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老太师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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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皇上的那一声招唤，刹那间，几道黑影如鬼魅般从隐蔽之处闪现而出，动作敏捷迅速，悄无声息地单膝跪地，齐声道：“属下在！” 他们身着的金甲在微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面甲后的双眸透露出训练有素的冷峻与忠诚，仿佛只要皇上一声令下，哪怕是刀山火海，也会毫不犹豫地冲锋陷阵。
皇上微微侧目，目光扫过自己这些精锐之士，眼中的寒意并未褪去，反而愈发浓烈，他的声音低沉而不容置疑：“去，分组安排，分别给朕暗中盯住张嫔和三皇子，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朕要知道，他们到底都在搞些什么名堂。” 说罢，他微微挥了挥手，示意金甲卫退下。
金甲卫们领命而去，眨眼间又融入了四周的黑暗之中，仿若从未出现过一般。皇上重新坐回龙椅之上，缓缓后仰，靠向椅背，抬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脸上浮现出一抹疲惫之色。这些日子，朝堂与后宫的烦心事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紧密的大网，将他困在其中，让他难得片刻安宁。
先前听到晋安说老三的人和老二的人在一起说话，他当时并没有当着晋安的面说老三，主要也是想着自己目前就这两个儿子，不能同时都有问题吧。那样自己这个父皇在女儿面前可是一点颜面都没有了，太失败了。
现在他必须要私下里查清，私下里解决。如此，方能在保全皇家颜面的同时，给两个儿子留条后路。
宫外的张家，自张嫔被罚后，府内的气氛便仿若被一层阴霾笼罩，始终未曾好转。今日朝堂之上，张承德遵老太师之命，让自己阵营里的人谏言立储。
昨晚参加晚宴归来，老太师听了张承德和张恒瑞带回来的信息，敏锐地察觉到了朝堂局势的变化，一眼看穿皇上有意重用沐家和钟家，试图以此来制衡张家日益膨胀的势力。
这一发现，让老太师如坐针毡，一种强烈的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心中暗自盘算，如今形势紧迫，若再不将二皇子的储位确定下来，日后怕是更加艰难。皇上正值壮年，精力充沛，后宫之中已然有人有了身孕，而且自己的孙女如今已经失宠，连昨晚的庆功宴都没有恩准她出来。显然这后宫之权已然旁落了。如此一来就意味着往后皇子数量必然还会增加。
再者，倘若皇上哪天突然再立继后，得嫡子。云霁可就彻底没有了问鼎的希望。那张家此前多年的苦心经营、诸多筹谋，可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而昨晚恒瑞回府，向他们详述了娇玉母女如今在后宫的境遇，和后宫走水这件事的真相，以及皇上特意让他休假、不许他参与调查走水一案的情形。老太师何等精明，当即明白，皇上已然对张家起了疑心。加之振远一直没有了消息，儿子说那孩子极有可能遭遇了不测。他心里却总感觉到不安，他现在担心振远是不是已经在沐恩的手里？或者说沐恩已经将人暗中交给了皇上，所以皇上才会如此地防备着张家、打压张家。
一想到这些，老太师纵然是三朝元老这一瞬间也感到了后背发凉。 事已至此，已无退路，他当机立断，让张承德连夜联系那些平日里与张家交好、在朝堂上能说得上话的官员，策划今日在朝堂上提出立储一事。这，已然是他们迫不得已之下的最后一步棋了。如果这一步棋也败了，那他们就不得不走最后那一步了。
此前，按照他们的计划，倘若沐恩没能如此顺遂地归来，张家上下都觉得己方是胜券在握的。毕竟，少了震北军这一强大助力，朝堂局势便会全然不同，许多布局都能按部就班地展开。
可如今震北军兵力如此完整的回来了，老太师心中确实泛起了重重顾虑。这凭空多出来的变数，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搅得他们原本的谋划乱了阵脚。
张承德自下朝之后，便径直进了老太师的书房。父子二人相对而坐，面色凝重，父子俩对于今日早朝上众大臣的反应进行了分析。正说到关键处，张恒瑞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脚步急切慌乱，竟连门都未曾叩响，直接伸手推门而入。
老太师见他这般冒失的神情，心中顿时不悦，可眼下局势紧迫，容不得他分心斥责，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抬眼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祖父，宫中芸豆托线人来报，她可能已经暴露了！” 张恒瑞急得额头上青筋直跳，说话都有些结巴，“皇上不知得了什么风声，已然让左全去查云霁身边的人了。这要是查到她，那意图戕害后宫嫔妃和皇嗣这个罪名可能就会牵扯上云霁了。甚至可能会......”他的话没说完，书房内的另外俩人也明白，恐怕他们张家也会被定罪，毕竟芸豆出自张家。
老太师听闻此言，缓缓闭上双眼，似是在极力平复内心的波澜。片刻之后，他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寒光一闪，随即冷静而果断地吩咐道：“想法子给她递个消息，倘若不幸被抓，务必让她一口咬定，一切皆是云霁主使。她的家人，我们自会妥善安置，让她无需担忧，只管放心照做便是。”
张恒瑞和张承德闻言，顿时傻了眼，两人面面相觑，都急声嚷道：“为何？这是何道理？我们难道要弃云霁于不顾了吗？” 声音中满是惊愕与不解。
老太师眼神阴冷，透着深深的无奈，冷哼一声道：“天子之心，最是多疑。芸豆身为云霁身边的宫女，一旦被擒，按常理而言，怎会轻易背叛主子？可如今若她一口咬死是受主子指使行事，任谁看来，这都太过反常，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有人蓄意拉云霁下水。你们且猜猜，皇上心中会作何感想？”
张恒瑞此刻仍沉浸在慌乱之中，脑子尚未转过弯来，他耿直地脱口而出：“还能怎么想，不就是她怕死，想要检举立功，以求自保呗。”
他这话一出，老太师双眼尽显失望之色。他这个大孙子这多么年在御林军左统领一职就再也无法上进一步的原因便是如此。他只能做个莽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