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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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两人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阿媛挣扎着要起来,颜青竹搂过她的腰, 让她重新睡到自己怀里。
“别着急, 多睡会儿。”说罢,他将头埋到她柔软的发间, 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阿媛摇了摇他的肩头,“还是别睡了吧,是不是该起来给公公婆婆上香了?”
“一会儿上, 不打紧。”颜青竹的唇滑到她额上, 吻着她柔声道:“昨夜苦了你了。”
阿媛想到昨夜一幕幕羞煞人的光景,脸上一烫,没再答话, 也眯起了眼睛。
昨夜她初承雨露, 颜青竹虽甚是疼惜她,但到底她身子太娇弱,好容易熬过被撑开涨满的疼痛, 舒畅满足的感觉刚刚袭来不久,她竟有些承受不住, 身子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倒把兴头上的颜青竹吓了一跳, 赶忙退出来替她舒缓身子。待她身子平复,两人都有些精疲力竭, 便相拥着睡去。
两人这日直睡到午间才起。
颜青竹当先去了厨房,烧好热水端了进来,要替她擦身子。
阿媛裹在被子里不肯出来, “我自己擦就好,你也快去洗漱吧。”
颜青竹抝不过她,只得去了浴室。
阿媛听到他关门的声音,方安心从被窝里出来。
拧了帕子给自己擦身子,发现下面那处有些红肿,倒是没有昨晚上那么疼了。想到他昨晚没有只顾自己快活,而是对她体贴照顾,不由觉得,为他疼点也是值得。
阿媛往箱子里找,那是昨天一并抬过来的箱子,里面装着她的衣物和一些零碎。
阿媛看到成衣铺子里做的那两件衣服了,不过想想又没有拿,还是拿了从前一件浅湖水绿的裙子穿上。
她又坐到妆台前开始梳头。妆台自然还是昨天那个妆台,不过昨天她太过紧张,并没有仔细看过。如今打量着,才发现颜青竹做得极用心。不仅听她的话多做了几个抽屉,用清漆刷过,妆台上还摆了许多能装零碎物事的小匣子,想来是方便她放小件的首饰。
阿媛摸索着,给自己梳了一个漂亮的斜髻。她从前也常替诗社的娘子梳头,因而并不陌生。只是为自己梳髻,还是头一次,便多花了一些时间。
阿媛装扮好,又到堂厅里恭恭敬敬上了香,待她出了房门,颜青竹已经往院子里摆好了桌子,桌上已摆好两个盛满的碗。
“煮了点菜粥,将就着吃点,怕你刚起来不开胃,便没有多做。”颜青竹又从厨房端出一碟小菜,拉了阿媛坐下。
今日是个阴天,在院子里吃饭倒是凉爽。
只是阿媛有些不好意思,“应该我起来给你做饭的。”
颜青竹给她夹了一箸菜,笑道:“我也就不忙的时候做做,过几日开工做伞,还得劳烦娘子把我喂饱咯!”
阿媛知他打趣,也笑道:“不就三顿饭吗?只怕以后你吃腻了,嫌我手艺不好。”
颜青竹赶忙凑过来道:“哪里能吃腻了?吃一辈子呢。”
阿媛用手肘轻轻撞开了他,“刚成亲你就学会油嘴滑舌了。”
……
吃过饭,颜青竹便开始洒扫院子。昨天的喜宴在晚间结束,很多东西还未来得及仔细清理。
阿媛将碗筷洗刷了便回房间收拾。她把自己箱子里的衣服取了出来,放到衣柜里,这才见到颜青竹的衣柜比较空,衣服不多,还大都是些粗布衣裳,大概是他为了做活儿方便。
冬天的厚衣服也只得两三件,说是厚,其实也就比夹衣厚一些。
回想一下,他确实很少有穿得很暖和的那种模样,还真是趁着年轻不怕冷么?
阿媛一边收拾,一边计划着要给颜青竹多备制些衣服。
晚饭便由阿媛掌勺。昨日婚宴剩下的熟食,颜青竹都让各家分走了,如今厨房还剩下些未用完的生食材,阿媛便就着做了几个鲜香小菜,蒸米饭里还加了些切碎的蘑菇。
颜青竹吃得满足不已,暗叹从前一个人生活,吃的简直如同猪食。
两人收拾洗漱,便又至晚间。
阿媛趁颜青竹关门吹灯的功夫,先裹着薄被躺好,一动不动,好像睡着了。
颜青竹弯唇一笑,在黑暗中轻手轻脚地摸上了床,一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将她搂了个满怀。
阿媛惊呼一声,却发现他火热的唇已经堵了过来。
二人痴痴地吻了一阵,阿媛感觉到颜青竹的呼吸越发急促,赶忙推开他,求饶道:“今日恐怕不行,让我再……歇一歇。”
“我知道……我没打算做什么……”想到昨天阿媛虚弱的样子,颜青竹也有些担心,嘴上却道,“亲一下都不行,真小气。”
阿媛一笑,抬起脖子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颜青竹见她主动,心下高兴,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又把她搂着,安静着没有说话。
半晌,他怕阿媛睡着了,便又道:“阿媛,我有个事儿,想问问你,你……别不高兴。”
阿媛睡意不浓,好奇地睁开眼睛道:“什么事?”
颜青竹抿了抿唇,终于道:“你……没有被吴有德……没有被他污了清白?”
他一直以为,阿媛已**了,直到昨夜……他进去时遇到了那层阻碍。那瞬间,他有些懵了,进而又有些难掩的喜悦。
阿媛怔怔地看着他,又才想到,那日他们都在努力想着处理尸体,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她没有讲得那么清楚,颜青竹自然也不会问。看来,这个误会,在当时就产生了。
“你一直以为我失了清白……还要娶我?”
颜青竹没想到她是这个反应,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当然要……哪能因为这个就不娶了?”
阿媛哽咽,“我何德何能啊?……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颜青竹怕她哭了,晃着她的身子笑道:“我还记得小时候,我爹说我癞□□想吃天鹅肉,说你迟早要回京城那个有财有势的家里去。而我,一辈子只能是个穷伞匠,怎么可能娶得到你?你看,现在你不就是我媳妇儿吗?是我撞了大运才对!”
阿媛笑着,把头埋到他怀里,又想,该找个机会跟他讲讲自己的身世了。
第二天,阿媛在颜青竹前面起来了,收拾好自己后便进厨房一番忙碌。
待颜青竹洗漱好,走进厨房,两碗红红绿绿的面皮汤已摆在桌上,阿媛正把一盘金黄的豆丝夹饼端过来。
“今天风大,就在厨房吃吧,端外面吹脏了。”阿媛给颜青竹拉过来凳子。
颜青竹心里一暖,觉得娶了媳妇儿就是不一样,想想又道:“你中午再睡会儿吧,这么早起来太辛苦了。我不挑食的,你管着自己吃好就行。”
阿媛嘴上应下,心中自有打算。
两人正吃着,雨棚上两只锦鸡一边踱步,一边看着他们。
“这两只锦鸡,我们一直养着吗?”阿媛问道。
颜青竹放下吃得干净的碗,擦擦嘴道:“恐怕不能养着,笼养的话,恐怕它们不习惯,散养的话,它们找不到吃的,便会去吃庄稼。我看还是送它们回山林里去吧。那里有它们的同伴,更适合它们生存。”
于是,这日吃过早饭,颜青竹便引了两只锦鸡进笼子,向山林里出发。阿媛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便缠着颜青竹一起去了。
路上遇到一些村民,看到他们带着锦鸡赶路,自然要疑惑地问上几句。
颜青竹只说,锦鸡虽是吉兆,但若他们养得不好,岂不反而坏了事,到时只怕会减损福寿,还是放归山林比较好。
村民见他说得有理,不仅没了怀疑,还让他要小心些,一定要把锦鸡安全送到山林。
出了村子,一路上行,阿媛没想到路程竟那么远,难怪颜青竹不愿意她跟着来。
“你那天抓这两只锦鸡,很辛苦吧?”阿媛道。
颜青竹拉着她的手继续登山,笑道:“没啥辛苦的,只是费了点脑子,它们有野性,可比普通的鸡厉害多了。”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的路,终于到了高山上了,这里虽也有人户,毕竟比山下的村落冷清多了。
看着锦鸡飞出笼子,重获自由,两人相视一笑,携手下山而去。
山上随处风景如画,阿媛从未来过这里,一切觉得新鲜,两人有说有笑,一路亲昵无间。只是走得久了,阿媛休息的次数越来越多。颜青竹干脆背着她往山下去。
“都怪我,吵着要来,现在又烦你背我了。”阿媛环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道。
颜青竹被她呵出的热气弄得痒痒的,笑道:“你这么轻,算什么,我以前替焦三柱家背过两三百斤的肥猪呢。”
“你怎么拿我跟猪比呀?”阿媛伸手往他腰上挠去。
颜青竹觉得痒,脚下生风,在山路上一阵狂奔。
阿媛被他颠得快散架,赶忙收回手,紧紧环住他。
颜青竹见她乖了,又笑着放慢速度。
走到山下,阿媛便自己下来走动了。
回村的路上,却看见一男一女正站在路当中,听声音是在吵架。女的看背后发髻是个妇人,身材高挑,衣着光鲜,肩上挎着个包袱。男的打扮也像是村中富户,正对着他们的来路,看相貌是年轻憨实的样子,一手正拉着妇人,似在阻挡她什么。
“人家小夫妻拌嘴,我们走远一些吧。”阿媛拉着颜青竹朝路边灌木丛中的小路走去。
待得与两个吵架的人平行了,听女的声音尖锐,阿媛忍不住好奇,朝他们看去,却意外发现那妇人正是成婚不久的李幼蝉。再看那男子,应该就是于大郎吧。
“蝉儿,咱们不闹了,快跟我回去吧。”于大郎放下男人的面子,几乎是哀求的语气了。
李幼蝉却不为所动,苦着脸道:“你才不要哄我回去,你答应我要买的东西,一样都没买。我现在的日子怎么过?还不如回娘家待着再也不出门呢。省得人家说我嫁得寒酸,连喜服,花轿,乐师都不如阿媛那个穷丫头气派呢。”
于大郎叹口气,仍是好脾气地哄着她,“婵儿,你要的衣服首饰我全都记在心里的。只是二弟,三妹,父亲母亲都还与我们住在一起,太铺张了,要引得家里人生了嫌隙。”
“那你的意思,我的东西还要等到你二弟成了亲,三妹嫁了人,整个地分了家才能惦记了?”李幼蝉猛然推开了于大郎,朝南安村的方向行去。
于大郎自是不放心,又追了上去。
阿媛看看颜青竹,知道他也听到了刚才那番对话。
“瞧你呀,那日操办得过头了,都让村里人私下说道了。”阿媛朝颜青竹吐吐舌头。
颜青竹无奈一笑,“我想让你嫁得风风光光嘛,那里知道会害人家吵架的,这可怪不得我。再说,人家羡慕你,就该开开心心的。”
阿媛笑笑,没再说话。
这一日跋山涉水,两人都有些疲惫,便早早歇下了。
次日是回门的日子,两人早起。阿媛将成婚那天石寡妇送的步摇插上,又着了成衣铺子里买的那件鹅黄色,绣了玉兰花的衣服。
“真好看。”颜青竹在一旁看得有些陶醉。
阿媛笑着,转身又替颜青竹也打理了一番,这才拿着大包小包早已准备好的东西往石寡妇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