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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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殿域内。
在剧痛和刺激双重打击下而昏迷过去的[蝶恋花]缓缓苏醒。
在失去弑无茫的控制后，原本剧痛乏力的身体也开始逐渐好转。
可因为身体依旧十分虚弱，她睁开眼睛还是花费了不小力气。而随着视线慢慢清晰，率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不远处的弑无茫。
他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带着准备看热闹的期待，带着无尽的疯狂。
[蝶恋花]重重的咳嗽一声，随即用手勉强支撑起身体，捂住胸口，蜷缩着身子，咬牙艰难的站起身。
“如果你不想再遭受那种痛苦，就给我老实在这待着。”弑无茫淡淡的回眸瞥向[蝶恋花]，说道。
“我不明白，你故意把她引过来，到底有什么好处？”[蝶恋花]用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的问道。
“你不想见她吗？”弑无茫突然话锋一转的反问道。
“我......”[蝶恋花]张开嘴巴，但却又想意识到了什么一样愣在原地。
根深心底的自欺欺人让她习惯性的想要开口回绝。可越是这样，越是印证了弑无茫所说的话。
自己，真的很想见她.......
“你想不想见她我不关心。”弑无茫转身看向她，轻笑着继续道，“但她一定很想见你。”
闻言，[蝶恋花]不由得一愣，心里不自觉的相信了弑无茫的话。
一念至此，[蝶恋花]眼中顿时燃起一股怒气，恶狠狠的看向他道：
“你已经得到了想要的魔神之力，还想要对她做什么？！”
“让她死。”弑无茫微微仰首，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你.......”[蝶恋花]被弑无茫直言不讳的回答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
“或者说......”不等她回过神，弑无茫的声音就又响起，“让她自此之后一无所有，包括力量，包括亲朋好友，也包括.......你.......。”
[蝶恋花]没有说话，但心里总感觉这会比直接杀了她更难受。
死是一时的。而一无所有，却要承受一辈子。
看着[蝶恋花]的样子，弑无茫摇头轻笑一声，继续道：“反正两种结果总要有一个。不然，我又要怎么名正言顺的取代她。”
“可为什么非要是取代？”[蝶恋花]不解的问道。
“因为她太心慈手软了。根本不配成为魔神。”弑无茫冷声道，“本来在她刚成为魔神并与繁星帝国开战，甚至要覆灭人族时，我也对她产生过一些认可。可后来.......”
弑无茫停顿了两秒，继续道：
“她心里存着那毫无用处的善良，甚至潜入一趟防备空虚的繁星城，杀的也都只是那些微不足道的林家人。”
边说着，弑无茫又一脸怨气的将目光瞥向[蝶恋花]。
“还有你。要不是你多管闲事，甚至赌上性命替她报了仇。那人族和繁星帝国估计早就成为了历史。”
“我真是想不明白。一点风险和不值一提的骂名而已，你非要给她操这份心干嘛？不然她一样能完成复仇，你也能多活几天，如此多好？”
闻言，[蝶恋花]默默的把头低下，努力思考分析起他这一番话。
从她自己的角度来看，所谓的名声确实不重要，毕竟她从不在乎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而若放在沐云裳身上，她又觉得这一切都变得必要了起来。
首先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杀人就已触犯了道德规范，更不用说在达成复仇目地的过程中，还会牵扯和葬送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
如果沐云裳当年真的那么做了，那么只要一提到她，世人首先想到的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不择时段的疯子。
她会被冠上恶魔的标签，成为历史中抹不掉的一道血痕。
就算没有人厌恶她，世上的人也会害怕她，害怕这个疯子一般的恶魔。
所有人都会对她避而远之，没有人愿意亲近她，关心她，陪伴她，与她成为交心的朋友。
她会孤独的活着，在别人恐惧和疏远的目光中忍受煎熬。
她会永远失去光明，在痛苦的黑暗中度过余生。
她会在真正意义上失去所有，再也不会得到美好。
可想到这，[蝶恋花]心中却不禁再次陷入了自我怀疑。
自己真的可能是她口中的姐姐，是那个为了她而舍弃未来付出一切的炽芒星神洛音竹吗？
自己这种极度自私的人真的能做到那种无私的程度吗？
自己配成为她的姐姐吗？
她的姐姐已经死在了三年前，与炽芒星神一同消殒于世间。
她的姐姐是伟大的，而自己，和伟大又有什么关系.......
自己是一个恶人，就算过去不是，现在也已经是了........
但现在自己还可以为她做点什么，像一个真正的姐姐那样。
蓦然，[蝶恋花]收回思绪，目光冰冷的看向弑无茫，冷声道：
“你觉得就凭你也配和沐云裳相提并论吗？”
闻言，弑无茫神色微愣，脸上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不悦取代。
“你说话前最好先想清楚。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弑无茫回应道。
“我说错什么了吗？”[蝶恋花]冷冷的继续道，“为了凌云城的万千群众免受攻击波及，沐云裳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而你身为魔族人，却为了获得力量而拿自己的族人开刀。你有什么资格同他一样成为魔神？”
弑无茫脸色越来越难看，冰冷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怒气。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为了给魔族复仇。但你所做的一切，又有哪一点给魔族带来了好处？”
“你给自己的野心和欲望裹上种族大义的外衣，将那些死在你手上的魔族人说成是光荣献祭。你告诉我，你的良心到底在哪？”
“你屡次想挑起战争，但殊不知魔族人民真正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自主且和平的盛世。而你，竟然还大言不惭的称自己为魔族的英雄，是魔族人所信仰和崇拜的魔神。”
边说着，[蝶恋花]冷嗤一声，身体虚弱的直起腰，目光冷淡的看着面前的弑无茫，眼中却是不屑。
“归根到底，你......只不过是魔族中的败类而已。”
“你！”闻言，弑无茫咬牙切齿，怒气顿时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蓦然，他攥了攥拳，身形划出一道血色流光，以极快的速度闪到[蝶恋花]面前，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将她弯下的身子提了起来。
强烈的疼痛和窒息迫使[蝶恋花]抓住他的手腕，身体不停挣扎着，胸口像压了块巨石，让她难以呼吸。
她的脸被憋得发红，但眼中的不屑和傲慢却是丝毫不减，依旧冷笑的看着眼前的弑无茫。
“被我说中了.......？”[蝶恋花]用几乎轻不可闻的声音继续道，“别把你的自私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你觉得自己很厉害吗？可若不是火神，你现在也还是上一任魔尊手下的奴隶，一只靠自己无法翻盘的可怜虫。”
闻言，弑无茫顿时被她的一番话气得怒火中烧，眼睛像是能点燃。
下一刻，他的手臂再次发力，直接硬生生将[蝶恋花]的身体提了起来，双脚离地悬浮在空中。
一瞬间，原本压在胸口的巨石仿佛嵌入进了身体，将她的心肺碾碎。
她喘不动气，声音只能化作一段段扼杀在喉咙里的嗡鸣。本就虚弱的身体也已无力挣扎。
眼前的景象随之越来越模糊，缺氧的大脑也开始逐渐瘫痪，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缥缈。
对于这种死亡的前兆，她感到了久违的熟悉。
但她依旧用仅剩的一丝微不足道的力气抓着弑无茫的手腕，用充满鄙夷和轻蔑的眼神看着他，发出一阵阵无声的嘲讽与挑衅。
她冷笑着，像是天上的星星，居高临下俯瞰着下方一切，俯瞰着在她眼里如同蝼蚁一般的弑无茫。
面对这种赤裸裸的蔑视，弑无茫眼睛充满了怒火，恨不得咬碎牙，眉头紧紧皱起，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
蓦然，他再次加大力道，如蟒蛇般盘旋的右手直接将[蝶恋花]的脖颈掐握得向下凹陷。
[蝶恋花]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哼，体内奔涌出的鲜血被堵在嗓子里，让她更加喘不过气。
难以忍受的痛苦传遍全身，然后又被逐渐消失的意识所消磨。
她没有再挣扎，也已无力再挣扎。眼中看不到恐惧，只是露出一抹释然的淡笑，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
弑无茫怒火圆瞪，看着[蝶恋花]的生命逐渐式微，失去生机，他脸上的怒气没有丝毫消退。
可下一刻，他像是后知后觉般意识到了什么，神色猛然一惊。
“你在故意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