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针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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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停放摩托车的地方。
他身形一跃,动作敏捷得如同猎豹捕食,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跨上了摩托车。
他猛地一拧油门,引擎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摩托车如离弦之箭,划破空气,向着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留下一道长长的轰鸣轨迹。
好不容易摩托车疾驰出了崎岖的山路。
进入省道。
一路上,江昭阳不断地超车、闯红灯,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再快!
他已经忘记了交通规则,忘记了身边的一切危险,只想着尽快赶到父母亲身边。
终于,他看到了县人民医院的大门。
他猛地刹车,摩托车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叫,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江昭阳几乎是从车上跳下来的,然后一路狂奔到县人民医院的急救室前……
刚巧,急救室的自动门缓缓开启。
从中走出了一位身着洁白无瑕白大褂,身姿曼妙,步伐轻盈的女医生。
江昭阳觉得有些熟悉。
他几乎是本能地迈开步伐,几步并作一步,赶到了女医生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焦虑而微微颤抖:“医生,我爸……我爸他怎么样了?”
女医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她秀眉轻蹙,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仔细地端详着江昭阳,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她随即倏地回想起什么:“啊,我想起来了,上次是你送一男一女来医院的吧?”
江昭阳也是一怔,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他送魏榕父女来医院的情景,点了点头:“是的,医生,正是我。请问您……您贵姓?”
“免贵姓安,名语,你可以叫我安语。”
说完,安语医生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昭阳。
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调侃:“瞧你这心急火燎的,急不可耐的,又遇到了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了?”
江昭阳顾不得安语那略带调侃的揶揄,心中的焦虑如同烈火烹油。
他倏地放开了紧握着的她的手,急切而又不安地追问:“你这儿,是不是送来了一位昏迷不醒的老人?”
“他,他,怎么样了?”江昭阳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仿佛稍有不慎就会彻底失控。
安语脸上那抹玩味的笑容渐渐收敛,转而换上一副更为专业的神情:“我们这急诊室啊,确实是生与死的交界线,每天都有无数的生命在这里经历着从死神手中逃脱或是黯然离去的瞬间。”
“每天都有人被送往那冰冷的太平间,也有人幸运地转入充满希望的普通病房。”
“你是问生,还是问死啊?”
“我问的是他,我的父亲,他到底有没有被抢救过来?请告诉我,他现在情况如何?”江昭阳结结巴巴,语无伦次。
安语微微一笑,眼前的他与抢救过的一个老人模样太相像。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浅笑嫣然道:“你这无头无尾的话,我怎么回答?”
“我刚说过啊,每天急诊室抢救的人,要么死,要么生。”
“你得先告诉我老人家的名字或者一些特征,或者什么时间段送来的。”
“急诊室里每天都有那么多病人,我可不能凭空给你变出个答案来。”
“我能说得清楚吗?刚才就有两位老人在抢救呢,现在已一生一死。”
江昭阳神色倏地一变,他急忙报出了父亲的名字和特征。“刚才,不,他是大约一、二个小时前送来的那一位老人。”
安语听后,佯装迅速在脑海中搜寻着相关信息。
安语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报复性地一笑:“他呀?进了……”
她的声音倏地变得低沉而沉重。
江昭阳的心猛地一沉,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进了鬼门关?”
他的头脑“嗡”地一声,如同炸裂了一般!
江昭阳瞬间泪如雨飞。
然而,安语却倏地来了一个反转:“差点进了鬼门关。”
江昭阳心中刹那间由大悲转大喜。
“老人家送来时生命垂危,陷入昏迷状态,虽然情况一度危急,但好在医生们及时介入,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
“老人家已转入ICU重症监护室进一步观察。”
听到这个消息,江昭阳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看向安语,眼中满是感激:“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差点以为……”
“别客气,这是我们的工作。”
“快去七楼ICU重症监护室看看吧,老人家醒来后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
江昭阳匆匆向ICU重症监护室的方向奔去。
医院大厅内,人声鼎沸,犹如一个巨大的蜂巢,嗡嗡作响。
看病的人们肩挨着肩,脚碰着脚,挤得水泄不通。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安,眼神中透露出对疾病的恐惧和对健康的渴望。
老人紧握着病历,年轻人焦急地拨打着电话,孩子们则依偎在父母身旁,眼中闪烁着不解与恐惧。
这也怪不得他们,毕竟这是县里最好的医院,是人们心中的救命稻草,自然吸引了四面八方的病患蜂拥而至。
这里的医生护士们步履匆匆,他们穿梭于人群之中,似乎没有多余的时间和耐心去对待每一个病人。
他们的态度冷漠而疏离。
怼人是经常的事。
怼人成了他们释放压力的一种方式。
江昭阳穿过大厅拥挤不堪,川流不息的人群。
终于,他来到了电梯前,按下了通往七楼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打开,他几乎是冲进去的,然后迫不及待地按下关门键。
随着电梯的上升,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当电梯门再次打开,江昭阳匆匆走出,来到了七楼的ICU病区。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
然而,当他踏入病区走廊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大吃一惊,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的父亲江景彰,此刻正躺在担架车上,吊着液瓶,孤零零地滞留在走廊中。
仿佛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一般,根本没有推入病房区。
周围是匆匆走过的医护人员和焦急等待的病人家属。
但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位孤独的老人。
江昭阳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痛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