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难辨真相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回家真好!
谁也没想到，沈曼来三部的第四天就解决了三部半年都没解决的案子。
前三天，三部的员工还准备看沈曼的笑话。
因为养猫的事儿，陈思思早就对沈曼有意见。侯景明更不用说，第一天就跟新来的副总监杠上了脾气。至于杨华，虽然跟沈曼没什么交恶，可侯景明提醒他：八戒，你看不出来沈副总监这是在打我们三部所有人的脸？
杨华恍然大悟：“我说哪来的妖气，女人不会笑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不知道为什么，傅家明则显得有些忧心忡忡。
一向都是一脸严肃甚至愤怒的张律师第一次笑脸迎人，让整个三部都很不适应。
但三部员工不得不接受他们被集体打败的事实。
其实，沈曼让喵喵跟踪张律师的第二天，她就已经猜到设计方案为什么半年都没有通过。
喵喵告诉沈曼，张律师这两边去了几次银行，还跟几个私人借贷公司的人碰过面。有两天没有回家，跟妻子的关系似乎不太好。因为客户资料的事儿，喵喵调查的很细致，但她并不觉得这些信息有什么价值。
而沈曼总则不同。
人不会莫名其妙的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儿，尤其是张律师这种有头有脸的公众人物。
事出反常必有妖。
沈曼随后就去了张律师所在的律师事务所，以法律咨询的名义跟张律师的同事打听了张律师的情况。
虽然对方很谨慎，只说张律师最近很忙。
张律师很忙，却一整天没出现在律师事务所。他又去了银行和私人贷款公司，两件事一结合，沈曼就大体猜到了张律师的想法。
在网上查了张律师的资料，沈曼发现张律师原本是上海人，毕业之后一直在北京工作，后来渐渐混出名堂。可他没有激流勇进，而是在声名鹊起的时候选择回到了上海，因为资历上的优势，张律师只用了两年时间就在上海律师圈混出了名堂。
中间，张律师认识了妻子，两人领证结婚。
喵喵第二天给了沈曼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张律师名下没有房子，结婚后一直跟父母住在老房子里。
沈曼豁然开朗。
几条看似无用的信息整合到一起，沈曼几乎可以确定她的猜想。
张律师经历的问题是很多名人初期都会经历的问题：如何把名气市场化，用名气赚钱。
联想半年多都没解决的设计方案，沈曼终于知道张律师的真实意图：
表面上张律师想要翻新老房子，但其实他是想把老房子的一楼做成律师事务所。
所以当沈曼提出将老房子一楼改造成律师事务所的时候，张律师的态度一下有了改变。沈曼的设计稿才刚刚完成整体规划，张律师就迫不及待的在设计装修意向书上签了字。
临走之前，为了表达对沈曼的感谢，张律师特意说了一句：“看来，你们江海还是有人才的。”
一句话让三部所有人脸上无光。
杨华偷偷拿来沈曼的设计初稿，看到设计规划上的律师事务所，所有人都明白了。
杨华明显很不服气，他是这个方案第一个经手的设计师：“这个姓张的真不地道，想做律师事务所就明说嘛，半年不放一个明屁，这让人怎么猜？”
侯景明知道败局已定，反倒轻松了不少：“姓张的怎么也是个名人，让别人知道自己手上没钱那不是自己打自己脸？还是咱们自己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
陈思思喝着牛奶，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说：“侯哥，你这是事后诸葛亮。”
侯景明朝沈曼的办公室瞅了一眼，叹气道说：“没办法，事前诸葛亮在那儿，咱也没人那本事啊。”
三部虽然感慨，但也不得不接受结果。败了就是败了，他们认。
唯独傅家明，显得有些忧虑。
那丝忧虑虽然并不明显，但还是被细心的沈曼铺捉到。
沈曼有些欣慰，她知道一定程度上她已经打败了傅家明。
只是?沈?曼没想到傅家明会这么脆弱，不过是个设计方案而已，不都说傅家明是三部的“定海神针”？就这么点承受能力？
沈曼拿下张律师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江海。
老板心情大好，以个人名义给沈曼发了五千块钱的奖金，而且通告公司上下。沈曼当了这么多年的设计师，知道老板这次是真的开心。个人名义奖励，就是在给财务和人事部门释放信号，上行下效总该懂的吧？
果然，刚拿了五千块钱的奖金，片刻之后财务就通报全公司，因为沈曼个人能力的突出，沈曼的工资水平提升到了总监级别。
老板有这么大的动静，沈曼其实一点都不奇怪。跟张律师一样，江海的老板也是在上海小有名气的名人，名人最注重的就是名声。上次在天都酒店被对手折了面子，如今面子被沈曼找补回来，他自然喜出望外。
关宏业也来了三部，不过，他不是来恭喜沈曼的，而是来羞辱傅家明的。
“傅总监，案子终于解决了，祝贺了。”
傅家明知道关宏业不是真心祝贺，但还是跟关宏业握手。关宏业紧接着开玩笑似的说道：“三部半年都没解决的案子沈副总监一来就解决了，你这个总监失职啊，干脆让沈曼来当三部的总监好了。”
傅家明依旧是笑着的表情，风雨不惊的说：“好啊，我正好轻松了。”
两人目光交汇，戏谑之态渐渐消失转而变得严肃起来。可仅仅是片刻之后，两人便瞬间大笑，仿佛早就形成了默契一般。
关宏业的确是来羞辱傅家明的。
这也是让关宏业最不能接受的地方，不管面对怎样的羞辱，傅家明总是一副不知不觉的样子。
一个人不能被羞辱，那需要多强大的内心？或者说有多难被打败？
不战而怒，关宏业已经处于败方之列，这让他很不平衡。丝毫不顾及会引起三部员工的怀疑，直接进了沈曼的办公室。
所有人都知道关宏业对沈曼有知遇之恩，沈曼突然从一部调到三部本来就让人费解。
而关宏业更是没有丝毫顾忌，一进门就立马换了另一幅面孔，一脸不快的提醒沈曼：“我不喜欢这个人。”
“太狂妄了。”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一连三句话，连沈曼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这种话一定要在这里说？
关宏业并非冲动，他就是要让三部的人看到，他就想让三部的人怀疑沈曼来三部的动机。他特意提醒傅家明，她安排沈曼来三部就是要取代他的。
关宏业有意为之是为了让沈曼跟三部的关系对立，当然，从另一个角度上说，关宏业也是担心沈曼投诚，他相信傅家明有这样的实力。
关宏业刚离开办公室没多久，傅家明就走了进来。
他坐她坐在沈曼对面，面色平静的跟沈曼说：“这个案子，我建议你不要按张律师的意思做。”
沈曼有点摸不着头脑，有些不屑的说：“傅总监，你在开玩笑？设计师不按客户的意思做，那要按谁的意思做？”
虽然接触不多，但傅家明知道沈曼是个下定决心就很难改变的人，现在想阻止沈曼接手张律师的案子基本已经不可能。
“徐家汇那片老房区是居住性质，不允许商用，这点你要考虑考虑。”
傅家明知道多说无益，只说了这句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沈曼很不喜欢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
尤其是她刚接手了张律师的案子，傅家明就来提醒她那片地是居住性质，像是早就洞穿大局了一样。
晚上，沈曼依旧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
知道了张律师的真实想法，沈曼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把设计初稿搞定。一楼整体只有二十平方，不能在空间上展现大气磅礴的名人气息，反倒更有利于沈曼发挥她细腻的心思。加入镂空隔断延伸空间感，红木橡木家具体现名人气息。
而这恰巧迎合了律师事务所私密性的要求。
然而，在二楼和阁楼的居住空间规划上，沈曼突然停了下来。
像是突然听懂了傅家明的话，沈曼顿时就是一个激灵。
徐家汇那片老房区是居住性质，不允许商用。傅家明特意提醒沈曼的这句话，真的只是为了告诉沈曼设计可行性上的问题？
半年的时间，难道真的没有人能洞察出张律师的真实想法？
或者……
沈曼立马拨通了张律师的电话，告诉对方那栋老房子不能用作商业用途。
而张律师似乎是提前就知道了沈曼的疑惑，立马告诉沈曼他会以法律援助的名义开办律师事务所，后期增加收费项目，公益性质可以避开商用性质。
隔行如隔山，在沈曼这里看似不可解决的问题，张律师一句话就解决了。
放下电话，虽然解决了实质上的问题，可沈曼非但没有觉得安心，反倒凭空生出一份忧虑。
沈曼明显能感觉到，傅家明阻止她在一楼规划律师事务所绝非只是因为商用性质这么简单。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张律师的那一刻沈曼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身影。
正是傅家明那天中午见的那个老太太。
她隐隐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着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