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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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生阁被一个女人端了的消息震惊江湖,此女还放出狠话要争天下第一之名,没有人知道她长什么样,只有那片刻的风华被映在脑海里。
“阎王。”
“想什么呢,阎王怎得会跑到这里来。”
“我是说她给我的感觉,就像传说里的阎王一样。”
“她要和所有武林高手拼生死,她会怎么做?”
“得了吧。”
“...”
一时间流言四起纷争不断,那些女流之辈都开始低调行事,生怕做了替罪羔羊。
距离醉舟死后三天。
白鹤陨落的消息传开,整个江湖炸开了锅,纷纷抱团,有的自恃武功卓绝的更是连夜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怀王府。
郁欢提着酒坛子往池塘里倾倒,身旁空余的坛子可以看出她倒了多少,整片地方都围绕着酒气,鱼翻白肚浮出水面,她兴致勃勃的甩钩去钩,得意的说:“我钓鱼的技艺已经登峰造极。”
何闲满头雾水,站在一旁,不知因为什么,大人的右眼瞳孔变成了红色,大夫来瞧过,什么也没瞧出来,只叫大人少饮酒,免得宫寒。
而宣佩玖不知怎得,昏迷不醒,酌春从旁医治,一直支支吾吾的不肯把病情告知,到现在都还在昏迷。
秋白苦着脸走近,把一小卷纸条交给郁欢,他并不觉得利用可耻,反而觉得这是应该的,只是,“主子若是知道,定要将我活剐了。”
“收杆了。”
郁欢瞧了眼纸条上的内容,随意地把纸条捻破丢入池塘,一脸的笑容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温暖,她望了眼长空,而后抬脚离去,边走边说:“赏你今晚喝鱼汤。”
一只信鸽在半空中盘旋。
最终停留在窗台。
——俗僧欲见,七日。
放走了信鸽,姑娘坐在窗台吸烟,她把纸条上的内容告诉了正茂,由其绘制路线或引路,她拉开衣袖,黑线已经越过了手肘。
这便是代价吗?
屠戮者终杀己。
阿瑾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酌春他们为什么闭口不言,他不会有事吧,莫不是中了什么毒?看来得去问问。
红色镶金镂花裙,搭一件黑色长衫,湛渊束系在腰间,青丝由发带绾起,细看可以发现发带尾端歪歪扭扭的绣着一个瑾字。
天逐渐暗。
屋里人不见。
该说巧还是不巧,前脚刚走,后脚昏迷不醒的青年便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照镜子,看着未有变化的白发他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
酌春在一旁愁眉苦脸,“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你好歹也在乎在乎自己,别整颗心都扑在她身上,她好着呢。”
“她有事瞒着我。”
宣佩玖低垂眼眸,把苦药一饮而尽,心里百感交集,还好是由他来承受这份危险,若是她昏迷不醒命悬一线,他真的会疯掉的,“那天发生了什么。”
秋白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实诚道:“她把醉舟杀了,差些把碧生阁给端了。”
“受伤了?”
“没有,倒是武功又长进了不少。”
“原来如此。”
宣佩玖揉了揉眉心,那便是运功出岔子了,他起身往门外走,“我去看看她。”这个没良心的,他昏迷不醒她毫不关心,就来问了几句。
醒了,也不来看他。
秋白瞬间大脑空白,心虚到了极点,忙说:“她又喝醉了,之前问何闲,说是已经睡下了。”
“无碍。”
脚步不停。
宣佩玖站在走廊望着窗口,没有一点酒味,他有些许疑惑,放轻了脚步往前走了些,透过屏风模糊可见床榻的帐帘并未放下。
他以为是他太虚弱而没能感受到人的气息,以为她又搁软榻躺着睡了。
真是一点也不关心他啊。
他无奈转身回屋。
冬凛刚回来,很明显没有和秋白对过口供,直言道:“白鹤也死了,还死了许多路人,不知道下一次会在哪里打起来,现在京都人人自危。影楼似乎要有所动作了。”
宣佩玖:“什么情况。”
冬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甲乙丙三人联合绞杀。”
宣佩玖:“她暴露了?”
冬凛摇头,“没有,但都在等着下一次出手。”
宣佩玖疑惑,刚醒来还有些乱,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忙往她那屋去,径直推开门,里边空无一人,他看向一直沉默的秋白,压制着怒火,问:“她人呢。”
秋白埋着脑袋,“我,我不知道。”
“阳奉阴违先斩后奏,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宣佩玖攥紧拳头,一拳砸向墙壁,将墙砸出一个洞来,他拎着秋白的衣领,“派出所有人,找到她,带回她。如果晚了,拼尽全部也要保她平安。”
秋白站在原地不动,“主子,她所做的这些是应该的。我们的人一动,就暴露了。”
“她不欠我!”
宣佩玖终于忍不住一拳挥向他,语气冰冷,“位置。”
他什么都知道,意味着也知道她这次会在哪对谁出手。
秋白咬牙,“不知道。”
“冬凛,去查。”
宣佩玖复身拔出挂在墙上的剑,直架秋白颈侧,一字一句道:“她若有半点损伤,休怪我不顾念旧情。”
酌春于心不忍,开口求情,“主,她要去,谁拦得住。便是你醒着,你拦得住吗?她不会有任何生命危险,我替她瞧过,甲乙丙三人不会是她的对手。”
天下第一当真无愧。
若要取她性命,只能派千军绞杀,真正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刀没落在你身上,你不觉得痛。”
宣佩玖拧眉,抬脚往外走,等冬凛情报一到,他便立即出发,他不仅是要她活着,他要她不受伤,要她平安,要她快乐。
要她再也不要回到过去的深渊。
秋白也是铁了心,主子为她所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了,她什么也不知道,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现在让她帮忙处理几个祸害有何不可,反正在她能力之类。
他忙去了冬凛往返的必经之路。
提前一步拦住了冬凛,“我们的人一旦暴露,主子会面临怎样的处境你想过没,他为情失了理智,难道我们就要如此放任吗?郁欢不会有事的,你我心知肚明。”
冬凛犹豫,“可是,世上无绝对,而且这是主子的命令。”
“要杀要剐随意,反正决不能让所有功亏一篑。”秋白难得拔出剑,他一向风度翩翩喜欢风花雪月,“你若执意如此,那便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酌春从角落里走出来,“我会给他下药。”
“好。”
一旦势力暴露,皇后必然警觉,国师也会不满,回国的太早已是疏忽,如今还未准备好便和敌人开战,四面楚歌,必败无疑。
而另一边。
郁欢站在断桥上,看着不远处的青年,疑惑的问道:“墨面,停鸦。以二对一,你们不觉得羞耻吗?”
那只红色的瞳孔格外显眼,迷人的危险。
停鸦谨慎的看着她,“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惜命。这天下第一我无意相争,你何必赶尽杀绝。”
墨面握着剑,随时准备应战,他可以和白鹤打成平手,自认武功在醉舟之上,可这个女人杀了醉舟不到三天又去迎战白鹤,而且还赢了,武功绝对在他之上,他去查看过白鹤的尸体,也许他们联手都难逃此劫,“你已经走火入魔了,放了我,什么条件由你开。”
“不战而退,拜托,你们是男人诶。”
湛渊出鞘,正握在手中,往旁一扫,地上出现一处裂痕,郁欢勾了勾手指,“一起上?”
墨面心里咒骂着这疯女人,脸色愈发阴沉。
停鸦继续说:“我知道苍红在周围,你既能收纳他们,为何不能容下一个我,我只是为了营生,不为虚名。”
他不想打,也不能打,一旦打起来就再无退路了,这个风险他冒不起。
墨面一惊,“停鸦,你什么意思!”
“给我一个心动的理由。”郁欢反手将剑归鞘,在栏杆上坐着,吊儿郎当的模样,她的手紧攥着栏杆,当感知到杀意的时候杀戮的欲望便会愈来愈强烈。
停鸦往前站了几步,似是为表诚心,“我知道你是为了怀王,我也可以为了怀王,我惜命,谁能保我的命,我便为谁而战。”
“不够心动。”
“你是担心我会背叛,如果见识了你的强大,事后我会把我的软肋告诉你。”
“懂事。”
一阵风吹过,风中仿佛都弥漫着酒味,再也闻不到那种好闻的檀香了,郁欢越过停鸦径直向墨面袭去。
三十招内定生死。
都未能让人看清她的动作,只看到动作越来越慢打斗越来越吃力的墨面,最终头颅落地,死相极惨。
她背着身,问:“如何?”
停鸦拱手:“在下唯怀王所用。”
“又是不请自来的,就不能再耐心些,等我来找你们吗?”听着树梢的动静,郁欢缓缓转身,剑在手中旋转,挡住了暗器,她的目光扫过深幽的丛林,自身所携带的暗器也一齐向着那里而发,“真是卑鄙啊。”
停鸦面色一寒,一时不知该进该退,正踌躇时,只听姑娘笑道:“回王府等我,这一杀啊,就停不下来了。”
“您小心,他们背后的人更不简单。”停鸦离开前提了个醒。
甲乙丙三个兵人联手很强,非常强,这三人完全不知疼痛不知疲累,他们背后的人更是深不可测,无法想象究竟怎样才能把武功练到那个地步。
那才是鲜有人知的所谓的天下第一。
郁欢望向丙,他们都穿着盔甲还戴着不同的面具,可丙这个面具十分熟悉,熟悉到化成灰都能认得,她仰天长啸,一时有些癫狂,“出来!背后的人滚出来!”
可是回应她的只有这三个人的攻击。
数百个回合下来,双方势均力敌,郁欢略显劣势,她总是执着于杀了丙,而忘了躲避甲乙的攻击,因此身上多了许多伤,她颤抖着手,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我怕我有天恨错了人,可我身在局中局,一直残害我的都是教主。”
“可到底是他盯上了我,还是你们这幕后的人盯上了我。”
“祖父的死和朝云国也脱不了关系。”
“来!”
“杀我!”
鲜血飞溅,尘土飞扬。
从暗夜打至黎明。
郁欢撑着剑蹲在丙的尸体旁,颤抖着手揭开面具,一张被火烧伤的脸映入眼帘,可她知道,不是教主,原来教主也不过是个棋子罢了。
她实在太过渺小了。
祖父的事还要追查吗?
可她现在的生活应该知足了,再起风波,或许会掀起战事,民不聊生,她所在意的人也会出现差错。
可是,是他们这些人不放过人啊。
她的内心在挣扎,一丝理智尚存,最后她瘫坐在地上,望着刚刚升起的太阳,喃喃道:“算了。”
她是来做莽夫的。
不是来挑起纷争的。
“算了?为什么算了?”一道苍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一剑将她的剑挑开,赤手空拳,一拳拳砸向她,“你为何如此懦弱,你和郁掣一样懦弱无能,到头来,想保护的人一个都没护住。你凭什么说算了。”
郁欢承接着这攻势,竟有些力不从心,他很强。
“你不恨吗?有人要杀你,你不恨吗?有人杀了你祖父杀了你娘,你也不恨吗?血海深仇你都可以不报,你配做一个人吗?”那人一脚将她踹远。
郁欢趴在地上,许久,站了起来,隐隐有走火入魔的趋势,月刃在手里绽放着血光,她掰了掰有些错位的手臂,看向那个老人,也不算老人,因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给她的感觉很熟悉但看着很陌生。
她紧盯着他,“我恨,我不配。可你居然什么都知道,那个带来一切悲剧的人,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
“是你。”
“是你!!!!!”
她像是感知不到伤痛和疲累一样朝他袭去,每一招都带着极致的杀意,沉寂的滔天的恨意在这一刻涌动。
那人也是被这种爆发力一惊,认真对战起来。
最终,两人战了个平手。
那人力竭匆忙离去,这种夹杂着无穷恨意的杀意根本不知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