封弑一始还注意到，他清边那帮天师协会的人，火气也上来了，就叫人他们全部赶出去。
封老爷子一抬手制止了他，不过脸『色』显然也不怎么好。
来是想好好过个年的，亲戚朋友动动也就算了，这人他又不认识居然还敢强闯进来，若非管家说认识廖辰弦，而他猜到了来者的身份，老爷子估计已报警了。
廖辰弦的反应自然比其他人都大，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对那中年男子怒目而视。
“王森，你怎可擅闯他人的宅邸，多年不教，你连礼义廉耻都不顾了吗！”
这中年男人不是人，正是这几日处于水深火热，地位岌岌可危的天师协会会长，王森。
听廖辰弦老爷子这么喊他，封弑下意识地转头向身旁的白昭乾，就见他一脸淡定，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白昭乾确实不意外，当年的事王森也在，虽然不像孙湖那个上蹿下跳的老鼠一般让他记忆深刻，可这张脸他也忘记。
他说话，托着半边下巴靠在椅子上，一脸戏的子。
封弑见状也不管了，牵着白昭乾的手，静观事态发展，但着宛强盗行径的王森，表情依然森冷。。
王森见廖辰弦还训斥，于是脸面也不顾了，当着众人的面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双手高举，伏地拜了下去。
他这举动震惊了在场的不少人，尤其是身的天师协会众人纷纷窃窃私语。
陆澄张大了嘴着他这个名义上的师兄，廖辰弦也似乎说不出话，管家瞪圆了眼珠子，封老爷子表情微妙。
白昭乾和封弑对视了一眼，哟呵，这王森……还挺有意思，拜年呐？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王森突然大过年的找上门来，见到廖辰弦就跪，恐怕不止是拜年这么简单。
不其然，两人刚交换了一个眼『色』，就听跪伏在地的王森大声喊了一句。
“师父，徒儿知错了！”
廖辰弦表情一滞，蹙着眉王森，有点拿捏不准他是什么意思。
“你什么意思？”廖辰弦问道。
王森依旧趴在地上，大声地答道：“徒儿识人不清，做不到任人唯贤，被孙湖那个狡诈之辈蒙蔽了双眼，导致今日天师协会元气大伤，辜负了师父的信任，还请师父责罚！”
跟着来的天师协会众人基上都是有权力的存在，还有的是长老会的，听了王森这话，一片人都纷纷讨论起来。
白昭乾和封弑对视了一眼，心说王森这家伙还真是……
孙湖仗着天师协会在背给他撑腰为非作歹，且不说王森还是天师协会的会长，对整个协会发了什么了指掌，就算是普通的天师都对孙湖的事情有所耳闻，何况孙湖还就在王森眼皮子底下活动。
说他是被蒙蔽的……谁信呐。
廖辰弦也不傻，但对于当着天师协会一众人的面拆穿自己的徒弟这事儿，他还是有犹豫……毕竟人都是脸的，哪怕他退隐多年，但人『性』就，下意识的反应是改不了的。
王森就是瞅准了廖辰弦这一瞬间的犹豫，赶紧抓住时机口道：“师父，徒儿已彻查了孙湖事，抓住了一众相关人员，前几日有关部门来调查，徒儿已将嫌疑者的名单报上去了，以必然不会再发类似的情况，还请师父再原谅徒儿一次吧！”
闻言，天师协会跟来的众人里掀起一片哗然。
白昭乾他们不是协会中人，对这段时间天师协会里发的事情不甚了解，但他们可都亲眼目睹得一清二楚。
“难怪前几日抓了那么多人，原来是王会长大义灭亲啊。”有个蓄着白胡子的老头儿在人群中冷冷地吐出一句。
王森猛地回头去，“柳长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们倚靠协会之名为非作歹，败坏我们天师协会在玄术界的名声，有错就得受到惩罚，何况他们做的事那般天理难容！犯下那种错误便是罪人，何来灭亲之说？！”
说这话时，王森的表情可谓是怒不可遏，仿佛这个姓柳的长老真冤枉了他一般。
这时，另一个老太太哼了一声，“王会长翻脸可真快啊，那被抓的许长老和魏长老可是您的左膀右臂呢，前日子还兄弟相称，怎么今天从王会长口里说出来，就成了‘罪人’，啊？”
白昭乾和封弑对视一眼，这老太太说话可真是毒辣。
解气！
王森又那老太太，“何长老，您这话我可就听不惯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您就有犯错的时候？我知道我识人不清用错了人，可我现在不也当着各位的面，来求师父责罚了？”
那何长老冷笑一声，“求责罚？司马昭之心就不必遮遮掩掩了吧！”
王森表情一僵，显然想到她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脸上顿时变颜变『色』。
在场的人谁不出来王森番表忠心的用意何在，无非就是到陆澄近天的势头发展太快，心里慌了，于是想来廖辰弦这里卖个惨，拉拢拉拢渐散的人心。
这时，人群里传来一个声音，“哎，王会长这年也不容易，我倒是觉得对他太苛刻了，确实，谁做过点错事。”
“我也这么觉得。”另一个声音道，“王会长不也配合上面的人犯下重罪的人抓了吗，他还是为了协会好啊。”
那位何长老冷笑一声，“他这是急着替自己洗脱罪名吧。”
“何长老你这么说就过分了。”有人回呛了一句。
脾气火爆的何长老立刻就和那个人吵起来，这时王森突然口道：“诸位道友，请听王某一言。”
何长老冷哼了一声，瞪了那个和她起争执的人一眼。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王森微微低着头，似乎有难过。
“我知道，自己这个会长当得不称职，这年让很多道友失望了。”王森轻轻叹了口气。
何长老翻了个白眼。
白昭乾和封弑交换了一个眼神，哦？这家伙又玩什么花？
只见王森突然转头向了一旁的陆澄，似乎是下定；决心一般，口道：“我这位师弟这几天风头无两，相必大家也到了他的实力，会长之位向来是能者得之，诸位有意见，我愿意师弟大器已成的那天，将会长之位让给他！”
话一出，四下皆寂。
封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白昭乾戳了戳他的手心，朝他眨眨眼。
王森这招捧杀用的可真是妙啊。
人『性』是复杂的，一旦人聚集的多了，就只会加复杂，虽然这天里，天师协会反对王森的声音越来越多，但其实占据大多数的还是沉默者，这一部分沉默者里又分为好几派，有无所谓的，还有不讨厌王森但是也不支持的，还有讨厌但不想掺和的。
而在反对者中，一部分是真的希望协会好，并且也对陆澄有意见的；还有一部分则是想王森搞下来，自己往上的。
即使是陆岩清这暗中帮忙的，也并有扶持陆澄的话摆到明面上，毕竟会长迭是大事，需时间，强行人塞到那个位置必然根基不稳，容易有患。
只是王森这话现在一说，情况可就不一了。
那沉默者、野心家和好事者不再是统一地针对王森一个，还防着陆澄踩着他们上位，或者陆澄上位，他们还有有今日的权力和利益。
团体就怕的就是裂缝，一旦有了一条缝隙，便随时可能分崩离析。
不其然，片刻的安静过，有一个声音带着迟疑了口。
“呵呵……陆澄小道友的确天赋异禀，只是会长让贤么，兹事体大，还是大家讨论一下比较好。”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有人也应和道，“王会长这年还是鞠躬尽瘁，为协会出力不少的”
那何长老和陆岩清也相熟，早就和陆澄认识了，时见王森使这般伎俩，怒从心起，“是吗，我就觉得陆澄小友很合适会长之位。”
眼见着又吵起来，这时，一个声音淡淡地口。
“够了。”
声音不大，但众人都纷纷沉默下来。
出声的不是廖辰弦，而是一直说话的封老爷子。
老爷子表情淡淡的，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封家这位老爷子和他的大冰山儿子封弑可不一，属于『性』格好还爱笑的。
时什么表情，说明封老爷子是真的有气了。
“我封家好好的过个年，却想到这么多玄术界的人来拜访。”封老爷子将手里的茶杯轻轻放下，扫了天师协会众人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封家是菜市场，吵架争权，耍阴谋利都在这儿。”
封老爷子声音不大，可听得天师协会的一众人背凉。
年轻的可能不知道，可老一辈的人都是见识过当年封老爷子在商业场上叱咤风云的年代的，人现在和和气气，年轻时的手腕可不比现在的封弑温柔多少。
白昭乾转头，就见封弑脸上也布满了寒霜，眼神在天师协会的那帮人脸上一个一个扫过去，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廖辰弦见好友都翻脸了，脸『色』也清白交加，歉意地和封老爷子抱了抱拳。
封老爷子摆摆手，廖辰弦怎么说也护着封弑长大，他的怒火自然不会冲着廖辰弦去。
廖辰弦点点头表示抱歉，转头瞪了王森一眼，“还不速速离去，非人报警你们抓起来？！”
封弑一挥手，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大堆黑衣保镖，将天师协会的那帮人直接轰了出去。
天师协会众人也不敢再久留，刚刚他们一帮人集体上头，和王森强行闯进了封家老宅，今细想起来这行为必然得罪了封家父子……这下完蛋了。
一行人狼狈离去，唯独王森还留在原地。
“王森，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廖辰弦眉头皱得紧了，甚至站起身想直接人带，免得出糗，而且又再次打扰到封弑他们一家子过年的气氛。
只不过王森执意留下，还说：“师父，徒儿次来除了求您原粮，还有一事是为了问封老爷子。”
这一下，所有人都愣了。
他们以为王森这次来就是为了拉拢人心，顺便离间一下陆澄和天师协会众长老的关系，阻挠他抢夺自己的会长之位。
可现在怎么又牵连到封老爷子了？
封弑双眉微蹙，眉宇之间隐隐有了杀气。
白昭乾示意他着急，这王森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封弑缓缓靠回椅背上，盯着王森的目光仍然不善。
王森自然也察觉到了，忍着背透心的凉意，撑着地面忍着跪久了的疼痛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老爷子这年可是为了贵公子的身体而担忧？”王森朝封老爷子一礼，道，“我听说令公子身体体质特殊，容易招来邪祟，故有一问，还请老爷子不见怪。”
王森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
正捏着白昭乾的手指玩的封弑眉头一挑，合着王森这次来不是针对廖辰弦，也不是针对陆澄，是冲着自己来的？
封老爷子心念微动，了白昭乾一眼。
白昭乾说什么，盯着王森似乎是若有所思的子。
于是老爷子也不客气了，了一眼王森口道：“王会长所言的确不虚，可是那也是以前的事儿了，小儿的身体时已大好，就不用再劳烦王会长费心了。”
王森微微一笑，“王某也听说了贵公子身体康复的事情，得益于一位姓白的道友，想必就是这位年轻人吧？”
说着，他转头向白昭乾，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他表面表现的很和善，笑容可掬，可那笑容却得白昭乾眉头微皱。
不知道为什么，王森的眼神让白昭乾的心理产了一个想法：这家伙行而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自己。
一旁的封弑虽然感受有白昭乾那么直观，可他在旁边着，只觉得王森过来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
王森呵呵一笑，“白道友的种种风采，王某人也从各路听说了，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风头胜一代啊。”
白昭乾有说话，静静着他。
不其然，王森夸完他，紧接着又口说道：“只是有一句话叫：姜还是老的辣。”
“哦？”白昭乾一挑眉，依旧不动声『色』。
王森笑呵呵地对上座的封老爷子道：“老爷子，虽然令公子表面上去身体大好，但王某私以为内里仍有不足。”
白昭乾听到这里也笑了，他刚刚一直有说话，就是为了王森来这一次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时天师协会猎杀的时候王森也在场，虽然十几年过去他已长变了，连孙湖都想不起他来，但难保王森不是个细心的主。
王森是为了针对他的过去，在老爷子面前说什么自己是妖孽之，治好了封弑是有用心之类的，那他不介意像教训孙湖一给王森上一课。
但时听王森所说的话，他针对的却是封弑体质的问题，于是白昭乾笑着口问道：“那我还真的挺好奇王会长您这块老姜，有何高见呢？”
王森回答他，而是转头向一旁的廖辰弦，一拱手口道：“师父，徒儿近日阅读了一古籍，恰巧在书中到一部分内容，私以为和封公子的情况很像。”说着他还了封弑一眼。
封弑其实一点都兴趣听下去，只是白昭乾摁着他不让动，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坐在原地。
廖辰弦皱着眉，见其他人都按兵不动似乎挺感兴趣，便口：“你说说。”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分为天地人。”王森口第一句话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白昭乾皱着眉坐直了身体，向不远处的廖辰弦。
可廖辰弦也皱着眉，似乎对王森能说出这种话也感到十分惊讶。
白昭乾来以为王森说什么体质偏弱导致封弑容易被脏东西缠上一类老套的话语，毕竟封弑三魂残缺的事情只有在座的几人知道，而且这种情况极为罕见，基上有人会往这方面想。
王森就判断的这么精准？
他有这的能力和天赋，又怎么会担心陆澄势头过猛他比下去？
就在众人暗自惊讶之下，王森继续说道：“天魂主天命福禄，地魂主灾衰霉运，人魂主命。三魂不齐，七魄不聚，则人体不健，招灾引祟，所谓失魂落魄，便是。”
“三魂不齐，七魄不聚？”白昭乾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很是不屑，“王会长，信口河也有个度，人的三魂七魄缺了任何一就会变成天残。”
他说着伸手一指封弑，“这么帅这么有钱这么聪明一个人，你说他残在哪儿？”
封弑一挑眉，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白昭乾的反应有过于反常，一旁的封老爷子几人和他比较熟悉，他激动，都纷纷愣住。
但转念一想，他们也都明白了。
封弑的情况太过少见，他们几人都知道自己肯定向外传过消息，王森是胡『乱』猜测，那被白昭乾当面否认，很可能会自『乱』阵脚。
白昭乾这一举动，是在试探王森的虚实。
于是廖辰弦老爷子也点头，替白昭乾造势，“我和白小友检查过小封的三魂七魄，并有什么残缺的迹象。”
几人就见王森站在原地一愣，似乎是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但他的脸上却有慌『乱』之『色』，而是仿佛有失落地噢了一声，皱着眉点点头，“原来是徒儿想错了。”
他虽这么说，白昭乾还是皱起了眉头。
王森刚刚明明信心满满，连姜还是老的辣都说出来了，这态度转变的未免太快了点？
除非他身的目的就不在这儿？
白昭乾想着心思，就见王森突然转头向自己。
“白道友，刚才是我唐突了。”王森拱了拱手。
在白昭乾充满疑『惑』和防备的注视下，王森挑起嘴角口道：“不过王某还是有一事想和白道友讨论讨论，不知道白道友能不能给王某这个面子？”
白昭乾说话，王森微微一笑，自顾自地道：“白道友刚刚所说，三魂七魄残缺会是天残，那有人的三魂七魄缺失了一魂或者一魄，该怎么找回来，又去哪里找回来呢？”
“你什么意思？”白昭乾皱眉。
“啊？我什么意思啊。”王森无辜地一摊手，似乎他才是不太明白的那个，“就只是和白道友探讨一下阅读古籍的心得，人魂主灵『性』命，一个人必然是人魂不离体的。”
王森呵呵一笑，在白昭乾愈发凝重的表情下，缓缓吐出一句话。
“那他只有人魂，或者地魂来找回来了，但还是缺了最的天魂……那缺失的那个天魂，又该去哪里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