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双尾辫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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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要含饴弄孙, 那必定年纪不能太大。胤禔思量再三, 带来的是三阿哥弘暐和四阿哥弘曜，皆是继福晋张佳氏所出。
两父子说了几句，康熙又问过两个小的功课, 最后似是精神不济的样子将人打发了。
这让思绪遨游天际的弘昼有些意外，他都已经准备好要旁观小王子和小婢女青梅竹马你侬我侬的小故事。还想着对比一下，看古今年轻人谈恋爱有什么区别？
结果满脑子腹稿都打好了, 却被告知是他想太多。
康熙不像之前那么精神, 似乎是因为政事忙碌的缘故, 弘昼自然也安静了下来, 坐在略高的脚榻上。
“弘昼不困？”
康熙问道, 探手『摸』了『摸』弘昼的头。
说实话，身为一个男人是很讨厌别人『摸』头的。再加上现在发型设计这么糟糕, 总觉得是一道不停被提醒的伤疤。但是受宠的孩子，似乎免不得被『摸』头。
那一双双大手宽厚或纤长, 温柔或亲切的触『摸』着，渐渐地也变得习惯起来。
因为是睡前时光，弘昼的帽子已经脱了下来，只剩下两根小尾巴在。他脑袋自然的顺着动了动, 眯着眼睛, “不困。”
魏珠将水盆端了上来, 伺候着康熙洗脚。
作为白天已经洗过澡的弘昼，他利落的脱了靴子和长袜，跟着把小脚丫放了上去。
康熙身为六十岁高龄老人, 整日里案牍劳形『操』持政事，闲暇了还要来往后宫和皇亲之间的关系，所以真正自由的时间很少。所以他再怎么仔细养生，面容也不过比着一般人等更精神些，老态是少不了的。
再且年纪大了，人又跟着瘦了一圈，原来的小肚子也都消得干干净净。
白皙干瘦的大脚丫上，放着一双小肉脚，小脚趾还随着动了动。
魏珠看着康熙，“皇上？”
“无碍。”
康熙抚着胡须，手上又『摸』了『摸』，“胆大好。”
弘昼抬头，傻笑两声，等到洗了脚后翻身就爬上了龙床，仗着身体柔软，轻轻松松抬起脚丫子凑近一闻，“香。”
洗脚水放了不知道的东西，香喷喷的却不刺鼻。
这个动作有点乡下人的感觉，但他是孩子，只会觉得憨态可掬有真『性』情。
康熙哈哈笑道，“你这臭脚丫，还好说香。”
弘昼哼了一声，抬高腿，“真的。”
整条腿也没多长，脚丫子只是在眼前晃了晃，康熙一把抓住，手指挠了挠。
瞬间，耀武扬威的弘昼痉挛似的扭摆起来，“哈哈哈哈痒！”
“还闻不闻？”康熙带上笑意，手指很轻的在脚底上又挠了两下。
弘昼仰着头很绝望，身体却诚实的哈哈哈笑了起来，扭着腰肢笑得花枝『乱』颤，“不，不闻了。”
“不闻了？”
“不不了，玛法法不气哈哈哈哈哈！”
小孩子的声音就像是清风般，瞬间就能散去冬日里连月风雪的阴霾，脑中的郁闷也微微揭开一角。康熙看着面前像『毛』『毛』虫一样的孩子，禁不住的笑。
魏珠叫人将东西都收拾下去，站在一旁也忍不住笑了笑。
虽说跟着皇上是很富贵，但也是担惊受怕的多。他跟了皇上有些年头了，也是亲眼目睹这位天子逐渐老去的身影。于公于私，都希望主子能够高兴。
因为弘昼脸皮厚的原因，不用康熙张口就自觉的上来同睡。康熙本就没有翻牌子，自然无所谓的让出小半边床榻来。
耿氏后来除了恶作剧整他之外，已经不怎么念书催眠了。但有时候他精神好，为了让他早些入眠，总会哼一些轻柔小调。调子温柔淡淡，带着莫名的催眠效果。
弘昼没有再折腾，乖乖地睡在身侧。用手轻拍康熙的肩膀，认真回忆了记忆中的小调子开始轻哼起来。
康熙，“……”
小孙子太懂事了，他一点都不觉得像是催眠曲，反而觉得好笑。但他伸手轻轻拍抚弘昼的小背时，眼皮连自己都没有留神的沉重下来。
屋里点着无『色』无味的熏香，只是辅助入眠所用。
等康熙睡了过去，弘昼没再哼两声，自己也架不住困意的闭上双眼。
但这一夜，他睡得很不舒服。
习惯了独睡的人，总会觉得多个人不自在，无意识的就要远离开。但他睡前是贴着康熙睡得，等他朦胧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挤在了康熙的怀里。想要脱身离开，后背的大手却是纹丝不动。
弘昼努力了两下，感觉热出汗了，对方却不满的拍了他屁股两下，“乖。”
“……”
弘昼喘粗气，半响后小心翼翼的将头从他臂膀下绕过去，下一瞬一只手掌请托小脑瓜子回去，“乖保成。”
“……”
保成是谁？
不对，你抱着我睡觉竟然喊别人的名字？
怎么可以这样！
是哪个小婊砸！
弘昼脑子精神了起来，没想到得宠路途漫漫，竟然还有争宠的戏码在。
手掌轻抚温柔，有种莫名的体贴感摩挲两下，康熙又自然的睡了过去。
康熙睁开双眼的时候，很餍足的勾了勾嘴唇。可能是畅春园的环境不同，昨夜竟然睡得沉了许多，一夜到天亮没有要事叫醒，这种滋味别提多爽快了。
等起身，便看见贴着自己的孩子。
一双漆黑的大眼珠子看着他，神『色』很幽怨的样子。
“玛法早。”
“早。”
奴才在门外早早守候，听见动静后魏珠问了一声，等得到相应才络绎不绝的进来伺候起身。
弘昼『揉』着眼睛，努力的眨了眨，又『摸』下眼角。
胤禛留宿额娘和年氏的时候，他有幸目睹了表面情形。大老爷们从容的受着女人和奴才的姿态，弘昼闭着眼睛都能复制粘贴一遍，当时他觉得很开眼界。
但和康熙比，大致是差不多的。只不过魏珠和姑姑愈发谦卑仔细，手脚麻利的捧着一样样讲究的盆器一等。
弘昼盯着漱口碗看，感觉比嫡母招待他们的茶碗还要精致好看，还带着皇帝才有的尊贵颜『色』和花纹。
说实话，龙代表皇帝。
样样要有它的身影，又要不繁琐好看，却是很难的事情。
姑姑走来哄着把被子拉上去，“时辰还早，小阿哥不如多睡一会儿。”
弘昼看着窗棂外的幽蓝『色』，想想点头又倒下了。
富贵险中求，世间从来没有白来的好东西。为了余下少部分的头发，他还是多睡一会儿才好。
抱着夜里没睡好的怨气，弘昼仰头呼呼大睡，等到再起床的时候天『色』大亮。
自己帮着洗漱更衣，出来的时候才知道众多堂兄们已经在上课了。而康熙已经见过朝臣，去学堂考察溜达一番回来了。
说好的过来陪这位老人家，结果自己半道身影都不见，恐怕谁都知道他在睡懒觉了。
弘昼抓抓头，早茶后观赏花园的缤纷花香，干脆在院中一处停下，坐在路边的石头上补钙晒太阳。
没有疯狂的白白引诱他，连锻炼身体的心情都没了。
他，成功的堕落了。
石中没有这种自觉，只是尽职尽责的站在一边。
也是此时此刻，弘昼才发现人来陪伴的畅春园有多空旷。
明明是游逛的一条大路，除了几队奴才从边上路过外，就再没看见别人了。
回去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工挖的池子，忽然想起昨天的三条鱼。用饭的时候没看见它们的身影，难道是放生了？
“cette fois， le révérend joachim va au gansu……”
两个人高挑身影走过，是从未见过的外国人，嘴里吐着流利的法语正要交流。
弘昼仰着脖子，和他们正好对视上，他想了想，“尼古拉斯赵四们，早啊！”
石中侧目，五阿哥咬到舌头了？
两位外国传教士一顿，“您好，尊贵的小阿哥。”
有点尼古拉斯的风格，但对方说的是中文。
弘昼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你好，好巧啊！”
其中肚子平坦的一位应道，“我们是要去和皇上回禀事情的，小阿哥是同行吗？”
弘昼不住点头，有别人在就可以营造一种自己只是逛园子而非睡懒觉的印象。
传教士们显然对于大清的基本礼仪和情况是知道的，两人的中文没有傅圣泽的标准京话，但不影响言语交流。
“你们眼睛好好看。”
弘昼仰着头，艰难的看着两人说着天真的话。
个子比着石中高两个头的传教士笑了笑，体贴的弯下腰给弘昼看，“谢谢阿哥的夸赞。”
弘昼笑，“你们刚刚说的是什么话？”
“是我们家乡官话。”
两人低声的说着，陪着弘昼一起去到前面的院子。这里他们来过两回，比较弘昼而言是要熟悉多了。
石中跟在身后走着，他觉得自家小主子年纪很小，但『性』子活泼。见了人也不怕，遇见谁都能侃大山的说上好些。想一想，也是自己福气。
四人到的时候，康熙跟前还有人，但没有像昨日那样安排在边上等候。
弘昼坐在一边，看了一眼本就在此的两个臣子，再听传教士们说话，这才知道他们是在干大事。
古代交通艰难，环境也很糟糕，很多地方的地图都不够细致清晰。而这群传教士们带来了西方绘制的地图，比较之后康熙觉得很有必要为大清国土也用测量技术绘制一张更好的。
尤其是东北部分，以为之前就有战事纷争，地图划分之后更是简略粗疏不可看。
既然是西方传教士带来的，自然就由他们去走动，带着人各自分队绘测。
最先白晋从长城测起，连各门、堡以及附近的城寨、河谷、水流等细致测量而成了第一张。他开了一个好的开端，康熙对此很是满意，就彻底把事情交给他们了。
因为白晋等人在外，两位传教士也是作为代表过来汇报工作的。
弘昼看着坐在边上看着，脚丫晃了晃，拿着边上的点心吃了起来。忽然的，脑子里有了念头。
吃着自家饭，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清朝这趟浑水他玩不来，一是历史不清晰，二是自己的脑子和『性』格不适合。想要和小说里的穿越主角一样争个九五之尊然后雄霸天下，那是不切实际的。
但是康熙这么与时俱进，他总觉得历史不应该像记忆中那样走，身为亲孙子不能差太多。而身为后来知者，也不能充耳不闻完全不理。
古代那么多大诗人名流千古，端看他们有哪个是在朝廷上站住跟脚的？好像大都是混不下去了，这才各自贬官回家，寄情山水。
当年为了这些阅读理解，背的他都要吐了。
但他们有所长，一样能发挥自己的光芒，就像民国时候蹦蹦跶跶的文化人们，名流千古。
弘昼不是很喜欢学习这件事，但是自己未来注定要接受所谓的精英教材。与其被动挨打，不如提前发挥长处。英语他还是不错的，至少可以无字幕追剧，可能就是在于古英语和现代英语的差距。再看康熙这么『潮』流说法语，感觉自己也可以跟着多多益善，毕竟难得有这么好的环境在。
既然清朝是输在落后两字，那不如就擦掉这个问题？
在大清还是强国的时候，将新的文化和技术带进来，很大程度上就能将悲剧掐死在摇篮里。
弘昼越想越妙，『摸』了『摸』下巴，想想自己带着国家资助出海旅游的场景。身后百八十精壮侍卫和漂亮奴婢跟随，然后天天陪着各位大佬们侃大山聊瞎话，再带着枪炮等技术回来……
诶不对，这会儿好像有枪了吧？
有还是没有？
弘昼又陷入了沉思，可惜他脑子里没有相应的知识，怎么苦思冥想都是不能成功的。等到两拨人都散了，弘昼乖巧的将一碟子点心吃下肚，这才羡慕的看着康熙，“玛法好厉害。”
“厉害？”
弘昼点头，“弘昼想学。”
“学什么？画画？”
“bonjour？”弘昼说着唯一会的那句，“好好听。”
“想学法语？”
“恩恩。”
“也好，多学一些总是好事。”
若是别的可能会考虑，既然是学习外语，康熙没有拒绝，笑着应下。
很快就安排了师傅来。
但来的师傅并非弘昼所想，不是五颜六『色』的头发和眼瞳的外国人，而是一个盘头发式的谙达。
弘昼一脸狐疑。
谙达行了礼，“奴才完颜阿林保，是五阿哥以后的满蒙语谙达。”
“我要学法语。”
“皇上说了，满洲八旗子弟不能忘本。所以再五阿哥学法语之前，至少将满语学会。”
是吗？
可当时不是这么说的呀！
弘昼张口结舌，看着谙达那张黄铜『色』的脸，后蔫哒哒的点头。人都送过来了，还能拒绝说不吗？
他可是最可爱的小棉袄。
康熙说的理由也不是假的，耿氏不会满语，陈嬷嬷不久偶尔和他来两句满蒙语吗？
虽然和汉语差的很远，学起来就像是完全不同的语言，但如果他学会了是不是就能代表自己的聪慧绝顶呢？
弘昼『摸』了『摸』自己的光头，自主说服着开始了学习外语。
好在不是正经上学，谙达的教学方式和陈嬷嬷相差无几，只不过领了差事教的更加正大光明。每天都会说上几句，然后让弘昼谨记其中一二。
学语言，重要的就是环境交流。
弘昼看着自己小手短腿，很自信能够学会。
与此同时，他也见到了弘暄。
这货一见面就拽着弘昼跑，撒欢的离开了大人们的视线后，这才勾肩搭背道，“阿弟真行啊！”
“嗯？”
“往年有好几个堂兄来陪玛法，今年就你独占鳌头，弘旺他们可是羡慕死你了。”
弘旺差不多在合适的年纪，身为胤禩的独子，在康熙面前晃一晃是很重要的。
但可惜，都被弘昼拦截独占了。
不过弘昼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歪着头大言不惭，“因为我聪明又可爱。”
已经有男人意识的弘暄很无语，“爷们不要说可爱。”
“为什么？”
“……就，就不爷们了。”
弘暄说不出所以然来，皱着眉头只有干巴巴一句。
弘昼施施然的摇头，“可是大人们都喜欢啊！”
按照他几次看见弘暄父子的相处方式，也有了底。既然对方这么称兄道弟的，自己也该投桃报李才对。
“有吗？”
弘昼咳嗽一声，开始上课。
“有啊！玛法、阿玛、额涅还有额娘们都很喜欢我！”弘昼熟稔的扬起好看的笑容，咧出小白牙。大大的眼睛带着月牙弯，福气的脸颊就像刚出锅发暄的馒头。
看的人很想掐一下。
弘暄神使鬼差的伸出手去，被弘昼毫不留情的啪叽打了，“你要可爱一点。”
“……”是这样吗？
弘暄『迷』『惑』了。
“嗯嗯，你要这样……”
弘昼闲着没事，又简短精确的说了几句，最后绕着小路又回到康熙那边。
既然儿孙们都来看自己，不留下也要高高兴兴的。康熙还小酌了两口酒，夜里睡觉的时候抱着弘昼更紧了。
弘昼接受可爱，但不接受捆绑式睡眠，可惜康熙就像是自动化机械一样。他动一下，手臂自然就会紧一圈，嘴里也会吐出一两个字来。最后没有办法，整个人像咸鱼一样窝着，明白了一件事情。
康熙并不是真的有说梦话的习惯。
第二天醒来，康熙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对弘昼也轻声哄了起来。
弘昼打了个哈欠，懒洋洋抹过眼角水珠。
两爷孙难得的洗漱更衣一同用饭，眼看着康熙要去批折子，弘昼也都跟着。
康熙没有排斥，只是觉得会无趣，在弘昼几次看他又收回视线装作平常后道，“你阿玛说今儿就带白白过来。”
“真的？”
“嗯。”
康熙淡淡的道，面上带着对晚辈才有的笑意。
弘昼跑到他身前，抱着他嘻嘻的笑，“玛法真好。”
“去吧，差不多该到了。”
康熙慈爱道，目光看向桌案。
“玛法，保成是谁？”
康熙一怔，低下头，“你知道保成？”
弘昼点头，“玛法说的呀。”
康熙为人自律，睡觉也是很踏实的，弘昼同床的第二天他就发现了不对。只是这孩子和胤礽小时候那样爱翻滚，潜意识里就抱着他哄着。
弘昼不问，只当是没有听清，后来自己也记着再没有喊错人。
没想到都听见了。
康熙有些意外，弘昼却不高兴，他很认真的拉了他的衣角，声音还是那么软糯，却坚定的带着不满。
“弘昼不是保成。”
他的样子像是忽然长大了一般，康熙眨了眨眼，那张小大人的脸顿时化作一朵花一样，甜丝丝的笑着，“玛法不能再叫错咯！”
说着弘昼摆了摆手，用满语说了一句再见。
眼看他身影哧溜的跑出去，魏珠小心的瞧了瞧自家主子，垂眸若有所思。
许久之后，屋中传来一声微叹。
弘昼才不管，飞似的跑出来，像是小炮弹一样横冲直撞。他已经认路了，也知道平常来人是从哪个门哪个院子走过。
他闷头跑，身后的石中不得不小跑追赶上去。
直到某人牵着白白的身影走出。
“嗷呜呜呜！”
“白白！”
白白欢呼雀跃，也想要跑，可惜身后的狗绳子不肯松开，只能不高兴使劲儿往前冲。
很快，小主人跑过来了。
弘昼伸出手臂一抱，一头栽进了『毛』绒绒的『毛』发中，他紧紧环抱着底下瘦了些的脖子，“白白，好想你啊！”
“嗷呜呜呜！”
“真的？那原谅你了。”
“嗷呜呜呜呜！”
“还是你最好了。”
弘昼餍足道，白白一边发出了细细的撒娇声，一边回头『舔』他，弄得他嘻嘻直笑。
站在旁边的隐形人看了半天，沉声喊道，“弘昼。”
弘昼眨了眨眼，吸着鼻子抬起头来看着渣爹，干脆一□□脖子，一手金大腿的抱着，“弘昼也好想阿玛！”
胤禛嘴角微翘，轻轻『摸』头，“要不要回去？”
弘昼歪过头，“回去？”
“弘昼不想额娘？”
“想。”
“你爱吃的东坡肘子。”
“哇！”
“还有”
“回回回！”
这么疯狂暗示，弘昼觉得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