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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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祈的一句“有得治”,就像一根定海神针,又如同一道曙光,不但让米尔顿面带笑容,并且兽帝陛下心里也隐隐升起了希望。
说不定,说不定这伴随自己十几年的伤真的能治好!
要是那样的话……那可就太好了!不管用什么代价,都一定要治好啊!
兽帝和米尔顿两个人四只相似的眼睛同时朝安祈看了过来,父子二人脸上的表情也几乎没有差别,都在紧张地等待安祈说出治疗的方法。
安祈心下觉得这一家人都挺难得的,身处在如此复杂的环境当中,却能始终保持一份正气,不会过分疑心乃至看谁都心存怀疑,对值得的人便付出所有的信任,毫无保留。
兽帝受伤多年,却仍被誉为是帝国最强大的雄性之一,深受百姓的爱戴,应该也是源于他的这份风度与魅力。
力量的强大并不能作为判断一个人是否真正强大的唯一标准。
而兽帝的两个儿子,性情虽然不大相同,不过从他们的行事中也能看出他们对人对事心里都有一杆秤,这杆秤的度把握得让安祈觉得挺舒服,这大概也算得上是他和这家人性情相投吧。
所以安祈也不打算对他们藏着掖着,直接看向兽帝:“请问伯父,当年伤了您的那个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米尔顿奇怪道:“自然是敌人,不过这跟父皇的伤有什么关系,就是自己人弄伤的,也要治好它啊!”
安祈平静地对他解释道:“因为伤口带了诅咒的异能,若是解开诅咒,很可能对方会遭到反噬,所以我才这么一问。陛下受伤已有十多年,一旦反噬,便是十多年的伤痛在非常短的时间内加倍反弹回去,对方哪怕不死也会脱层皮。要是那人是自己人,治疗方面还要多费功夫,既然不是,那就好办得多。”
米尔顿还是第一次听到疗伤会把伤势反弹给加害者的,顿时愣了愣。
愣完以后,就是狂喜:“父皇!当初我们一直查不到那个害您受伤的人,现在可好,您的伤不但能好全,还能顺便报仇了!”
“嗯。”兽帝眉头舒展,总算是没有那么严肃了,眉目间也能看到轻松之色。
这大概是十几年来听过最好的消息之一。
上一个好消息大概就是小儿子一个多月不回家……要是没有米尔顿,也就没有今天的喜讯。
兽帝倒是没有怀疑过安祈,正如安祈可以通过短暂的相处去认识米尔顿的家人,同样的,兽帝和皇后也在谈天说地中了解安祈,知道他并不是个夸夸其词的轻浮之人,只要开口,说出的话必然是他能做到的。
就像安祈觉得这一家子对他“胃口”一样,兽帝也觉得安祈和自家儿子“挺般配”的。
“那接下来呢?”米尔顿问,“要怎么治疗?”
安祈简单地说:“既然阻止伤势好转的是诅咒,那就画符将诅咒消除就是。”
画符?“咳咳。”兽帝忍不住嘴角一抽,下意识地想到某些偏远愚昧又落后的地方也会用喝符水的方式来治病。
虽说都是星际时代了,却不是帝国的每个角落都有同样先进的文明。
不过兽帝也只是咳了咳,本着对安祈的相信,就没说什么。米尔顿听见他这声咳嗽,主动对他父皇解释:“安祈的符不是那种骗人的把戏,而是真的有奇异的力量的,您试过就知道了。”
安祈正从空间钮中取出自己事先放在里面的朱砂符纸,百忙之中不忘抬头附和米尔顿一句:“嗯,包您满意。”
米尔顿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微有些红。
兽帝看着自家小儿子这般模样,决定悄悄记住这一幕,回头拿去跟自己的皇后分享:西里尔肯定会很喜欢这个话题的。
符篆是安祈的老本行,尤其是这种带驱邪功效的符,应该说这才是符篆的主流——聚灵符、隐身符之类的辅助型符篆在修真界其实并不吃香,因为只要修为到了筑基以上,就能自己刻画聚灵阵,也能将自己的气息隐蔽起来,所以这些符篆只在低阶修士中流行,而且没多久就会淘汰。
符篆的特点是携带方便,烧得快(也代表见效快),所以在斗法中,攻击类符篆最受修真者的欢迎。什么惊雷符啦、火龙符啦、洪水符啦……声势浩大,威力惊人,价格也不便宜。
……安祈从前的身家差不多就是这么攒起来的,会画符的修士有肉吃。
这次他画的符,是一种驱除死气的符篆,名叫“落霞符”,取自“朝霞不出门,落霞行千里”这句俗语。
这都能行千里了,定然是邪气去除,身体无病的表现。
落霞符不难画,也费不了多少灵力,安祈走笔游龙,顷刻间就完成了六张。
给兽帝左右两条腿各自拍了三张符篆后,安祈说:“现在要做的,就是等。”
于是三人在书房里静静等待,都盯着兽帝的双腿仔细观察每一丝的变化。
才过了不到十分钟,哪怕没有修炼灵力的兽帝,都看见有一缕缕的黑气从自己的腿上冒出,像着火时冒起的黑烟,却透着阵阵阴冷邪恶的感觉。
与此同时,兽帝的额头上也冒出许多冷汗,他双手紧握成拳,牙关咬得紧紧的,正在经历常人无法忍受的巨大痛楚。
“别过去。”安祈拉住想要上前的米尔顿,“这是一个‘排毒’的过程,诅咒在兽帝陛下的体内蛰伏已久,已经和他的骨血融为一体,剥离起来肯定会经历一番疼痛,这时候最好不要打断他。”
米尔顿担心地看了眼兽帝,最后点点头:“……好。”
安祈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你父亲会好起来的。”
“我知道。”米尔顿回过头,认真地看着安祈,“因为有你在,我知道你从来不会去承诺你做不到的事情,所以我完全相信你。这次真的谢谢你,皇室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米尔顿张了张嘴,自嘲道,“感觉你什么都不缺,也不知道能用什么来答谢。”
“举手之劳而已。”安祈摇摇头,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如果真的要我说,最好的谢礼就是你。”
“我?”米尔顿呼吸一滞,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
“嗯,你愿意一直当我的猫吗?”安祈补充道,“这个‘一直’,可能是万八千年,也可能会更长,说不定是永远,你要想清楚了。”
之前没有机会认真地问米尔顿一次,眼下终于是时候了。
安祈目光郑重:“我不想挟恩图报,所以趁这个机会,想和你说清楚……我想和你结伴修炼,没事的时候你变成猫,我给你做饭吃,以后说不定有机会离开这个世界,我也想带着你一起。”
米尔顿在听见“结伴”的时候就感觉脑子有点晕,直到后面的那句“你变猫我做饭”他才稍微回过神来。
虽然安祈这番话不是什么告白,可是他听了却不由自主地甜到了心里,“结伴”啊,听起来离“结婚”也不远了。
那当然是要答应啊!
于是米尔顿急忙开口:“我本来就是你救回去的,这条命都是你的,以后当然也要和你在一起!我们永远都不要分开!”
“嗯,永远都不分开。”安祈微微一笑,同时心下想道,兽人世界里的人表白总是如此夸张,听着跟山盟海誓差不多,不过他都在这里生活十八年了,已经对此有所免疫,听习惯了还觉得感情挺丰沛,受到这番热情的感染,让自己也变年轻不少。
“所以你也别提什么谢礼了,我们既然是这样的关系,就不应该再分你我的,你的父母也等同于我的父母,无需跟我计较。”安祈最后说。
“好,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米尔顿想想又道,“不过父皇母后肯定还是要答谢你的,到时候你不用跟他们客气。”
安祈被他逗笑:“好。”
这么快就开始向着自己了,还真可爱。
一旁目睹“表白”过程,还在忍受疼痛的兽帝:“……”傻儿子真是没救了。
这胳膊肘拐的,让兽帝陛下又有些手痒痒。
可惜陛下目前抽不开手,只好在心里痛揍儿子一顿,揍完再思考该怎么感谢儿子心上人的小雌性。
黑色的诅咒每抽-出一丝,兽帝就觉得自己腿上的负担又轻了一丝,十几年来近乎麻木的痛苦也在逐渐减少,可见那个符是真的很管用。
虽然疼,但是越疼就代表希望越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黑烟慢慢变少,最后书房里的三人又等了十分钟,发现再没有一丝黑烟冒出,安祈就微笑着恭喜兽帝,诅咒解除,阻止伤势好转的最关键障碍终于解决了。
“恭喜父皇!”米尔顿也说。
“不过,还是要服药疗伤的。”安祈把之前准备的带有木气的灵水取出来,“伯父,喝下这个吧。”
米尔顿在旁边说:“比任何治愈药剂都管用,父皇你放心大胆地喝吧。”
兽帝忍不住瞪了儿子一眼,接过安祈的药剂一口气喝完。
这种药剂和他之前喝过的所有药剂都不同,味道甘甜,入喉马上就渗透到身体里,而他能感觉到,液体流经的地方,就好像有一只温柔的手在抚平所有的伤痛。
不单是腿伤,连早年间的一些伤疤也在好转。
如果兽帝此时脱了衣服,他会惊讶地发现,年轻时征战沙场时的那些伤痕,颜色都在慢慢变淡,有些甚至直接就和普通的皮肤无异了!
而最直接的变化,就是从脸色到气质,看上去都年轻健康了不少。
米尔顿不禁感叹:“父皇好像年轻了十岁,不,是二十岁!”
“夸张。”兽帝刚说完两个字,自己也愣住了。他的嗓音虽然还有刚才忍耐疼痛时的沙哑,但是中气十足,听起来比从前要浑厚不少,和他盛年时的嗓音一模一样。
米尔顿得意地看向他父皇:“这下您总算相信了吧?”
兽帝:“……”
“灵水不但能疗伤,也能解毒。”安祈说,“看伯父的样子,应该是连体内的毒素也解除了,我准备的解毒丹反而没有派上用场。”
也没关系,反正丹药以后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米尔顿问安祈:“这么说来,父皇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嗯,只要再查出现在宫里下毒的那个人,就能保证伯父不再中毒。”安祈想了想,又道,“不过我这些灵水管够,伯父每日喝一口,保管什么病痛都没有。”
兽帝扶着座椅站起来,两腿尽管还有些发软,却坚持自己走到安祈的面前:“谢谢你!”
这困扰多年的腿伤,终于好了。
兽帝的眼角有些湿润,但更多的,却是感激和庆幸。他将右手放在左胸前,绅士地对安祈鞠了一躬:“要不是太子一时兴起邀请你入宫,我也不会重新站起来。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和安德烈说,就算米尔顿欺负你,我们也会帮你教训他的。”
米尔顿表情一僵。
这还是亲爹吗?!
而且自己根本打不过安祈,就算想欺负他也根本是没可能的事。再说,自己还担心各种野猫野狗会抢走安祈呢,哪里舍得欺负他!
兽帝心情大好,又在房间里走了几圈,累出汗了才重新坐到轮椅上。
毕竟已经有十多年没有用双腿行走,哪怕宫廷医师每日用药剂按摩保养,没有让双腿肌肉萎缩,也不是伤好就能马上行走的。
何况之前为了排散诅咒,双腿也经历了一番疼痛,普通人没有痛晕过去就已经不错,也就是兽帝,才能在伤好后就马上站起来行走。
安祈对兽帝的这一点还挺佩服,不愧是能成为一国之君的人啊。
米尔顿帮兽帝擦擦满脸的汗,又看了看自己的终端:“才过去了八个小时!”他一直觉得疗伤的过程十分漫长,没想到这会儿还不到晚上八点,刚好能赶上饭点。“我给母后发个消息,告诉他父皇已经完全好了……”
兽帝一边喘着气一边叮嘱儿子:“告诉西里尔和安德烈,不要露出太过高兴的表情,除了我们自家人,这个消息不要告诉别人。”
米尔顿勾了勾嘴角:“那还用您说?”
不光是要演戏迷惑背后那个针对他们家多年的家伙,还要趁这个机会私底下调查有没有哪个强大的兽人突然重伤或者暴毙,那个人必然就是当年暗算了父皇的人!
十几年前,米尔顿才几岁,他对那段过往印象不是特别深,但是后来他听安德烈提起,当初伽蓝星域发生动乱,父皇亲自率兵征战,结果受了重伤回来,伤害他的人不是叛乱军,而是自己军队里的人!
可惜那个人太过狡猾,刺杀兽帝时脸上有光学易容装置,很难分辨是什么人,而他展现的异能也是从没出现过的,怀疑那人有两套异能。
兽帝后来回头彻查多次,都没有发现嫌疑人,只能说那个人隐藏得太好了。
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还找不到源头,换成谁都不会甘心,背后那人也肯定在暗处看了他们多年笑话。
现在兽帝的腿伤好了,诅咒还会反弹,干坏事的人也终于遭到报应。
真是大快人心!
而越是这种时候,他们就越不能打草惊蛇,都忍了这么多年,还差在这一时吗?
不就是演戏,又不是不会演。
兽帝一家子和他们小儿子的心上人一样,都非常的多才多艺。
就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解完毒,剩下的事情就不归安祈管了,他在一边看着米尔顿兴致勃勃地给母父与兄长发信息。看着看着,那张神采奕奕的脸,居然和毛团看见鱼肉羹的表情神似。
也是,本来就是一个人嘛。
安祈看着,觉得挺有意思。
就像他无论对毛团做什么,毛团都是一副全然信赖的样子,米尔顿在他画符和拿出灵水的时候,也会在第一时间帮安祈说话,生怕别人误会自己的好意。
下意识的表现,才最能体现一个人对你的信任。
所以安祈都看在眼里,尽管他什么都不说,心里早就把米尔顿划分到自己的地盘里。
有些能体会到为什么山贼匪类会那么热衷于收小弟了,那种“这个人以后就由我罩着”的豪情与满足感不是其他事情可以代替的。
安祈这略一走神,就错过了其他人的反应,等他把思绪拉回来,就见书房里除了兽帝、自己和米尔顿,还多了皇后。
皇后是最早接到消息的人,看见信息后他差点不敢相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定只用了这么几个小时,丈夫的腿伤就已经好全,心里是又酸又甜又兴奋,强忍着喜悦的眼泪,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大儿子。
然后安德烈太子就开始安排反击计划,找信得过的人手去仔细盯梢,目标正是十多年前伽蓝星域一战里出现过的那些老臣!
安德烈由于要地时间去安排,就没有进入书房跟他父皇说一声祝贺,总归是自家人,早说晚说都一样,心意是不会变的。
皇后一进门,就把安祈抱了个满怀:“小安,这次真的太感谢你了!”
安祈:“……”
米尔顿:“……”
兽帝:“……咳。”
皇后在自家人面前毫不吝啬地展现出隐藏在温柔外表下的热情,虽然丈夫和儿子都一脸不满,他还是很高兴地拉起安祈的手:“今晚可要吃得丰盛些,我让厨房那边的人多做几道菜,孩子,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千万不要跟我们客气。”
“这……其实我不怎么挑食,皇宫里的菜式都很不错。”安祈见皇后这么热情,有些盛情难却道,“硬是要说的话,大鱼大肉都行。”
嗯没错,安祈也是喜欢吃肉的。
皇后越看越喜欢,真是个招人喜欢的孩子啊,连说话都这么朴实!
要不是米尔顿的眼神太幽怨,又很关心陛下的情况,皇后真想再拉着安祈好好说说话。
皇后放开安祈的手,正要去看兽帝,就被兽帝紧紧拥抱住了——大概是刚刚那一幕刺激到了兽帝,虽然明知皇后和儿媳妇之间没什么,作为一名占有欲很强的雄性,兽帝觉得自己还是要做点什么来挽回妻子的注意力。
皇后终于喜极而泣:“陛下!你又可以站起来了!真是太好了!”
是啊,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盼到了这一天。
幸好皇后不是年轻的时候,没有一时激动就忘记了正事,抱了一会儿后,他就扶着兽帝坐上轮椅,又擦了擦自己眼里的泪水,务必不让别人在他离开书房后看出什么端倪来。
“等下我们去餐厅,聊天时还要编个故事,把你们待在书房的这八个小时掩盖过去。不如就说米尔顿苦苦哀求,陛下终于松口答应让你们交往一段时间?”皇后看向安祈一眼,“就是要委屈小安了。”
安祈笑笑道:“没关系。”
“做戏做全套,米尔顿这几天就留在宫里吧。”皇后又说,“表现得乖一点,多跟你父皇在一块,做出你在很努力争取的样子。顺便我也希望你这几天可以充当护卫的角色,现在谁在陛下身边我都不放心。”
米尔顿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看了安祈一眼后,就点头道:“好,我留在宫里。”
这时安德烈也安排好任务回来了,一家人正好可以一块吃晚饭。
他们在餐厅时的表现和中午差不多,只不过大家演技爆发,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
兽帝还是威严的,对小儿子尤其不假辞色,看起来还在“生气”。
皇后还是那么温柔,夹在丈夫和儿子中间努力劝解。
米尔顿按照剧本,难得不那么“高冷”,陪皇后说了不少话。
安祈配合大家,看起来十分乖巧。
只有安德烈事不关己,大口大口吃饭,趁弟弟在演戏的时候把他面前的一盆炸鱼都拨到了自己面前。
米尔顿眼角微抽,有这样当哥哥的吗?
安祈忍笑给米尔顿递去一个眼神,没关系,回家以后我再做给你吃,炸鱼干家里管够。
这顿晚餐,还算宾主尽欢,虽然落在外人的眼里有很多种富有内涵的解读,至少对于安祈来说还是很美味的。
而且此行让他认识了米尔顿的家人,也相当值得,因为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吃完饭,皇后见天色已晚,就让安祈在宫里住一晚再回去。
安祈没有反对,一方面是演戏需要,一方面是他也想借此机会帮米尔顿查探一下皇宫,一方面大概是……米尔顿会留在宫里好几天,也说明他有好几天撸不着毛团了。
“咪咪咪!”
两人一回到米尔顿的住处,高冷的二殿下瞬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只毛光水滑的小毛团,一蹦就跃上了安祈的肩膀。
安祈欣然将毛团抱在怀里,从头到尾给它顺毛。
“咪……”毛团舒服得眯起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露出两只小虎牙。
安祈忍不住亲了亲它,抱着毛团一块洗漱,上床睡觉。
皇子宫殿的床又大又软,毛团蜷缩在被子里,看起来越发小巧可爱,毛茸茸的,非常萌。
安祈伸出一手抱着毛团,另一只手掐诀,顿时有无数蓝色荧光倏然从他指尖散开。
“咪?”毛团歪了歪脑袋,好奇地看着他。
安祈对他解释:“是一种探测的小法术,明天早上你把监控调出来,将宫里的每个人都看一遍,谁的脑门变黑了,就说明他心坏恶念,很可能堕入邪道,就是内奸。”
“咪咪咪!”这下子说不定连那人在宫里的眼线都能找出来了!毛团眼睛一亮,直起身子舔了舔安祈的脸,它就说还是安祈最厉害!
“行了,快睡觉。”安祈被它舔得脸颊湿漉漉,还有点痒,不由有些好笑道。
“咪~”毛团乖巧地窝在安祈身上,闭上眼,不多时就呼吸均匀。
不用修炼的时候,睡眠质量也是很好的。
很久没有一觉睡到天亮,感觉还不坏。
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梦里都是甜的。
……
第二天,跟米尔顿、兽帝夫夫、太子安德烈吃完早餐,还是那辆皇室专用飞行器,把安祈送回了家。
米尔顿留在宫里,他按照安祈所说的,利用自己的权限把所有的监控视频调出来,和安德烈一起排查。
所谓的“脑门变黑”其实就是印堂发黑,不太明显,但仔细看就能辨别出来。旁人只会以为是那几个人昨晚没睡好,当事人也是这么认为,却不知道他们早就暴露了内奸的身份。
和米尔顿对视一眼,安德烈感叹道:“你这媳妇娶得太值了,治疗方面比大师还厉害,其他能力还都那么实用,我都有些羡慕你。”
米尔顿危机感爆发,盯着他哥:“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不准打安祈的主意!”
“……”安德烈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弟弟,“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好这口吗?”
米尔顿仍然狐疑地看他哥:“那可不一定,安祈他那么好。”
安德烈无语,然后敲了敲他弟的脑袋:“担心我之前,你还不如担心那些单身雄性。”
比起已经有婚约,而且对雌性都不怎么感冒的亲哥哥,那些在药剂师等级测试中留意到安祈的单身雄性才更值得被当成情敌好不好?
“糟糕,安祈要是过几天去上课,岂不是会被很多人注意到?”经过提醒,米尔顿如遭雷击,急得很想丢下手头上所有的事情去找安祈,“不行,我要回去!”
“回个屁,你就老实在家里待着。”安德烈恨铁不成钢地说,“你也不想想,你那小雌性是被我正式邀请到皇宫做客的,其他人哪里还敢明目张胆地打他的主意?”
“……也是。”米尔顿稍微放心了些,脸上总算有了笑意。
安德烈撇撇嘴,真不想承认这傻瓜是自己的兄弟啊。
正如太子殿下所说,等到考试结束,学校恢复正常上课时,安祈发现尽管打量自己的人多了,但大多数人都是在观望,只是远远看着,没有靠近自己。
除了少数别有用心的人。
既然在考试里出名了,想也知道用隐身符也换不来一时的耳根清净,正好,又省了一张符篆。安祈不怕被人打量,始终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在别人看来,就是与众不同。
从前没人会留意的小透明,一朝成了被无数雄性关注的“香饽饽”,不单是雄性的目光,雌性们也对安祈很是好奇。
所以安祈毫不意外地看见云染出现在自己面前。
云染实在是坐不住了。
私底下云染从不掩饰自己对皇子妃位置的**,他从小受到的就是最严苛的礼仪训练,刻苦学习药剂,为此还不得不去忍受范塔大师变态的教学……
云染相貌出众,学习又好,追求者排起队来可以从教学楼排到校门口,所以他对米尔顿是势在必得,不管用什么手段,他认为自己一定能达成所愿。
可是,这个十拿九稳的事情,却在安祈面前遭到了滑铁卢。
云染也是第一次参加药剂师等级测试,其实他早就可以去了,但是为了一鸣惊人,他故意留到这一次的考试,就等着一连考过三场的消息传出去,引起米尔顿殿下的注意。
没想到,他千难万险地考过三级,是初级药剂师里面最高的等级了,成绩下来还没高兴一会儿,就被安祈轻松考过六级的消息给堵得肺都要气炸。
过两天又听说皇室派人把安祈接到宫里,就更像是在打云染的脸。
他努力已久、渴望已久并为之付出极大代价的事情,别人轻而易举地把胜利的果实给摘下来了。
云染气到快要吐血。
回过神,云染非常努力地不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扭曲,摆出最温柔和善的姿态:“你好,我是云染,和你一个专业的,不过我们不同班级。真巧,这节公共课我们两个班级一起上,我能坐在你旁边吗?”
安祈还没开口,云染就自顾自地坐下,不给他拒绝的余地。
“你可真够低调的,以前上课的时候都没见你答过题。”云染半开玩笑地说,“太低调了可不行啊,咱们的专业还要算平时成绩的,而且你这样,就算想跟你交朋友也没有办法……”
安祈本来是目不斜视看着讲台的,闻言转过头:“你想给我交朋友?”
“对呀!”云染心想这人可真上道,他正想通过安祈这条路子去接触米尔顿殿下,对方就瞌睡送枕头,说的话正合他的意,“我一看见你,就一见如故,觉得你很亲切,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
安祈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大概云染并不知道他言不由衷的时候表情也相当别扭的事实,任何人看见他那副恨不得剥皮拆骨的表情,都不会认为他是想和自己交朋友的。
想要吃了自己还差不多。
演技堪忧啊。
而且云染也不知道他帮范塔租下的521号别墅旁边的那个房子,就是安祈住的。那会儿云染还让吉利去安祈家拿“秘方”,他霸道蛮横的行事风格给安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更别说,安祈本来想租的房子,就是被云染利用权势给搅黄的。
虽说后来安祈买下520号别墅有了意外收获,换成其他人,也会觉得两人的梁子早就结下,别说做朋友了,当面不打他都算好的。
安祈看着对此一无所知的云染,忽然间就将到嘴边的拒绝咽了回去,弧度很小地弯了弯唇:“做朋友?好啊。”
他想看看对方还有什么后招。
安祈知道这个长相漂亮的雌性对米尔顿是有想法的,而眼下米尔顿在皇宫里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他自然要帮忙看着云染,以免他在这个重要关头给米尔顿造成麻烦。
要是米尔顿太过操劳,毛团也会受到影响,说不定毛发会干枯变暗,好不容易养得又柔又滑的皮毛又回到安祈在垃圾桶边把毛团捡回家时的样子,那可就不美好了。
而云染这边,听到安祈的回答后,也是内心暗喜,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同时对安祈还有些不屑。
这么一个头脑简单,随随便便就愿意跟陌生人交朋友的轻浮雌性,怎么配得到米尔顿殿下的关注?
云染腹诽一阵,又释然了。自己这么优秀,在别人眼里当然是值得结交的朋友,安祈会答应得这么快,可能是想要巴结自己吧……
这么一想,云染脸上就多了几分傲然,语气倒还是很亲切的:“太好了,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安祈!我真高兴,以后就可以向你请教药剂方面的问题了。”以后我就可以经常见到殿下了。
安祈则安静地看他表演,欣赏够了,才说:“没问题,我保证知无不言。”
云染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达成目的后,云染就将目光放在课堂上,不想再跟那个讨厌的雌性多说一句话。
他自认为表现得很完美,说话语气平易近人,已经得到了安祈的信任,就不再小心地去和安祈套近乎。
安祈也乐得在上课时耳边少一点噪音,反而觉得交一个这样的“朋友”也不坏,至少在毛团不在身边时,看云染的表情猜他的内心活动,也能勉强算是个消遣。
唉,才分开几天,安祈就十分怀念那个毛茸茸的手感,圆溜溜带着天真的干净眼眸,还有软糯的咪咪叫声。
他想毛团了。
也不知道他在宫里吃得好不好,有没有荒废修炼。
哪怕米尔顿每天都要通讯好几次,安祈还是觉得想念,为此在家的时候不经意间做的全是毛团喜欢吃的食物,他不得不一个人对着一桌子菜。
每次他把这些菜拍照发给米尔顿时,对方都眼红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丢下一切工作,回来把这一桌子菜都扫光。
只有这个时候,安祈才觉得自己被米尔顿那副紧张的模样安慰到了,可以安心继续独自修行。
会想念的,并不只有他一个人啊。
“安祈,你笑什么呢?”云染见安祈面带微笑,神情说不出的柔和,心里的警钟开始敲响,“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方便和我说说吗?”
“……没什么。”安祈对他摇了摇头。
云染还不死心,试探他:“你是不是……想到了皇宫里的人?听说你受到邀请进宫,陛下亲口答应让二殿下娶你,这是真的吗?”
安祈知道他在试探什么,不过还是实话实说:“并没有这回事。”
“这么说来,是那些人在胡乱传了?”云染高兴不已,却面露遗憾,“真可惜,我还以为你会成为二皇子妃呢。”
安祈只是抿抿唇,没说话。
“唉,你也不要太伤心。”云染虚情假意道,“既然陛下愿意接见你,说明你还是有机会的。”只是机会渺茫而已。
“多谢安慰。”安祈垂眸,明显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云染是个很有眼色的人,看见安祈这副“低落”的样子,一边心里发笑,一边像个好朋友一样拍拍安祈的肩膀:“这样吧,过两天周末不上课,我有个朋友组织活动邀请很多人去玩,你也一块去,就当是散心了,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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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