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一决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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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恋花]刚从精神恍惚中缓过神，抬眸就看到弑无茫已经来到了面前。
霎那间，她的瞳孔放大，只能咬牙有些慌乱的挥剑接下这一击。
刀剑相撞，强大的冲击顿时向周围掀起一股巨浪，同时也震得[蝶恋花]手臂发疼发抖。
即便弑无茫的手刀是由那不明血肉之物组成的，但锋利程度和迸发出的气息相比之下却丝毫不逊色。
[蝶恋花]咬紧牙关，但毒性的持续发作几乎已经榨干了她的力气。纵使她再怎么努力，也终究难掩颓败之势。
坚持几秒后，弑无茫便成功破开了她的抵挡，接着顺势斩出一道剑气，直接将猝不及防的[蝶恋花]震飞。
好在沐云裳及时反应过来，飞到她身后把她接住。
但两人刚落回地面，[蝶恋花]紧接着就弯腰吐出一口鲜血，脸上苍白的看不到一点血色。
而沐云裳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脸上和身上都有几处明显的血渍，更是受了很多看不见的内伤。
这也就宣告，在这场十多分钟，二十余回合的交锋中，两人已经彻底陷入了劣势和逆风。
如果按正常情况来说，即便两人如今的实力都十不存五，但联起手来也能与弑无茫打个平手。
可奈何[蝶恋花]还并未真正摆脱弑无茫的精神控制，在受到影响后虽然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失控，但也会产生短暂的失神和恍惚。
而这也就导致两人虽然表面看上去在联手，实则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对一，占不到任何优势。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体内的毒性也开始愈加频繁和强烈的发作，想要取胜的希望也越来越渺茫。
两人越战越弱，而弑无茫则是完全截然相反。
“还不打算放弃吗？”弑无茫右臂逐渐恢复原状，开口道，“虽然我还未能完全适应这份力量，但你们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再继续下去，结果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闻言，沐云裳冷哼一声，随即捂住胸口缓缓站起身，冷声道：
“太过自大可不是什么好事。”
“哦？”弑无茫听后轻蔑一笑，脸上全是不屑，说道，“可我怎么觉得，自大的是你们呢？”
言罢，弑无茫再次冷笑一声，不屑的神情上浮现出戏谑，继续道：
“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下，你身边那位和你的情况可不一样，她体内可不止只有一种毒素。”
边说着，弑无茫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缓缓转向[蝶恋花]，接着道：
“只要我稍微使点手段，顷刻间就能让她像之前那样生不如死。”
话音刚落，[蝶恋花]再次弯腰剧烈的咳嗽几声，嘴角原本干涸的血迹重新被渲染上新鲜的颜色。
见状，沐云裳攥紧拳头，怒火和恐惧在眼中交相辉映。过往那些撕心裂肺的离别场景在她脑海中逐渐清晰，逐渐与现在的景象重合。
“快告诉我解药在哪！”
“呵......解药？”弑无茫双手环抱，淡淡的说道，“你们这些人为什么总是这么天真？就凭你们现在的样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解药？”
“你！”
“挽柠.......”沐云裳刚欲动手，[蝶恋花]却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拦了下来。
“不用再折腾了。”[蝶恋花]弱弱的朝她摇摇头，随即又看了一眼远处的弑无茫，说道，“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几乎是不会留有解药的。就算有，他也绝不可能给我。毕竟，这是他最重要的一张底牌。”
“姐姐，可是.......”沐云裳蹲下身子扶住[蝶恋花]，眼中的恐惧已经开始向着绝望和痛苦转化。
弑无茫没有言语，微微仰首，面带笑意的看着两人。
毕竟只有他心里最清楚，不管是哪种毒药，所谓的解药都不存在。
一种由世上独一无二之物所制作而成的毒药，又怎么可能存在解药？
“没关系的......”[蝶恋花]在她的搀扶下艰难的直起腰，再次笑着摇摇头，继续道，“你别再出手了，这样说不定还有活下去的希望。而我......”
“你要放弃希望？”沐云裳的嗓音突然变得低重压抑。
“不......”[蝶恋花]苦笑一声，随即有些伤感的开口道，“活着对我来说，一直都是种奢望.......”
“可那对我来说是种绝望......”沐云裳听后神色黯然的回答道。
没了你，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可我是个姐姐.......”[蝶恋花]仰头笑了笑，柔声回应道，“我不在乎我的结局如何，但我的妹妹，必须永远活在光明下.......。”
闻言，沐云裳泪光一闪，豆大的泪珠从眼角夺眶而出，想要说出口的言语也被哽咽和抽泣所取代。
“好了好了。”[蝶恋花]笑着擦了擦她的眼泪，接着又猝不及防的把她抱进怀里，继续道，“你看你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这么喜欢哭鼻子。要是哪天姐姐抱不了你了，再苦再疼也要忍住别哭啊。”
被[蝶恋花]突然抱住的沐云裳还没回过神，而在听到她的话后，沐云裳愣了几秒后趴在她怀里，原本断断续续的抽泣瞬间变为连绵不断的哭泣。
而这一系列动作也搞得[蝶恋花]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自己应该没说错什么话吧？
这怎么越安慰反而哭的越厉害了？
足足过了十几秒，终于有一个人率先按耐不住，开口道：
“你们抱够了没有？从你们两个见面开始，都无视我多少回了？”
闻言，沐云裳吸了吸鼻子，接着轻轻的松开[蝶恋花]，原本柔和的目光顿时重回冰冷，看向弑无茫道：
“我们两个抱一抱怎么了？你有肯让你抱的人吗？”
“.......”弑无茫脸上原本轻蔑的笑容瞬间消失，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怒气和不悦取代。
而在听到沐云裳的话后，[蝶恋花]不禁掩嘴一笑，接着拉了拉她的手，示意让她先退到一旁。
蓦然，[蝶恋花]深吸口气，随即也用平淡的目光看向弑无茫，开口道：
“你也不缺这点时间吧？毕竟如果你真的想动手，早就那么做了。”
闻言，弑无茫稍稍愣了一下，接着脸上再次勾起笑容。
“到底是同类啊。说说吧，你有什么目的？改变主意了？”
“我的记忆在哪？”[蝶恋花]直言不讳的开口道。
“哦？”闻言，弑无茫有些意外，旋即笑着问道，“怎么？现在你相信你就是洛音竹了？”
“洛音竹是我的过去，这一点我不否认。”
[蝶恋花]摇了摇头，停顿两秒后抬眸神色凝重的继续道：
“但我的未来，只能是许挽昕。”
话音刚落，沐云裳顿时一愣，眼神一时间变得有些复杂。
而弑无茫脸色则微微变了变，沉默片刻后淡声接着问道：
“既然如此，你还要那些过去的记忆干什么？”
“证明我们并不是同类。”[蝶恋花]回答道，“证明......洛音竹并不是和你一样无情无义的恶魔。”
“........”弑无茫愣了愣，几秒后突然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说道：
“那我就满足你。”
“所以，你到底把她藏在了哪？”
“这么重要的东西，我当然把她放在了我的身体里。不然，我又怎么会那么清楚你的过去。”
言罢，弑无茫伸出右手，一道道蓝色流光缓缓从他的胸口处冒出，顺着胳膊汇聚到他的掌心之上，逐渐凝聚成一个光团。
光团如同一个玻璃球，折射出无数的画面和光景。每当一个景象闪过，它就会化作一道细长的光线，像小鱼一样在里面四处游动。
但几人都没注意到的是，在众多的蓝色光线中，一道不起眼的红色丝线在其中一闪而过，快到难以察觉。
“接好了。”待到光团凝聚成型，弑无茫便用力将其抛给了[蝶恋花]。
[蝶恋花]伸手接住。而当光团与手掌接触的一瞬间，它便像陷入了泥沼般迅速渗入[蝶恋花]的手心。
霎那间，无数记忆碎片迅速在她的脑海中闪过，一道道无比熟悉的身影也开始逐渐清晰。
那些快乐的，难忘的，伤心的，悲惨的回忆如洪水般一同涌入大脑，让她不由得捂住额头，闭上眼睛。
大量信息的汇入让她一时间陷入了恍惚与失神。甚至在某一时刻，她感觉意识都发生了短暂的断层。
而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弑无茫却慢慢勾起了唇角。
下一刻，他以手化刃，以极快的速度突然朝[蝶恋花]的方向劈出一道散发着血光的剑气。
而由于[蝶恋花]还没从记忆的潮汐中缓过神，导致她根本做不出反应。
“小心！”见到这一幕的沐云裳不顾一切的飞奔上前抱住[蝶恋花]，将她紧紧护在身前。
血色剑气裹挟着仿佛能将一切湮灭的暗元素，甚至连沿途的空气都未能幸免于难，将所有接触到的物质蚕食殆尽后直直奔向沐云裳的后背。
如果被这一击打中，那很有可能会如尘埃一样灰飞烟灭。
可她不能躲开......
她的身前是她的姐姐......
是那个会给她唱歌的姐姐......
是那个会陪她给竹子浇水的姐姐.......
是那个会在她哭泣的时候，将她紧紧抱起的姐姐.......
是那个，她好不容易找回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