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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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棠眉心一跳， 心里顿时有种微妙的感觉，她面不改色问道：“就在这里不行吗？”
男生用小鹿般的眼神看着她，隐隐带上一丝恳求。他红着脸， 瞥了眼云棠又赶紧移开视线， 紧抿着嘴角，浑身处于紧绷状态。
哪怕唐昼没有说话， 但行为举止都透露着拒绝，又十分执着。
云棠无奈，“行吧。”
语落，唐昼眼睛骤然一亮， 平日里一向沉默的脸庞蓦地多了分神采生气，整个人看上去鲜活了许多，而不是死气沉沉。
明明长得也不丑啊？
一天低着头干嘛，捡钱？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学楼。
对于唐昼找云棠的事， 不少F班同学已经注意到了， 如今正在教室里起哄调笑。
“啧啧啧，你们说那个C班的唐昼该不会是要给棠姐告白吧？”
“他胆子那么小， 敢吗？”
“不好说，说不定是真的有事要讲。”
“肯定是告白吧， 不然他害羞个什么劲儿，小样，眼光倒是挺好啊， 敢和我们棠姐告白， 勇气可嘉，不过应该没戏。”
“玉姐，你觉得呢？我记得你们好像都是是一个社团的吧，关系如何？”F班众人纷纷好奇地转头看向座位上神情冷淡的梁玉， 一脸的求知欲显然八卦之心极强。
梁玉正在看书。
她认真想了想才回答：“一般，不怎么说话。”
事情的确如此。
唐昼那人性格安静，在社团存在感很低，偶尔才吭声，看不出他是喜欢云棠的样子。
梁玉丝毫不担心这事。
无论他告白还是有其他事，对云棠都不会有影响，因为对云棠而言，唐昼只是个普通的同学，要不是她曾经在她面前提起过这人，或许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唐昼是谁。
“所以是暗恋咯？”
“有意思有意思，等棠姐回来咱们再问问她。”
唐昼确实是为了告白。
尽管云棠心里有准备，可等人真正说出来时，依然只觉得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周围气氛很安静。
男生用低缓而羞赧的语气说道：“云、云棠，我、我喜欢……你，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一定会努力改正，你、你能不能……能不能……”
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脖子。
唐昼低头不敢看云棠，身体紧绷地杵在原地一动不动，云棠猜测，若是有人突然冒出来从身后拍他一下，他说不定会吓得直接跳起来。
“不好意思。”她打断他话。
唐昼立马茫然无措地抬起头。
“谢谢你的喜欢，我暂时不打算考虑这种事。”云棠平静道：“我们年纪都太小，外面温度挺冷的，还是回教室吧。”
她先一步离开。
唐昼脸色苍白，愣神地望着她背影。
不对，不该是这样。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云棠到教室，F班同学立刻围上来。
“棠姐，怎么样怎么样？”俞郭问，她给了他一个眼神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行，懂了。”
唉，可怜的少男心。
放学，云棠和梁玉坐在车里等人。
下午林让和席也比往常晚了不少，英才其他同学都陆陆续续从学校里走出来，他们俩反而没见到人影。
开着窗，冷意从外面跑进来。
驱散了暖气的烦闷感。
林让是小跑过来的。
他朝手里哈了口气，打开车门迅速钻进去吐槽：“我们老师今天又拖堂，冷死了。”
席也跟在林让后面。
敏锐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身上时，余光瞥见一个身影，他微眯着眼漫不经心看过去。
不远处站着位穿着崇阳校服的男生。
男生目光阴沉，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情绪看上去有些愤怒，就好像他们俩有仇似的。
莫名其妙。
席也记忆告诉他，他并不认识对方。
“也哥，你还在外面站着干嘛呢？快上车快上车。门开着很冷诶！”林让催促了句，又转头疑惑道：“你在看谁啊？”
透过车内后窗玻璃。
他就只看到一个崇阳男学生的背影。
“不认识。”席也上车关上门，他戴着衣服帽子，整个人顿时懒散地往身后一靠，车内暖气扑面而来，驱散了衣服上的寒意，舒服得让人几乎开始昏昏欲睡。
“不认识你能注意到他？”
林让惊讶极了，他也哥诶，只要跟他没关系的事和人他不是一向都懒得给眼神？
席也懒洋洋的嗯了声。
态度敷衍，显然不想再聊这事。
林让也再不好奇，问云棠：“云棠，周末你要不要来我家玩？大哥他们不在。”
“这是要干嘛？”云棠奇怪。
“怕你待在家无聊呗，我们可以一起看电影打游戏，吃饭的话就叫外卖，当然，你要是愿意自己做也行。”他笑嘻嘻道。
果然后面才是重点吧。
云棠白眼一翻。
“不去，我明天还要去梁玉家。”她想也不想就拒绝，瞥了眼蠢蠢欲动的林让，打断他已经到嘴边的话：“你是男生，不方便带你。”
林让：“……”她怎么知道他要说啥？这是性别歧视！
坐在副驾驶的梁玉神情不变。
她视线不经意间透过后视镜从云棠身上掠过，嘴角不由得缓缓上扬。
而席也则闭眼在想刚才的事。
那个男生大概率是因为云棠，对方很明显在那里站了有一会儿。
追求者？爱慕者？
总之没差。
他心里嗤笑。
也不知道林让知道会什么表情？自家白菜似乎被外面某只猪盯上了，会气炸吧。
席也侧眸看向云棠。
少女脸庞白皙，正低头在看手机，头发落在屏幕上时，她下意识抬手勾了下耳发。
忽然想起手机里存着的那张照片，他莫名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忍不住把衣服帽子扯得更下来一点挡住前面视线。
……太失礼了。
两个男生很快到家下车。
云家司机刘叔再把梁玉送到家。
云棠摇下车窗对女生笑道：“那我们明天见，到时候就打扰了。”
“欢迎。”梁玉勾起唇，认真提醒道：“你不用特意带什么东西，不然我爸会不好意思的，他也肯定不会收。”
“好吧。”云棠一顿，“水果行吗？”
梁玉看她的眼神充满无奈。
周六，云棠是早上十点去的。
车依旧在巷道口停下。
在外等了有一会儿的梁玉带着她走进去。
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来梁玉家。
周围环境十分嘈杂，只有几层高的楼房隐隐破旧，墙上到处贴满了出租广告。
“小玉，这是你那位同学啊？”路上碰见熟人，提着菜的大妈挤眉弄眼，好奇地打量云棠。
乖乖，小姑娘长得忒俊俏啊。
除了梁玉和电视上的明星，她还没见过这么乖又白净的姑娘，那浑身的穿着打扮，细皮嫩肉的，一看对方就是从小被娇养长大，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这里环境就是这样。
家家户户差不多都眼熟认识。
梁玉如今在读崇阳的事早就被小区里的人传了个遍，他们也知道她读崇阳是帮助她的有钱人家故意安排的，因为那家千金就在崇阳读书。
老梁人是倒霉，但生了个好女儿，又懂事又有孝心，而且成绩又好，以后考大学不用愁了，说不定到时候会有很多学校抢着要。
“是我朋友。”
“哦哦特意来你家玩的是吧？”
梁玉点头，“我们先回去了，我爸还在等我们。”
一路上，凡是遇到的人都给梁玉打招呼，同样的，他们看云棠的眼神都差不多一个样，走了老远，云棠还能听见身后那些人议论她的声音。
“你别介意，他们其实没有恶意。”梁玉抿了抿唇，有些愧疚道。
她从小在这里长大。
那些人嘴巴碎，但本质不坏，这也没办法，环境如此，他们习惯去八卦某个人，也总是为了鸡毛小事而吵架叨念。
“没关系。”云棠笑着摇头。
闻言，梁玉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
梁玉家在二楼，房子没有电梯。
她帮忙提着一袋水果带着云棠上楼，到在家门口后敲了敲门，片刻，门被从里打开。
中年男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他看向云棠道：“云小姐，快请进。”
“梁叔叔您好，叫我云棠就行。”
梁玉家不大，但胜在干净温馨。
阳台上放满了花花草草的盆栽，客厅里只有父女俩的生活痕迹，鞋柜连一双中年女士的鞋都没有放。
云棠这才想起，她好像从来没有听梁玉说起过她母亲的事。
“天气冷，喝杯开水暖暖。”
“谢谢叔叔。”她连忙接过梁父手中的杯子，一股热气瞬间从掌心传来。
“家里小，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招待你，你别嫌弃就好。”梁父笑容憨实温和，或许是顾及到云棠身份，对她的态度下意识有些小心翼翼。
“梁叔叔，我和梁玉是好朋友。”云棠无奈，“如今我只是云棠而已。”
他愣愣点头，看了看旁边略微不自在的女儿，表情既欣慰又感慨，转而放松地笑道：“是叔叔的不对，中午我下厨，小云平时有什么爱吃的吗？不用跟叔叔客气。”
“我不挑食的。”云棠笑弯眼，“听梁玉说叔叔厨艺很好，今天有福了。”
梁玉木着脸沉默。
不，她没有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