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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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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次和虫族的遭遇战,和安德烈之前遇到的几次战役没有什么区别。

虫族的进攻没有什么战术可言,基本上就是乌泱泱大军压境,正面对抗,靠数量取胜。

它们拥有坚硬的外壳和致命的毒液,即便没有战术,没有机甲,仅凭最原始的战斗本能,也能和装备齐全的兽人军队硬拼到最后。

那一次战役最后还是兽人军队赢了,赢得还算轻松,守住了隔离虫族与兽人城市的第一道防线。

也许是离雪季越来越近,气候逐渐变冷,虫族的行动也受到了影响,在最近几次战役中,虫族的行动力明显减慢,而且数量也不如一开始时那么多,军队的幕僚们分析是虫族也受不了严寒气候,有的甚至也会冬眠。

这是一个好消息,这意味着军队可以趁机在雪季里把突然出现在境内虫族消灭殆尽。

出于这样的想法,安德烈在看到战役结束后有一小股没死的虫族逃散出去后,就起了想要乘胜追击,杀光它们的想法。

如果能顺着这些虫子找出它们的老巢就更好了,正好一锅端了,也能让战争早点结束。

不止是安德烈,其他战士们也是这么想的,交战几个月以来,虫族杀了不少兽人同胞,它们甚至会把兽人当成食物,在战场上就开始“享用”。

当着无数兽人的面,它们将抓到的兽人大卸八块吞吃入腹,场面血腥恐怖,所有看到这一幕的兽人都会眼睛发红怒不可遏。

所以杀一只是一只,对待虫族,他们绝不会手软!

机不可失,看着那小股虫族逃兵快要跑出能够追击到的范围,幕僚也提议不要放虎归山,安德烈就领着一个小队追了上去。

却没想到,这竟然是一个陷阱。

安德烈的小队追着虫族逃兵来到一个巨型天坑当中,四周黑暗无光,只有无数被虫子钻出来的洞穴,寒风从洞穴穿过,发出呜呜的近似哭泣的声音。

听上去很是瘆人。

四周没有亮光,追到这里又不见一只虫子,仿佛那些虫子平地消失了一般。

或者它们其实没有消失,而是藏在暗处的什么地方,在耐心等待兽人们放松警惕,再从背后偷袭,咬断他们的脖子。

“我的终端不能用了!”黑暗中,有人叫道。

“我的也是!”

随后他们发现,所有人的终端都无法使用了。哪怕能量充足,可他们连打都打不开,更别说联系外界。

安德烈有点后悔把修雅也带过来了,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追到这个洞窟后才发现内有乾坤,看起来更像是个圈套!

可是,虫族会给他们设下圈套,这怎么可能?

造物主是公平的,祂给了人鱼聪慧的头脑,也给了他们脆弱的身体;同样,祂给了虫族可以忍受恶劣环境的坚硬身体,却没有给它们足够的智慧和理性。

如果一方既有强硬的身体又有了过人的智慧,那只会是一场灾难,物种之间的平衡将被打破,虫族再也没有敌手,就会疯狂繁殖,将宇宙中的资源全部消耗干净,最终走向毁灭。

“会不会是那些该死的虫子把我们当成储备粮,先养着,再慢慢吃?”一名战士疑惑地开口,他眼中的恐惧已经暴露了他的心态,“我们已经原地打转一个小时了,根本就出不去,虫子是不是已经把这里改造成了一个牢笼,地底全是迷宫?!”

有人小声说:“那岂不就是一个圈养牲畜的棚子?”

“圈养的不是牲畜,而是恶魔。”安德烈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语气中却隐隐透着愤怒。

他将手中的光束打在黑暗中的某个角落,让战士们过来看:“你们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吗?”

战士们走了一个多小时,又累又晕,洞穴里处处都长得差不多,黑暗中能见度不高,哪怕他们绕了一圈又一圈,还是有不少遗漏的地方。

安德烈所指的角落,就是还没被他们找过的角落。

那也是一个洞穴,洞口很窄,容易被忽略。

之前他们路过却没有发现,很可能就是因为洞口窄小,所以数次路过却没有注意到它。

这个洞不深,一束光就能将里面的内容看得一清二楚。

而当他们看清楚之后,一股寒意从头顶浇灌下来,将他们冻在原地,脚底仿佛有一个泥沼将他们不断往下拉扯,每个人的神经末梢都在尖叫。

在场的人里也确实有人尖叫起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地上散落着一堆一堆的人骨,骨头沾着血,甚至有些还带着碎肉。每个人的死状都很凄惨,没有一具完整的尸体,腐烂的血肉气味似乎能传到他们这边,连同那些白骨生前绝望的咆哮。

那些人手边有武器,地上破碎的衣服依稀能看出是和他们一样的战士。

可能是这个星球上最早一批和虫族对战的战士们。

虫族刚开始入侵的时候,兽人这边有不少地方遭到袭击,死伤惨重,失踪的人多半是凶多吉少。没人知道有些失踪的人并非落入虫子的腹中,而是死在这样的洞穴里。

哪怕在场的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也从没见过这么残忍的画面。

修雅捂着嘴巴,别开眼睛,神情也十分痛苦。

有的战士已经吐了出来,还有人悲痛道:“这些虫子真是太可恶了!!”

“他们不是被虫子吃掉的。”安德烈仔细观察之后,沉重地闭了闭眼,“他们是自相残杀死亡的。”

“什么?”战士不可置信,“可是……这些散落的人骨……”

安德烈反问他:“虫族在吞吃兽人的时候会专门剥掉衣服吗?还有,虫族吃人的时候,连骨头都不会剩。而且你仔细看,地上是不是还有几个熄灭了的火堆?”

这是一件更加残酷的事,洞穴里那些骨头和血肉,是人吃人造成的。

一瞬间,周遭的温度变得更加冰冷,所有人远远望着那个洞穴,遍体生寒。

“为什么会这样?”修雅眼眶湿润,说不清是愤怒更多,还是悲痛更多,“他们为什么要吃自己的同类!”

安德烈胸膛起伏,脸色更黑,显然已经想明白了原因:“因为他们曾经也跟我们一样,在这个洞里打转,怎么都找不到出路。吃完手里的干粮,他们很快又饿了,饥饿使他们失去理性,把手伸向了同胞。”

所有人身体都是一震。

“开头几天,他们可能还披着理性的外衣,吃的是病弱瘦小的人……”

随着安德烈的话,大家不约而同看向洞穴最深处的那堆白骨,目测那是最早出现的人骨,被啃得很干净,还堆成一堆,像是某种忏悔的仪式。这些人骨的共同点是比较细,看得出来生前比较瘦弱。

“后来,他们吃完了弱者,开始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吃的对象,于是先下手为强,拿着手里的武器向自己的队友开枪……”

地面上有很多战斗的痕迹以及弹痕,光是看着这些痕迹,在场的人都能脑补出那种血腥又疯狂的画面。

“几个幸存的人开始怕死,他们商量着要休战,反正地上的尸体已经足够多,够他们吃一段时间的。于是他们又进入了短暂的和平期……”

“然而再多的尸体也终究会吃完,何况在一次又一次的残杀与吃人中,他们把自己的良知和理智也吃掉了,成了疯子与刽子手,迷上了血腥的味道……”

最新鲜的那几堆人骨就是带着碎屑血肉的,很明显,到了后期他们吃的是生肉,再也用不着火堆了。

“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由于太过饥饿,他先是吃掉了自己的双腿,然后是双手,直到面前再也没有食物,最终被活活饿死。”

安德烈沉痛地叙述着,周围的人安安静静地听,到了后面,有人发出细碎的啜泣声。

“殿下,不要再说了!”修雅对他摇头,“你这样会给战士们带来恐慌的!”

安德烈苦笑:“我说的都是事实。”

其实按照以安德烈平时的性格,他不可能在士气如此低迷的时候还泼上一盆冷水的,但那个时候的他心里就是有一股冲动,不吐不快。

明知道后果,却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安德烈意识到自己或许有哪里不对劲,可是当局者迷,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像捉迷藏一样,在接下来的一段路中,他们路过无数次的地方,接二连三地出现了相似的洞穴。每个洞穴即便不进入去看,那些血腥味也能飘到他们的面前,无孔不入地挑战他们越来越脆弱的神经。

到后来,饥寒交迫加上体力消耗的疲惫,甚至让有的战士们产生了幻觉,有的人说他看见了洞穴里的人死前凄惨的模样,那些画面就在眼前,栩栩如生。

一个战士绝望哭道:“殿下,要是我们一直找不到出路,我们也会变成那样吗?”

“我们不是‘会’变成那样,而是‘已经’变成那样了。”另一个人表情扭曲,眼底暗暗酝酿着疯狂,“我们的食物已经撑不过两天了,我现在好饿,很想吃肉,你们有没有闻到肉的味道?我已经闻到了,就在我们周围,全是肉的味道……”

接下来,是一场不堪入目的混战。

战士们的情绪受到环境的影响,黑暗吞噬了他们的冷静思考的能力,让他们被恐惧与破坏的**所支配,扭曲人性,助长邪恶。

呼号的风声仿佛凄厉的鬼叫,催眠他们将贪欲与嗜杀无限放大,每个人都像疯了一样,举起手中的武器残忍又兴奋地对付自己的同胞。

疯了,都疯了!

安德烈和修雅由于生长的环境以及品性都不错的缘故,加上最近那段时间和安祈待在一块的时间比较多,受到灵力的护持。哪怕他们已经远离帝都星,体内的那点灵力也快消耗光了,但他们还是比战士们坚持的时间更久一点。

场面完全失去了控制,不管安德烈怎么做,战士们都无法恢复理智,仿佛这些人的脑子里只有一条指令——杀光身边所有的人!甚至还开始攻击安德烈和修雅。

安德烈无计可施,只好先拉着修雅跑。

他不敢躲进洞穴里,一来里面实在太血腥,二来也是怕血腥味会引来发疯的战士们。

这样一来,他能选择躲藏的地方就很少,常常会被嗅觉灵敏的战士发现,追赶,最后不得不将他们打退,两人才能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他们从不放弃寻找出口,然而不管他们怎么找,仍是找不到。

出口像是被人封印了似的,一只无形的手把他们推入这个让人变成魔鬼的深渊,洞窟中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这只手不断地推动,安德烈察觉到,他们被战士发现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不想杀人,只能暂时将人打晕,但到最后这些人睁着赤红的眼睛,竟然把脖子敲歪了都没有晕厥过去!

安德烈内心的不安越来越重,到后来他也产生了幻觉,身边一幕又一幕的厮杀幻象,血腥,残忍,扭曲……而在那一幕幕的幻觉中,他还听见了笑声。

是他自己发出来的笑声。

安德烈吓得推开了修雅,大喊道:“你快点带上武器躲起来,我怕自己会忍不住伤害你!我会想办法把其他人都打倒,你要快点找到出口离开这里!要是我最后失去了理智,你要在我伤害你之前先杀了我!”

“不,我办不到,殿下!”修雅虽然两眼通红,眼神却很坚定,“我要留在你身边,绝不会离开你。”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这是一道命令。”安德烈把视线挪到一边,神色近乎冷酷,“我命令你活着离开这里,把消息带出去。这是虫族的诡计,我们不能让更多的人重蹈覆辙!”

修雅哭着摇头,他真的办不到。

安德烈喉结滚动了下,扭头就冲进了混战的战士们当中,他要趁还有理智的时候远离修雅,以免伤害对方。

修雅哭着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看着自己的丈夫,他并没有走远,一直在默默注视着安德烈,陪伴他。

安德烈的体力消耗得越来越多,动作越来越迟缓,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修雅心如刀绞,痛恨自己只是一名没有战斗力的药剂师,在安德烈需要的时候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有一滴泪水落在了修雅戴在手腕的空间钮上。

修雅忽然想起来,在离开帝都星之前,有人给他塞了什么东西,说是可以保护他们的。

对了,是安祈!

修雅急忙拿出那些符篆,对照着安祈在上面写的说明,找出了一张烈火符,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狠狠心,咬破自己的手指,将血液洒在符纸上。

霎时间,符纸无火自燃,没有留下灰烬,只有一道光芒从修雅手中飞向了安德烈的方向。

火光冲天,安德烈理智尚存,及时在大火扑面时冲出了烈火的包围。

修雅连忙扑过去,用伤口处还没凝结的血液,再次点燃了一张疗伤符。

也不知道一张够不够,他想了想,又往安德烈身上用了好几张。

“你傻啊。”安德烈虚弱地靠在他身上说,“我身上手上有那么多伤口,随便弄一点出来就行了,为什么你还要给自己制造伤口?”

“你闭嘴!”修雅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两只眼睛红得像鬼,安德烈却能从里面看出担忧和劫后余生的庆幸。

安德烈苍白的嘴唇却弯了弯:“这是结婚以来,不,是认识以来你第一次对我发火。”

“所以呢?”修雅忙于帮他包扎,手上的动作不停。

“挺好的,你可以继续保持,太子妃。”安德烈慢悠悠地说,“有吵有闹的夫妻才比较像过日子的夫妻。”

修雅动作一顿,和他对视一眼:“这也是殿下的命令吗?”

“你可以当做是命令,也可以当做是作为丈夫的愿望。”安德烈说。

“殿下,别人都希望家庭和谐美满,没有争执吵闹,你怎么反而还喜欢争吵?”

“唔,可能是因为我喜欢热闹,可是宫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热闹。”安德烈对他眨了眨眼。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大难不死,他们互相扶持支撑到现在,心态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患难见真情。

安德烈觉得他们两个绝对称得上是患难见真情,他在理智快要丧失的时候,也能感觉到修雅在对他的不离不弃。他很感动,同时心里也已经完全接纳了他。

他郑重向修雅道歉:“以前我会顾忌你的家族,所以遇到机密的事情我都会避开你,以后你不但是我名义上的妻子,也是我实际上的亲人,友人,爱人。”

修雅含泪点头:“我也是,以后我会加倍回报你给我的这份信任与爱慕。”

话说开了以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两人之间再也没有障碍。

后来符篆带来的那场大火破除了迷障,为他们照亮洞穴里的一切,安德烈和修雅发现,这个洞穴有很多岔口,道路高低不平,每条路都长得很像,很容易产生鬼打墙的错觉,尤其是在黑暗中行走,难怪他们一次次地路过同一个地方。

那些曾经发生过屠杀的洞穴是也是在岔道边上,失去理智的人很容易会闯进去,却由于洞口的窄小而难以闯出来,因此只能在洞里面变得越来越疯狂,越来越残暴,最后杀死自己。

这个洞窟的出口也非常的窄小不起眼,要不是火光照亮了所有的通道,安德烈和修雅再怎么找,也很难发现。

因为出口不是在石壁上,而是在他们的头顶上。

“我记得进来的时候还是从石壁的裂缝进来的,但是出口却在头顶……”修雅疑惑地说。

“出口不止一个,其他的都被虫族堵住了,而这一个是连它们也没有发现的出口。”安德烈仔细一想,就明白整件事的过程了。

虫族逃兵把他们引诱到这个洞窟当中,然后封住所有的出路,让他们在里面自相残杀。时间和生命力的流逝会让他们陷入绝望和疯狂,最后把人折磨得神志不清。

洞里阴风穿过的声音,未尝不是受害者们的绝望的凄号。

修雅还是不明白:“虫族为什么要这么做?它们这样耍弄人类,难道只是为了好玩?”

“不是为了好玩,而是在收集负面能量。”安德烈皱眉道,“这个洞窟里面有人们所有的阴暗面,残忍、暴虐、欺诈、癫狂、绝望、痛苦……安祈说过,这些东西一多,就会形成一种负面能量,会影响人的情绪甚至危害性命。”

修雅倒吸一口气。

安德烈摸上洞口,探头往外看了看,见周围没有虫子的痕迹,才把修雅拉出洞窟。

“我不知道虫族打算怎么利用这种力量,正好趁雪季它们活动能力减弱的时候,回帝都星问问安祈,顺便跟你回去过年。”安德烈说。

这支追击小队里最终只有他们两个活了下来,情况惨烈到令修雅不敢回想,即便有安祈的符篆,由于他没有灵力,符篆发挥的功效只有一半不到,安德烈身上几处很深的伤口并没有好全,还需要治疗。

两人在荒漠中足足走了两天两夜,才终于见到前线的岗哨。

……

“……这就是我们遇险的经过,细节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问我。”安德烈对米尔顿和安祈说,“修雅就算了,这次的经历把他吓哭了好几次,还是别去刺激他比较好。”

米尔顿眼角抽搐:“我听你的描述感觉你在说一个爱情故事。”

安德烈厚脸皮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没有加入任何夸张的成分。再说,说到安祈的符篆是怎么使用的,我不得交代一下前因后果吗?”

米尔顿:“……”

修雅很不好意思,瞪了一眼安德烈,又转头道:“米尔顿殿下,我们还是让话题回到虫族身上吧?”

安祈问道:“你们在使用符篆照亮洞窟的时候,确定里面没有一只虫族吗?”

“我能确定。”安德烈回答,“当时为了找到出口,所有的角落我都找遍了,只有兽人的尸体,没有虫族的痕迹。”

“尸体全是人形,没有兽形?”安祈又问。

安德烈和修雅都惊了一下,两人一起摇头:“都是人形。”安德烈皱着眉问,“这是不是跟洞里的邪气有关?”

“有关系,在被邪气影响的时候,人会丧失理智,不记得自己是谁。如果是在兽形的时候沾染上的,会更难对付。”安祈说。

修雅心有余悸道:“幸好,他们都是人形的时候受到影响的,没有变成兽形。”

米尔顿道:“在那种情况下也不方便使用兽形,洞窟的活动范围有限,而且队伍还需要侦查,有的人兽形太庞大,活动不开。”

安德烈点头:“确实是这样,我在产生幻觉打算和他们同归于尽,帮修雅争取时间的时候,也没想起自己还有兽形。”

安德烈的兽形是一只威猛的狮子,一口下去起码能把人咬成半截,他当时要是使用兽形的话,能减少身上受的伤。

“多亏了安祈的符篆救了我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你好。”修雅叹气道。

安祈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那么客气,就当做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

“可是不对啊……”米尔顿想起什么,脸色一变,“你们刚才说充满邪气的洞窟是虫族干的,可是根据我这边的调查,人鱼也是知道这种力量的!”

“什么?!”安德烈惊讶道,“怎么又跟人鱼扯上关系了?”

米尔顿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摇摇头道:“安德烈,你离开前把你手上的一部分眼线交给我,我懒得用他们做什么,就让他们继续执行你离开前的任务。”

“然后呢?”

“有一部分盯着修雅曾经参加过的药剂师考察团的人说,他们发现还有另一拨人在暗中观察那些药剂师。”米尔顿说,“当时你大婚在即,底下的人没有向你汇报,其实在你们结婚之前,和修雅同行的药剂师里,有两个人疯了。”

“什么,疯了?”修雅很震惊。

“是的,我在你们走后的第二天就收到了确切消息,那两人已经被送进医院治疗,现在还没有出院。”米尔顿的表情很严肃。

“而且不久之后,另一部分被你派到原定的蜜月地点的人回来说,就在你们蜜月的路上,有人埋伏在附近。后来他们悄然撤退,你的眼线一路追踪,最后他们是在水里消失踪迹的。”

所以米尔顿猜测道:“我猜埋伏在半路的人就是人鱼,论水性,没有人比他们更好了。而且你们当时是秘密离开首都星的,对外宣布时都已经到达偏远星了,只有住在宫里的人鱼知道你们当晚离开,才会这么及时地撤走自己的人手。”

这件事安祈也是知道的,他补充道:“监视药剂师和撤走埋伏人手的事情看起来或许没有多少关联,但是我和米尔顿后来又发现,当时人鱼的舰队从外侧星域进入核心星域时,路线和修雅的考察团有重叠的地方,和虫族袭击的地方也有重叠。”

米尔顿说:“当时就我们手上掌握的信息,已经有70%的把握肯定邪气与人鱼有关系,还想等你们回来跟你们说的……”

安祈:“要是当时我们互相交流彼此掌握的信息,说不定能更早发现这个秘密。”

安德烈用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真头疼,所以现在虫族跟人鱼都知道有一种邪恶的力量,甚至能激发并使用那种能量?”

“更糟糕的是,虫族和人鱼还可能是合作关系。”米尔顿说。

安德烈揉了揉额角:“这件事你们跟父皇说过了吗?”

“还没有,我怕父皇吃不消,他一到雪季旧伤就要发作,还要操心前线和内阁,十年前暗算父皇的那个人还没有找到,他始终是父皇的一块心病。”米尔顿摇头道。

安德烈认命地站起身:“我去跟父皇说,这件事他早晚都要知道的。”

米尔顿拉住他:“你现在去也只是多增加一个要操心的人而已,不如先想一下要怎么解决眼前的事。”

“那还用问?”安德烈眼底浮现杀气,“人鱼要为他们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你想把他们都抓了,还是都杀了?”米尔顿叹气道,“那个绯罗前两天还在星网放出消息,说要巡回演唱。你抓了他,不但那些歌迷粉丝要向你讨个说法,而且也代表着我们要跟人鱼帝国开战,你要想清楚了。”

安德烈奇怪地看了弟弟一眼:“米尔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讲道理了?”

米尔顿干咳一声:“你以为我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能比你冷静多少,这番话还是安祈跟我说的,是他让我冷静下来的。”

于是他又把这番话复述一遍,让自己也冷静下来?安德烈无奈地想,好吧,他确实冷静了一点,但又一次毫无防备地被塞了一嘴狗粮。

“那安祈有什么好提议吗?”安德烈不去问弟弟,索性直接去问安祈,反正米尔顿也只会复述安祈的话,还不如直接问他。

安祈轻叹一声:“有一个不是很好的办法。”

“是什么?”

“让绯罗去巡回演唱,派人跟踪他,将他的恶行录下并公布出去。”安祈道。

修雅疑惑地问:“可是他只是去巡演啊,你怎么能确定他一定会犯下恶行?”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去巡演,在兽人帝国到处跑?”安祈反问道,“身份是高贵的王子,却没有贵族的架子,平易近人地跟粉丝接触,以至于中毒昏迷。在明知道兽人帝国受到虫族威胁的时候还敢去巡演,这样的人要么是傻瓜,要么是借巡演要做一件大事。”

安德烈咬牙道:“十有八-九,他是想再多制造几个那种害人的坑洞!”

“对了,我想起来了!”修雅突然说,“我们的飞船当时在补充能量时发生了意外,是当地人不知道为什么袭击了太空港,太空港附近就有个天然洞窟,还是景点来着!”

也许是修雅运气好,只有那两个疯了的同事进了洞窟参观,而修雅和其他人对洞窟没有兴趣,就在外面的餐馆吃了顿饭。

既然是景点,来来往往的人有很多,没有人见过修雅和安德烈见到的人间炼狱,可能并不是在开放的景点区域,而是在洞穴深处。

所以进过洞窟的人受到的影响最大。

修雅的记忆力也不差,回想在景点附近吃的那顿饭,其中有一道菜就是五分熟的肉排,肉里还带着血……想起来他都快吐了。

“呕……”修雅觉得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跑进厕所干呕。

“他这是想到什么了?”米尔顿看着他嫂子的背影,奇怪道,“刚才不是说到洞窟了吗?”

安德烈皱眉:“可能是想起我们之前遭遇的洞窟了,都让你不要提的。”

“我觉得不是这个原因。”米尔顿想找个人支持自己的观点,“安祈,你怎么看?”

“我认为……”安祈若有所思,“修雅大概是要当母……母父了。”

差点说漏嘴变成“母亲”。

然而这个世界只有“母父”。

安德烈瞪大眼睛:“安祈,你说的是真的?”

“嗯,刚才没有仔细看,现在想想,他身上具备了怀孕的特征。”比如眉眼的细微变化,孕吐,走路的姿势……其实最简单的确认方法就是给他把个脉。

有的修真者可以一眼看出别人有没有怀孕,安祈跟孕妇接触得少,这方面不在行,加上他现在修为也低,不可能一眼看穿。

所以还是把脉最准确了。

当然,这边的科技很先进,有的治疗仪就有验孕的功能,而这玩意安德烈太子显然不缺。

还是留给他们自己确定吧,第一个向对方分享自己初为人父的喜悦也不错。

米尔顿挑了挑眉:“皇兄,你每天在前线居然还有心思做那种事?精力挺好的啊?”

安德烈哼了哼:“这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别说你没有,我记得你前段时间才那什么……咳,兄弟,这种事情你结了婚就知道了。”

米尔顿:“……”

他倒是想,但也只敢在梦里想。

每天早上起来床单都要湿,但是他就是舍不得和安祈分开睡,每天都要丢脸,丢着丢着,也就习惯了。

真是非常的苦逼。

但米尔顿还是苦并快乐着。

修雅从洗手间里出来,对上三双眼睛,莫名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怎……怎么了?”

“修雅,你先抱着它,不要动。”安德烈往他怀里塞了一个小型治疗仪。

修雅一头雾水:“我没有生病,也没受伤啊。”

他低头一看,发现治疗仪上显示的字后,脸上突然一热:“会不会是你弄错了,我刚才只是想起肉排感到恶心而已……”

结果仪器显示,的确是怀了。

修雅瞬间懵了。

他是药剂师,对兽人的身体状况也很了解,可是这次他居然一点也没发现自己的异常。头晕嗜睡这种状况,他还以为是长途跋涉造成的呢!

安德烈忍了又忍,最后对他弟和安祈说:“我需要一个单独的空间,可以请你们先回去吗?”

“没关系。”安祈对他笑了笑。

两人走到门口,门还没关好,他们就听见里面传出的大笑声。

米尔顿嫌弃道:“笑得像个傻瓜。”

“新婚夫夫的第一个孩子,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的。”安祈说。

米尔顿一点都不羡慕:“我就不想要孩子。”

“为什么?”安祈好奇看他,“兽人对繁衍很看重,如果你的身体情况允许,你也不想要吗?”

米尔顿毫不犹豫地点头:“我跟自己所爱的人在一起的时间都不够,不想把精力分给其他人,哪怕是自己的孩子……我其实是个很自私的人。”

安祈转过身,认真地盯着米尔顿的脸看。

米尔顿心里忐忑,对上安祈的目光,总觉得自己的内心都被剖开呈现在他面前,一览无遗。

但他真的就是这么想的,也不怕被安祈知道。

反正安祈说过,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丢下自己的。而且以后他们还有很长的时间都要在一起,自己的优点缺点总会暴露在安祈面前的。

早知道和晚知道也没有分别。

安祈这次盯的时间有点久,米尔顿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安祈?”

“嗯。”安祈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什么事,他脚步不懂,米尔顿也不敢挪动。

“我发现,我的想法也和你差不多。”安祈认真地说,“我要是喜欢上什么人,大概也会这么想的。”

陪伴是人之常情,也是正常的生理需求。安祈虽然是个单身修士,但他也需要陪伴,没有道侣的时候他就养灵宠,到了兽人帝国,他也离不开米尔顿的陪伴。

安祈曾经想过假如自己有了道侣会怎么样,那时候他觉得道侣挺麻烦的,最好不要找。要是真的躲不过,那个人能够让他打破固有观念,绝不会是一般人,他必定会倍加爱惜,好好珍惜这段感情。

因为得来不易,所以他大概会舍不得离开对方,连分开短短片刻的时间都会觉得不舒服吧?

“我们的想法总是惊人的相似。”安祈笑着摇摇头,这大概就是物以类聚?

“咪咪!”毛团像一道风般快速跃上安祈的肩膀,用脑袋蹭了蹭他。

因为我们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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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攻:咪咪咪!(孩子什么的不需要,我只要安祈就够了!)

受:唉,出生礼、满月礼、百日礼、周岁礼……都要出份子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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