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条件是救她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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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墨方居门口，就碰见了要离开的太子和长公主，身后还跟着苏霖和陆震霆，陆湛三人。
苏月见上前行礼，萧宁瑶扶起她，“快起来，听母后说你今日差点受了委屈，好在小皇叔及时带来了证人。”
她眼尾还带着红，明显是刚刚哭过，“那个秦巍也真是的，晏舟哥哥...”
太子拦下她嘴里的话，“好了，时辰不早了，既然你已经看过了，该早些回宫去。”
转头对苏霖温声道，“太傅，孤已向父皇请旨，这几日温院首会留在太傅府照看苏翰林。”
“谢太子恩典。”
苏霖躬身行礼，太子向来敬重苏霖，亲自抬手扶起他，转身离去，众人行礼恭送。
萧宁瑶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身后的院子，最后才不舍的跟上了太子的脚步。
墨方居内，苏晏舟发着高热，意识有些模糊不清，迷糊间似是回到了小时候，在院中跟着陆锦如学练剑。
他看了眼手里的木剑，眨巴着眼盯着陆锦如，“娘的这把霜寒真好看。”
“舟儿喜欢？”
他点点头。
“霜寒是娘的好战友，喜欢也不能给你。”
“等你束发之时，娘送你一把只属于你的佩剑可好？”
他高兴的举着木剑挥舞转圈，“好耶好耶！”
“等我长大了，要像娘一样做一个大将军！”
....
“娘，为什么不让我跟着舅舅去边关！孩儿也想去看看北凉十四州！想去保家卫国！”
陆锦如夺过他手中的长剑，“战场上刀剑无眼，这世道不止有武场，还有文场，你要做的是好好读书，将来保护辅佐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德才兼备，身边高手如云，无需孩儿在身侧保护，再加上还有父亲教导...”
“你若执意要去边关！今后就当没我这个母亲！”
见他执拗的模样，陆锦如第一次大声呵斥了他，也是他第一次看见陆锦如落泪。
他不肯应下，固执的在祠堂跪了两天两夜，水米未进，只为逼得陆锦如同意。
可还未等来陆锦如和苏霖同意，先传来的是陆锦如病倒的消息。
大夫诊脉告知她怀有身孕了，可是身子孱弱，需好好将养。
“就当是娘求你了，舟儿...”
看着床上苍白虚弱的人，愧疚淹没了他，他跪在床头垂首哭泣。
“娘，都是孩儿不好，孩儿答应您，孩儿都答应您...”
“好孩子，娘对不起你。”
陆锦如低垂着头，轻轻拍着他的背，另一只手搭在腹间。
“舟儿，以后你弟弟就要多靠你照顾了。”
“谁说是弟弟了，要是妹妹就好了！”
“好，都好，总之....以后要辛苦你保护她了。”
陆锦如声音极轻，她垂着眼，苏晏舟看不见她眼底的积满的泪水，更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只当她单纯的嘱咐让他做个好兄长。
“娘..孩儿答应您..孩儿都答应您...”
见他烧的迷糊呓语，苏月见让人拿来药酒给他擦拭降温。
朦胧之间看着那张熟悉的脸，苏晏舟睁开猩红的眼，一把抓住了苏月见的手腕，“娘！——”
“哥哥？”
苏月见用帕巾擦着他额间的细汗，一点红砂映入眼帘，苏晏舟回过神来，“月儿，月儿回来了...”
“哥哥伤的太重，把药喝了再睡吧，这是温院首开的方子，我看着又添了几样药材。”
莫为上前将他扶起，他接过苏月见手中的碗盏，一饮而尽。
看着那空碗，苏晏舟一点点回想起回府的路上陆湛和他说的话，从苏月见被下毒到陆锦如被暗中毒害，还有恭王....
苏月见只是和年轻时的陆锦如容貌相似，但苏晏舟却是同陆锦如的性情相似七八分，尤其是学得了她在战场上的那种果决刚劲。
如今想来，那时陆锦如已然知道自己中了落雁藏，同他说的话，字字句句，对她来说，何尝不是犹如刀割。
能让她做出如此忍让的，除了宫里的那位，还能有谁！
喉间泛起一丝铁锈味，握着碗盏的手都因压抑的愤怒而颤抖。
“哥哥？”苏月见不知他这是怎么了，接过他手里的碗盏，又给他探了探脉。
“我没事。”苏晏舟收回手，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手，“这里有莫为在，时辰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
苏月见以为他是生气今日自己杀了那证人，让玉珠和莫为先出去。
“那樱儿...”
“我知道，晴山都告诉我们了。”苏晏舟温声道，转而眉间严肃起来，“但你行事实在大胆，若今日真的惹怒了皇上，后果不堪..”
“不会。”苏月见笑道，“有阿澈在，我不会有事。”
苏晏舟愣了一瞬，沉默了一会，“他是皇帝的亲弟弟。”
“你真的喜欢他？”
漆黑的眼睛望不到底，就如他此刻的恨意，无尽无底，若真是皇帝杀了他们的母亲，那他这些年的忠心辅佐简直都成了笑话！！
苏晏舟双手紧紧握拳，苏月见已然看出了他的情绪。
“喜欢。”
“我原来也想过，他是那人的亲弟弟，我们之间算什么。”
她看着苏晏舟的眼睛，“可是哥哥，阿澈站在了我要走的那条路上，准确来说，他早已走完我要走的那条路，所以再走几遍对他来说都无妨。”
前世的他，亲手杀了被萧承昌囚禁起来的皇帝，又给太后送去了毒酒。
她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做，但她知道他那时是清醒的，并没有陷入癫狂。
在梦中的前世，她看到了儿时的他是如何被冷落折磨，他不是天生冷情之人，是被他们逼得。
苏晏舟蹙眉，一时不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我相信他，哥哥相信我对吗？”
看着她的笑眼，苏晏舟轻轻点了点头，苏月见扶他躺下，待他合眼休息后起身离开。
门一开一关，苏晏舟睁开清明的双眼，目光落在了侧间的锦盒，里面放的是他与萧宁瑶的赐婚圣旨。
月光映照进屋内，他漆黑的眼眸无比暗沉。
这婚事，成不得。
墨方居门口，温院首正等着苏月见出来，给她传了个口信，说是崔莺玉有关于摄政王中毒的事要告诉她，条件是救她一命。
太后已经下旨让她陪葬，她已经被带回了恭王府，只等恭王头七出殡下葬了。
“别怪师兄没提醒你，她虽然脉象没疯，但实际就是疯了。”
温之岭想起崔莺玉听完圣旨，念叨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词，什么芭比扣，什么会谢，还会红温？
到了最后她紧抓着他说完这句口信，被宫人拉出去的时候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咒，什么没事哒没事哒没事哒...
疯了，肯定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