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还怎配为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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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茴走到半道上就碰到飞奔赶来的王明，他太惊喜了，师父愿意帮忙。
知道是为了小师弟才肯前来，还小小吃醋了一下。
王明让他不要慢悠悠的走，要赶在蛇毒失效之前回到扬州。
方茴不明所以，自然问起蛇毒的事情。
听王明说后，惊喜交加，这麒麟香居然有解药！那江南的学子就有救了！
他们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在十一月底到达扬州。
这些学子以前每天都在城里面吟诗作对，一直都很好，可九月突然陆续有人开始在街上闹事。
一开始他们以为这些文人只是喝醉了酒，闹一会就没事了，但时间越来越长，闹得越来越大。
最夸张的一次，有个在扬州名声很大的大儒，当街开始脱裤子拉屎，嘴里没有了往日的春花秋月，全是粗鄙之语。
这件事一发生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这位大儒这是怎么了？以后不想在扬州过了？
他们连忙将这位带到衙门去，巡抚方茴也被吓得不轻，只能先关押起来。
后来他们陆陆续续又抓了许多人。
在牢里被关押的文人都在说要同一样的东西，就是要麒麟香。
方茴只二十出头，哪知道麒麟香是什么，经过多方打探，才知道麒麟香产自篱州，效用和五石散很像，但比五石散劲大。
四月，负责盐道的刘四死了，有两个月没有人来扬州，而后补上的范青松也不会继续贩麒麟香过来卖。
这里的文人没地方买香，吸食的瘾根本压制不住。
这种香吸食越久，瘾越大，没有香吸食，这才露出如同野兽一样的面目。
方茴知道麒麟香出自篱州后，就加急赶到篱州和师父详谈。
这件事太大，必须让京城知道，就写了一封信上呈陛下。
他一直以为麒麟香只是和平常香料一样，又是沈家的刘四贩卖的，不会出事。哪知道不是用来修身养德的，而是和五石散一样的东西。
沈家用这个来控制人心？可江南文人一直说的都是贺家的好话啊。他让师父好好和沈家谈谈。
这次回扬州遇见王明，他才知道刘四是贺家人，要操纵人心的是贺家，而师父话里话外都在给沈家开脱。
他的心里也在想，师父这是要站队了？
一行人刚到扬州，衙门的衙差焦急的在码头走来走去。
刚看到方茴，就立刻报告：“大人，您总算回来了！牢里有文人坚持不住，今晨开始口吐白沫了！”
方茴腿一软，差点摔倒，还好被王明稳稳搀住，他很不好意思，这身体还没有师父好。
王明和蔼的对那衙差道：“请先找个大夫去，我和方大人收拾完就去牢里看看”
衙差见方茴点头，就马上照王明吩咐做。
方茴年纪轻，未经历过大事，此刻有些慌，还好有师父坐镇。他下船休息片刻，让仆人将王明的东西放回自己的住处，然后带着王明去扬州大牢。
一路上，有认识王明的人和他点头，没想到篱州大儒王明会来扬州。
看他行路匆匆，也无人敢阻拦，两人很通畅的来到大牢。
扬州一向民风朴实，人们更是奉公守法，出了许多大儒。
可现在扬州大牢几乎关的都是文人。
王明进入牢里，看着这些衣裳不整的文人，心中愤怒，这像什么样子？
牢里有的文人还在发疯，有的刚发完，恢复半分神志，看见王明很不好意思，都转过身去。
他们来到口吐白沫的文人所在的监牢，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当街拉屎的大儒。
此人名叫孙志强，有些名声，不过没有王明出名，当时还和王明因为一些学术上的问题争论过。
没想到时隔多年，再见面，却是这副模样。
牢头把孙志强扶着躺下，他还没有清醒。
此时，大夫也被找来，王明请他看看孙志强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要下猛药可使得？
大夫细细给孙志强查看身体，然后对王明说：“这位大伯的身体不容乐观，像是五石散用多了，现在用猛药不是最好的办法，可能还是要细细将养才好。”
听完，方茴问王明该怎么办，用不了蛇毒，难道要给他麒麟香吗？
王明眼中突显狠厉：“他都不怕死，你怕什么？拿水来，给他灌！”
大夫在一旁撇嘴，既然不听医嘱，那你们叫我来干嘛？
衙差很会看眼色，只能恭敬的把大夫送走。
而牢头倒了水递给王明，王明让仆人拿出收集的蛇毒，倒是没放多少，看在他们熟识的份上。
随便搅和搅和就给孙志强灌下去，静待他的反应。
孙志强被灌下蛇毒不久，反而睁开眼睛，脸上发紫，和简羽的反应一般，开始猛吐。
他这表现吓坏了众人，倒是王明放下心来，小徒弟说过，这是好了的前兆。
就怕他不吐，和那些没救了的一样，喝了脸色发青就此死去。
牢头不敢讲话，就见孙志强吐着吐着，脸色反而红润，似乎神志也清醒过来，就帮他顺气，给他擦脸。
这也是扬州有名的大儒了，他一直很尊敬的，还让儿子要和大儒学，可谁知他会这样。
以前孙志强超尘脱俗的印象彻底被他自己打破，牢头心里五味杂陈。
孙志强清醒过来，眼前慢慢可以看清楚东西，还以为有人给他麒麟香了，看清来人后说：“原来是王明啊，谢谢你用麒麟香救我，这些小辈。。。”
他还没说完，就被王明打了两耳光：“孙志强！还想要麒麟香?！你还配当读书人的典范吗？！”
王明只知道扬州的文人暴乱，他没想到连孙志强也中招，简直太令他失望了。
头被打偏了的孙志强，被打的彻底清醒：“王明，你发什么疯？”
“是你要发什么疯？！小子们不知道麒麟香是什么，你都五十几了还不知道么？黄土都埋半截了，想早点死吗？”王明反击的声音不小，响彻大牢。
孙志强不服气的想要继续反驳，就被王明提起他当街拉屎的事情。
现在扬州城知道的不知道的，都知道他孙志强的大名了。
年轻的时候求而不得，年纪大了，现在出名了。
孙志强被气的满脸通红，他没有麒麟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那什么当街拉屎，本不是他的本意，他也不知道自己会这样啊！
这麒麟香是贺家人混在香料里给他的，说是可以安神，等他发现自己戒不掉的时候已经晚了，不过他不后悔。
一辈子求出名，也不过扬名立万，现在贺家给了他机会，只不过是多了麒麟香控制自己，那又如何?
王明这种连圣上提起时都津津乐道的人怎么会明白他的苦楚？又有什么资格说他？
见他精神不错，王明让方茴将这蛇毒兑水给其他病的严重的文人饮下。
牢头也适时回应，这些日子，大人不在，他们观察这些文人。
有的文人断了麒麟香也能自己好，有几个被大夫看过之后已经回家了。
王明解释道：“那几个应该用香没多久，瘾不大。”
也许用香少的人可以自行戒断，那他拿来的蛇毒就可以救更多的人了。
至于孙志强。
既然不想流芳千古，那就遗臭万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