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别骂我没有奇怪的老男人硬要赖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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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白韶这短短几句话, 在整个吃饭过程，宋羽河视线都死死粘在薄峤身上，恨不得把自变成挂件挂上去。
薄峤他看得连菜都吃不下去, 平日里冷淡嚣张悉数不见，耳根都微微红。
白韶和薄牧相互对视一眼，皆对方眼里看出来一个信息。
儿子可能要老树开花。
这一顿饭薄峤吃得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吃完后匆匆结账拉着宋羽河就要溜。
白韶在后面笑眯眯地喊：“这么早就回去啊，不去看烟花吗？”
薄峤恼羞成怒：“酒店天台也能看——回去。”
说完，忙不迭跑。
宋羽河他拉着在后面小跑, 眼睛认真地看着薄峤侧脸。
直到两人离开火锅店停下步伐后，他才终于开口。
“先生。”
薄峤通红耳根在外面冷风呼啸下终于降温，他故作淡然地回头：“怎么？”
宋羽河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他张张嘴, 努力想要说话却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薄峤疑『惑』道：“你想说什么？”
宋羽河也『迷』茫：“我……我忘。”
薄峤见他小脸苍白，将他围巾又绕一圈，挡住半张脸，轻声说：“走, 回去吧。”
宋羽河头，乖乖牵着在小路留下一串脚印。
本来薄峤想回酒店后带着宋羽河去天台看烟花，但晚上温度下降得太厉害，宋羽河免疫力又差, 薄峤不想他生病, 便将他送回房间。
宋羽河不舍地扒着门：“明天去玩吗？”
薄峤轻笑：“想玩就去玩，不想玩就睡懒觉。”
他抬手宋羽河眉心：“去睡觉吧。”
宋羽河这才轻轻将门关上。
“咔哒”一声脆响，宋羽河脸上温顺笑容缓缓消失，他茫然地盯着紧闭门看好一，才慢半拍地走到窗户前。
薄峤订房间有一圈落地窗, 将三层窗帘拉开后便是一望无际雪景，甚至能看到远处海面。
这房间应该算是整个湛湛岛视野最好住处。
宋羽河曲着膝盖坐在落地窗旁地毯上，看着外面灯光雪光相映，怔然发着呆。
他无意识地去手指去摩挲脚踝处痣，好半天才发现另外一颗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竟然也变成血红『色』，像是一个针扎过似伤口。
宋羽河茫然地看一脚踝，窗户上突然倒映出一抹五彩斑斓光芒。
他微微抬头，正好第一朵烟花直直在漆黑夜空炸裂开来，因为窗户隔音效果很好，只能看到一朵朵烟花陆续升入空，无声地炸开璀璨光芒。
57突然开口，说：“你在想什么？”
宋羽河一遍看烟花一遍随口回答：“想先生。”
57语气不怎么好：“想他什么？”
“他对我很好。”宋羽河说，“他想救我。”
57对所有无缘无故善意都保持着警惕，更是厌恶每一个靠近宋羽河人，闻言冷冷道：“在莫芬芬，也有人开始对你很好，但最终目却只是想偷你零件去卖废铁。”
宋羽河看着烟花沉默好久，终于问出这句话：“你对先生……为什么这么排斥？”
57坦白直言：“我对任何可能伤害到你人都排斥。”
看到烟花终于彻底放完，天幕又恢复漆黑，宋羽河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似，声音轻得很。
“这里不是莫芬芬，57。”
57没想过宋羽河竟然对他说这句话，当即愣住，好半天才匪夷所思地说：“你什么意思？”
宋羽河垂着头，呢喃地说：“这里不有人像莫芬芬人那样想要伤害我，你不费尽心思保护我。”
宋羽河说出这种话，57本该暴跳如雷。
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他沉默好久，久到宋羽河以为他不开口，57颤抖声音传来。
“你……”
“你不需要我吗？”
宋羽河感觉到心脏一阵阵剧痛传来，他抖着手抓着心口衣襟，说出那些话活像是将他心活生生剜去一块，血淋淋。
他苍白着脸摇头：“没有。”
57像是看穿他，自嘲一笑：“你就是不需要我。”
宋羽河回到家，有自生活，不需要一个……
连身体都没有报废仿生人。
宋羽河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在膝盖，疼得他浑身都在发抖，他哽咽着说：“我没有，我没有……”
但是他只是说出这一句“我没有”，却不能为此做出过多解释。
因为他这句话，本来就是在抛弃57。
57没有说话，他像是彻底沉寂下去，不给他任何回应。
宋羽河躺在柔软地毯上，外面烟花次在空绽放。
他瞳仁里倒映着灿烂烟花，呜咽着说：“57，你抱抱我。”
57生平第一次没有理他。
已好久没做过噩梦宋羽河在闭眼沉睡后，意识一次坠入泥沼。
在梦，他又回到莫芬芬。
回到57不能变成人形那天。
那天风很大，将沙子卷着刮得人脸上一阵生疼。
十二岁宋羽河蜷缩在栖身破旧小房间里，木着小脸在磨那颗灰扑扑石头。
57安安静静坐在他身边，垂着无机质眼睛看他。
“学吗？”57突然轻轻开口问他。
宋羽河仰着头朝他一笑，说：“学啦，小刀刻一下更好磨。”
57笑：“我是说，学怎么修仿生人和组装信号发『射』器吗？”
宋羽河茫然看着他：“啊？学，但零件好难找啊，怎么吗？”
57抬起流银腐蚀成骨架手轻轻抚『摸』着他头，淡淡道：“没什么，要好好长大啊。”
宋羽河不明所以。
那是人形57对他说过最后一句话。
要好好长大啊。
宋羽河心脏一抖，像是呼吸困难似猛地噩梦清醒，那句机械“要好好长大”依然回『荡』在他耳畔，好半天才终于停止。
他嗅觉听觉恢复，这才意识到周围淡淡薄荷香，以及薄峤着急声音。
宋羽河『迷』茫地睁开眼睛，发现薄峤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房里，正焦急地看着他。
见到他醒来，薄峤终于松一口气。
宋羽河傻乎乎地问他：“先生，你怎么在这里？”
“你是傻小子吗？”薄峤难得对他生气，“好好床不睡非得睡地上，就不怕生病吗？”
宋羽河骂懵，要是宋关行这么数落他，他早就反唇相讥怼回去。
但见到难得生一回气薄峤眉眼间都是怒气，宋羽河微微一怔，好一才试探着往上轻轻靠在薄峤怀里，双手张开搂住薄峤腰身。
薄峤一噎，当即什么都说不出来。
宋羽河听着薄峤陡然开始急促跳动心跳，小声说：“我错，你别骂我。”
薄峤：“……”
薄峤不知道宋羽河什么时候突然进成功，竟然撒娇。
他浑身紧绷，恨不得将人扔出去，好半天才干巴巴地说：“我、我骂你吗？没有吧，我就是让你好好注意身体。”
他说完后，又开始在心唾弃自：“要命啊，明明我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心虚成这样？”
宋羽河一下就把炸『毛』薄峤安抚好，这才问：“先生大半夜找我什么啊？”
薄峤又心虚，他干咳一声，道：“就、就是想问问你，喜欢这里吗？”
宋羽河头：“喜欢。”
薄峤不着痕迹松一口气，故作镇定道：“那就好，睡觉吧，明天继续玩。”
宋羽河“嗯”一声，见薄峤起身就要走，神使鬼差地一把抱住薄峤手臂，眼巴巴看着他。
薄峤耐心得很，问：“怎么？”
宋羽河欲言又止，好一才说：“我做噩梦。”
薄峤又坐回去，见他满额头都是冷汗也猜出来，声音放轻，问：“做什么噩梦？”
“梦到57不要我。”
薄峤失笑：“我听宋关行说，你那个神网络修复已逐渐步入正轨，都能修复好他，他怎么不要你？”
宋羽河不说话，抱着薄峤手臂不愿意撒手。
薄峤也不打算现在走，给他掖掖子，耐心地问：“什么时候能修好他？”
宋羽河头：“下个月就要开始试验，但不一定能成功。”
薄峤讶然挑眉，没想到宋羽河连神网络这种好几千万程序线路都能有机修好，他拿湿巾将宋羽河额角冷汗擦掉：“这是好啊，怎么闷闷不乐？”
宋羽河说起能修好57时，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欢喜得蹦起来，相对比之前拿到流银稳定器之前亢奋，现在他反应显得过于冷淡镇定。
宋羽河也想问自，为什么都能修好57，越『逼』近那个时间，他却越不安呢？
一定是哪里出错。
但他却根本想不出来。
他如说：“我不知道。”
“那就不多想。”薄峤说，“闭眼，睡觉。”
宋羽河听话地闭上眼睛，很快又睁开：“你不走吧？”
薄峤失笑：“不走，等你睡我走。”
宋羽河无法理解为什么薄峤要这么麻烦，直接拍拍床：“干嘛要等我睡走，你直接在这里睡好。”
薄峤：“……”
在伏恩里时候，薄峤能镇定自若地和宋羽河睡在同一张床上；但现在宋羽河邀请对薄峤来说就宛如一道催命符，第一反应便是光速拒绝。
他尴尬地说：“不，这不好。”
宋羽河不知道哪里不好，但他不想勉强薄峤，只好将子掀到头顶，闷闷声音传来：“那你现在就走吧，我自睡。”
薄峤不像秦现那样是个钢铁直男说走就走，他小心翼翼地问：“你生气吗？”
宋羽河掀开一条缝隙，疑『惑』地说：“我为什么要生气？”
薄峤这才放下心来，哄他几句，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宋羽河看看时间，发现已凌晨两，他不想做那种可怕噩梦，只好拿着光脑，开始和宋关行聊天。
宋关行一到周末就是个夜猫子，这个时间竟然醒着，几乎是秒回。
【宋关行：乖崽啊！你现在是一个人住吧，没有奇怪老男人各种奇奇怪怪理由，硬要赖在你房间里不走吧？比如房间门反锁他没带光脑这种俗套得不能俗套借口。】
宋羽河：“？？？”
什么『乱』七八糟，他哥想象力怎么就这么丰富？
【宋南瓜：没有，先生在隔壁房间里睡呢，没有要赖在我房间不走。】
宋关行终于松一口气。
与此同时，薄峤站在自反锁房间门口，注视着光秃秃什么都没戴出来手腕，满脸写着麻木。
他出来时，忘记把开房门光脑和电梯卡带出来。
薄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