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赵小虎你到底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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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英姨的经历，沈曼内心突然变得很复杂。一个女人在丈夫死后再没结婚已经足够让世俗的人们感到震惊，英姨非但做到了，还坚持了几十年。
傅家明冲沈曼使了个眼色，沈曼显然没有明白傅家明的意思。
把沈曼拉到旁边，“你没觉得英姨的经历跟爷爷的经历很像？爷爷找不到老房子，英姨帮爸爸战友看房子，世界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傅家明这么一提醒沈曼瞬间愣在了原地：“你的意思是……”
傅家明看的出来，沈曼眼神里的不只是惊讶更多的是惊喜。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一切的相遇就更像是一场缘分了。
沈曼从老家逃到上海，第一个帮助她的人就是英姨。甚至于在爷爷沈万山得了老年痴呆之后，爷爷在寻找英姨，而英姨也在寻找爷爷，他们之间彼此找不到对方，直到沈曼出现。
这不是巧合，更像是冥冥中注定的缘分。
可沈曼很快清醒下来，英姨说过房子的主人叫赵小虎而并非沈万山。这样看来，爷爷和英姨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
傅家明知道这件事几次起起伏伏，沈曼的内心已经变得很脆弱，可直觉告诉傅家明英姨和沈万山之间一定有某种联系，这或许是沈曼帮助爷爷找到老房子的突破口。
当天晚上，在傅家明的执意要求下，英姨同意了两人送她回家。
英姨骑着三轮车，沈曼和傅家明就坐在车斗里。英姨越是往前走，沈曼的心就越发紧张起来。
这条路，沈曼很熟悉。
果然，英姨最终停在了一处老房子前面，而这里距离沈曼的出租屋不超过两公里。如果这栋房子真的是爷爷沈万山的，沈曼就不得不相信这些都是天意的安排了。
傅家明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还记得爷爷走丢的那一次？”
沈曼若有所思，“你说的是那次我们找了一天爷爷就在门口的那次？”
看着傅家明点头，沈曼也明白了傅家明的意思。爷爷虽然来过沈曼的出租屋，但毕竟只来过一次，一个老人还是患有老年痴呆的老人，能走一次就记住几十里的路，这显然是不科学的。除非……
除非这条路爷爷早就走过无数次，他那次走丢并不是为了去找沈曼，而是他突然回忆起了曾经的老房子顺着路来找老房子的！
这么说来，沈曼他们曾经离成功很近，但却擦肩而过了。
站在英姨的房子面前，沈曼内心突然变得失落。门口没有老槐树，房子也不是青红砖墙，这栋房子怎么看都不像是爷爷曾经住过的地方。
英姨似乎看出了什么把两人领进了房子里面，泡茶的功夫，英姨就把当年的房契拿到了沈曼面前。
“找不到人，房子没办法过户，这栋房子连房本都没有，只有这一张房契。街道的人说，如果我去世之前找不到房子的主人，这栋房产就归街道了，倒也是个不错的归宿。”
沈曼看了房契，虽然已经很陈旧但英姨保存得很好，上面的名字很清晰就是赵小虎。
“英姨，你还记得赵小虎张什么样子？或者，你知道赵小虎家里有几口人，你……”沈曼情绪显得有些激动，说话已经十分凌乱。
傅家明安顿好沈曼，便将爷爷的经历告诉给了英姨，英姨听完也一脸的不可思议。
可问题是，赵小虎当年离开老房子的时候英姨才只有六岁，别说赵小虎的样貌，甚至连赵小虎家里有几口人英姨都不清楚，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过去，英姨都找不到恩人。
三个人一直聊到了凌晨三点沈曼和傅家明才回了出租屋。
沈曼虽然没说，但傅家明看的出来，这一次沈曼的心绪已经沉到了谷底。绝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明明已经绝望的事情上，总是有些虚弱的希望还在不停的蹦跳着。
爷爷已经睡着，倪巧也已经睡在了沈曼的房间，沈曼强颜说道：“忙了一天了，睡吧，今天你还得睡沙发。”
没等傅家明说话，沈曼已经转身进了卧室。
沈曼请了两天假，她带着爷爷去看了英姨的房子。可爷爷的状态并不好，像是去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样，立马变得焦躁起来。
英姨也见到了沈万山，她愣神看了很久看到双眼热泪盈眶，但还是无法确认眼前的沈万山跟曾经的赵小虎之间有什么关系。
事情再次被卡在了半路上，似乎再也难有进展。
第二天，沈曼和傅家明到公司的时候，侯景明迎面递给两人一封信。
Nicole走了，临走之前留给沈曼一封信。
Nicole去找史进了。
原本Nicole是打算忘记史进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的，可是陈蓉和陈兴才的事点醒了Nicole。Nicole在信中说：“以前我觉得一个人遇到另一个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可现在我终于知道，这件事到底有多难。一辈子都在寻找爱人，一辈子只爱一个人，我想选择后者。如果史进不能改变，那就我来。”
虽然看上去Nicole像是一时冲动，沈曼也不知道未来有多少磨难等着他们，可那一刻，沈曼的心里是开心的。
中午十二点，明远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苏明远给沈曼打了个电话，想约她一起吃饭。
苏明远是个老谋深算的人，他之所以让沈曼做他和张律师律师事务所的中间人，就是想通过沈曼的存在钳制张律师，让张律师不敢在法务项目上动歪心思。可现在，苏明远不敢相信沈曼了。
他刚刚查到沈曼不是律师事务的人，就不得不怀疑沈曼借法务项目靠近自己的初衷。
沈曼跟这种所谓的大人物经常打交道很熟悉他们的交流方式，当苏明远问沈曼：“你到底是谁？”的时候，沈曼就知道苏明远在怀疑自己，而且他的语气中不只有怀疑，还有一丝质问的语气。
沈曼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她没有逗留，临走之前只告诉苏明远：“我是江海的员工，如果苏总有房子要装修的话，记得找我。”
提到江海，苏明远明显紧张了许多，他当然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可他也疑惑这件事跟江海的一个设计师会有什么关系。
回到江海的时候，英姨正在会客厅等着沈曼。
英姨是来装修房子的。
英姨的那栋老房子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这个月底他就要收摊去养老院了，在离开之前，英姨想重新装修一下老房子，把它完完整整的送到国家手里，也算是功德圆满。
英姨这些年攒下的钱不多，但仍旧愿意拿出一半来装修房子。
沈曼还是奉劝了几句，毕竟对于英姨这样的老人来说，还是需要一些钱来防身的。不管她以后是不是住在养老院里，钱都能保证她的生活质量。可，英姨的态度很坚定，沈曼根本无法改变英姨的主意。
在英姨身上，沈曼似乎能看到爷爷那辈人对理想和信仰的坚持。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这种信仰难能可贵。
“二十几年前，这栋房子也装修过，不过我不满意。我现在有些后悔当时听了那个设计师的意见，多好的一颗老槐树，就那么被砍掉了。”
英姨惋惜道。
“既然您决定了，我就不推辞了，这个案子我亲手做，您想要什么样的风格？”问到这里，沈曼突然精神一震，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立马问英姨：“英姨，你刚才说槐树？什么槐树？”
英姨显然没预料到沈曼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就是一颗老槐树，本来在院子门口的，可当时的设计师说这棵树挡住了路，挡了福气，我当时鬼迷心窍信了结果……”
老槐树？
沈曼突然拉开自己的抽屉，拿出一张照片，问英姨：“英姨，老房子的样子您应该还记得吧？”
英姨有些茫然的点头：“当然了，我怎么可能……”
就在英姨说道这的时候，沈曼突然把照片亮在英姨面前：“是不是这样？”
英姨一脸惊讶，拿过照片看的爱不释手：“曼曼，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
沈曼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她知道事情有了重大的转机。当时傅家明为了找到爷爷的老房子特地找过关茂林，几经努力终于打听到类似房子的信息。
沈曼知道，和照片上一摸一样的房子在当时的上海只有三栋，虽然沈曼无法确定，爷爷沈万山要找的老房子就是英姨现在住着的那栋。就算不是，英姨也应该知道其他两栋房子的信息，或者认识跟房子相关的人。
那样的话，沈曼就可以找到老房子了！
沈曼太糊涂了，那天晚上去看了英姨的房子，她和傅家明两个人竟都没有想到照片的事。
可事情还是又一次让沈曼坠入谷底，同样的原因：英姨当时只有六岁，对另外两栋房子的信息一无所知。
唯一留下来的线索就只有一个名字：赵小虎。
沈曼的心已经乱了，甚至于在这件事上表现的有些弱智。已经确定的信息，重复查看是没有任何价值的。
“曼曼，我觉得你该休息两天了。”
连英姨也看出持续紧绷的沈曼已经变得十分敏感和脆弱。
傅家明一天都没有在公司，直到下午四点多才一脸落寞的回到江海。在这件事上，傅家明显然比沈曼要冷静清醒的多，他花了一天的时间四处找人寻找赵小虎这个人的资料。
可不幸运的是，傅家明联系上了上海所有区的人口档案管理办公室，都没有找到一个年龄跟沈万山相似当过兵还叫赵小虎的人。
事情瞬间从充满希望的状态掉入绝望，傅家明有些自责。
那天晚上，或许他就不该多嘴，让沈曼看到希望。
晚上，沈万山反常的没有早睡，一直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沈曼拿爷爷没办法，她能看得出来，爷爷有心事所以才如此着急，显然爷爷的心事跟老房子有关。
“赵小虎，赵小虎！赵小虎你到底在哪啊？！”
沈曼突然崩溃似的大喊了一声。
“到！”
一个清脆如雷鸣的声音划破夜空，让沈曼汗毛直立。
爷爷沈万山突然笔挺的立在沈曼面前，他以军人特有的浑厚声音喊道：“第68军第203师第607团侦察排副排长赵小虎，前来报道！”
爷爷……就是赵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