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90章你来我真高兴,苗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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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潮』说给解决, 那就是一天都不拖，觉不睡了，坐那儿给『奶』『奶』打电话。
苗嘉颜不让他打, 觉得这样太冲动了, 怕陈『奶』『奶』被他气着。
可这么往拖不是陈『潮』的『性』格, 他还是给『奶』『奶』拨了过去。
陈『奶』『奶』冬天事情不多, 平时这时候应该已经跟苗『奶』『奶』和别的老太太一块儿打麻将了, 老人们岁数都不小了，出牌慢, 玩一圈就得两三小时, 打发时间很快的。
最近她都没去玩儿, 不知怎么对苗『奶』『奶』，本来就愁, 看见苗爷爷苗『奶』『奶』这愁就加倍了。
手机响起来，陈『奶』『奶』去接。
“『奶』『奶』？”陈『潮』先出了声。
陈『奶』『奶』一子就听出他的声音，吓了一跳：“小『潮』？怎么打电话过来啊？怎么了？”
陈『潮』赶紧说：“没事儿。”
“那你怎么没往你爷爷手机上发视频呢？这么打电话不得花电话费吗？”陈『奶』『奶』问，“你是有事儿啊？你要不然发视频给你爷爷？”
陈『潮』说：“怕爷出去遛弯儿了。”
“你爷爷是出去了，手机在呢，你打过来吧！”陈『奶』『奶』从一边拿了陈爷爷手机，忙挂了电话。
陈『潮』还什么没等说呢电话就被挂了，他哭笑不得地往爷爷号上发了视频。
『奶』『奶』这次接起来就没有心理压力了, 不然这跨国电话她都不敢说话，心疼电话费。
“你自在家吗，『奶』『奶』？”陈『潮』问。
“自在家, 你爷爷不知去哪儿逛去了。”陈『奶』『奶』看着视频里的孙子，想起他和苗儿的事，睛又红了。好好的两孩子, 非得弄这让人指指点点的事儿。
陈『潮』于是说：“『奶』『奶』你帮帮。”
“怎么了呢？”陈『奶』『奶』连忙问，“『奶』『奶』帮你什么？你怎么了？”
陈『潮』相当直接，和她说：“和苗儿好了。”
陈『奶』『奶』怎么没想到他要说这，一子被噎住，愣愣地看着他。
陈『潮』从小就主意正，他定的事儿很难改，脾气又倔又犟。当『奶』『奶』的肯定了解孙子，陈『潮』把话说出来这事儿就是定了。
陈『奶』『奶』红着睛，说：“你这是什么糊涂事儿啊……”
“没办……『奶』『奶』。”陈『潮』看起来挺可怜的，趴在桌子边上，“就想跟他好。”
陈『潮』很少示弱，不管是跟家里人还是对外。这会儿往那一趴，跟『奶』『奶』说“没办”，陈『奶』『奶』好多情绪夹杂着，然而这会儿众多情绪里，心疼得占最大一头儿。
“女孩儿那么多，你非抓着苗儿干什么呢……”陈『奶』『奶』在不能理解，“你找谁不好？”
“就想找他，”陈『潮』看着『奶』『奶』，说，“非让他跟好的。”
“你这是胡闹！”陈『奶』『奶』压着声音说他，“你怎么跟苗爷爷苗『奶』『奶』交代啊？人好好的孙子……你给弄咱们家，这怎么说啊？你苗爷爷不得急吗？”
“所以你得帮，『奶』『奶』……”陈『潮』说，“没人能同意俩的事儿，爷，爸，苗爷爷苗『奶』『奶』，都不会同意。”
“不同意，”陈『奶』『奶』不跟他站一边，“你这就不是正经事儿……”
陈『潮』好半天都没说话，侧脸枕着胳膊，静静地趴着。
陈『奶』『奶』心里难受，说不出来别的。
陈『潮』过会儿才开口，低声说：“那怎么办啊……『奶』『奶』？”
陈『奶』『奶』哪能看了他这样，心疼坏了，声都哽咽了：“你就不能跟苗儿分开？”
“不能，分不开，”陈『潮』想都没想，“当初费好大劲才让他跟好的。”
“人苗儿那么好的孩子，你干什么这样，”陈『奶』『奶』一边说话一边睛还时不时往窗户外看看，怕陈爷爷回来了听见，“苗儿愿意跟你好吗？”
“他想得多，怕你们不同意，怕你们伤心。”陈『潮』说话声音越来越低，看着更可怜了。
陈家本来就有惯孩子的传统，陈『奶』『奶』『性』格非常温柔，在家庭里是老好人，不发脾气。陈广达小时候她就没轻惯着，到了孙子那辈儿肯定是更惯着的，只不过陈『潮』用不着惯着什么，那是很听话的孙子，不淘气不惹祸。
这基本是陈『潮』从小到大第一次这么直接地表达出“『奶』『奶』你帮帮”的需求，陈『奶』『奶』其早就心软了。
“还谁知了？”陈『奶』『奶』问。
陈『潮』回答说：“不知，时间长了肯定瞒不住。”
“上次和你爸提了一回，看你爸没想管着。”陈『奶』『奶』认认真真地想着，一边念叨着说，“你爷爷先不告诉他……”
陈『潮』说：“爸就那么说，际他未必会同意，肯定还是得拦着。”
“慢慢渗透他们，”陈『奶』『奶』安慰着电话那边的孙子，“你苗爷爷苗『奶』『奶』什么态度猜不着，但是咱们家里『奶』『奶』尽量帮你稳着……你别上火。”
陈『潮』沉默了会儿，才轻声说：“谢谢『奶』『奶』。”
陈『奶』『奶』摆了手，又说：“你在那边好好上学，别惦记这，别上火。”
陈『潮』“嗯”了声，说：“踏多了。”
长辈拗不过小辈，长辈的爱是包容的，无限的。
陈『奶』『奶』让陈『潮』给拉到他的阵营里了，这从心态上就变得不一样了。
她帮两孩子瞒着秘密，是他们的“自人”。这从心理上就更亲近了一大截儿，虽然有时候想想还是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可跟之前的情绪还是不一样了。
苗嘉颜不知陈『潮』都和陈『奶』『奶』说了什么，等他再回去的时候，陈『奶』『奶』就又跟从前一样了，没再刻意躲着他。
“穿得这么少可不行，”陈『奶』『奶』见苗嘉颜就穿了件『毛』衣回来，说他，“这时候冻人不冻水，『毛』衣风一打就透，不抗风。”
苗嘉颜对着陈『奶』『奶』还有忐忑，连连点头。
“带衣服回来了吗？这儿还有你衣服呢。”陈『奶』『奶』说。
“家里有，”苗嘉颜听话地说，“等会儿回去就穿上。”
陈『奶』『奶』看着苗嘉颜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苗嘉颜是临时回来的，他本来最近都有工作，一直在市里住。
他今早给爷爷打电话的时候，听说『奶』『奶』昨晚突然头晕了，这才回来要带她去市里做检查。
苗『奶』『奶』嫌苗爷爷多嘴，不高兴了，一上午都没怎么跟苗爷爷说话。
苗嘉颜把工作都推了，直接就回来了，小王开车送他。
“别大惊小怪的，人岁数大了，小『毛』病都正常。”苗『奶』『奶』不配合，不想去做检查，“你爷爷越老越多嘴。”
“血压测了吗？”苗嘉颜坐在她旁边问。
“180，140，”苗爷爷在旁边说，“刚刚才测过。”
“高了，”苗嘉颜皱着眉，“昨晚怎么不给打电话呢？”
“要打了，你『奶』『奶』生气拦着，怕气着她。”苗爷爷把苗『奶』『奶』小棉袄拎了过来，“去检查检查。”
“拿开，烦人。”苗『奶』『奶』挥开苗爷爷的手，“哪儿都不去。”
老人就跟小孩儿一样，得顺着哄。苗『奶』『奶』不听苗爷爷的，但架不住苗嘉颜哄，最还是哄着给她穿上了外套，让苗嘉颜给带去市里了。
苗『奶』『奶』身体并不算好，近两年血压得靠吃『药』稳定着，头部主干血管旁边有两处『毛』细血管有钙化点。
医院做检查的人多，苗嘉颜和小王分别排队，一项一项检查做来苗『奶』『奶』已经很累了。有的结今天出不来，让大夫看诊得天。
今天不想折腾『奶』『奶』回去了，苗嘉颜问她：“你晚上去那儿住？还是想去爸那儿或者大姑小姑那儿？”
苗『奶』『奶』说：“在哪儿都一样的，看你方便。”
苗嘉颜笑着说：“都方便，你是不是想小淇了？去爸妈那儿？”
这说到苗『奶』『奶』心里去了，她晃晃苗嘉颜的手，问：“你想去吗？你要不想看见他们咱们就不去。”
“想小淇了，”苗嘉颜环着她，说，“那打电话。”
苗嘉颜很懂老人的心思，『奶』『奶』这两年很惦记苗建，岁数大了总是想儿女。
苗建听说苗嘉颜带『奶』『奶』来市里做检查，当时就要从单位出来接他们，又问还有什么检查要做。
“都做完了，不用接。”苗嘉颜说。
苗嘉颜很多年没在他爸妈家住过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他的房间。一三居室，爸妈一间，苗彦淇一间，还剩一间书房，同时是苗彦淇的玩具室。
苗彦淇看见『奶』『奶』和哥哥非常高兴，拉着苗嘉颜进他的玩具室，给哥哥讲他的变形金刚和飞机模型。
“哥哥你身上有点香。”苗彦淇坐在苗嘉颜盘着的腿上，嗅嗅他头发说。
苗嘉颜笑笑，没说话。
“你来真高兴，”苗彦淇小声和他说，“哥哥想你的。”
苗嘉颜抱着他，『摸』『摸』他的头。
苗彦淇沉甸甸一小胖墩儿，没一会儿就把苗嘉颜腿坐麻了。
陈『潮』发视频过来的时候，苗嘉颜正皱着脸等着缓过劲儿。
“怎么了？”陈『潮』刚睡醒，看见他的表情，还愣了。
苗嘉颜说：“腿麻……”
苗彦淇的脑袋从旁边凑过来，镜头里能看到他凑近了的半张脸，陈『潮』挑了眉，认出他来，故意问：“你谁？”
“是苗彦淇呀，”小胖墩儿一激动又重新坐回苗嘉颜腿上，“陈『潮』哥哥你不认识啦？”
苗嘉颜腿上麻劲儿本来就没过，被苗彦淇这一屁股坐得没忍住“啊”出声，苗彦淇吓了一跳，弹了起来。
陈『潮』让这兄弟俩逗得不行，问苗嘉颜：“去你爸妈那儿了？”
苗嘉颜点头说：“带『奶』『奶』来做检查，她想来这边住。”
“怎么了要做检查？”陈『潮』问。
从苗嘉颜上午接电话，到午体检这，过程中都是陈『潮』的睡觉时间，他都不知，时差在这时候就体现得跟显。
苗嘉颜说：“就做体检，你别担心。”
陈『潮』又问：“结天出？”
“对。”苗嘉颜回答。
苗彦淇是挺活泼的小孩儿，这几年里见过陈『潮』两三回，小孩子对人际系有种直观地敏感。他知哥哥和陈『潮』哥哥系很好，所以很热情地跟陈『潮』哥哥打招呼。
他有点黏人，一被爸妈爱着长大的小孩儿，有种直率可爱的天真。他喜欢谁就意识想往人身上坐想让抱着，他隔一会儿就要坐到苗嘉颜身上去。
妈妈还没班回来，苗彦淇现在亲近哥哥没有负担。
“陈『潮』哥哥，你怎么还不起床？”苗彦淇问。
陈『潮』说：“因为懒。”
“懒就能一直睡到晚上？”苗彦淇手指头朝着窗户指指，看向苗嘉颜，“天都黑了，哥哥。”
苗嘉颜把他的手指头收回去，和他说：“陈『潮』哥哥逗你呢，他那边是早上。”
苗彦淇点头表示知了，还“哦哦”地出着声：“那他……”
外响，苗彦淇听见妈妈的声音，“扑棱”一从苗嘉颜腿上站起来，跑到书桌那里假装写作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