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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失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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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间,楚固被陈敬昌叫到府中告知,战局多变,楚将军要懂得审时度势,届时如有需要,可随时派人传信回来,陈敬昌会请仙人前去助阵。

楚固闻言大笑不止,只道凡人之战,仙人岂会插手,仙人都在忙着烧丹炼汞,逍遥自在,哪个在乎凡人死活,叫陈敬昌只把心放肚子里。

陈敬昌见其颇为倨傲,一时间未再多言,心下自忖道:这楚固眼下虽然官至极品,手握重兵,但若没有老夫,他如何能有今日地位,无知小儿,如此狂妄,竟全然不把老夫话语放在心上,这等忘恩之辈,断不可留!

三日过后,丘邑城郊,校场之上,但见:

兵分百十队,旗列八九方。

无缨枪、带缨枪、钩镰枪,布遍地光芒。

独龙刀、半月刀、大环刀,显漫天杀气。

雀画弓、铁胎弓、宝雕弓,对插飞鱼袋内。射虎箭、狼牙箭、柳叶箭,齐攒狮子壶中。桦车弩、漆抹弩、脚登弩,排满前军。

开山斧、八卦斧、宣花斧,紧随中队。

九节鞭、虎眼鞭、水磨鞭,齐悬在肘上。

流星锤、鸡心锤、金瓜锤,各带在身边。

方天戟,豹尾翩翩。

丈八矛,珠缠错落。

龙纹剑掣一汪寒水,虎头牌画几缕青烟。

先锋猛勇,领拔山碎石之精兵。

元帅英雄,统拿兕擒狼之壮士。

左统军,右统军,惯洒胆略。

远哨马,近哨马,驰骋威风。

震天鼙鼓摇山岳,映日旌旗避鬼神。

校场中心,楚固雄姿英发,盔红如焰,锦袍血猩,环甲砌鳞,云靴抹绿,龟铠堆银,无怒二目圆睁,步行仿若霹雳。

国君上到前来,手里拿过御酒双手递给楚固道:“预祝将军,旗开得胜,为我大齐建不世之功!”

楚固两手接过酒杯,微一点头过后,一饮而下:“多谢陛下赐酒,且看微臣如何将反叛贼子一一拿下。”

转过身来,楚固单手一挥,场中兵士无不高声呼喊:“威乎,威乎,威乎!!!”

张布看这声势滔天,心中已然大定:寡人有这铁甲雄师,何怕区区异象。

那边内侍牵来一匹烈马,如何见得此马性烈,但见:

通体毛发如枫,昂首嘶鸣震空。铁蹄踏破千重浪,赤鬃飞扬映日红。

气势贯若长虹,纵横疆场威猛。征程万里显雄风,热血奔腾展骁勇。

“将军且看,此马乃是早年西北‘布木吉’部,进贡的赤练神风,因其性烈如火,傲骨不俗,多年来,从未有人驯服,出征在即,将军若能驯服此马,寡人便将此马赐予将军,将军意下如何?”张布道。

有道是宝马配英雄,良将配良驹。天下没有哪个将军不喜宝马,更无哪个将军见到好马不想据为己有,这楚固一听国君所言,当下便欣喜若狂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赤练神风,上下打量起来。

“陛下此言当真?”楚固道。

“自然当真!”张布道。

如此说时,楚固已然双手拜谢,随即放下酒杯,单脚踏地,螺旋转体,飞身上马。

接过马背缰绳,用力一抽,当下一人一马便在校场之中狂奔起来。

自古以来,大凡驯服坐骑,首先要对所驯坐骑有个大体了解,或柔或烈、或弱或强,均知一二。其次喂食过程中,多加抚摸培养感情,牲畜亦有情感,不过不通人言,待到基础建立,方可循序渐进。乘骑途中,由慢至快,不可焦急,看坐骑是否排斥自己。世间生灵,大多野性难驯,更无哪个愿任其凌驾于自身之上,驯服期间需适当予以奖励。待二者彻底熟悉,便选不同环境进行驯导,平地山川、草木河流、沃沙旷野,以深二者默契。综上既成,驰骋纵横,天涯海角,无不可行。

然这楚固哪管这些,上来便是以力降伏,当然以力降伏不失一法,可此马岂是池中凡品。那楚固越是用强,这赤练神风越难驯服,一来二去,两者便在场中磨时角力起来。

众人看时,只道大将军勇猛无敌,换作自己,早已筋骨散架,跌马栽倒。

福兮祸兮。

一柱香后,只听‘咴儿’一声嘶鸣,赤练神风腾空跃起,后仰砸地。

砸地之时,速度过快,楚固气力消耗大半,不得抽身,却巧又被马蹬绊了腿脚,当时血洒当场。

见得此状,场内大惊,一时间杂音四起,万众慌忙。

这边有官员查过伤势之后,连忙小跑来到张布面前,哆哆嗦嗦道:“陛……陛下,大将军他……他……”

“快说怎样?”张布怒声道。

官员轰的一下跪倒道:“大将军已然气绝!”

“啊!!!”张布顺势震惊后退。

方一说罢,张布身旁众多近臣便跪了下来,错声道:“陛下,战前大将丧命,此乃不祥之兆啊~”

“陛下,此乃不祥之兆啊~”

“完了,莫不是天要亡我大齐不成?”

不觉间,场上已然哭作一团,哀嚎不止。

张布本来心生惊恐,再听众人哭喊,自然生起十分怒气,登时青筋暴起,怒目圆瞪道:“住口,尔等这些腐儒,还有哪个再敢妄谈天意,格杀勿论。王威何在?”

听得此言,王威赶忙绕出人群,单膝跪地道:“微臣在!”

“大将军楚固突发重病,莫名薨逝,然出征在即,不容迟疑,寡人今任你为大将,统领战时诸路兵马,假节钺,吉时已到,去吧!”张布郑重道。

方一说罢,那边便有内侍将节钺、宝剑、兵符、印信移交到王威手中,王威接过,喜从心发,然当下不可迟疑,遂谢辞了国君上马出征。

众臣见国君专横至此,哪个敢劝,只得听之任之。

……

话休絮烦,且说当日出征过后,王威并未选用楚固原定计划,而是兵分两路,一路直抵通旺,一路驻守焦江西岸,另于途中给国君递了奏书,求金义、匮姑二郡出兵挟制西岸沥水叛军,先保门户。

国君看罢,当日写了御诏派特使快马通传金义匮姑二郡,二郡领旨,无有不从,至此,沥水叛军,固守东岸,三面临敌。

……

半个月后,堰郡李府,李狂先正批粮草库存之际,忽有战前兵士策马而来,跪倒便拜道:“报!启禀主辅,前线形势危机,乱齐派来护国法师另修士二人,将国君重创,我方兵士死伤过半,陈忠将军拼死抵抗,现以撤军古荣城固守,粮草无多,国君急召主辅领护国真人前往,商议后事,刻不容缓!”

听得此言,李狂先惊得手中书简滑落:“啊!”

片刻过后,叫兵士下去休息,李狂先唤来刘寒锋,将战事悉数告知,刘寒锋闻言,凝眉细思。

“兄长勿忧,小弟有话不知当讲……”刘寒锋道。

“贤弟啊,生死之际,就别再顾忌了有什么话,快快说来。”李狂先急切道。

“兄长可让嫂嫂亲自去趟桑化,求总史桑仪出兵驰援,我闻桑仪对嫂嫂十分宠爱,此行定能借来兵士,另将我境所有粮草库存,悉数运往前线,此战对方有修士助阵,恐旷日持久,粮草定然不济,那桑良地广人稀,乃是不可多得的产粮重镇,我这便让金娥前往借粮,我与兄长可先行启程驰援。”刘寒锋道。

踌躇良久,叹了一声,李狂先道:“别的倒还好说,金娥姑娘跟随贤弟,已然术法有成,借粮定然不成问题,只是……”

“只是什么?”刘寒锋疑惑道。

李狂先坐了下来,缓缓道:“贤弟,有所不知,当年我同桑青相好之时,桑仪很是不满,为此父女二人大闹了一场,时至今日,她都未回过娘家,今番让她回去,她岂能如意?”

“兄长无需多虑,嫂嫂面上好强,实则心中早已思乡,只是不愿表明罢了,此番回去,一来可使父女二人冰释前嫌,二来可解我方劣势,兄长好生陈述利害,嫂嫂必然应允。”刘寒锋道。

“这……”

正当李狂先犹豫之际,桑青已然推门而来,面上看早已没了此前傲气,一脸愁容,仿佛一下苍老了不知几岁。

“夫君每日苦熬,我焉能不知形势危机,如今到了这般地步,夫君还打算瞒我多久?”桑青直视着李狂先,满是怜爱。

李狂先低下头来,不知多少羞愧。

……

半晌过后,几人商议事毕,便按先前刘寒锋所言,各行其事。

却说刘李二人骑上红毛猛虎,连夜就往前线奔袭而来,一路不停分毫,三更不到,便到古荣城内。

陈忠当日正守北门,听得兵士通传西门有人骑虎而来,霎时间惊喜不已,连夜见了二人,引至张穹榻侧。

看着面前老者气若游丝,仅一口气吊着,二人心中很是惆怅。

“主……主辅……”张穹无力道。

“陛下,微臣来迟,微臣来迟……”说着,李狂先早已跪倒榻前,泣不成声。

“孤……命在旦夕……此前…孤心有芥蒂…错想主辅……还望主辅……勿…怪~”言谈间,词不达意,咳嗽连连。

“陛下乃金龙转生,天命共主,万祈陛下善保龙体,微臣拼了一死,势助吾王再登主位,吾王切莫多想,他日君临天下,犹未迟也!”李狂先真情流露。

微微摆手,张穹道:“天不假年…主辅勿宽孤心…孤有一事…妄求主辅…”

“陛下,陛下……”李狂先热泪盈眶。

“吾儿……被困焦江……主辅若有退敌之策……千万救护一二……便做乡野……孤……万谢之……”

话音刚落,张穹溘然含恨。

“陛下,陛下……”李狂先仰天长啸。

内外诸臣,闻听噩耗,无一时,哭声震天,哀嚎不止。

刘寒锋站立一旁,见得此状,心中亦是悲痛交加。

“真人,借一步说话。”

刘寒锋转头一看,原来正是错刀。

二人行至一旁,陈忠自怀中拿出《五方聚气功》来递给刘寒锋道:“真人,这是此前陛下赐予末将的功法,然末将体内并无灵根,此生仙途无望,留此功法,无有大用,还是送于真人为好。”

刘寒锋接过功法,定睛一看,原来正是上清秘法,怪不得此前张穹说与自己同出一脉。

“据我所知,陛下乃是筑基高手,不知是被何人所伤?”刘寒锋道。

“说来话长,我随陛下出征以来,大小战阵一二十场,无不旗开得胜,所向披靡,直到五日之前,我军正欲一举冲关,突的不知哪里来个肥头和尚,那和尚领着两名修士立于半空之中,自称什么护国法师,陛下当即便和三人斗做一团,然当时场面混乱,陛下又不能视物,于是便着了三人诡计,那两修士左右夹攻,和尚则于上方当头一杖,正中陛下顶门,接着我方大乱,末将也是拼死才拉着陛下撤回了两万军队,说来奇怪,那三人知我方撤退,竟不追赶。”陈忠道。

“敌方尚有多少兵士?”刘寒锋又问道。

“连同先前王豹叛变,此时敌军约有十六七万上下!”陈忠正色道。

闻听此言,刘寒锋大吃一惊:“什么?哪里来的这些人马?”

“先前确无这些人马,那王威出征之时仅带十万兵马,分兵三万到焦江固守,自领八万到通旺埋伏,然我方兵士勇猛,敌方损失大半,此人见状,恐我方一鼓作气,便又密密调了安昭、合广二府共十万兵马前来驰援,那王豹见敌军势大自认不敌,便连夜领了所部一万五千兵士,临阵倒戈,后战局逆转,我方且战且退,敌方俘虏又得几万,综上所述,十六七万恐还保守。”陈忠道。

刘寒锋听得此言,当下心中已有计谋,为今之计,当主动出击,先夺敌首,方为上策,所谓擒贼擒王,若苦等桑化兵士到来,说不得已然全军溃散。

两军对垒,气势不输,虽千万人吾往矣,方显英雄本色。

当夜李狂先安排了后事,将国君遗体送回堰郡,自同刘寒锋领着残部两万,吃了肴馔珍馐,饮了美酒佳酿,浩浩荡荡,反攻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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