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毛衣他好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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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纤回到房间, 把名片扔在一边。
那就只是他商业名片，不知给她有什么用。
她捧着电脑坐床上，想了想, 准备先拿遥控电视，看会儿财经新闻的重播。
拉床头柜抽屉，她吓一跳, 缩回手。
各种品牌避孕套装满整整一抽屉, 她一打，好几只五彩缤纷的不慎散落到地毯上，正像她青红白绿五彩纷呈脸『色』。
这什么鬼！
纤纤跳下床，捡起那张丢下名片。
正面的确只有秦措名字和公司邮箱, 还有秘书室座机号码，他从不留私人信息, 可翻过来, 背面右下角，有一行他亲笔书写小字。
“嫌少？深夜服务, 随传随到，用完为止。”
……
纤纤气扔掉。
她总算明白, 他绝对有备而来，上次健身房被她稍微戏弄下，秦先生不高兴，今晚报仇来了。
怎么就那么小心眼记仇呢。
手机响起。
纤纤看一眼, 代号工具箱, 是奥斯汀。于是接起：“说。”
语气不太和善。
奥斯汀沉默会儿，问：“心情不好？”
“不好。”
“说来听听。”他声音温柔，“也许我能帮助你解决。”
“不能。”
“……”
纤纤调整心态，“找我有事？”
奥斯汀说：“有人调查你。”
纤纤挑眉, 这下当真神清气爽，心起来，“我猜——路家人？”
奥斯汀失笑，“……你那么心吗？”
纤纤：“我早准备好的图片终于有用武之地，当然开心。他们是不是找上了我们出资办私家侦探所？”
“对。”
“好的很。叫人把资料给他们，小心点，别走漏风声。价格尽管往高里喊，路先生有钱。”
“可你图片能用吗？有眼睛人都能看出是假，要造假也别那么明显。”
“我就要这么玩。他们又证明不了真假。”
“……”
奥斯汀无奈，笑了声：“好吧，只要愿意，怎么都行。但是——”他一顿，试探，“很少见那么烦恼。跟我说说，行吗？即使无帮到你，至少我能聆听，说出来，心里也会轻松——”
纤纤打断：“奥斯汀。”
他语气更柔和：“我听着。”
纤纤看向对面墙壁挂钟，“有空的话，多出去走走，呼吸新鲜空气，看场电影，和女孩约会，随便干点有意义事，别把时间浪费在不可能的人身上。”
奥斯汀平静道：“们东方有句话，精诚所至，金石为。”
纤纤：“在学中文了？”
“这个月高分通过hsk六级。我期待有一天，能用你母语交流——”
“给个任务。”
奥斯汀一凛，“需要我做什么？”
“‘领她的工资，别打她的主意’。这句话，用中英文抄写三遍，贴在你房间镜子上，早晚背诵。”
“……”
“还有。”纤纤说，“现在你那边是星期天早上，做点别的，我不需要二十四小时待命，随传随——”
她止住，瞄向地上名片，脸一红。
随传随到这四个字，脏了。
她直接掐断通话，起身从小冰箱取一罐汽水，躺回床上看电视，眼睛盯着屏幕，难得不能集中精神。
……跟那个男人计较什么呢？
不就被他戏弄几句，没什么大不了。
她盯着……可是他财富榜首位置，是他头顶王冠，身下宝座。
*
路盼宁怎么也没想到，秦措会有主动来找她一天，只以为大白天见鬼了。
她『揉』『揉』眼睛，用力掐胳膊，会疼。
——真是他。
秦措从车里下来，大步流星向她走来，她心跳越来越快，紧张面红耳赤，脑袋里空白一片，思维差点停止运转。
怎么办呢？他会不会邀请她吃饭？或者——
秦措在她跟前站定，望她一眼。
他说：“手机给我。”
路盼宁：“……？”
秦措说：“也不用给我。打微信。”
路盼宁一头雾水，茫然道：“秦哥哥，我……我们加过好友，忘记了吗？”
秦措：“那个缠着男人，我要他联系方式。”
路盼宁愣住，“……许妄？”
秦措不语，便是默认。
其实要查那人各种社交账号，有是办，但他早就得出结论，只有这一种简洁，快速。
他等不了。
路盼宁总算弄清楚了，秦措这是要为她解决麻烦。
可……
她拿着手机，犹豫不决，“秦哥哥，许妄他……怎么说呢。他这人虽然有点烦，喜欢自说自话，我拒绝他了，他也不听，但我觉得他不是坏人，他就是太固执、听不进别人——”
秦措强调重点：“联系方式。”
路盼宁为难，皱紧眉，“别威胁他，这样不好——”
秦措冷淡，“我对他无话可谈。”
“……”
路盼宁愕然，好一会儿，呆呆问：“那你要他联系方式干什么？”
秦措：“确认头像。”
路盼宁这下真懵了，哭笑不得。她点开微信好友列表，往下拉，找到许妄名字，当即一怔。
“咦？他什么时候换头像的？我记得他一直用的是全黑底图，中间打火机的一点火光，我还跟他说，图片太压抑，看久了会很不舒服。”
现在，那张图不见了，取而代之是白裙小女孩背影。
路盼宁放大这张头像图片。
女孩不过五、六岁左右，娇小可爱。她背着双手，站在街边，裙子有点旧，甚至裙摆处破了个洞，可她看起来那样快乐、美好。
夏日阳光明媚，女孩背影也令人感到无限温暖。
路盼宁不由的跟着微笑起来，“原来许妄也会用这么小清新的网图做头像。秦哥哥，怎么突然想到要找他？和他认识吗——呀！”
她无意间窥见秦措脸『色』，吓低呼一声。
男人一向没什么表情，可他眼神……好可怕。
他在生气吗？对着一张可爱的小女孩头像？
秦措冷冷地盯住。
白裙女孩，汪汪汪，她唯一置顶好友。
……阴魂不散。
路盼宁第一次见他这样，满是担忧，“秦哥哥，还好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秦措不答。他点开许妄名片，推荐给自己，然后把手机还给路盼宁，道谢离。
一阵风吹过，落叶纷纷。
他车早开远了，路盼宁还静立在门口台阶上。呆呆地看着他来，傻乎乎地看着他走，始终『迷』『惑』不解。
秦措他……到底来干嘛？
*
“学长，常学长！”
午休时刻，秦措出去了，不在秦园。
常佑吃完饭，就到咖啡馆坐坐，听见呼唤声，他脸『色』一白，用杂志挡住侧脸。
纤纤在他旁边坐下，“学长，为什么假装看不见我？”
“祖宗。”她叫一声，常佑汗就流快一分，“饶了我，以后叫我常佑，小常，小佑，什么都好。这两天千万别叫学长，秦总心情很差。”
纤纤奇怪，“我看他昨晚心情好的要命，哪里差了？”
常佑苦笑，“谁知道呢。今天一大早，我们整整一层楼都被他那冷风吹的，冰窖一样。不信你问别人。”
纤纤：“该我不痛快，怎么反倒他发脾气？”
常佑：“吵架了？”
纤纤：“没啊。”
她想不通，干脆暂时放下，问道：“刚在干什么呢？大老远见傻笑。”
“看我女朋友发我照片，她今天和朋友出去玩。”常佑说，“喏，瞧，这是她在景区拍。”
纤纤一看，是个长相很甜短发小姑娘，和另外两个女孩一起站在湖边拍照。
她笑了笑，“很漂亮，有福气。”
常佑唇角弯起，心里高兴，嘴上却发牢『骚』：“哪里。就她那小『性』子，除了我这个会跪键盘哄她的，谁还受得了那臭脾气。”
他关闭对话框，忽然皱眉，凑近手机，瞪着微信置顶第二位，紧接着猛地起立，差点带翻一张椅子。
纤纤：“怎么了？”
常佑把手机拿起来，横看竖看，神情越发严峻。
终于，他拨通电话：“喂，小苏？给我转信息安全部，快！”
他反应那么大，纤纤也站起来，在一边听。
常佑焦虑地走来走去，总算接通，急匆匆道：“是我，常佑。马上召集午休人回来——什么事？一级红『色』警报，秦总的私人微信被黑了，说严重吗！”
纤纤惊奇。
秦措大学都能自己当黑客玩，这还能被黑？
常佑顾不得其它，火急火燎的往回赶。
纤纤跟紧他，“怎么知道秦先生被黑了？”
“头像。”常佑一边走一边说话，气息短促，“秦总的头像四、五年没换过，一直都是小少爷的满月照，所有人都知道。刚我看见他头像突然变成了外围女自拍。”
“外围女？”
“也可能是骗子。用美女照片骗财那种。”
“……”纤纤怎么想怎么可疑，强拉他停下，“学长，给我看看吧。”
常佑着急，“回去再看，这不能等，要出事！”
“现在。”纤纤拉住他不放，“那可能是我！”
“是你也待会儿再——是你？！”
*
许妄拧眉。
来了，今天第三次。
他瞥了眼手机，烦躁很。
就这一会儿，总有人恶作剧，用秦措的名字试图加他好友，看头像，仿佛是个用年轻女人『性』感照做诱饵骗子。
网络诈骗都骗他头上来了。
只是，为什么用秦措的名字？
许妄终于仔细看了一眼，眸光渐渐冷凝，神『色』变换几次，越发阴沉。
这账号背后是哪个混账，他拿不准，但头像图片女主角，他成灰都认识。
原图还存在他加密相册里。
白纤纤回国第一晚发给他，在……那个男人床上。
骗子头像图片经过修改，只截取了贝齿轻咬的莹润红唇到胸口上方的一段，背景也换了，衣服不是『性』感吊带蕾丝睡裙，而是白『色』的高领羊『毛』衫。
虽是作假，p图却到位，要不是他持有原图，肯定会上当，以为女人本就穿着『毛』衣。
这就是白纤纤。
嘴唇、下巴和修长颈项的线条，他到死都不会忘。
谁黑了他相册？
许妄心里一凉，再次点开那张头像图。
会不会纤纤用小号捉弄他？
他冷着脸，通过好友申请，点开那人朋友圈，尽是秦氏相关的新闻报道，寥寥数条，很快见底。
不是白纤纤，真是秦措本尊。
许妄一时间竟不知作反应，该笑，还是该怕？
他咬牙，打一行字，删掉，再打，迟疑良久，发送。
[想干什么？]
十分钟过去，无事发生。
不祥的预感更深。
许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阴谋论和负面猜测，他点一支烟，烦躁地吸两口，继续打字。
[怎么有我微信？]
二十分钟，无事发生。
许妄胸口闷的透不过气。
秦措为什么加他好友？
秦措为什么会有白纤纤发给他照片？
白纤纤和他关系，他们的计划，秦措着手调查过吗？知道多少？
半小时，一小时……
一个下午过去，许妄如坐针毡，心神不宁，烟灰缸里尽是烟蒂和灰烬。
他想给白纤纤打电话询问情况，怕她身陷险境，现在已经被秦措控制、甚至软禁、拷问。
夜深，仍无回音。
凌晨两点一刻，许妄惊坐起，再一次找到手机，翻看秦措头像图片。
他突然有个荒唐结论。
那个人，那个高高在上目无下尘少爷，那位财富榜金字塔顶的大人物，纡尊降贵加他好友，只为晒头像。
秦措就是故意让他看到，仅此而已。
*
许妄来电的时候，已经深夜两点多。
今天虽然大洋彼岸股市休息，但是纤纤还在回复a计划核心成员征询她意见邮件，所以也没睡。
刚拿起手机，对方第一句话：“他知道多少？”
纤纤轻笑，“哥哥，声音有点抖。害怕吗？”
许妄不懂到这时候，她怎么还笑出来。他语气如绷紧将断的琴弦：“怎么样？他有没有为难你？”
“我？我在房间写日记。”
“这时候还写日记！”许妄气结，“秦措突然加我好友，他用的是你头像，这太反常。”
“他还加好友？我真不知道。”
“那张照片，他怎么会有？”
“为我拍时候，他看见了问我要，我就给了。”
还是那样云淡风轻、心不在焉调调。
许妄掐灭烟头，“纤纤，回来。”
“回哪？”
“哪都好。他已经起疑心，不能留在他身边，万一被他查出来，——”
纤纤诧异，“想不到你还会关心我，我以为对我心怀怨恨。”
他沉声道：“我们是一根线上蚂蚱，一损俱损。现在不是胡闹的时候，回来。”
“许妄。”纤纤终于发完邮件，注意力转到通话上，“知道我怎么想的？”
“——他未必清楚真相，也许只在试探？”
“相反。我觉得他什么都知道，我和、阿姨关系，当年我为什么缠着他、追他，相隔五年，我为什么回国，他早猜到。”
许妄斩钉截铁：“不可能！他知道了能忍下这口气？他早该跟摊牌，出手报复我们。”
“我从前也那么想。”纤纤安静片刻，“……也许他认为，假如他揭穿我，真相大白，到那时候，无论他怎么做，无论他能否原谅，我都会不顾一切地离，回去陪你窝在阴沟老鼠洞里煎熬。他可能误以为我特别爱你。”
许妄原本沉默，听到最后，居然忍不住笑，骂道：“去你老鼠洞，我住十一楼。”
纤纤也笑，“其实怎么可能呢？我是要过好日子，不当和阿姨病友。”
许妄问：“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再多赚点钱，当世界首富。”
“——”许妄被她气不轻，“我说真，秦措那边，到底什么打算？”
“打算取代他，登上财富榜首。”
“白纤纤！”
纤纤懒得搭理，划掉通话，看着微信界面，那个永远固定在最上方的名字。
汪汪汪。
从许玲给她第一台手机，申请第一个账号，学会置顶功能起，许妄就留在这里。
初是哥哥。
后来，她去七中，认识秦措，备注名就改成了旺旺，秦措问她，她说是她一直打工资助的困难家庭。
再后来，去往异国的飞机上，她改成汪汪汪，微信也闲置不用了。尤其创立utopia后，公司有独立聊天、社交平台，就连许玲找她都是登录旧的邮箱看见。
一个置顶，本以为没什么紧要。
目光重落在许妄头像上。那是她小时候仅存影像之一，就在h市老房子附近拍摄。她点击保存。
然后，取消置顶。
十几年，都结束了。
对话列表往下翻，她看见秦措头像，看见自己从没穿过白羊『毛』衫，好笑无奈。
难怪回来一路，他一直用眼神杀她。
找个机会对他澄清吧。相比她的野心，这多大点事。
不过……最近流行用她照片当头像吗？
以后在淞城发展，微信会日常使用，也许，她也应该换个头像，放上她喜欢的、美好东西。
于是，纤纤打浏览器，搜索半天，终于找到称心如意的图。
很快，头像变成了一只金光闪闪的大元宝。
她心满意足地叹息。
——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
*
“、在、偷、看、什、么！”
深夜时分，常佑被洗完澡出来的女朋友从背后偷袭，高高举起手机，讨饶：“看我微信啊，还能看什么？我是那种不正经男人吗？”
女朋友哼哼：“我都看见了！在偷看漂亮女人的照片，拿来，让我瞧瞧是哪个小网红，看那么入『迷』。”
“真不是。”
“她还咬嘴唇！藏什么？给我！”
“老婆，宝宝，大小姐，那是我老板，可千万别『乱』动。”常佑一手抱住她，另一只手紧握手机，不许她碰，“看见了吧？我们秦总。”
“秦先生？”女朋友傻眼了，“瞧着冷冰冰的，没想到他居然也好这一口……男人都是『色』胚。”
常佑无奈，笑，“那是我学妹，就是秦雾的妈妈。”
女朋友睁大眼睛，细细打量，“……唔，确实，她裹那么严实。”
“p。”
“啊？！”
常佑一阵爆笑。
早些时候，白纤纤追上他，为了让他相信照片上千真万确就是她自己，就把原图给他看了。
于是两人相对无言。
后，纤纤说：“是我吧？那天我发他自拍照，他怎么给我p了件『毛』衣？背景也不对。我在房间里拍，照片上是星空。”
他问：“秦总……修图技术那么强的吗？”
纤纤肯定，“对，很厉害啊，反正比照相馆修的好。”
他静默半天，郑重其事地按住她肩膀，“学妹，一定要答应我一件事，拜托。”
“说。”
“我见过原图的事，知我知，天知地知，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否则我怕我这辈子就交代了。”
“……”
这时，女朋友追问：“ps前是怎样的啊？原图你见过吗？”
常佑回想那张图，脸一热，正直的说：“没，这我哪知道，我也是听人说的。”
女朋友大叫：“特么流鼻血了还说没看过！”
常佑一『摸』，真有。
他一边仰起头找面纸，一边耳朵被扭的哇哇叫，闹了好一会儿，女朋友终于放过他。
“秦先生这算公开秀恩爱？原来闷『骚』男人浪漫是真。”
常佑：“浪漫？我被他害苦了！”
秦措公开改头像，短短一个下午，他接了二十几通电话，全是询问秦总账号怎么回事，是否需要提供技术援助，有没有被盗取信息之类的。
其中包括难缠秦太太。
这都晚上了，秦措还没换回正常头像。就那么张扬，就那么肆无忌惮。
“秦总他……”
常佑想起那张万年不变冰山面瘫脸，去看新改的头像，女人轻咬红唇，即使身穿高领『毛』衣，只那咬唇动作、微『乱』长发，看久了，还是会让人浮想联翩，脸红心跳。
秦总以后就带着这头像，跟人老总谈生意？给员工下达指示？
“……他好『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