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红梅甜蜜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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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措夜里尽兴, 不管有多少睡眠,累不累,接下来的一天总是心情舒畅。
以至于下午送秦雾去他朋友家, 儿子走后,纤纤忍不住提醒:“秦先生,收敛点。你儿子心情不太好, 你不出来?”
司机驶出花园停车场。
秦措神情再平淡不过, “学社交礼仪的茶会,少有孩子真正喜欢。”
纤纤问:“你那时候也不喜欢?”
“我?”秦措自嘲,“我比小雾不幸。他面对的是路平平,我面对的是你那位假哥哥。”
“路洄?不像会为难你的样子。”
“当时他刚领回路家, 急于融入父母安排的社交圈,比人更努力。”秦措淡淡道, “身体不好, 可茶会从未落下,次次参加, 就坐我旁边。”
纤纤等他下文,没等到, 催他:“后?”
“他咳嗽。”秦措不喜说的太直白,但一想对象是她,也没什么顾忌,“茶杯的盖子不能一直盖着, 总喝茶。路洄有两次病发, 咳吐了。”
纤纤想笑觉不厚道,憋着问:“你不能换个位置?”
“有失礼仪。”
“那你缺席过吗?”
“没有。”
“难怪你那么能忍。”
“……”
*
礼仪师说:“今天是圣诞前最后一次茶会,宋小姐为家准备了姜饼人饼干。”
路平平讨厌这股味道。
他皱鼻子,环视一圈四周, 目光落在沉默喝茶的秦雾身上。
“秦雾。”
对方他一眼。
路平平心头升起一丝雀跃。
经过这么多天的缓冲,他已经能接受坏人是他的亲姐姐。这固倒霉,但不幸中的万幸,有一件事能给他带来快乐。
秦雾。
路平平清清喉咙,“各位,你们听说了吗?多年前,我走丢的姐姐……我们家找到她了。”
有几人送上祝贺。
“真好,平平,一定因为你爸爸妈妈做了好事,天爷奖励你们一家。”
“我听妈妈说过,你姐姐五岁就走丢了,能找回来真不容易。”
“恭喜你,平平。”
路平平等他们都发言完,才不慌不忙的开口:“那你们知道,我姐姐是谁吗?”
“这我们怎会知道。平平,你有照片吗?”
“跟你长的像不像?”
路平平『露』出狡黠的笑容,吊人口味:“跟我不像,但是秦雾长的像。”
“唉?”
“怎么会啊,她不是你姐姐吗?”
路平平更为嘚瑟,“是我姐姐,但也是秦雾的亲人。秦雾,你说对不对?”
秦雾说:“不知道。”
“你骗人!”路平平冷哼,双手环胸,当众宣布,“我姐姐就是你妈妈。”
众人惊呆。
路平平抬一抬小下巴,“秦雾,以后你叫我舅舅,过年我给你发压岁钱!”
他嘻嘻笑起来。
秦雾无动于衷。
路平平感觉没达到他的效果,说:“你叫我一声。”
秦雾淡:“我妈妈姓白。”
路平平不耐烦,“傻啊你。你妈妈走丢了嘛,走丢前她姓路,我爸爸快会带她去改名,改回路宁宁。”
没人说话。
路平平声音了点:“我说的是真的!我姐姐就是他妈妈,秦雾以后叫我舅舅。”
仍一片寂静。
路平平发:“你们不信我吗?我——”
他刚想站起来,不料碰掉了放在托盘边的小勺子,一声脆响。
礼仪师注意到,拉他去一边进行重点指导,重复示范正确的动作。
路平平不耐烦暴躁,好不容易等师放过,他往回走着,突停住。
他那一桌其乐融融。
几个男孩围着秦雾问东问西,满脸含蓄的笑意。
“秦雾,你妈妈居会是路平平的姐姐,那以后路伯伯就是你的外公,对吗?”
“这么一来,财富榜首是你的爸爸,财富榜第三十九名是你的外公。真是羡慕你啊。”
“秦雾,你长了想去禄通,还是去秦氏?”
“真是清华与北的甜蜜烦恼呢。”
……
路平平的脸都绿了。
*
回秦园路上,司机先开到禄通位于海榕路的研究所,停好车,便听秦先生吩咐,进去简单交代几句。
纤纤开门。
秦措拉住她的手,“我陪你?”
纤纤说:“不。”
他沉默片刻,“晚上锦酒店……”
纤纤:“我自己去。”
“我接你。”
“好。”
路小姐走失二十年后回归,禄通的员工多少都听说了,研究所这边是第一个知道的。
只没想到,这位命途多舛的千金小姐,居会是当初路先生带来修手机的孩。
更没想到,她今天独自一人来了,传话的竟是秦先生的司机。
今时不同往日。
娘家是禄通的板,暧昧对象是秦氏的掌舵人。
于是负责接待她的变成了研发部的马总监,一位五十多岁、面貌刚硬的男人。
纤纤叫他:“马叔叔。”
“你还记我?”马总监一愣,接着苦笑,诸多感慨,“想当年你出生时,我还抱过你。满月宴、周岁宴,我都在……唉!”
他挤出一点笑,“都过去了,回来就好。”
纤纤说:“给我一套防护装备,我想实验室。”
马总监惊讶:“实验室?”
纤纤点头,“随便,不用久。”
实验室逛完一圈,确实不久,她走走停停,从第一间到最后一间,出来也就用了二十多分钟。
马总监在旁陪着,是尴尬。
听说小姐抱走以后,去了穷苦人家,想来也没接受什么等教育,因此他只能捡最浅显的东西解释,比如实验用的器具。
纤纤只听,只,什么也不碰。
出去后,说:“我想再工厂。”
马总监说:“宁宁,我们的工厂不在淞城,都在另外的省份。”
“郊区有两家。”
马总监怔了怔——她居知道。
能怎么办呢?小姐来巡视。
他一边叫人安排车,一边叫秘书给路先生打电话。
去往郊区路上,纤纤马总监同在后座。她沉默了会儿,开口:“马叔叔在禄通,有二、三十年。”
“三十一年。”马总监回答,“你爸爸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一直记在心上。”
纤纤的语稀松平常:“听说国外曾有一家公司重金挖你过去,你不仅没答应,谈都不肯谈。”
马总监毅摆一摆手,“不去,多少钱都不去。”
纤纤笑了笑,“不愧是行业顶尖技术人才的底。”
马总监正『色』道:“做人会感恩。宁宁,你爸我的交情,那是比亲兄弟还亲。当初utopia开价——”
说到这,他停下,难为情的笑笑,“是守谦跟你提起的吗?utopia就是当初想挖我的那家外国公司,开出的条件确实优渥,但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人情!”
“是吗。”
“utopia这几年越做越,异军突起啊。谁能想的到,四年前这还是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马总监叹了口,“对了,他们禄通有合作。mr. gf果人说的那样,眼光毒辣,一眼就中你爸爸的能力才华。”
“中的是禄通的根基,还有像你这样的技术人才。”
“哈哈,你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马总监赧,望向窗外,“宁宁,能为你们路家工作,真的是我的福。”
*
奥斯汀·温德尔即将来华,就这几天的事。
作为utopia在淞城往来最多的合作伙伴,路守谦所应当尽之谊。
他打算在这之前,先把家事处妥当。那位先生一来,他分不出心思管的事。
今晚订在锦酒店吃饭。
路守谦换完衣服,从楼上下来,正见路洄进门。他笑道:“小洄?来的巧,等你妈接平平回来,我们一起走。”
路洄说:“爸,借一步说话。”
路守谦颔首,往书房走。
一进门,路洄轻轻咳两声,说:“下午,白小姐去过海榕路的研究所。”
路守谦皱眉,“她去那里干什么?”
路洄说:“参观我们的实验室。”
路守谦嗤之以鼻:“她一个学都没读完的小孩,懂什么?”
路洄:“马叔叔的秘书告诉我,接着她去了郊外的工厂。”
路守谦越听越觉离谱,“她从剧组回来,不陪着秦措,一会儿跑实验室,一会儿跑工厂,脑子想什么呢。”
“爸。”路洄轻声唤,欲言止。
路守谦道:“小洄,你尽管有话直说。你对这事有法?”
路洄迟疑良久,才说:“白小姐并非第一次来海榕路,之前我也带她去过。以前不觉有奇怪的方,可现在她去了,由不我不多想。”
路守谦慢慢点头。
“会不会……”路洄缓缓道,“秦措叫她来的。”
这可能『性』路守谦第一时间否决:“不会。”
他笑了声:“秦氏禄通的业务重叠率,远没utopia禄通的。再说了,秦措想派商业间谍,也不会派她啊,她不懂。”
路洄垂眸,“您说的对。”
“只是。”路守谦眯起眼,“回头你跟马说一声,以后由着那丫头胡闹,的还好,就怕耽误工作!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抢在utopia之前,先一步研制出试剂。”
路洄说:“我晚上就打电话。”
路守谦沉着脸,“utopia的发布会,没提开放专利。”
路洄:“可据我所知,他们还是没有申请专利的打算,更没有开始办关手续。”
路守谦静默一会儿,冷笑:“他们也没提禄通的合作。小洄,你瞧瞧。”
他把早上的报纸往桌上一扔。
“utopia股价线飘红,市值暴涨。发布会他们能提禄通一句,我们也可以跟着获利。”
路洄叠起报纸,平静道:“mr. gf,秦措,一丘之貉。有意或无意,都在打压禄通。爸,这也证明,他们都视你为对手。”
路守谦冷冷道:“商场如战场,各凭能耐,不凭仁义。”他拧开门把手,“走吧,去见见你妹妹。”
到走廊,忽止步。
“小洄。”路守谦放低声音,“utopia这边,有些事,宁宁不能知道。万一走漏风声——”
路洄微笑,“我明白。”
锦酒店订在六点半。
路太太回来晚了,一家五口人准备出行,琐事一堆,等车到酒店门口,已近七点。
路平平一路都在诉苦,先抱怨茶会的朋友总不把他当回事,说家每次尽知道拍秦雾马屁。
进电梯后,他还在说。
“妈,姐姐,你们是没听见——”他学某人的语,“秦雾,以后你去禄通还是秦氏上班?唉呀,真是选清华还是选北的甜蜜烦恼呢!”
路守谦呵斥:“行了!马上见到你姐姐,『乱』说话。”
路平平哼了声。
出电梯,路守谦当先进去。
偌一间包厢,足以容纳十四、五人的圆桌摆满各式各样的冷菜,却只坐了一名穿白『色』长『毛』衣的孩。
路家的人到了,房间瞬间拥挤,也热闹起来。
氛微妙而尴尬,异常的安静。
路太太打量着自己盼了整整二十年,才盼回的儿。
她那么陌生。
……明明,血浓于水。
路太太突想起儿抱走后,那一个一个漫长的夜晚。
直到这几年,有时,她还会想,宁宁长后会变成怎样的姑娘呢?会有怎样的人生?
想过她会贫穷,她会吃苦,她小时候的『性』子不一样,她也许没受过多少教育,有点粗俗,却怎么都没想过……她会变成白纤纤。
白小姐漂亮,清纯,质出众,声音好听。
可外在条件不过是身外物,心灵品质蒙尘,才是无『药』可救。
路太太一想到她学没毕业就生孩子,后来拿着秦太太的五百万出国,太阳『穴』就疼的厉害。
这……这不该是她的宁宁。
所有人围坐一圈。
唯一纤纤比较熟的路盼宁,坐她身边。路盼宁问:“你等久了吗?”
纤纤说:“六点半到。”
路盼宁道歉:“对不起,平平他回来的晚,出门迟了。今天不该让你等。”
“没事。”
路守谦叫服务员过来,说:“上菜。”
他从脱下的外衣里取一包烟,向坐他对面的白衣孩,“秦措送你来?”
“自己来的。”
路守谦点烟。
孩斯斯文文、安安静静,瞧着倒没他印象里的讨厌。
只是……
到底欠缺了二十年朝夕处的陪伴,即使血脉连,依旧陌生,不知怎么对方交谈。
回忆里的宁宁停留在五岁,他甚至不知道这孩爱吃什么,有什么忌口的。
太陌生。
“前些日子去剧组找你,没见到你人。”路守谦说,“本想带你回家一趟,现在时间来不及——过几天,有个重的客人来,我你妈妈走不开。”
孩听着。
“等开年,到一月份,如果有空,我带你回去,见见家里的长辈,祭拜祖坟。先把名字改了,明天就能去登记。”
路平平『插』嘴:“对对,明天一早赶紧去。你不改姓名,秦雾不肯叫我舅舅。”
“你安静。”路守谦瞪小儿子一眼,接着道,“家里你的房间都准备好了,搬回来吧,盼宁做个伴。她的驾驶证考到了,白天你们可以出去转转,缺什么就买,我给你一张卡。”
孩仍无言。
路守谦吸一口烟,瞥向妻子。
路太太抬起头,强笑:“……盼宁啊。”
路盼宁她。
“温德尔先生来以后,家里举办晚宴。”路太太笑的生硬,“带你姐姐多逛商场,穿的、戴的,多买一些。上回你姐姐穿去秦伯父寿宴的晚礼服,太。你挑几件给她。”
路盼宁说:“我觉姐姐上次那件好。”
路太太只重复:“挑几件。”
说完,包厢再次陷入沉默。
一盘盘热菜上桌,没人动筷。
最后眼菜都快上齐了,路守谦说:“吃吧,再不吃冷了。”
他先举筷,却没胃口,于是放下,只顾抽烟。
“还有,宁宁,你小叔那里——”他停了停,咳嗽一声,“你哥哥准备了礼物,改天我们带你一起过去,你给人家赔个礼,这事就算完了。总之,先搬回家,的不急,慢慢来。”
满桌山珍海味,因为客人各怀心事,无人赏识。
路守谦瞪妻子。
路太太紧攥手指,勉强挤笑,“是啊,先回家。你……你现在的情况,在海之屿长住,总不太好。”
纤纤终于开口:“不会长住。”
路守谦点头,“我叫人陪你过去,帮你搬东西。”
纤纤说:“到一月,会有自己的房子。”
路守谦路太太面面觑,一个抽烟,一个皱眉。
路洄淡淡一笑,“秦少爷买的?”
路太太敛去假笑,神『色』变严肃,“有件事,你也许不知道。上次去秦伯父家,秦措他说,短时间内,无意结婚。”
“嗯,我的意思。”
“你的——”路守谦一愣,继而火冒出来, “什么叫你的意思?秦雾都五岁了,你现在说不结婚?”
“爸。”路洄唤他,目光却盯着纤纤,隐含一抹笑,“白小姐为人开脱而已。”
路守谦深吸一口,弹弹烟灰,“宁宁,我们才是你的家人,说现在没结婚,就是真嫁出去了,娘家也会是你一辈子的靠山。当初如果有我你妈妈在——”他冷哼,“你能人用五百万打发?”
“也会拿着五百万走的。”
“你!”路守谦结。
纤纤站起来,“三件事。第一,名字不会改。”
路平平其它都没认真在听,耳朵只能接收‘名字’的关键词,这会儿第一个跳起来:“不行,你不改,秦雾不叫我舅舅。必须改,你明明姓路。”
“第二,一月会有房子,也会正式公布工作。”
路太太吓的不轻,脸『色』发白,颤声道:“接戏了吗?这次是谁演?该不会有多吻戏,还有更亲密的……”
“第三,既作弊,就不讲公平。各凭本事,成王败寇,有什么好道歉。”
路守谦烟呛到:“咳咳,咳咳咳。”
纤纤没再任何人,转身离开,也不坐电梯,直接下楼。
到堂,她按亮手机屏幕,还早,便想给秦措打电话。
身后有人连声咳嗽:“咳咳……白小姐。”
纤纤回头,挑眉,“路少,病成这样还追我,有心了。”
路洄是几声咳嗽,精神却好,微微笑了笑,“爸叫我送你。”
纤纤:“不用。”酒店的暖开太,吹的人头晕,她不喜欢,往旋转门外走。
路洄跟了出去,站在她旁边。
纤纤问:“有话?”
路洄一粒粒系起风衣的扣子,温声道:“之前,我一直以为,你会想在路家立足脚跟。下午你去研究所工厂,更证实了我的猜测。到头来……是我多虑了。白小姐,你从不按正常人的思维行事。”
纤纤着手机屏幕,打字。
[结束了,门口等。]
她抬眸,“路少,回去,吵我。”
路洄冷淡道:“他不结婚,你就那么信任他——”
话没完,一辆跑车驶过来,速度非常快,一个猛刹车,停在门口。
这吓人不偿命的技术,肯定不是司机在开。
纤纤说:“路少,刚才那句话,你对秦先生重复一遍?”
路洄微笑,“白小姐,晚安。”
纤纤打开车门。
车内果只有一个人。
纤纤问:“这么快?”
秦措说:“六点半就在等。”
纤纤系好安带,拉住扶手。
他瞥见,“干什么?”
“秦先生——”纤纤斜睨他,“你平时还是开跑车,你的开车水平忽上忽下,难怪常佑说你亡驾驶技术。”
秦措淡,“见到路洄,不小心刹车踩成油门。”
“……你骗鬼。”
秦措笑一声,“谈的怎么样?”
“闹翻了,跟想的一样——不紧。”纤纤说,“我的所有目的,白天已经完成。我就想研究所工厂,恰好你爷爷发现我路家的关系,所以回来。”
“出什么?”
“公司是好公司,员工也是好员工。”
秦措睨她一眼,慢声道:“从你回国,对禄通就有兴趣。”
“是。”
“想以后接手?”
“有可能。”
“……收购有点难,但也不是没办法。”
“秦总。”纤纤不禁笑出声,一手覆上他手背,“不劳费心。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秦措回握她。过一会儿,他说:“闹的有多僵?”
纤纤想了想,“短期内他们不会想见我。正好温德尔先生来,他们也没空管我。”
秦措:“回不去?”
她反问:“秦先生想我回去?”
秦措说:“我手机册。”
纤纤蹙眉,拿起他手机。
“你指纹能用。”
纤纤都不记他什么时候录过她指纹。她解锁,点他册,从第一个到最后一个,都私密上锁。
“最后第二,密码小雾生日。”
解开之后,显示出册名称:纤纤童年珍贵影像。
总共三张照片。
她无语,啼笑皆非,“秦措,珍贵影像?”
男人目不斜视,轻描淡写:“原本想你去一趟路家,把剩下的照片带给我。既闹僵了,我自己去。”
“……神经。”
*
第二天一早,纤纤回z城。
临走前,她到自己房间,打了一通电话给奥斯汀。
电话那头杂音较多:“我已经在机场。”
纤纤说:“我去过禄通,是家好公司,也是我们目前为止的最佳选择。几名技术研发人员,更是我们应该争取的目标。”
“可是两位路先生——”
“这不用你担心。”
“好。”奥斯汀笑了笑,“一天后见。”
“一天后见不到。”
对方沉默几秒钟。
“为什么?你在淞城,不是吗?”
“会见面的,急事信息联系。”
纤纤计划只在z城待一周左右的时间,就能杀青。将来除非有补拍的必,不用再来回奔波。
最近几日,剧组茶余饭后的话题,都是《千年之恋》项目的另一投资方,utopia的代表人奥斯汀·温德尔。
“为什么他一个经商人士,也会有机场照流出啊?”
“都是路人拍的。”
“个子,金发,帅,太显眼了,没办法。”
“上一个花痴温德尔先生的演员突戏份撤了,你小心点吧,祸从口出。”
“拜托,这两件事之间存在必联系吗?”
“魏导昨天说,那个人可能会来我们剧组探视。”
“卧槽,我们什么运啊?先是秦先生,现在来个温德尔先生。”
“开机仪式祥云,演千秋万世祥瑞命的运。”
“真的会来吗?有点期待怎么办?”
两天后,傍晚时分,星耀的吴总王秘书来了。
吴总一下车,是问人镜子,对镜头发、领带。
魏导王秘书站在一起,着他,都快麻木了,“这一位比上一位好应付吗?”
“不知道。”王秘书实话实说,“只在新闻电视上见过,瞧着颜悦『色』的。”
魏导点点头,“……至少这个不带娃。”
吴总终于整完,满意了。他走回来,严阵以待。
魏导见他因为紧张,出汗出的脸『色』都有点虚白,劝道:“吴总,您定定心。他不是外国人吗?来了也不出什么名堂。”
吴总说:“这是一生一次的机遇。”
“不至于——”
“我的目标可不是只合作一次。”吴总郑重其事,“没有任何一家公司不想utopia达成长期合作的关系,这可是百分百共赢的机会。是你想的太简单啊,魏!”
魏导摇摇头。
吴总说:“还有十分钟,清场。”
温德尔先生不带娃,但今天迟到了。他是由禄通的路先生陪同前来,独乘一辆车。
路守谦先到,吴总打过招呼。
吴总说:“路先生,好久不见。”
路守谦笑笑,“你们这里的保安,厉害啊!”
吴总不明所以。
路守谦也不多说。
等了五分钟,温德尔先生姗姗来迟。先由异国面孔的保镖开道,最后才见到金发个子的男人。
正如王秘书所想,男人面带笑容,起来随的过分。可举止之间,依能令人感受到自小的良好教养。
路守谦引路,带他到吴总面前,“这位是星耀的吴总。”
奥斯汀伸出右手。
他还没开口,吴总一张嘴,便是练习过数遍的流利英文倾泻而出。
路守谦咳嗽了声:“温德尔先生会说中文。”
吴总尴尬。
金发男人一笑,并不在意,“你好。”
路守谦跟在他一边,吴总便在另一边走,“先生,我一直想见见您本人,您选择我们的影视项目——”
那人有些诧异:“不是我的选择。”
“不是您?”
奥斯汀笑了笑,“mr. gf的个人决定,我们也意外。”
吴总惊愕:“竟是他人家亲自中了我们的项目……”
“无论公事私事,他做决定都不喜欢解释太多,但总有充沛的由。”奥斯汀说,“所以他选择这个项目,一定也是到了它的潜力与前景。”
吴总喜不自禁,连连点头,“是,是。”
迎面走来一名没换戏服的青年。
路守谦叫住他:“小盛。”
拍戏拍到一半突叫清场,张启圣打算回酒店,半路倒霉正撞上领导。
他硬着头皮过去。
路守谦笑着介绍:“温德尔先生,这是男角的演员,是我从小到的孩子。”
张启圣听见‘孩子’两个字,浑身一哆嗦。
吴总亲切的夸赞:“他也是现在最受欢迎的演员之一,名非常,所有人都认识他。”
张启圣的鸡皮疙瘩掉的更快。
吴总问他:“白纤纤呢?”
张启圣说:“在里面放东西——喏,这不就出来了?”
古『色』古香的江南庭院,风景如画。
纤细的倩影远远望去一身雪白,走的近了,才清袖口裙边上绣的零落红梅。
路守谦平静的介绍:“这是角的演员,是我的儿。”
吴总:“……???”
这消息来的太突,他来不及消化,无言以对,一时间也想不出的介绍白小姐的词。这是她第一次拍戏,纯素人,不能说是秦先生的朋友。
他绞尽脑汁,“是位非常有天分的新演员——”无意间抬头,他愣住。
片刻前一脸笑意的金发男人,此刻神情古怪,介于极度的喜悦与极度的震撼之间。
“温德尔先生?”
只是几秒钟,奥斯汀恢复如常,着路守谦,“路先生,能替我引见吗?”
路守谦说:“当可以。宁——”
他想叫宁宁,记起这是在外边,临时改口:“纤纤,过来。这位就是爸爸常在你面前提起的——”
“温德尔先生。”纤纤说,表情没怎么变,语更无波动,“陪我走走。”
“我的荣幸。”那人声音瞬间柔,低低添一句,“一向如此。”
路守谦着那两人单独离开,举棋不定,不知道应该跟过去,亦或留在原。
“……”
与此同时,吴总在一个一个变故之后,脑子里想的却只有一件事。
“温德尔先生,陪我走走。”
白纤纤的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呢?总觉在哪儿听过。
仿佛是……那天,同样在这里,秦先生对他说过。
一模一样的字,一模一样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