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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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介被那群人簇拥着,穿过了一条狭长的秘密通道。
通道的入口隐藏在帝都一条无人问津的巷子里,用一扇厚重的铁门封锁。
门上的铁锈斑驳,像是从未被清理过,散发着潮湿的铁锈味。
通道内部漆黑一片,只有墙壁上嵌入的稀疏火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火焰的摇曳将通道内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显得阴森而诡异。
石壁上满是年代久远的苔藓和斑驳的裂缝,脚下的石板路因常年受潮而变得湿滑。
凉介的脚步稳健,但他能听到身后那些大汉拖着疲惫身体的喘息声。
“真是晦气,蹲伏了一整天,就为了带个小子进来。”一个大汉低声抱怨,声音里带着疲惫和不耐烦。
“行了,快点走,把他安顿好,我们也能早点回去。”领头的人懒洋洋地说道,他显然也被折磨得够呛,连看凉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凉介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默地走着。他的目光在昏暗的火光下扫过通道的墙壁,注意到一些模糊的符文和刻痕。
这条通道显然年代久远,墙壁上的刻痕似乎记录着某些符号或者名字,但大多数已经被岁月侵蚀,难以辨认。
穿过秘密通道后,眼前是一扇巨大的金属门。门上的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显然被施加了某种魔法结界。
领头的大汉伸手在门上轻轻一按,符文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门发出沉重的咔哒声,缓缓打开。
眼前是一片寒气逼人的空间——监狱。凉介的目光扫过四周,心中涌起一阵熟悉感。
两年前,露娜曾带他来过这里。那时的监狱显然比现在热闹得多,狱卒与囚犯来来往往的身影,伴随着低声的咒骂与牢门开关的刺耳声。
而现在的监狱,则显得安静而压抑,只有偶尔的水滴声和牢房内传出的低语,像是在诉说着某种永恒的痛苦。
凉介的脚步轻轻停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向头顶,那扇天窗的位置正好洒下一点月光。
两年前,他站在这里,露娜曾指着这扇窗对他说:“这里看似封闭,但其实不然,月亮能照到的地方,总会有希望。”他当时只是笑了笑,没有太在意。
可现在,凉介站在同样的位置,感受却完全不同了。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沉默了一瞬,随后跟着那些人继续往前走。
“就这间吧。”领头的男人随意指了指其中一个牢房,声音里透着显而易见的敷衍。
牢房的门被粗暴地拉开,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凉介被推了进去。
牢房很小,四周的墙壁上布满了湿气,地面铺满了稀薄的稻草,散发着一股霉味。牢房角落里摆着一个破旧的木桶,显然是用来解决某种生理需求的。
“搞定了。”领头的人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都散了吧,回去睡觉。”
“总算熬过去了……”一名大汉捶了捶酸痛的肩膀,连看都不看凉介一眼,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他们显然已经筋疲力尽,根本没多想为什么凉介会如此配合。
凉介站在牢房内,环顾了一圈四周。他的目光扫过那些腐朽的木栏杆和墙壁上的刻痕,忽然停在了牢房的另一端——那里坐着一个人。
凉介的狱友是一个面色苍白的人,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他看上去十分瘦削,穿着一件已经洗得发白的囚服,衣服上满是补丁。
他的头发乱糟糟的,似乎很久没有打理过,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像是藏着某种深沉的智慧。
男子抬头看了凉介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两年了。”他用一种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语气中带着调侃的意味,“我没有等到你来营救我,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凉介眉头微微一皱,他的目光仔细地打量着对方,脑海中涌起了某些模糊的记忆。
“是你……”他低声说道,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两年前……”
男子微微点了点头,伸手从稻草中翻出了一叠纸条,递给凉介:“这东西你还记得吗?两年前,我拼尽全力塞给你一张。”
凉介接过纸条,摊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已经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有些模糊,但他依然能辨认出那行字
他记得,那是两年前露娜带他来参观监狱时,这个男人趁着露娜转身的空隙,将这张纸条悄悄塞进了他的手中。
可是,当时碍于露娜在场,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后来,他始终没有机会再来这里,事情也就这样耽搁了。
凉介抬起头,目光深邃地看向男人:“你是谁?为什么要我救你?”
男子靠在牢房的墙壁上,嘴角依然挂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身形略显消瘦,身上的囚服虽然破旧,但衣领却被他整理得异常整齐,看起来有一种不合环境的优雅。
嘴角扬了扬,抬起手摆了摆:“别这么紧张,既然能再见面,就算是某种缘分吧。”他说着,指了指自己,懒洋洋地开口:“烟流,符箓大师。”
凉介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中透着一丝怀疑:“符箓大师?你是指……”
“哦,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烟流笑着从破烂的囚服里摸出了一张泛黄的符纸,随手一弹,符纸在空中无声燃烧,化作一片暗红的火光。他歪了歪头,嘴角带着得意:“怎么样?不愧是大师级的手段吧?”
凉介目光一沉,盯着符纸燃烧的轨迹,语气冷淡:“所以,一个符箓大师,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烟流哈哈一笑,懒散地挥了挥手:“哎,误会,纯粹是误会。不过嘛,我确实是得罪了一些不该得罪的人。帝国可不喜欢像我这样‘无拘无束’的天才,所以就把我关了起来。”
他的话听上去满不在乎,但凉介敏锐地察觉到,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显然他并未将真相完全说出来。
凉介没有立刻接话,而是站在原地,仔细打量着烟流。
他的神态、语气、动作都显得异常随意,但那双眼睛却透露出一种异于常人的清明。
这个人,绝不是他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般散漫和无害。
“你知道我是谁吗?”凉介冷冷问道,目光中带着一丝试探。
烟流笑了笑,眼神带着几分戏谑:“当然知道。
两年前我就看出来了,你可不是普通人。”他微微靠近一些,声音压低,“毕竟,能跟帝国长公主一起来监狱参观的人,怎么可能简单?”
凉介的眼神微微变了变,片刻后恢复了平静。他靠在牢房的另一侧墙壁上,双臂抱胸,语气低沉:“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为什么还要让我救你?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随便插手这种事。”
“哦,那只是试探。”烟流耸了耸肩,语气轻松得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当时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毕竟,能随随便便被带到这种地方的家伙,不是废物,就是某种天命之子。”
“天命之子?”凉介冷笑了一声,“你说得还真有趣。”
烟流眯起眼睛,目光变得稍微认真了一些:“你别觉得我在开玩笑。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来的人,不是天命之子,就是棋盘上的棋子。
我可不想做棋子,所以才需要符箓的力量。而你……”他顿了顿,眼神中透出几分复杂,“大概和我一样,也不想被人当成棋子吧?”
凉介沉默了。他的目光再次落在烟流手中的符纸上,脑海中浮现出两年前的那张纸条和烟流口中的那些话。
他隐隐觉得,这个人的出现绝非偶然,甚至,他可能与自己被带到这里有关。
“所以……”凉介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你打算怎么从这里出去?”
烟流咧嘴一笑,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墙上:“说不定,我正在等你来帮我呢。毕竟,你可是被赫尔曼亲自盯上的人。这种‘待遇’,可是连我都羡慕不来。”
凉介眉头一皱,赫尔曼的名字让他的心中微微一沉。他目光锐利地盯着烟流:“你怎么知道这些?”
烟流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监狱里可从来不缺消息,尤其是关于重要人物的消息。更何况……”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可是符箓大师,洞察和感知可是我的强项。”
凉介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但却没有继续追问。他知道,烟流并未完全说出真相,而对方的真实目的也依然模糊不清。
这场意外的重逢和这位自称“符箓大师”的同牢人,却让凉介的脑海中升起了一丝不安的预感。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人绝不简单,而这次被带入监狱,可能仅仅是一个更大的局的开始。
牢房内,火光微微摇曳,投下两人的身影——一个沉默而警惕,另一个懒散却深藏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