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我是。这位太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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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嬿重重叹息，满眼不舍看着沫糯颜，长长吐气说，“糯颜，奶奶回榕城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
“什么事？”沫糯颜疑惑问。
“奶奶想见见你爸爸。”夏嬿红了眼眶，轻声说。
沫糯颜心口猛地一痛。
“奶奶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你爸爸。你爸爸年少被逼背井离乡，没有人能帮他，他只有他自己。”夏嬿声音嘶哑，细细看着沫糯颜，好似通过沫糯颜在看沫煜，“我儿命薄如纸，没福气看着你长大。”
“奶奶。”沫糯颜轻抱住夏嬿，“爸爸虽然远走他乡，但他知道您一直记挂着他，所以在内心深处，他并不孤独。”
“傻孩子，你不用安慰奶奶。有些事奶奶明白的。”夏嬿上下抚了抚沫糯颜的背，叹气道，“这四年我一直在想接你爸爸回家，但因为不想你的行踪被司家的人现，所以一直没有行动。而现在，你人在白帝，我想，你爸爸应该更想留在白帝陪着你。
奶奶来了这么久，其实早该去看看你爸，但奶奶心里也是怕的，怕见到你爸爸，奶奶还是会崩溃。”
“我明白的奶奶。”沫糯颜沙哑道。
“你明白就好。从奶奶送你爸爸离开家的一刻起，奶奶就从来没有停止过想念你爸爸，更没有一刻忘记过他。”夏嬿低低说。
“我知道。我相信爸爸他也是知道的。”
夏嬿眼眸湿润，却缓缓笑了笑，“你这懂事体贴的性子到跟你爸爸如出一辙。”
“嗯，我是爸爸的女儿嘛，我跟他当然最像。”沫糯颜从她肩膀抬起头，望着夏嬿说。
夏嬿伸手抚了下她的头，“本来我还想让你带我去见见你母亲，但仔细想了想，还是算了。你爸爸在世时没见过，现在你爸爸离开了，再见面又有什么意义。毕竟，你母亲现在有你母亲自己的生活，我就不去打扰她了。”
沫糯颜睫毛快速闪动了下，点点头。
……
第二天，沫糯颜和司黎川一道，陪同夏嬿去了墓地。
就算有这一个多月的心里准备，夏嬿在看到沫煜墓碑的一刻，那些所谓的准备全都是无用功，夏嬿的情绪很激动，虽然没有哭出声，可眼泪如瓢泼大雨般飙落，佝偻的身子剧烈的颤抖。
沫糯颜和司黎川不得不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
大概。
人到了一定的成熟年纪，表达悲伤的方式也在改变。
比如夏嬿。
她分明心痛悲伤难抑，任何人都能看出她此刻有多哀恸，可她从头到尾，都只是掉眼泪，一点哭声都没露出。
反倒沫糯颜站在她一侧，几次忍不住泣出声。
白人送黑人的痛，大约只有当事人能刻骨体会。
夏嬿到最后都没说一个字，只是在离开前，蹲在墓碑前，颤着手一遍一遍的抚着那块连张照片都没有的墓碑。
沫糯颜知道。
夏嬿原本是有很多话想与沫煜说的，可是心头的难过和遗憾在此刻太过浓烈，以至于她什么都说不出。
……
令沫糯颜没想到的是，从墓地出来，又一次碰到了韩如水。
夏嬿即使以前见过韩如水的照片，但时间太过久远，加之韩如水的样子在整容后生了很大的变化，是以看到韩如水时，并不知道她就是那个和她儿子结婚并生下沫糯颜的女人。
见沫糯颜和司黎川在看到韩如水时，都停了下来。
夏嬿疑惑的看了看沫糯颜。
沫糯颜很冷静，从韩如水哀婉的视线下撇开双眼，看着夏嬿说，“奶奶，我们走吧。”
夏嬿觉得奇怪，便又望了眼韩如水，正要点头时。
韩如水突然快步走到了她面前。
夏嬿，“……”诧异的盯着韩如水。
沫糯颜则微微锁了眉，看着韩如水。
司黎川没什么表情。
韩如水黑眼圈有些重，整个人比沫糯颜之前见憔悴了许多。
她看了眼沫糯颜，便对夏嬿道，“您是煜哥的母亲，对么？”
煜哥？
夏嬿皱皱眉，盯着韩如水的脸瞧了半响，说，“你是说沫煜么？”
“嗯。”韩如水用力点头，眼角已是通红。
夏嬿更是奇怪，“我是。这位太太是？”
“我……”
“奶奶……”
“我是糯颜的妈妈。”
察觉到沫糯颜想打断她，韩如水等不及，更是拔高了音量，迫急对夏嬿说。
沫糯颜抿了唇，看着韩如水，眼里的情绪不分明。
韩如水伤心的望了眼沫糯颜，又对惊诧的夏嬿道，“您好，我是糯颜的妈妈，您儿子沫煜的妻子，我叫韩如水。”
“你，是你啊。”
夏嬿欣喜且激动的挣开沫糯颜和司黎川搀扶，上前就拉起韩如水的手握住，泪眼朦胧的上下打量她。
看到夏嬿对韩如水的热情和亲昵，沫糯颜低垂了垂眼，并未说什么。
随后。
夏嬿直接拉韩如水上了车。
沫糯颜和司黎川没有上去，等在车外。
担心沫糯颜站得累了，司黎川便伸手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沫糯颜虽然人在车外，可心已经飘到车里去了。
她怕韩如水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她已经另嫁他人的事。
夏嬿在见到沫煜后心情便已经很是低落殇然，若是知道韩如水另嫁，更会替沫煜伤心悲凉。
“不用担心。她不会的。”司黎川忽然道。
沫糯颜愣了愣，仰头看他。
司黎川轻扯唇，抬手捏了下她的脸，低声说，“前些天的新闻闹得那样沸沸扬扬，她该是知道沫家的人来了白帝。如果来了，肯定会来墓地探望岳父。所以她这些天应该一直等在这里。”
沫糯颜抿紧了紧唇，“她想干什么？”
“你说呢？”司黎川看着她。
沫糯颜眉尖快速拧了下，摇头。
司黎川轻叹，把人往怀里搂了搂，声音愈轻柔低缓，“总不可能是专程等在这里告诉老太太她另嫁的事。”
沫糯颜看司黎川，嘴唇动了好几次，每次都让司黎川以为她要说什么，可到最后，沫糯颜都没说什么。
司黎川便无奈的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
……
夏嬿和韩如水是第一次见面，且一见就是一个多小时。
结束时，夏嬿亲自送韩如水下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