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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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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鱼帝国派了一支中型舰队护送考察团到兽人星系来。

舰队抵达帝都星的当天,兽帝就让安德烈太子和米尔顿一块去太空港迎接,按照国宾的礼节接待。

米尔顿本来不想去,是他哥硬拉着去的,还顺道把安祈也拉了过去。

和耐打耐摔的兽人不同,人鱼的身体十分脆弱,也许是因为这点,人鱼的机甲和战舰都比较先进,相对于兽人而言,他们的科技水平更高一些。

安祈事先做过调查,所以见到人鱼们是用两条腿走路的时候也没露出奇怪的表情——人鱼的鱼尾是可以变化成双腿的,不过能走不能跑,耐力比较差,过不了多久就要回水里歇一歇。

人鱼们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便携式座椅,打开就是一个会悬浮的水缸,可以把下半身泡在里面,而且不影响行动,水缸跟飞行器一样,能随意控制前进的方向。

不过抵达帝都星的第一天,为了礼节,人鱼还是用两条腿走下了舰艇。

见到活的人鱼后,安祈这才理解为什么星网上都说人鱼是世上最美的生物。

精致到靡丽的五官,海藻般的头发,皮肤像珍珠一样白,身材几乎是按着黄金比例长的……难怪一大早星网就跟炸开了锅似的,都蹲在直播频道上等着看人鱼。

在安祈接触过的雌性里面,云染、修雅都长得不错,同样是五官好看,但他们和人鱼比起来似乎都少了点什么。

人鱼们漂亮得很不真实,像一尊尊不食烟火的琉璃人偶,气质很飘很梦幻。

安祈多看了两眼人鱼,旁边的米尔顿就如临大敌:“安祈,你看什么呢,人鱼有什么好看的?”

“长得好看。”安祈顺口道,跟他印象里的鲛人比起来,那是真的天壤之别。

修真界的鲛人是蓝皮肤,脸上还有鱼鳞,眼睛凸得像死鱼,牙齿像鲨鱼般是锯齿状的,而且身上还有挥之不去的海腥味。

当年安祈在海边跟鲛人买避水珠,讨价还价间一个不慎,被对方喷了一脸腥臭味的口气,害得他足有三个月不想闻到海鲜的味道。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这边的人鱼身上就完全没有腥味,只有清新的水汽味道,看得出来他们不是深水鱼。

米尔顿听见那句“长得好看”后就立刻绷紧了身体,对安祈说:“这鱼再好看也不能吃,而且没有毛,也不能撸,听说人鱼还不喜欢吃荤腥,只吃素的,你烧的菜再好吃他们连碰都不会碰。”

人鱼就在他们面前款款走下来,米尔顿一条一条地数他们身上的缺点,幸好他的声音压得小,没让别人听见,否则这还是在直播中,米尔顿这种行为往大了可以说他是不尊重国宾,刻意言辞羞辱。

那样的话他肯定会被广大网友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我知道。”安祈快速地在米尔顿的手背上捏了一下,没有任何人看见这个小动作,就连直播的镜头都不能。在米尔顿愣神的时候,安祈继续说道:“我对人鱼不感兴趣,也不喜欢他们身上的气息。”

那种冰冷的感觉,和米尔顿故意跟人保持距离所展现出来的高冷不同,是骨子里的冷血。

安祈对这种人向来没什么好感,养一只鸡仔它还能偶尔叼一片树叶给你吃,和冷血无情之人做朋友,就要做好反被他出卖的准备,而且防不胜防,出手快准狠,捅刀捅得很顺溜。

安祈没被人捅过刀,他的一位道友被人捅过,不止是心口被刀捅,连道友的屁股也被捅了,不知道哪一种刀子捅得更痛,反正那倒霉道友愣是在床上躺了足足一年才能下地,人都瘦得脱了形。

很惨很凄凉。

所以遇到那种冷酷无情之人,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是三昧真火,能够融化千年坚冰。

小说话本里的故事都是假的,指望石头开窍,还不如指望石头里面能蹦出一只猴子。

就算听见安祈的解释,米尔顿还醋劲未消:“真的?你保证以后也不会对人鱼感兴趣?”

“我保证。”就像米尔顿说的那样,浑身上下除了头发就没有毛了,摸起来也没什么手感,而且半人半鱼,总觉得哪里十分别扭,安祈喜欢得起来才怪。

米尔顿终于露出个笑容,心满意足了。

“瞧,二殿下见到我们的绯罗小王子以后就笑了,看来他对王子的印象很好啊!”说话的是人鱼帝国的一名上校,这次正是他负责护卫人鱼考察团过来的。

这位上校估计是惦记着此行的联姻任务,所以故意把话题往那方面带。

米尔顿脸上的笑意减轻不少,锐利的目光扫在对方身上:“我笑,不是因为你们的王子,而是因为我身边有我喜欢的人。”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他就牵起安祈的手,强忍着如擂鼓般的心跳声,也不敢回头去看,只用很强硬的姿态对着那位上校说:“还请你们不要误会,也别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让我喜欢的人误会。”

这一下可尴尬,那位上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准备好一套一套赞美两人天作之合的话顿时都说不出口了,整个人都有点懵。

天知道他为了准备这些赞美之词在网上收集了多久,接管全都用不上了!

人鱼上校非常的苦逼。

倒是人鱼王子善解人意地笑笑:“米尔顿殿下,你和你的那位很般配。”

“谢谢。”米尔顿矜持而疏离地冲他点了点头。

人鱼王子绯罗有一头淡蓝色的蜷曲长发,像海浪一般,长得雌雄莫辨,漂亮得像个洋娃娃。他不笑的时候都够美的了,一笑起来简直把半个星网的网友魂都勾没了。

“我看他和米尔顿殿下也挺合适的啊,他怎么不早点来!”有人替人鱼王子感到不值。

“米尔顿对安祈那是真爱,而且人家又长得不丑,站在绯罗王子身边也没有被他的光芒掩盖,而且他还是六级药剂师,人鱼会什么,唱歌吗?”这位是安祈的忠实拥护者,也是他和米尔顿的cp粉。

网友们你一言我一语,热烈地就到底谁更适合米尔顿的话题讨论起来。

这些讨论当事人们全不知情,米尔顿的手还抓着安祈的手紧紧不放,手心里都是汗水。

就算如此,也没放开。

安祈还当他是不想给绯罗机会,才这么努力“秀恩爱”的,也就随他去了。

反正汗水迟早是会干的。

安祈不知道,米尔顿现在是不敢放,也不想放。因为不知道会不会被安祈发现他那点小心思,所以米尔顿抱着能抓一会儿是一会儿的想法,破罐子破摔了。

既然米尔顿已经有了对象,人鱼那边也就不再把两个人扯到一块去,路上很随意地把话题转到了两国的风土人情。

招待人鱼来使的宴会邀请了很多名流政客,宴会总体算是宾主尽欢。

晚间,人鱼们都住进了大使馆。

大使馆是从前就有的,一片根据人鱼的习性而建造起来的建筑群,距离上一次人鱼考察团的来访还不到五十年,一部分留在大使馆的人鱼仍在大使馆中矜矜业业地工作,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同族人,他们比谁都高兴。

而米尔顿和安祈则趁机被皇后留在皇宫里,晚宴结束以后还给他们加了一餐。

“宴会上的东西都不是给人吃的,没滋没味,你们肯定都没吃饱。”西里尔皇后把几个孩子叫过来,包括安德烈和修雅,连兽帝一起,大家围着一张小桌子吃夜宵。

安德烈咬了一口烤得略硌牙的饼干,小声吐槽:“这是母后自己做的吧?还说宴会的东西不好吃,自己做得也不怎么样嘛……”

皇后耳朵尖,眉毛一竖:“安德烈,你说什么呢?”

“没有,我夸您心灵手巧,饼干做得特别好。”安德烈立马改口。

“既然你喜欢,那这些饼干就归你了。”皇后直接把一盆饼干都推到了他面前。

安德烈瞬间苦了脸。

修雅大概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家庭相处的氛围,不由得一愣。

之前他来宫里,吃饭时大家都坐在长桌上,距离都很远,并不亲近,交流起来也都是客套话。修雅还以为皇室里的人都是这样,没想到私底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平时温柔而矜持的皇后就像普通家庭的母父一般,会给孩子们做好吃的,还会故意给嫌弃自己手艺的儿子一点教训,而兽帝则神色慈爱地看着两个儿子互怼,偶尔会跟安祈讨论一下养身之道……

修雅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他定了定神,从安德烈面前拿起一块饼干,想要帮他解决掉这盘硬邦邦的饼干。

“你干什么?”安德烈眼疾手快,从他手中抢走那块饼干,“这个不好吃,你吃那个。”

说着从米尔顿面前拿走一小碟炸薯条,放在修雅面前。

米尔顿怒了,指责他哥有异性没人性,连弟弟面前的食物都要抢。

安德烈一副好兄弟有难同当的表情,把面前的饼干拨了一半到米尔顿的盘子里,还说:“这可是咱母父辛辛苦苦烤的小饼干,我是看在大家一母同胞的份上才跟你分享的。”

米尔顿咬牙切齿地给了他哥一个“滚”字。

不过在母父关怀目光的盯视下,米尔顿还是艰难地啃完了一块带着糊味儿的饼干。

这是修雅在皇宫里吃到的最简陋的一餐,但也是最温暖的一餐,他仔细品味着盐撒得有点多的薯条,一口一口,吃得很小心也很珍惜。

安祈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帮他倒了一杯果汁:“薯条有点咸,你可以用这个冲冲味儿。”

“谢谢你。”修雅发自内心地对他微笑。

安祈发现他身上的郁郁之气少了几分,整个人看起来清爽不少。

“听说你是一名高级药剂师,还是圣紫罗兰的优秀毕业生,我可以向你请教一些药剂方面的知识吗?”安祈顺势坐到修雅身边,看起来一副随意聊天的模样。

修雅被兽帝一家的温暖气氛所打动,又跟安祈渐渐熟悉起来,交到了新朋友,心情很不错。

米尔顿频频朝他们的方向看去,聊什么呢,这么投入?

安德烈勾着他弟弟的肩膀:“别看了,两个雌性凑一块除了聊专业,聊雄性,聊家常,还能聊什么?”

“那可不一定。”米尔顿忧心忡忡,安祈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雌性,不管是雄性雌性还是人鱼都有可能吸引到他,谁都有可能成为自己的情敌。

哪怕是一只普通的猫,也是很有竞争力的。

这种感受你是不会知道的,傻哥哥。

家宴散了之后,安祈跟着米尔顿回到他在宫里的住处,米尔顿始终拉着一张脸,一副“我很不高兴,快来哄我”的表情。

于是安祈就安慰他道:“我们刚才只是在讨论药剂。”

“我知道。”米尔顿闷闷地说,他无意中听到了一耳朵,知道是在讨论某种药剂。

可安祈的情况,和人讨论药剂才是不正常的表现啊,安祈想要什么样的药剂不能自己配制?在米尔顿看来,修雅的水平也就那样,照样对他父皇的伤情束手无策,安祈跟他讨论药剂,怎么看都像是没话找话!

安祈看出了他的想法,直言道:“确实,我是在没话找话。”

米尔顿的脸色顿时一黑。

还没等他问为什么,安祈就主动解释道:“上次他进宫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他身上似乎有一股黑气,但是黑气很淡薄,我也不能确定,这次我发现那股黑气变得浓郁许多,这才凑过去再三确定。”

“什么?这事严不严重,要不要跟安德烈说一下?”米尔顿一听安祈这么说,意识到不对劲,马上就顾不得吃醋了。

“不算严重,只要把他心里的郁闷之气排解出去就行。”安祈说,“今天晚上皇后殿下的安排正好,令修雅心情舒畅,摆脱了黑气困扰。”

“那黑气究竟是个什么东西?”米尔顿不解,“我怎么就没看见?”

安祈想了想,道:“是一种类似运气的东西,需要把灵力聚集在眼睛上才能看到,这法子很简单,回头你一学就会。”

常人说的“印堂发黑”,就是这种黑气聚集在眉心头顶的表现,和安祈上次帮忙抓宫里奸细时用灵力引出的邪祟恶念是差不多的东西。

只不过一个是从人体内自发形成的,一种是从外面沾染上,并勾出人的负面情绪的。

安祈说:“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都有阴暗面,平时放着没什么事,但是沾上这种邪祟,就容易把负面情绪放大,严重一些的还会把人逼疯。”

“这么严重?那修雅……”

“他沾得少,所以没事,可以自己化解。”安祈眉头皱了一下,“不过这种邪祟平时只会在十分阴暗污浊的地方滋生出来,以修雅的家世和工作环境,接触到这种地方的几率很低。我怀疑,他是在上次到偏远星考察的时候沾上去的。”

米尔顿接着他的话说:“所以和他同行的那些药剂师,很可能也受到了影响!”

“也不一定,还有一种情况能让他沾染上——通过做法事的方法,强行给他沾染邪祟。”安祈道。

不过这种方法一来是要有会做法事的人,二来需要修雅的生辰八字。

安祈那个世界的生辰八字所用的历法,和兽人世界之间的日期究竟怎么换算,这点涉及到不同宇宙的时间流速差异,连安祈自己都还没有算明白,除非有人道行比他高,否则是不可能做法伤害到修雅的。

米尔顿也说:“连你都办不到的事情,其他人肯定也做不到,那就只有前一种解释,是修雅的考察团在偏远星遇到了什么。”

“我刚才就问过他了,他说偏远星一切正常,新发现的药草只是乌舌草的变异品种,虽然对药剂配制有所帮助,但也没有别的新发现,都在团队预料的范围当中。”安祈看着米尔顿道。

“那会不会是修雅回来途中碰到的?”米尔顿脑袋上仿佛有个灯泡一亮,“他本来能赶上太阳节开场舞的,但是半路有事耽搁了,这件事说不定就是导致他变黑的原因。”

安祈觉得“变黑”这个形容还挺贴切,不由一笑:“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问到修雅时,他还是说一切正常,只是飞船到半路发现没有能量,随便找了颗宜居星球补充能量,才耽误了一天。”

“也许是连他自己也没发现。”米尔顿说,“从偏远星回来的路上没几个大城市,住宿条件差一点也能接受,不会往人为的方向想,更不会认为是有人故意让他们在那里留宿的。”

“我也这么认为。”安祈道,“在普通人眼中,这黑气无色无味,就算自己路过什么地方沾染上了,也不会有所察觉。哪怕回来以后过得不顺心,也只会觉得是自己运气不好,心情不好,不会想到是外来的因素。”

米尔顿恍然:“怪不得那几天我看修雅浑身都不对劲呢,皇兄对他一直是那个样子,之前他一直都挺理解的,最近却摆出一副要冷战的模样,应该就是那个黑气在作祟。”

其实在这件事上,米尔顿觉得他哥挺不厚道的,既然选择了那个要跟自己共度一生的人,就不该防备他。

他怎么知道修雅不会回报以同样的信任呢?

防备来防备去的,累不累啊。

说到底,这都是安德烈自己的选择,别人再着急也干涉不了,只有让当事人自己去解决。

米尔顿立马打开终端,将他们的推测简单写下来发给安德烈:“调查考察团的事情就交给安德烈,现在,我们回去睡觉。”

安祈失笑,总觉得安德烈殿下挺可怜的,这么晚了还要 打起精神去调查,难怪每次见到米尔顿都是一副看他弟弟不顺眼的样子。

不过,这种事情也只有安德烈能查,不论是他还是米尔顿都不如太子手头的权限和人脉。

这就叫能者多劳。

一年中最炎热躁动的月份即将过去,接下来的九月份将进入丰收的时节。

期中考试过去,大半的学生还亢奋着,不是因为成绩,而是因为人鱼王子绯罗办理了圣紫罗兰的入学手续。

人鱼的相貌放在哪里都很亮眼,除了绯罗以外,他带来的那一队年龄相当的护卫也都各有特色,都是美人。

人鱼是没有性别的,他们可以自由在雌性和雄性之间转换,假如一只人鱼爱上了显性特征为雄性的人鱼,他会自动将身体转为雌性去配合对方。

而当这只雌性人鱼出轨,爱上同为雌性的人鱼,此时他就会将性别转为雄性……或者他会跟出轨对象商量一下,两人谁上谁下,商量好了再转换性别。

人鱼就是一个如此神奇的种族,这也是为什么这个种族没有兽人这么能生,却仍然能延续至今的原因。

所以这群漂亮的人鱼一入学,就成了当之无愧的校园偶像,无论是雄性还是雌性都沉浸在他们的迷人的美貌之中,很想和他们发展一段超出友谊的感情。

但是在信函上说过对米尔顿有兴趣,奔着联姻来的人鱼王子,在被婉言拒绝后,却并没有对任何人表现出想要发展感情的迹象。

绯罗虽然进了学校,似乎对学习也不太热衷,他进的专业是艺术类的,既不学药剂也不想战斗,就连艺术课也是经常翘课的。

翘课的时间里,他都在水里泡着。

据他的说法,是首都星的热季太热,比人鱼帝国最热的月份还要热几倍,他水土不服,有点中暑。

一周后,他连学校也很少来了,却签了一个唱片公司,和他的跟班们组了个乐团,他唱C位,出道了。

人鱼都是天生歌姬,歌声动人,嗓音得天独厚。

加上他们又都长得漂亮,身份还不一般,几乎不需要怎么包装,就自带流量,吸引了一票又一票的粉丝。

“听说上一届来交流的人鱼也发过唱片。”米尔顿对安祈解释道,“他们天生唱歌就有天赋,而且都不缺少表现欲。这已经算是一个不成文的惯例了,每次人鱼到访的时候,都会有唱片公司来找他们的。只不过我没想到这次是绯罗自己去找的公司,还把他的护卫也拉进去了。”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鱼都喜欢在别人面前表演,之前那些录制唱片的人鱼,都是自发自愿的。

可惜人鱼上校年纪偏大,没能进入这个青春偶像团体。

安祈随便点开一首绯罗录制的新歌,那缠绵悱恻的靡靡之音差点没让他骨头发软,连忙关掉。

“人鱼唱歌都这样吗?”安祈心里有些失望。

米尔顿用力点头,对待情敌或者潜在情敌,就是要不遗余力地黑:“是啊,都这个调调,听得人头皮发麻。”

安祈抿了抿唇,这效果跟魔音灌脑也没啥区别了,不理解怎么还会有人喜欢到发狂。

这两天就他看到的,每天校门口都有一群粉丝堵着,全都是为了来看绯罗一眼的。没看到的情况还有更多,听说连大使馆门口都是人。

绯罗很享受被人包围拥戴的感觉,所以并没有让人阻拦疯狂的粉丝,还会亲切地跟粉丝打招呼,他每次微笑时都会引起一阵喧哗躁动。

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大使馆的负责人不止一次地提醒绯罗,人多就容易混进一些别有目的的人,可能会给人鱼带来伤害。

然而绯罗对此并不以为意:“没事,他们只是太喜欢我了而已,虽然有点吵,但他们的呐喊都是在表达对我的喜爱。”

负责人不得不向城卫部借一支队伍来保护人鱼,尤其是绯罗,一定要严防死守,不能让他被任何人接近。

可是再怎么防范,还是有疏漏的时候。

绯罗出事了。

那是一个寻常的午后,绯罗和他的乐队从录音室回来,回到大使馆门口,像平时一样抽-出几分钟的时间跟粉丝打招呼,结果就在绯罗和一名粉丝握手的时候,那个粉丝却突然朝他脸上撒下一把白色的粉末。

绯罗当场昏迷不醒,被送往就近的医院。

得知这件事后,安德烈立刻带着人去医院查看绯罗的情况。

这件事一个处理不好,会影响兽人帝国和人鱼帝国之间的交好,所以安德烈必须慎重对待。

医师说那种药粉是一种复杂的毒-药,吸入会导致昏迷,目前只能知道昏迷这一种效果,其他害处还要过段时间才能检验出来。

安德烈最怕听到的就是“过段时间”这种话,要是等毒-药慢慢发挥作用,谁知道那个时候绯罗还能不能活下去?

“有没有办法为他解毒,或者缓解毒-药的影响?”安德烈问。

“不能随便用药啊,殿下!”医师连忙摆手道,“在不了解药剂的成分之前,乱用药剂可能导致两种药物发生化学变化,演变成一种新的毒-药,那就更加糟糕了!”

安德烈的脸瞬间黑下来:“那难道就只能干看着?”

医师叹气道:“我们会尽全力救治他,但是结果如何,只能看他的运气了……”

安德烈忍了又忍,才没把“庸医”这两个字说出口。

“算了,这里用不着你们了,我会把他带回皇宫。”安德烈认真考虑道。

宫廷医师的水平怎么说也比这些庸医要高。

另一个理由是,哪怕是水平一流的医院,每天进出的人也太多了,谁知道一个不注意会不会又有人钻空子闯进病房里来。

而且……

安德烈手指一动,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才拐角处有一道很轻的影子晃动了下。

医院的这一整层都被城卫部的卫队以及他带来的亲卫守着,能够在这里自由行动的人无非就是医师护士以及……人鱼。

那抹影子只能是谁,答案不言而喻。

既然处心积虑要到皇宫里住着,那就索性看看他们会怎么住好了。

当天晚上,安德烈就让人将还在昏迷的绯罗送进宫里,连同绯罗的几个亲信一起住在空着的宫室里。

这地方挑选得很巧妙,距离皇室成员都很远,而且如果有人要离开,一定会被电子眼和巡逻卫兵发现。

众目睽睽之下,不论想做什么事情,人鱼们都要倍加小心。

安德烈把人送到宫殿,随后就召集所有的宫廷医师为绯罗治疗。

白色粉末沾到皮肤就会化掉,当时现场太乱,没有及时保留样本,从绯罗的衣服上也提取不到多少毒-药的成分,否则医院里的医师也不会感到如此棘手。

为了保险起见,安德烈连安祈也叫上了。

安祈被叫来,米尔顿自然也要跟过来,不会让他独自前来。

“这么晚了你把我们找过来是不是有些过分啊?”米尔顿斜眼看他哥,“据我所知,修雅也是一名高级药剂师。”

言下之意,你媳妇就可以抱着被子呼呼大睡,我家小雌性就得任劳任怨给你干活?

安德烈表情一僵,矢口否认道:“没让修雅来还不是因为你们前段时间说他中了什么邪,人好不容易恢复正常,多给他一点休息时间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要不是你对人家那不冷不热的态度,他也不会轻易被勾起心里的黑暗面。”米尔顿白他一眼,“你自己数数,安祈都帮过你多少忙了,你只拿一个天蓝星的股份出来够意思吗?”

安德烈无语片刻:“……说白了,你就是想为你媳妇讨点好处?”

“嗯哼。”米尔顿扬了扬下巴。

“还是亲兄弟吗?”看着他忙得焦头烂额,起早贪黑事情一大堆,还胳膊肘拐得这么明显,有没有一点兄弟情了?

“不是。”米尔顿直接朝他伸出手,“安祈又不是免费给你打工的,不给好处,下次我就不让他过来了。”

安德烈咬牙:“你等着。”

这对兄弟最后达成什么样的协议,安祈是不得而知了,他此时已经来到绯罗的床前,先跟迎面见到的几位医师打招呼,然后仔细观察绯罗的脸色。

叶芝教授也在其中,他对安祈招了招手:“到这边来吧。”

安祈照做。

病床前面好几个医师,安祈除了叶芝谁也不认得,其余人对安祈的态度也比较淡漠,一是他们确实跟安祈都不熟,二是多少有种同行相轻的心理,安祈年纪轻轻就已经能跟他们站在同一个高度上,怎么想心里都难免有些不舒服。

安祈这时就只能在叶芝教授身边找到个空位站着,方便观察。

自从安祈不再用隐身符去上课后,叶芝对他的印象就改观不少,毕竟是自己教出来的学生,起了一些爱才之心。

除了在上课的时间里,叶芝还没有跟安祈好好交流过,所以趁这个机会,他对安祈开口道:“绯罗殿下的中毒症状目前只有昏迷,其他地方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来。我倾向于这种毒-药并非致命的,你怎么看?”

“确实不是致命的药。”安祈用力观视对方,发现绯罗的身体机能一切正常,那就说明药剂只能让他昏迷,“下毒的人只想让他昏迷不醒。”

“哦?你也这么想?”叶芝倒是有点惊讶,因为在他之前,在场医师经过讨论,大部分的人都觉得毒-药应该还有后续作用,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后果,所以个个都愁眉苦脸,叶芝想跟他们沟通都很难。“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下手的人只让绯罗殿下昏迷,并没有毒死他。”

安祈轻笑了下:“听说对方是个狂热的粉丝?”

叶芝道:“也有可能是伪装的。”

“如果是粉丝,那就很好解释了。”安祈环视众人片刻,“亲手对偶像下毒,在其他人都束手无策的情况下,再亲手为他解毒,听起来不是还挺浪漫的?”

叶芝干咳一声,其他人也纷纷朝安祈投去一个看变态的眼神,“你的想象力还挺丰富的。”

“我只是把目前已知的情报汇总一下,做出一个合理的推理而已。”安祈说。

“哼,不管下毒的人是什么心思,这个毒我们一定会解开的!”其中一名医师说。

剩下的人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宫廷医师都是水平顶尖的药剂师,有人胆敢公然挑战他们的能力,当然要还以颜色。

安祈发现,说这种热血话的多半都是有一定年纪的医师,反倒是更年轻些的叶芝始终保持冷眼旁观的状态。

敢情他跟安祈一样,也是被宫廷医师们排斥的对象。

这倒是有意思了。

深夜,安祈离开绯罗所在的宫殿,不出意外地在门口看见了米尔顿。

安德烈还有其他事情处理,不可能一直陪着等,反正有宫廷医师在,出不了什么乱子。

“等多久了?”安祈快步走上前。

“没多久,我中途还去母后那里吃了顿饭。”米尔顿说,“你现在饿不饿,要不我让人送点吃的过来?”

安祈摇摇头:“不用了。”

“里面情况怎么样?”米尔顿问。

“和预想中的差不多,毒只有他们自己能解开。”安祈嘲讽一笑,“就不知道他想什么时候醒过来。”

“管他呢,爱睡多久睡多久,睡成化石都和我们没关系。”米尔顿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无关人的身上,他只想盯着安祈一个人。

这么一盯,他发现安祈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什么事情,而且米尔顿直觉认为,安祈并不是在为绯罗烦恼。

米尔顿忍不住问出来了。

安祈这才停止思考,道:“叶芝被宫廷医师排斥的事情,你知道吗?”

米尔顿有些茫然:“有吗?”

“有,而且看他们之间的相处情况,这种排斥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安祈说。

“药剂师之间存有竞争关系,会排斥也很正常,何况那些老医师都是我爷爷那一辈就留在宫里的,三朝元老了,没准还真看不上叶芝这样的后起之秀。”米尔顿说。

安祈转过身,面对他:“所以如果有人过去在陛下的治疗中动过手脚,那个人就不可能是叶芝。”

米尔顿脸色微变:“难道……我们之前怀疑错了人?”

“那倒不一定,我看叶芝对于绯罗的治疗不怎么上心,也有可能在治疗陛下时出现你之前说的消极怠工的现象。”安祈说。

但消极怠工和下毒区别还是很大的。

叶芝的消极怠工,顶多是不尽责而已,可是在兽帝的膳食中下毒的人,却是抱着害人的心思。

安祈问他:“医师们现在还会给陛下配制疗伤的药剂吗?”

米尔顿:“有的,父皇没有让他们看出自己已经好了,所以药剂都是每天按时送到父皇的书房,父皇随手把杯子里的东西倒掉,迷惑背后的那个人。”

安祈:“下次如果有可能,你帮我带一点回来,我想看看那药有没有问题。”

“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总不可能整个医疗部的人都是坏人吧?”米尔顿拧着眉道,“公然在父皇的药里下毒也太明目张胆了。”

安祈问:“万一那种药在平常人眼中是无害的,但是跟陛下身中的诅咒一混合,就成了毒-药呢?”

米尔顿停下脚步,低声咒骂了一句,然后看了眼时间,拉起安祈就往兽帝的书房跑。

“现在正好是父皇喝药的时候!过去正好来得及!”

安祈哭笑不得,他只是说有机会而已,没说一定要今天马上看到啊。

于是宫里的侍从们有幸看到他们的二殿下自从三岁以后就再也没展露过的活泼一面,而且还是拉着他的准未婚妻跑。

大晚上的还玩什么你追我跑的小游戏,殿下真是好有情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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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我怎么会有一个这么傻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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