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喜欢一劳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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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闹剧来的快,散的也快。
回程路上,商务车里气氛与来时的欢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皆是在无言中沉默。
陆霆宸因为自己的恶作剧懊恼内疚,陆霆麟因为没暴打顾夜明珠一顿而遗憾,陆霆墨呢?
他想他才是这场祸端的源头,他想他是该考虑找个女人了。
陆晚君望着窗外,树荫斑驳时不时透过车窗加深了那张冷淡漠然的脸庞。
五月的天,车里不开冷气已经坐不住人了,许是愤怒,懊悔,自责,种种情绪的渲染,闷热的车厢里竟无一人关心这件事情。
陆晚君轻缓的眨动着眼皮,随后一抹懂事的笑意浅浅化在这人嘴角。眼尾的睫毛好似新生婴儿般直直的沉了沉,扫过眼睑下的皮肉生出丝丝痒意来。
她看向驾驶位,扯了扯僵硬的唇角挤出一丝笑,“我们这车是快没油了嘛?”
“哥哥们……我快熟了,你们是不是早就盼着吃席了?”
陆晚君幽默的口吻落下,车厢内便响起了空调开始工作的声音,然后就没了。
陆晚君……眼底闪过无奈,这届哥哥有点不好哄啊?这顿打挨得还真是……操蛋。
她又默默拿起脚下的袋子,放下置物板,然后不紧不慢的把早上带来的食物一一拿了出来。
果切里还放了酸奶,她尝了尝味道还不错,接着海苔咔吃咔吃,一口接着一口。
湿纸巾哗啦哗啦,陆晚君边吃边抽出一把,然后简单粗暴的呼在脸上。
陆家男人们那心呐……绞痛绞痛的,妹妹如此懂事,三个大老爷们口口声声说保护妹妹,结果呢?
真他妈无地自容……
陆霆麟轻轻怼了一下陆霆宸。
陆霆宸压了压嘴角,没动弹。
“嘶~抚嘶抚嘶~”
陆霆麟垂着头,嘴缩的像个毒舌般吐着信子发出怪异的声音。
陆霆宸咬着嘴里的皮肉,一下一下……很慢。
挣扎良久,这人还是起身往前挪了一个位置,坐到了陆晚君身边。
他抬手拿下陆晚君还粘贴在脸上的湿纸巾,然后轻轻的擦拭起来,干涸的血痕一点一点吸附到湿纸巾上,一条小拇指长的疤痕也就清晰起来。
清理干净了,陆霆宸又开始了自我良心谴责行为,低垂首,嘴里皮肉在牙齿缝里磋磨着,泛红的湿纸巾被他捏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
陆晚君似笑非笑的看向陆霆宸,“我说你们差不多行了吧?不给吹冷气,不理我就算了,现在午饭也不给吃了?”
“你饿了?”陆霆宸手上动作一顿,赶忙问道。
陆晚君一脸你这不是废话的表情,好笑道“:不然呢?我这嘛呢?打牙祭啊?几点了你们知道么?”
“喜欢吃什么?”
还未等陆霆宸问,陆霆墨先开了口,语气依然不算太好。当然了肯定不是针对陆晚君。
“嗯……”
陆晚君拉着长音想了想,而后道,“海鲜吧,很久没吃了。”
………
沸腾粤海楼。
三个帅气各异的男人安安静静的为各种海鲜去皮,然后肉最后都进了坐在c位那个女孩的盘子里。
一时间,这倒成了一道特别的风景,有情侣羡慕声响起,亦有老夫老妻忆当年,忆着忆着就怼起来的声音。
更甚有操心的父母,替未出阁的女儿定了个方向,嫁人当如此啊。
不大不小的赞美声,羡慕声和……埋怨声,很快融入了这人声嘈杂的氛围里。
陆晚君瞧着自己不用动手,乐得其所。
“来君君,啊~”
陆霆麟夹了一块脱掉外衣的虾爬子,送到陆晚君嘴边。
陆晚君想说拿筷子这种事情可不可以给她个表现的机?可转念一想,算了。别回头又给刺激自闭了,索性饭来咱就张口呗。
陆霆麟开了个头,然后就没完没了了,螃蟹啊,龙虾啊、大虾啊,鱼啊,来者不拒就是。
“这里生意真好啊,”陆晚君嘴塞的跟个大马猴似的,还不忘对人家酒楼评头论足一番。
“是挺好,”陆霆宸没什么灵魂的跟了一句,然后又默默的开始扒虾。
陆霆墨一直未言语,手执褪皮剪刀,褪皮钳子,慢条斯理的鼓捣着,脸色也好看了很多,优雅如他,一块螃蟹去完皮还是原来的样子,修长的手指端起盘子递向陆晚君。
可递到半道就顿住了。
“君君?”陆霆墨皱着眉头唤她。
“嗯?”
陆晚君收回了左顾右盼的小脑袋,挑着音儿应声,“怎么了大哥?”
“你……”
陆霆墨欲言又止。
“妈呀!”陆霆麟吓了一跳。
“君君?”陆霆宸推了推金丝边眼镜,瞪着眼睛看着她。
“干嘛你们?”陆晚君不以为意,抬手开始往脸上挠。
“别动……”
“喂。”
“别别……”
陆霆墨刚刚缓和过来的脸色又刷的一下回去了,连着气息都重了。起身站了起来,盘子不轻不重的丢在桌子上。
陆霆墨突然有些心累,无奈至极,压下那股子烦躁开口,“———去医院。”
京医大。
看来今天不适宜出门,陆霆麟垂丧着头闷闷出声,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陆晚君被陆霆墨带去检查,陆霆麟和陆霆宸等在门口。
没多久,人就出来了。
“怎么样?”两兄弟上前问道。
“没事啊,我都说了过敏,上车之前我就说了,我吃点脱敏药就行,你们非得来,结果还不是一样。”
陆晚君脸上布满红疹子,微肿。被打的红痕和自己挠的爪痕完美融合。
陆霆墨站在她身后,胸腔里重重溢出一股闷气来,“这回如你所愿了?”
陆晚君挣着眉眼,鼓起嘴巴讨好道,“妈妈受不得刺激,咱们回去就说我过敏了多好?”
陆晚君蛊惑的眼神在三个哥哥间见来回穿梭。
从晨露到朝霞直至夜幕,从京大到医院,陆霆墨翘班一天,陆霆麟给自己旷工一天,陆霆麟那个神秘的训练停了一天,三个男人珍贵的一天本是为了给妹妹美好的一天。
可是呢?窝了一肚子火。
归家,陆霆墨把车停好,进门前,他启声唤了句,“陆霆宸。”
陆霆宸太懂了,往往父亲和大哥直呼他们大名的时候,就是面壁思过的时刻到了。
陆霆宸打小就此陆霆麟自觉,进门的步子停了下来,然后默默的调转了方向。
陆晚君一进门,君笙笙就“急切”的呼喊起来……
“宝贝…这…是…怎么…了?”
“没事没事妈妈,”
陆晚君小跑到君笙笙身边,在她膝前蹲下,脸上挂着笑意轻声安抚,“我吃海鲜过敏了,哥哥已经带我去过医院了,药也吃了,明天就好,无碍的,您安心、安心、安心。”
听闻陆晚君的解释,君笙笙才松了口气,接着埋怨的剜了一眼陆霆墨。
君笙笙一直都对老大满意的很,老大做事做人谦逊低调,一个总裁从不用司机,出门不带助理秘书,对长辈恭敬,对晚辈劲责。
这今天因为陆晚君出了状况而心生不满,破天荒的对老大掉起了脸子。
陆晚君都明知道自己吃海鲜过敏,可为了君笙笙身体着想,还以身犯险,那他岂有不配合的道理?
陆霆墨走到君笙笙身边同陆晚君一样蹲了下来,先是开口道歉“对不起妈,让您担心了,是我的疏忽。”
然后是保证,“儿子保证下次带君君吃海鲜前,一定先给她吃半瓶脱敏药。”
陆霆墨一本正经的幽默成功逗笑了君笙笙。
“混蛋孩…子,你也没…正形…了。”
君笙笙费力的说完还不解气的抬手往陆霆墨肩头意思了一拳。
几人轻浅的笑声缓缓溢响,糟心的一天总算有个安稳的时刻。
“爸呢?”
陆晚君没见到陆江,想到上午人离开时可是急得不得了,这会人却不在家。
“在…书房查资…料,神……经兮兮的。”
“我去看看。”
陆霆墨正好有事情要找陆江,“妈您也累了,早点休息?”
“我推妈回房间,”陆晚君接下陆霆墨的话。
“嗯,你也早点休息,明天大哥带你去个地方。”
“去个地方?”
陆霆墨的话让陆晚君迷惑,明天难道不应该接着去京大报道?
“哦,知道了大哥。虽然不解,可也乖乖应允了下来。”
陆晚君把君笙笙送回房间,本想着给人擦擦脸,可美娟和悄悄两个丫头今天也不知怎么了,来“脾气”了。
“四小姐,你看你也累一天,这种细腻的活我和悄悄做得比你顺手,我们来就行,我们来、我们来、、、”
俩人一路把陆晚君给推了出来,关门的时候还差点把陆晚君的脚夹了。
陆晚君愣在门口,“细腻的活?我很粗鲁么?”
“嗬,”
陆晚君失笑,笑这个家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又莫名的和谐。
也罢。
陆晚君回到房间没有着急去洗澡,而是拉开落地窗,在平台上站了一会,视线里陆霆宸在身影朦胧的院子里站着军姿,陆霆麟则是在他旁边叽叽喳喳不知说着什么。
陆晚君轻笑,不用想都能猜到,肯定又是一番挖苦,幸灾乐祸,实际上呢?还不是想陪着人家,陆老三就是这么别扭。
陆晚君笑着看了他们很久,看到陆霆宸想打人的背影,看到陆霆麟说累了蹲下来喘息的样子。
“真好,我的家人都这么好。”
陆晚君把字含在嘴里又轻轻吐出,心里萦绕的想法有一丝松动,她想要不就算了,挨顿打而已,家常便饭嘛。
又是想了很久,而后陆晚君嘴角扬起浅淡的弧度,对着空气道了声,“抱歉。”
还是上次的那个号码,她拨了出去,“帮我查个人,顾夜明珠。”
亦如上次,交待完就挂了,可与上次又有不同,很快那边就给回过来了。
“爹爹,人在西厢酒吧。”
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声音听起来略显成熟,可语气却幼稚的像个白痴。
“爹爹,你先别挂别挂,”
男人应该是极其了解陆晚君的品性,呼唤道,“我还有个事。”
…………
“爹爹你在么?”男人听着电话一点声音没有。
“你爹在。”
陆晚君清冷的声音听上去不太清晰。
“啊?在不在…爹爹?”
陆晚君不知何时去了衣帽间,且衣服已经换完了,走进后捞起手机烦躁不已,“你说不说?”
“哎呦,在啊?那我快点说哈。就是那个比赛能不能带上我?一周后就车轮战了。”
“行啊,不过你得让那个顾夜明珠现在就回家,要不然免谈。”
陆晚君视线斜倪着远处那座灯火通明的庄园。
“没问题没问题,小菜一碟,您且等着。”男人这回倒是先挂了电话。
陆晚君拉上窗帘之前又看了一眼楼下那两个二货,正你一下我一下拳脚交锋中。
“真幼稚,”
三个字吐出,窗帘也随之拉上。
正如男人所说,顾夜明珠此时和一帮朋友在市区里的西厢酒吧买醉。
上午本是发疯追人的人,可怎追得过汽车,顾夜爵拎着她去了自己公司,打也打了,毕竟是自己妹妹还能弄死不成。
顾夜爵把人教训了一通,手法与陆霆墨还挺相似,无非体罚那一套,可他似乎忘了自己妹妹什么德行。
去个厕所的功夫,人跑了。
这一跑就跑酒吧来了,西厢酒吧京城高奢代表,喝的玩的都是顶级,一场下来不花个几百万,你都不好意思喊买单。
顾夜明珠喝的正忘我呢,手机就嗡嗡震了起来,而且没完没了的。
“有完没完啊,烦死了。”
顾夜明珠骂骂咧咧的放下酒瓶,震耳欲聋的音乐咚咚咚咚的震进心胀,心头血液翻滚燃烧着如梦如幻的气氛。
摇摆扭动不知疲惫的身姿是年轻人向这个销金窟的摩拜之礼。
与顾夜明珠一起来的那些人亦是如痴如醉,根本没有人发现这人看了信息后,踉跄跑出去的身影,换句话说,就算顾夜明珠死在外面了,也没人知晓。
半个小时后,一辆出租车停靠在竹海路,顾家庄园门口。
顾夜明珠下车后呕的一声,蹲在路边狂吐。
“爸爸,爸爸,”
吐完了,这人嘴里呐呐的喊着爸爸,而后连滚带爬的往家里跑。
摔倒了就再爬起来,最后干脆脱了高跟鞋。
一路不知滚了多少个跟头,酒气都散了大半,总算奔到了庄园门口。
“爸爸,你别有事啊,我回来了,求求你,”
顾夜明珠急得直跳脚,大门上的指纹她还没来得及录。
虽然怕被顾夜爵骂,虽然还生他打了自己的气,可是爸爸都要死了,哪还管的了那么多。
她发抖的指尖摸上牛仔裤后屁股上的兜,拿来手机点亮屏幕,输了顾夜爵的号码。
眼看就按下通话键,可下一秒,手机怕啦砸在地上。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头顶一阵刺痛,像是被扒了皮般的疼。
顾夜明珠惊叫大呼,“啊………救命啊!!!”
观海台,陆晚君一路扯着人的头发至此。
到了地方,陆晚君松开了手,头顶的路灯亮打在脸上,也让惊慌中的顾夜明珠看清了人。
“是你?”
顾夜明珠正愁没处发泄呢,没想到这个陆晚君又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嗤笑着起身,还是端着打人时那幅姿态。
“怎么?不装死了?”
顾夜明珠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嘶声道,“给我发信息,说我爸爸心脏病发作快死了的人是你?”
陆晚君站在木桩前望着海平面,一句不言。
“啧啧啧!狗东西又装哑巴,活在阴暗里的臭虫,见不得光嘛?偷偷摸摸的算什么本事?莫不是你以为,天黑了臭虫就能撑老大了?“
“顾小姐,”
陆晚君终于开口说话了,她唤她顾小姐。声音没有一丝起伏亦不含任何情绪。
“与其像个疯狗一样叫嚣乱咬,一劳永逸我比较喜欢。”
“什么?“
顾夜明珠没听懂,可也来不及她去想,只见陆晚君侧眸望着她,温软吐出两个字“:抱歉。”
海浪拍案间,陆晚君已经站到了顾夜明珠面前,快到她没来得及看清人是怎么过来。
一个走神的功夫,脖颈突然一紧,顾夜明珠本能的去推陆晚君。
可推出去的手落了个空,紧接着胸口重重挨了一脚。
刺耳的尖叫划破长空,顾夜明珠腾起的瞬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又弄脏了陆晚君的衣服。
随着一声哐啷!上午时分断掉的水壶带子,此时正吊在木桩上,而下面剧烈的扑腾,晃的木桩摇摇欲坠。
陆晚君垂下眼皮,眼波无纹俯视着脚下的女人。
她说,“侮辱我可以,但是侮辱我大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