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无法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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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城，禁忌森林。
经过漫长的行进，[蝶恋花]和弑无茫也已经深入殿域。
而随着前进，那悬浮在[蝶恋花]手中像是与什么产生共鸣的魔神遗物也变得越来越活跃。
积蓄的光芒翻涌着，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破空间封锁迸发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穿过阴暗无光的甬道，来到了一处类似祭坛的地方。
霎那间，原本黑暗模糊的祭坛中央顿时亮起血色的火光，那里悬浮着一大一小两个方形盒子。
此刻它们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如燃烧的恒星般升腾起血色的火焰，散发出的光芒将周围尽数照亮。
与此同时，[蝶恋花]手中的那件魔神遗物也开始不停的颤动，像是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试图挣脱束缚。
随着颤动越来越剧烈，那积蓄在周围的血光也逐渐将包裹在外面的蓝色光芒所取代。
而面对这种躁动，[蝶恋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许吃力。
她加大空间之力的输出，但也只是稍稍减缓了血光迸发的速度。
但身旁的弑无茫却是勾了勾唇角，扬起一抹欣喜又疯狂的笑容。
“三年了，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缓步向前走去，笑容森然，犹如好不容易冲破地狱束缚的恶魔。
蓦然，祭坛中央的那两个方形盒子迸发出更强的血光，同时向周围席卷出一圈圈如海啸般的血色波浪。
面对这奔涌而来的冲击，[蝶恋花]不由得伸出胳膊抵挡。
波浪夺掠之处，万物黯然失色。
霎那间，[蝶恋花]被这冲击逼着后退几步，本就有些苍白的脸颊变得看不着一点血色。
此刻，她感觉体内的精气都被这波浪裹挟吞噬，四肢也开始乏力，不由得弯下腰捂住胸口。
她睁大美眸，粗重的喘息几声，身体和四肢都因为虚弱而轻微颤抖着。
而弑无茫却是丝毫没受其影响，如同破浪行驶的船舶，迎着那呼啸而来的冲击一步步向前。
随着波动越来越强，弑无茫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兴奋。
蓦然，他走到那两个盒子面前，接着缓缓伸出手，一团同样如鲜血般的红光自他掌心涌出。
那两个盒子像是受到了安抚一般，原本的躁动逐渐平复，但散发出的血光依旧让人感到不适。
“拿过来吧。”弑无茫神色平淡的回头瞥了[蝶恋花]一眼，轻声道。
闻言，[蝶恋花]犹豫了两秒，随即托着手中的魔神遗物走到了他身后。
见她并未把东西递到自己手中，弑无茫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悦，但他还是以要事为重，并未在意这些小摩擦。
可等他伸出手想要从[蝶恋花]手中拿过那件魔神遗物时，[蝶恋花]却向后一缩胳膊避开了他的手。
抓空的弑无茫顿时升起一股怒气，愤然转身看向[蝶恋花]。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帮你完成了计划。”[蝶恋花]语气冷淡的说道，“你先给我我想要的东西，我再把它交给你。”
闻言，弑无茫愣了几秒，冷笑随即重新将愤怒取代，变得更加阴森。
“你想要的东西。”弑无茫仰头轻笑一声，顿了顿后继续道，“宫将他们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什么？”[蝶恋花]听后脸上顿时流露出一抹透彻心扉的难以置信。
她后退两步，眼神迷离，像是不敢去相信弑无茫刚才的一番话。
自己是洛音竹？是繁星帝国那个冷漠无情的炽芒星神？
开什么玩笑？！
“弑无茫，我劝你最好说实话。”[蝶恋花]收回思绪，冷冷的回应道。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吗？”弑无茫一步步朝她逼近，冷笑道，“炽芒星神的元素掌控力是空间和光，你再看看你自己的是什么？”
“什.......”闻言，[蝶恋花]神色猛然一惊，接着像陷入自我怀疑般低下头。
她看着自己的手，眼眸和手臂开始轻微颤抖，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弑无茫没做过多停歇，继续道：
“你不是一直好奇自己的空间之力是怎么来的吗？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救你吗？炽芒星神是在三年前陨落的，我也恰好是在三年前救下的你，这你没想到过吗？”
“你先别说了.......”[蝶恋花]不停的一边摇头一边后退，神情激动，眼中带着无法言喻的迷茫与恐惧。
一点点她平时没放在心上的碎片，此刻却形成了一个她不敢相信，但又异常合理的拼图。
但弑无茫却并未停下，一步步上前将她逼得退无可退，冷笑着继续道：
“我说过我们是同类。我曾在上一任魔尊的凌辱中求生，而你也曾在繁星林家饱受着十多年的孤立和欺凌。”
“她们嫉妒你的天赋，便想方设法毁掉你的一切，让你这个曾经的天之骄子在她们的膝盖下卑微求生。”
“别说了.......别说了！”[蝶恋花]弯腰用手捂住脑袋，手中的魔神遗物应声落地，奏响悲痛的序章。
弑无茫说的每个字都像一把利刃，冰冷的刺进她的心脏。连绵不绝的言语掀起千丈巨浪，将她坚固的心理防线一瞬间击碎冲垮。
她无力的呼喊着，仿佛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但她越是这样，弑无茫就越没有要停下的意思，笑容染上疯癫。
“她们摧残了你的身体，还年复又一年，暗无天日的折磨你的精神。”
“她们本可以有无数种方法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但她们却乐意享受你对她们的低声下气，卑躬屈膝。”
“她们把你囚禁在林家，让你成为比佣人更下等的奴隶，成为她们发泄情绪的工具。”
“她们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不允许有任何对你好的人，让你成为人人唾弃的病秧子。”
“你让她们高兴了，她们就给你一个微不足道的好脸色。但她们要是不高兴了，连皮开肉绽都是轻伤。”
“她们毁了你的童年，将你本就不多的人生剔除的只剩黑色，甚至还将唯一一个关心你的佣人活生生杀害。”
“她们给你留下了连时间都无法抚平的伤疤，永远烙印在心里，让你不停的被噩梦缠身，彻夜难眠。”
“你无处反抗，无力反抗。只能不断的委曲求全，讨她们欢心，以求得生存复仇的希望。”
“为此你用尽各种手段，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抛弃一切无用的感情，只为修得一颗杀人不眨眼的心。”
“你以狠辣着名，以冷漠示人，以心智冷静为根本，以出人意料、一击致命为手段，且以达成目的为唯一。”
“从这方面来讲，我们很像，我也很佩服你的隐忍和隐藏。”
“但你与我也不完全相同。毕竟你不光待人待事心狠手辣，对自己更是像个疯子一样满不在乎。
“甚至你为了不让某个人被世人冠以恶魔的骂名，而将自己有限的一切都尽数押注。”
“但在我看来，对任何人的舍命付出都是愚蠢的表现。一个人要是连自己都不在乎，那活着有什么意义？”
“自己过去本就过得不幸，还要将好不容易博取来的未来拱手相让，只为了那微不足道的感情。”
“你告诉我，这不是愚蠢是什么？这只会让自己过得越来越痛苦罢了！”
“给我闭嘴！”[蝶恋花]大喊道，抬手唤出短刃就朝弑无茫挥去。
而弑无茫像是早有预料，面对她的突然反扑更是神情自若。
蓦然，他迅速伸出手抓住了她那纤细的手腕，将那短刃撞落。
“你不是要找寻记忆吗？”弑无茫紧紧抓着她的胳膊，看上去像是束缚住了一个不听话的绵羊。
“怎么？我现在告诉你真相，你反而后悔了？我真想不明白，这种记忆去找寻她有什么意义？”
“我不相信，你别说了......，让我静一静.......让我.......”[蝶恋花]弱弱的挣开他的束缚，脸上看不到一点光彩，情绪更是濒临崩溃。
“好好想想吧。”弑无茫收回手，停顿了两秒后继续道，“我救你除了利用之外，也有很大一部分确实因为我们是同病相怜，性格相仿。若你能老实听我的话，我保证以后整个星海大陆都是我们的天下。”
说罢，弑无茫便不再做言语，伸手去捡地上的魔神遗物。
可下一刻，就在他即将触碰到承载魔神之力的方形盒子时，一只白皙的手却突然将它拿走。
弑无茫抬头，正好对上了[蝶恋花]那双紫色的眼眸。
她的声音已然听不出来刚才的激动和颤抖，眼神也重归清冷淡漠，透露着盖过迷茫的坚定。
但弑无茫心里清楚，虽然此时她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但精神的琴弦却已几乎尽数崩断。
就像是初冬的河流，结冰的水面看上去牢不可破，但却一触即碎。
她只不过是在强撑，习惯把自己脆弱的一面藏起来罢了。
而对于她的阻拦，弑无茫这次却并没有生气，反而勾起唇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轻笑，随即直起腰。
“在我搞清楚你所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之前，它还不属于你。”
面对[蝶恋花]冷淡中带着些许威胁的话语，弑无茫不由得再次轻笑一声，看上去毫不紧张，异常松弛。
片刻，他微微仰首，双手环抱，随即从口中飘出轻声细语的一句话：
“只可惜，你说了已经不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