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体检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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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
刘公子对于自己被封神这件事一无所知，此刻他正在去医馆的路上不住地打着喷嚏。
“感冒了？没着凉啊？”刘禅自言自语一句，吩咐车夫动作快点。
马车在县医馆门前停住，公子禅径直跑了进去。今日坐堂的是另一位师弟薛重，见到师兄他点头打个招呼便继续看诊，并未上前询问。
刘禅见薛重在忙，也没来打扰，自己穿过前堂到后面去找静怡。静怡等人按照刘禅的策划，已经有了第一位预约的产妇。由于是第一例，所有人都很重视。这些天静怡与她的伙伴们没干别的，一直在反复做着准备，不敢出一点意外。
见师弟来此，静怡不禁好奇。
“阿斗？你怎么有空来此？你们不是忙着造田么？瑶瑶姐都不来住了。”
刘禅嘿嘿笑一下，在向朗面前他是上级，可到了师姐这里他却永远都是跟班。
“我就是为这事来的。工地上农户的条件太差，我担心已经有人冻伤冻病，只是隐瞒不报。若不尽早干预，万一加重了更麻烦。因此来看看医馆能不能抽调些人过去给他们查一查，有问题的早些带回来治疗，没问题也图个安心。”
静怡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合当如此。孟莞师弟今日歇着，你带他去，你们俩应当能应付。”
“好！”刘禅说一句就要转身，忽然又停住问了一嘴：“师姐不去么？”
“我？不行。产房已有人约好了，我得准备此事。工地那里有多少人？你二人还不够么？”
刘禅在肚子里合计一下，摆摆手道：“算了，这事师姐别管，我来安排。”
孟莞听闻师兄给安排了工作，很爽快地便去收拾准备。不但他去，另外两个轮休的师弟也被捎带上了。四人带着药箱，坐上刘禅的马车直奔工地。
工地这里正是吃晚饭的时候，人群很自觉地排着队在各个取食点领餐吃饭。刘禅一看抄上了，正好看看这里的伙食情况。
这件事上向朗可不敢马虎，都是由县令杨戏亲自安排的。为能及时补充能量，杨戏是完全按照军营的标准定的伙食。当然，是军制改革后的标准，刘禅也是参与者。
凡工地人员不分男女，一律都有主食、菜和肉食，对于常年尝不到荤腥的农户来说，这简直是顿顿过年。
一千多号人聚在一起狼吞虎咽，那场面也称得上壮观了。刘禅没去打扰人们的晚餐，只是与师弟们安静地穿过人群，去主帐找人安排体检。
可他想低调，实力却不允许，人群中的李仲一眼便认出他来。
“公、公子！？”李仲一嗓子喊了出来，旁边听到的都停下了手里的筷子。
“公子？啥公子？李老二，你说啥呢？”
“还有啥公子？自然是左将军的公子呀！俺一家都是公子救的，这话怎敢乱讲？”
“真的！？公子来了？哪个是？在哪儿呢？”
停下碗筷嚼舌头的人越来越多，人们纷纷伸长了脖子来瞅刘禅。心眼儿多的已一路小跑去主帐通知领导了。
所谓的主帐其实也就是顶普通的帐篷。只不过在这里负责规划统筹，因此算是工地的首脑机关。傅灿在此常驻，负责协调上报与工程有关的一切事务。
听闻公子来了，傅灿急忙放下饭碗出来迎接。只见人群已经开始慢慢地向公子聚拢，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挤了上来。离得近的踮着脚使劲往里看，想看看公子禅到底长啥样。
主帐里面还有邓艾，他见人群聚集，怕有意外，急忙下令调部队下来维持住秩序，确保公子周全。
刘禅可没想到一来就让人给围了。他还不知道自己已成了这里的国民偶像，见人群中不时有人高喊“公子”，便也礼貌地点头回应。这一来，人们聚集地更快了，黑压压一片，围住刘禅与三个师弟，丝毫动弹不得。
傅灿试图分开人群把公子接进帐篷，可群众压根就不听劝，在公子身边越聚越多。
“让出道路！闪在两旁！”
紧要关头还是部队来了管用。随着军官的吼声、士兵的介入，人群终于停止了追逐，不情愿地闪出一条通道，刘禅等人这才得以进入帐篷。
“亏了邓艾，否则不知闹出啥事。”傅灿心想，斜眼看一眼邓艾，只见那少年面不改色，缓步走到公子面前躬身施礼：“见过公子。”
傅灿也赶快跟着行礼：“见过公子。”
公子点点头示意二人免礼，便与三个师弟走进帐篷。帐篷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摆满了图纸的案头，以及搁在角落里吃了一半的饭碗。凑过去看一眼，碗里的饭菜与其他人一般无二。
刘禅默默叫了声好，找个位置坐下，让傅灿和邓艾接着把饭吃完，吃完了再说正事。
邓艾和傅灿在公子面前哪里还吃得下？连忙摇头说吃好了。刘禅可不管这些，指了指那吃了一半的碗说：“还有一半没吃呢，吃完，别糟蹋粮食！”
两人只得拿起饭碗接着吃。邓艾追随公子日久，还没什么不适；傅灿可太难受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端碗也不是放碗也不是，半碗饭扒拉了老半天，感觉比上工地挖土还累。
看这二人吃干净了，公子才说明来意。听闻公子带着医馆的郎中们来给大伙号脉，傅灿只觉得嗓子眼被一股热乎乎的东西堵住，哽咽地一时说不出话。
“还是公子想得周到啊，心系百姓可不是一句空话！”
傅灿脑子里闪过这句，赶忙起身去安排营帐，给几人看诊使用。邓艾则招呼部下，按劳动分组将人分批次带去体检。
“诊脉这事师兄就别去了，我三人足矣。方才见到师兄众人便难以控制，万一等下挤坏了帐篷，反为不美。”看来孟莞不止懂医术，对大众心理也把握得很到位。
听师弟说得有理，公子禅只得说一句辛苦，交代三人要把诊断结果详细记录留存，便将这苦差事全权交给他们。
师弟们出去干活了，刘禅也不想干坐着，拉起邓艾去看窝棚改造得如何。
邓艾做事自然是干净利落。眼前这棚户区与之前相比，面积足足扩大了一倍。窝棚之间留了充足的间距，并且排列的成行成列，不再是乱糟糟的一团。
每个窝棚上下都以防雨布覆盖，再在上面铺上稻草，加上被褥的加持，暂时来说过夜已不成问题。另外营地的垃圾也做了清理，全部运到山脚下堆作一处，等待集中处理。
公子禅对邓艾的工作十分满意，这仔细的程度远超出他的想象。看来能干的人干啥都能干，虽然只是个改造窝棚的小任务，却也能看出高低良莠来。
“邓大哥，此事办得好！这么一来，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
邓艾微微颔首，没有一丝自满，满脸平静地回答：“这些窝棚只可对付一时，若入了冬气温骤降，还是难以支应。稳妥起见，还应尽早将房屋建起来。”
刘禅点头表示同意：“不止这八十户，其他人也不能接着住帐篷了，没有房屋绝无可能过冬。不过不必担心，快则两日、慢则五日，支援军必到。届时立刻修建土屋，把人员全部转移进去，帐篷留给支援军暂用。”
商量完这件事，二人重新回到主帐。傅灿出去一趟，回来不见公子，正着急忙慌地准备出去找找，看邓艾引公子回来了才放下心来。
“辉文兄，蛮寨的沙瑶瑶在何处，你可知道？”
忙完了正事，公子想起了沙小姐。给师父的信里请支援军来时他也夹带了私货——要求兄长刘封带队。这个私货正是为沙小姐夹的。公子禅可没想掖着藏着，打算提前告诉她。
傅灿就是再直来直去也不至于一点儿世故不懂。领导问路，那是光用嘴回答就可以的么？当即在前面领路，亲自引公子过去。
沙小姐与蛮寨工作队的帐篷都在山下，独自围成的一小块区域，平素自己看护，外人很难进去。这是向朗的安排，专门找刘禅汇报过，主要是为保障蛮寨技术人员的安全。
因此，当傅灿引着公子禅与邓艾接近时，对面响起一声吆喝：“什么人？站住！”
傅灿连忙招手，示意公子先停停，然后上前说明来意。那值守的人拎起火把照了照，见后面站着的果然是公子禅，当初在蛮寨建梯田时没少接触，于是也免了通报，给三人指了指位置，直接放他们进去。
沙瑶瑶的帐篷在最里面，很小的一顶，与其他人相比并不显得特殊。不同的是那帐面上绣着一朵紫色小花，看起来雅致了一些。
“瑶瑶姐，你在么？我来看你啦。”
刘禅没有直接掀帘子，而是扯开嗓门先打招呼。人家一个小女孩，若不吭一声就往里走，万一碰上尴尬的场面多不合适。
沙瑶瑶忙了一天正要睡下，听到帐外刘禅的声音，赶忙起身掀了帘子出来，拉住娃儿就是一通呲：“白天过来不找我，现在天都黑了，你来干啥？”
刘禅只能咧嘴傻笑：“来告诉你个好消息。”
沙小姐满脸的不信任：“好消息？说。”
刘禅的钓鱼没起到效果，多少有些意兴阑珊。心想你们五溪蛮的人都这么不识逗么？于是收了笑脸，说道：“这两日我大哥便要带队来了，可别说我没告诉你。”
“你大哥？啊！？封公子！当真？哪天呀？”
沙瑶瑶立刻变了张脸，上面除了兴奋就剩下期待了，抓住刘禅的两只胳膊，差点蹦起来。
刘禅心想你至于么，就你这岁数这就是妥妥的早恋呀，搁以前看我告不告家长？还在这儿眉开眼笑的，抓得人这么疼。
想罢白她一眼，揉揉被掐过的地方，小声答道：“哪天说不准，反正就这几日。支援军要来帮忙建屋挖渠，我求师父派兄长带队，省的你再跑一趟。”
沙小姐这才露出个满意的笑容，咯咯回答：“乖娃娃，等封公子来了我送你礼物。”
“呦呵——，啥礼物？”
“现在问啥？人又没来。我怎知你是不是骗人？”
刘禅心想我得多无聊，拿这事骗你：“不信拉倒，反正我通知到了。对了，我带了县医馆的人来给大伙儿诊脉，你们的人要不要一起看看？”
沙瑶瑶立刻摇头：“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带的有药，平素在山里待惯了，啥毛病没见过？我们不去。”
“成。我回去了，你保重。”
俩人倒是干脆，说完了事一个转身回去办公，一个转身回去睡觉，看得傅灿目瞪口呆。他还不知道支援军要来的事，磕磕巴巴地问：“公子，长公子也要来么？”
“嗯”，刘禅点点头，收起同沙瑶瑶时的戏谑，换了副认真的表情：“兄长率支援军来协助挖掘泄洪沟，并为过冬修建房屋。你们抓紧选址定方案，免得临时慌乱。”
“诺。”傅灿答应一声，问公子现在去哪。
刘禅想一想，答他：“去看看孟师弟他们诊断得如何了。”
于是三人又来到孟莞等人工作的帐篷。那外面正排着队，三个三个进去接受检查。刘禅怕又被群众认出引起骚动，便绕到帐后躲起，偷偷观察。
傅灿想得很周到，给每个大夫安排了一个记录员，这样就能边号脉边口述记录，大大提高了检查效率。
刘禅在帐后听了一阵，除了些身上带着老毛病的，没发现冻伤的情况。他稍稍放下心来，转头叮嘱傅灿：“查出身体有恙的要重新安排工作，不可再干重活累活。”
“诺。”
傅灿认真回答一声，跟着公子重回主帐。
再次来到主帐，傅灿命人烧了些热水，来与公子和邓艾轮流擦脸。别说，用它敷一敷，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放松了不少。
敷完了脸，三人在案前依次坐下。刘禅又问起施工的细节，傅灿都对答如流，可见平日的工作是用了心的。再向邓艾询问部队的情况，也都一切正常。
公子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只觉得一阵倦乏，就手趴在桌案上，不多时便进入梦乡。
傅灿和邓艾还在说着话，忽一抬头见公子睡过去了，不禁一阵感慨。
无论多么聪明能干，公子毕竟还是个孩子呀。做这么多事，便是大人也该乏了，何况是他呢。
傅灿连忙冲邓艾做个噤声的手势，轻轻解下身上的外罩，小心地给公子披好，而后拉着邓艾退出主帐，二人就守在帐外，让公子安安静静好好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