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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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弑无茫的奸笑，[蝶恋花]也更加确定了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
这一切一定和他有关，甚至跟那颗药丸脱不开干系。
但看到沐云裳痛苦的样子，她也没心思去想可能的原因，只能神色冰冷的怒视着弑无茫。
下一刻，弑无茫突然一扭头，将目光聚焦在了[蝶恋花]身上。
“现在就差你了。”他笑着说道。
“？”[蝶恋花]一愣。而弑无茫则已经举剑迈步朝着她一步步逼近。
[蝶恋花]艰难的站起身，但身体依旧是十分虚弱，精疲力竭的感觉更是让她忍不住咳嗽几声。
如果现在贸然运转元素力，那身体状况只会更糟。而且现在情况不明，她也不好轻举妄动。
弑无茫没有停下靠近的脚步，即便对上[蝶恋花]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他的笑容也依旧充满了不屑与轻蔑。
但就在两人之间相隔不足十米时，一柄被紫红色光芒包裹的长枪顿时从天而降，直直插在两人中间。
两人扭头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沐云裳正弯腰伸着右手，手上泛着与长枪一样的紫红色光芒，显然刚才是她在运转精神元素控制着长枪。
但她的左手却紧紧捂着胸口，并且极力压制着粗重的喘息，仿佛这一击耗尽了她的全部力气。
同时，她的脸色惨白，脸上的肌肉不停抽动，伸着的右手也在微微颤抖，像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还硬撑着呢。”弑无茫面带嘲讽的看向沐云裳，冷笑道。
闻言，沐云裳冷哼一声，随即重新将因为疼痛而不自觉放低的右手抬起，没有回应，也没有立即收回长枪。
倒不是她另有目的，只是她害怕会因此会将身体的虚弱无力彻底暴露。
刚才她一运转精神力，原本心口撕咬般的疼痛顿时变得更加剧烈，并且开始向五脏六腑蔓延。
体内的蛇虫仿佛得到了滋养，壮大的同时也在迅速繁衍。
她隐隐察觉到，好像只要一运转元素掌控力，这种情况就会变得更糟。
所有她不敢再贸然运转精神力将长枪召回，只能静观其变。
见沐云裳不言不语也没有动作，弑无茫只是发出一声轻笑。
下一刻，他收回看向她的目光，接着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绕开长枪继续向着[蝶恋花]面前逼近。
[蝶恋花]弯腰扶着胳膊，拖着虚弱的身躯一点点向后挪动，但和弑无茫前进速度终究拉不开差距。
几秒的时间，弑无茫就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随即勾起冷笑，一字不说的就朝[蝶恋花]举起长剑。
“挽柠，先不要乱动。”[蝶恋花]突然开口道。
她神色阴沉，没有闪躲，因为她料定弑无茫不会就这样杀了自己。
如此来看，那颗药丸的毒性是靠运转元素力激发的。而弑无茫现在拿剑指着自己，无非是想逼沐云裳出手。
“可是.......”沐云裳仍是不放心，眼中带着害怕失去的恐惧。
那是多次离别留下的后遗症。
“没事的，相信我。”[蝶恋花]轻声安慰道。
“.......”闻言，沐云裳挣扎着停下刚迈出去的一步。
但看着随时会落在[蝶恋花]身上血色长剑，她心中的担忧和恐惧终究无法被只言片语所安抚。
她攥紧血色利爪，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弑无茫和[蝶恋花]两人，依旧还是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你当真不怕死？”弑无茫缓缓将剑抵在[蝶恋花]的心口，冷笑道。
见状，沐云裳身心一颤，心中的恐惧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万一那把剑在下一刻刺入[蝶恋花]的心脏，那她和自己根本没时间反应，甚至......没有时间道别.......
沐云裳没敢继续想下去，只得咬紧牙关攥紧拳头挣扎着。
“你当真会杀了我？”[蝶恋花]冷声反问道。
“现在当然不会。”弑无茫直言不讳的笑着承认，接着将剑锋缓缓从她的心口移开，顺着她胸前的衣物逐渐抵在别处，话锋一转道，“但我可以在你身上开几个不致命的小窟窿，这样是不是更有意思些？”
言罢，弑无茫手臂轻轻发力，长剑随即刺破她身前的衣物，遁入皮肤，触碰到血肉。
“快住手！”沐云裳已经顾不上什么运转元素力带来的疼痛和影响，身形一闪来到弑无茫面前将他奋力推开。
“你......”看着突然出现挡在自己面前的沐云裳，[蝶恋花]愣神片刻后也是面露苦涩与无奈。
她只怪弑无茫这招实在太阴险了。
沐云裳不想自己受到伤害，因此面对弑无茫的步步紧逼，她就必须动用元素掌控力来应对。
而一旦运作元素力，体内的毒性就会变本加厉，直至把她拖入地狱。
只要自己还活着，那这就是一个让人束手无策的阳谋。
而事实也正如[蝶恋花]所想，刚使用完空间跃迁，沐云裳就不禁脸色惨白的弯下腰。
疼痛顿时从体内升腾而起，掺杂着虚弱和无力，伴随着恍惚与窒息，让人难以忍受。
被推开的弑无茫借势从容的与两人拉开一定的距离，旋即挥手朝两人斩出一道血芒剑气。
“小心！”见身体状况极差的沐云裳无法及时接下这道攻击，[蝶恋花]想也没想便伸手唤出长剑。
光元素和空间之力在剑身上汇聚，散发出蓝金色的光芒，随即挥出一道剑气与那道血芒相抵。
见状，弑无茫勾起唇角，露出一个计谋得逞的笑容，开口道：
“这下两个人就齐了。”
与此同时，[蝶恋花]还没来得及将长剑放下，她就突然感觉一股剧痛涌上心头，四肢也开始乏力。
她弯腰捂住胸口。一瞬间，她突然对这种感觉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熟悉。
五脏六腑被撕咬，被灼烧，疼痛若隐若现的从体内涌出，并且一运转元素力就会使其成倍发大。
四肢发软无力，呼吸困难，能感受到的只有一点还活着的气息。
身体异常虚弱，如同一片树叶，一阵微风就能把她吹走。
“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熟悉？”弑无茫突然对着[蝶恋花]问道。
闻言，[蝶恋花]冷冷的抬眸看向他，没有回应。
而看到[蝶恋花]在使用元素力后也产生了跟自己极其相似的症状，一旁的沐云裳也意识到了什么，恶狠狠的看向弑无茫，冷声道：
“你到底做了什么？！”
“很简单。”弑无茫缓缓将血色长剑收回，双手环抱，开口道，“你们两个吃下的是同一种毒药。如果不使用元素掌控力，那它毫无作用。反之，它则会像种子一样开始发芽生长，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此后只要一运转元素力，那毒性就会立刻发作，并且也会加快[种子]的生长速度。”
边说着，弑无茫扫视了一圈脸色都异常的惨白的两人，继续道：
“至于发作时的症状，你们都已经深有体会，我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我必须要提醒你们，你们体内的[种子]已经开始发芽，就算你们以后都不使用元素掌控力，它也不会停止生长。最多不超过十年，它就能将你们的五脏六腑一步步蚕食，彻底摧残，”
“它是我这些年来找到的最有意思的一种慢性毒药。如果不及时注射我研制的解药，那就将永远无法根治，只能在无休无止的痛苦中忍受折磨，直至身消玉殒。”
“如果非要找个相似的病症来形容这期间的你们身体状态.......”弑无茫将他那森然的笑容转向[蝶恋花]，戏谑的继续道，“那应该就像是身中剧毒导致器官衰竭一样，身体孱弱，时不时要承受毒性发作的痛苦吧。”
“你.......”闻言，[蝶恋花]一愣，心中对疼痛的那股熟悉也在此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
而沐云裳听出了弑无茫的意思，不由得神色复杂的看向[蝶恋花]。
霎那间，她眼中万千复杂的思绪全都化为泪水从眼角流出，只余下深入骨髓的心疼与难过。
果然，哪怕进行一万遍换位思考，也终究抵不过一次亲身体会。
原来是这种感觉.......
原来那十多年她是这么过来的.......
原来她那时的身体这么孱弱。
原来她毒性发作的时候这么痛苦。
原来她每使用一次元素力，身体都要承受这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她一边谋划着如何复仇，一边又与如此痛苦的病症做着斗争与煎熬。
那可是十多年啊！
沐云裳都不敢想象，面对这种刻骨铭心的痛楚，她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
即便逃离了林家，覆灭了林家，她也从未真正离开过那座地狱。
毕竟，那座地狱就在她的体内......
里面有痛苦回忆化作的厉鬼，有毒性发作铸就的恶狼，有各种痛楚凝聚而成的坚不可摧的牢房。
它们把她永远困在了过去，在十多年的时间里不停的折磨她，把伤疤牢牢刻印在了她的心上。
她拥有这世上极致的光元素掌控。她用它照亮了很多人，可却.......始终无法照亮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