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的眼光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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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家明搬回到了自己原来的房子里，这里离公司更近，生活也更方便。虽然有时候他下班的时候会不自觉的在车里等一会，可等沈曼走进了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搬走，两人尴尬的对视一眼之后，傅家明才开车离开。
改变就需要适应，但很多改变会让人不适。
虽然沈曼做的很隐秘，但傅家明还是发现了沈曼在引发老房子的资料。这天，傅家明悄悄的跟上沈曼，偷偷的拿走了一张宣传单。傅家明在上海的人际网络其实并不小，他是江海唯一一个拿过红点和鸿铭奖的设计师，有很多大客户都找他做过设计。
傅家明联系上了很多人，对方都答应会在自己的公司里张贴寻找老房子的广告。
杨华和思思的关系已经十分亲昵，偶尔杨华的继母也会来江海看望两人，但几乎每次都是只给思思买了礼物，这让杨华很郁闷，直报怨家里都把他当成了外人。能看得出来，杨华和继母一家的关系已经很好。
侯景明虽然对傅家明的状态有些担心，但他也接受了杨华的“养病论”，傅家明受了伤是需要时间疗伤的，他现在再怎么杞人忧天也没什么用。
史进就显得比较纠结了。
Nicole已经跟男友分手，现在还成了自己的债主。母亲来上海看病，专家是Nicole的爷爷亲自找的，手术的钱也是Nicole爷爷垫付的，这让史进感觉自己欠了Nicole家很大的人情。
这些都没什么，只不过最近Nicole约史进的频率有点高。有时候，Nicole只是让他陪自己加班，有时候是去看一些画展电影，有时候仅仅是转达老爷子的话让他去家里吃饭。
再去Nicole爷爷家吃饭的时候，史进的内心明显纠结了不少。他不知道这份人情该怎么还，更不适应Nicole的反常……史进开始躲着Nicole。
有些人是有情侣相的，看出了Nicole的反常，三部的人突然发现这两个人真的有情侣相。两个人站在一起，不管身材样貌还是气质修养，似乎方方面面都像是齿轮配齿轮那样搭配。Nicole这么反常，三部的当然看得出她的心思。
思思不解的问：“一个人的审美真的能这么跳跃？你们还记得Nicole的前男友？我记得是个搞摇滚的，长头发大胡子一身纹身的粗犷男，怎么一下子就喜欢上小鲜肉了？”
杨华像是很懂的样子：“这还不简单，你第一次去美国也会想去拉斯维加斯体验一把赌神的感觉，也想去看看五角大楼的风采，其实呢，那些东西都经不住消磨，去两次也就厌了。你别看Nicole平常花里胡哨的像个疯女人，其实她骨子里还是中国人的保守更多点。”
思思斜眼看向杨华：“你挺懂啊。”
“你看，说话就说话，别老怀疑别人行不行，就算我心照明月，可明月照沟渠啊。”
“你！你别跑！”
其实沈曼和傅家明也有这种感觉，Nicole和史进的确像是天生的一对，可感情这个东西，旁观者是没有发言权的。
侯景明问沈曼：“你说，史进喜不喜欢Nicole？”
沈曼反问：“你说呢？
icole这样的姑娘谁不喜欢？”
侯景明点头：“也对，要是年轻个十几岁我也会喜欢这种姑娘，长得漂亮身材又好人也善良，关键是还有个身价不知道多少亿的爷爷，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史进那小子犯浑啊。”
沈曼并不这么认为，只是弱弱的说了一句：“人都是有自尊心的吧。”
侯景明听后一愣，莫名的看向了旁边的傅家明，故意说道：“师傅，这话好像是跟你说的。”
沈曼说的不错，史进的确也很喜欢Nicole这样的女孩子，可每次跟Nicole在一起，史进都会有一种自卑感。两个人终究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史进来自农村，穷困到连弟弟的学费都得由他提供。而Nicole从出生就一直生活在美国，见多识广不说，从小到大更是没有经历过什么磨难。
史进担心，他担心如果两个人真的走到了一起，生活的真相会让这段单纯的感情变了味道。
有时候，史进也会问自己：“你凭什么喜欢Nicole呢？”
江海出事之后，张律师其实来看过沈曼几次，这天，张律师又找到了沈曼：“其实蔡文昌儿媳诬陷你的事儿，你是可以追究她法律责任的。”
沈曼尴尬一笑，摇了摇头：“算了，都过去了。”
张律师旧事重提：“你就真不打算去我那里试试？你这种人在哪都能发光，我的眼光很准的。这段时间律师事务所那边还算不错，可几个大客户的案子始终谈不下来，如果你能出马的话，我相信会有很大改观。”
沈曼已经欠了张律师不少的人情，这次寻找爷爷的老房子，张律师也帮忙联系了业内的很多朋友，还帮忙在房产交易中心找了不少资料。
“我现在还没有换工作的想法，不过……你的那些客户我还是可以帮你谈谈。这样，你晚上把客户资料发给我，我先了解了解情况。”
跟痛快的人说话就是痛快，张律师如此看重沈曼很大原因就在于沈曼太容易看懂对方的心思，更懂得如何拒绝别人。就像现在这样，沈曼欠了张律师这么多人请，他拒绝张律师的邀请，却一点都没让张律师感到失落。
“行，就这么定了，你明天晚上下班之后去一趟律师事务所，咱们面谈。不用，你等着，我派人来接你。”
沈曼原本打算按张律师的意思做，可犹豫了片刻还是请了三天的假。这段时间她手上的工作已经处理的差不多，江海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沈曼也想换个环境冷静冷静。
第二天，沈曼请了假，直接去了张律师的律师事务所。
蔡文昌的儿媳裴婄现在还是律师事务所的财务，见沈曼进门，裴婄的表情明显紧张了起来。因为房屋改造的事儿，裴婄在媒体面前说了谎，虽然没有明确提到沈曼的名字，可知情人都知道裴婄说的就是沈曼。见沈曼进门，还是被张律师盛情邀请的样子，裴婄的表情就有些挂不住了。
沈曼却并不显得尴尬，而是主动跟裴婄打了声招呼，问她在张律师这做的怎么样，有没有被张律师欺负。平淡的话加上密不透风的语气，谁也看不出来沈曼和裴婄之间有过过节。
这就是张律师看中沈曼的原因之一，能宽恕敌人，能无视流言，还能包容被判，这种度量的女人简直是凤毛麟角。
裴婄还是很紧张的，张律师带着沈曼去了里面的会客室，裴婄就问旁边的律师：“江海的设计师跟张律师什么关系？他俩很要好？”
旁边的律师比裴婄来的更早，早就知道张律师和沈曼的交情不浅：“这么给你说吧，这件律师事务所就是沈总监设计的，在这之前张律师找了不下五个设计师，用了一年半的时间，没有一个设计师能让张律师满意的。”
裴婄心说坏了，他知道张律师是个极其挑剔的人，他这么欣赏沈曼两人的关系一定不一般。当然了，这一切的恐惧都源于裴婄不相信一个被她刁难过的女人会选择沉默。
张律师所说的客户是上海一家叫明远的地产公司的老总，目前他们的公司正在重组，因为资金问题一部分的法务工作会外包给律师事务所处理。目前，能跟张律师竞争这个项目的只有一家律师事务所，对方的履历经验都不在张律师之下，地产公司老板也在做选择，但目前还没有收到可靠的消息，对方会选择哪家。
沈曼昨天已经仔细看过了地产公司老板的资料，但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能把这个老总的人际关系查一下？我想要一份他详细的人际关系资料，越快越好。”
张律师果然没有看错沈曼，从现有的资料上看，张律师也的确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能帮他赢得这个项目，那最有可能的突破口就在地产公司老板周围的人际关系上。
“你的角度是够刁钻的，怎么样我没说错，你这个人到哪都能发光。”
张律师立马叫来了门外的助理律师，让他去户籍办公室查一下地产公司家人的信息，另外再去公司查一下这个人的人际关系，总之越详细越好。
沈曼原以为搜集这些信息最少也得一两天的时间，没想到张律师让沈曼在律师事务所吃午饭，下午就会有消息。
果然，中午吃完饭，沈曼还在看房地产公司老板的个人信息，助理律师就回来了。
家人，亲戚，朋友，合作伙伴甚至连对方公司的经营状况，助理律师全都摸了个透，详细的跟沈曼复述了一遍。
沈曼惊得两眼放光，等对方说完离开办公室，张律师才有些炫耀的说：“怎么样，这个人不错吧。我跟你说过，我这个人看人很准的。”
高兴归高兴，张律师也没在助理律师带回来的信息中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信息全都是碎片化的，想要串联起来需要时间。
但张律师还是低估了沈曼的洞察力，她很快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你看这个。”
沈曼拿出一张人际关系图，张律师没想到只是一个复述的时间，沈曼已经把地产公司老板的人际关系梳理的清清楚楚。
沈曼指了指图表上地产公司老板的儿子：“你看这个，这位蔡老板的儿子从小就上的贵族学校，初中高中也都是上海有名的好学校。”
说到这沈曼顿了顿，似乎在思考什么。张律师有些纳闷：“这有什么问题？”
沈曼继续说道：“你看，蔡老板的儿子2016年上的大学，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年，奇怪的是他至今没有离开学校。”
张律师若有所思：“兴许他在读研究生或者博士。”
沈曼摇着头：“不会，资料里说了蔡老板的儿子科目成绩都不算太好，勉强能毕业的那种，这种学生基本没有考研的可能。我觉得，蔡老板是想让儿子出国留学，而且很可能是因为去不了斯坦福所以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张律师不得不惊讶，“你就光凭这些资料就看出了这么多东西？”
沈曼笑着指着关系图说：“你看这，蔡老板有个连襟是读斯坦福大学的，现在在美国是一家企业的高管，年薪过百万美元。你刚才也说过，蔡老板的地产公司在重组，经营状况不算好，那蔡老板为什么没有找连襟帮忙？我猜测两人的关系应该是有问题的。你看这，蔡老板的人际关系虽然很复杂，但几乎都是地产圈的，除了暴发户就是一些建筑公司，而且资料里也说了蔡老板学历很低，对文化人很友好。所以……”
张律师虽然觉得沈曼的分析很有道理，但隐隐还是觉得有些偏颇：“如果是留学的话，以蔡老板的财力应该问题不大。”
沈曼笑了笑说：“张律师对留学可能不太了解，斯坦福每年在中国的招生名额很少，有些事不是钱能解决的。这样，我回去一趟整理一些资料，不出意外的话这件事能成。”
张律师表面风平浪静，内心已经波涛汹涌，他没想到这么棘手的一个项目，在沈曼眼里会这样的云淡风轻。
“有多少把握？”张律师还是问道。
沈曼伸了伸手：“七成，或者九成。”
看着沈曼离开的背影，张律师内心的惊讶丝毫没有减少。他从没有见过一个像沈曼这种条理清晰，办事效率如此之高的女人。
他甚至已经开始考虑，如果这个项目能成，他要不要花百万年薪把沈曼挖过来。
有些人就是这样，你越了解她，就越会被她折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