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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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凝视于他，问道：“后来呢？”
谈起今日在宝香斋遭遇的事，沈斯南一肚子的晦气，总有道不完的愤怒。
瞥向她柔顺的眉眼，方才压一压心里的不舒服，手掌轻放在乌黑顺滑的发丝上，由上往下顺着她。
沈斯南道：“后来，人证都有了，那恶毒的人自然是当场被衙役抓回府衙去了。帮凶张大良也少不了，我已让周管事把俩人都辞退了。
这样阴险狡诈的人在铺子里待着，让其他人该怎么平常心去专心干活。
以防日后发生对铺子名声不好看的事，倒不如一了百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越说越气愤，平白无故在自家府里的铺子看顾，还能惹来一身污溃，怪恶心人的。
见他面色不郁，孔秩幽平静地睨着他，偏生生得一张好的皮囊，总能无辜惹来无名爱慕的人，他却烦躁这些事，不明白重点是何。
明显感觉到她的目光带着几分参不透的意味，沈斯南不安地挠了挠脸，正视她。
他犹疑地问道：“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对？”
孔秩幽缓缓地摇头，与他道：“你日后总在外行走，有了这次的经验，好有所防范。
相貌出色的男子走到哪里都遭人瞩目，你就像那万花丛中唯一的一只蜂，人都等着你采蜜呢。”
这话他是听得懂内里的含义的，不情不愿地撇了撇嘴，这哪是花采他，分明是洪水猛兽要淹了他去。
顾及着夫人现下月份大了，可经不住他的咆哮，沈斯南耐了耐性子。
“幸好我的眼光明亮，采到了那一朵最为独特，姿色出众的花。
亏得我日日辛勤劳动，这不，我的娇花都为我另辟蹊径，长出了一朵小花苞。”
狭长的眼尾因着笑意显得越发的纤长，他望过来的目光无比的柔软，让孔秩幽有一种错觉，仿佛自己真的是他口中的娇花一朵…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孔秩幽直瞪着他。
坏胚子，时时刻刻都丢不掉黄腔，以后机会就要拿她有孕之事来得瑟打岔。
有意转开他的注意力，忽然问道：“那位为你作证的人是何人？”
显然连沈斯南也没有意识过来她的灵敏度，本不想在她面前再提到那人，可惜，夫人就是能抓住另外的关注点。
沈斯南淡淡地瞟向她，尤其自然地回道：“是那位长亭郡主。”
了然的眼神随即扎过来，两个金花凑到一处，想必场面应该很是精彩。
孔秩幽面无神色道：“恩，该是要多谢那位郡主了。”
沈斯南应道：“当时我便与她道了声多谢，够了吧。”
要是让他登门拜谢，他的小命还要不要。前有狼有后虎，他活得容易么。
奈何在夫人面上没看出不悦的面色，他又有点不是滋味，为何她听闻路上出现两位程咬金，还不吃醋呢。
可太难了，为了让夫人吃醋，愁死了。
孔秩幽不知一眨眼功夫，他的心里能活络成那样，不过看到他脸色黯了下来，好似能猜出他的心思。
白暂的指尖顺势捏住了他的脸颊一侧，适度的力他该是不痛的。
却是忘了眼前这人是个戏瘾十足的戏精，两只指尖才刚刚捏上呢，就身形并用嗷嗷大叫起来。
“哎哟，哎哟，夫人饶命啊！我再也不拈花惹草了。”
戏过头了，让眼都不眨盯着他看的孔秩幽没忍住笑意，噗呲笑出声。
两道交叉在一处的视线随之都露出荡漾的愉悦，弯起的嘴角都相似几分。
…….
清河郡。
与多年未团聚的娘家人一道过完了圆满的年节，在年初六那日，沈宗玺夫妇带着小儿子告别了父母兄嫂。
崔氏泪眼弯弯劝阻着年老父母的相送，走至门槛边上回身道：“父亲、母亲，女儿走了，你们要保重身体，等我来日再回来探望你们。”
崔老太爷崩着一张脸，深怕下一刻会忍不住哭出声，年纪大了，老人家坚硬的心都变软了。
崔老夫人身为妇人，则是随时随地都无需顾忌，不过为了让女儿出发的安心，也始终忍着泪水。
交代道：“路上小心，一切都顺顺利利，抵达家中后给我们寄封家书保平安。
走吧，贞儿。”
她便是成祖父祖母，仍旧是父母眼里最小的女儿，从一而终的小名，依旧会在父母嘴边出现。
崔氏点头挤出一抹笑意，郑重道：“父亲、母亲，保重！”
不顾后面两老的神色，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若是再次回头，这场告别会永远都到不了头。
沈宗玺在意夫人的心绪，马车出发后，时刻的陪同在崔氏的身边。就算默默无言，只盼着能用陪伴来让崔氏缓解不舍。
沈斯淳倒是没什在意，母亲一向如此，来的快去得也快。
马车已经出发了，过些日子就能踏进淮南的地界，到时候有大侄女，还有八嫂府里的小侄儿，母亲就没什时辰来伤心啦。
见到小儿子没心没肺的样子，肩上的衣衫被崔氏的鼻涕眼泪蹭的湿漉漉，沈宗玺尴尬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儿子都是靠不住，自己的夫人还得自己宠着，脏就脏吧，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原本也没什么影响，沈斯淳愣神发怔不知想到什么乐出了声。
连崔氏都朝她看了过去，哑着声问道：“小九，你乐什么？”
崔氏满脸怀疑人生，母亲哭的何其悲伤，亲儿乐的如此走心。越看越有点老八的架势。
沈斯淳抬手捂嘴已经晚了，非常自然地放下手，回道：“母亲，儿子想想能见到五哥、八哥心里激动，想想先生也等着我归家，就更激动不已了。没忍住就乐了，实在对不住，打扰您伤心了。”
行了，这一打岔崔氏那还有心情哭哭啼啼，狠狠瞪了这里这对父子，就没一个会好好说话安慰她的。
这时候就想起了嘴皮子随她，能说会道的二儿子来了，真是什么不在眼前，就会盼着念着啊。
离家多日，都有种惆怅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