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寒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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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起当年那一战呐，那可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谪仙’青君腰悬‘炼妖’啊不是，腰悬一个绿葫芦，手握昊阳仙剑‘青游’与小人的‘吞天神山’对峙，光是此战的余波就引得天崩地裂，山海倾覆，那一场打得那真是大道都磨灭了。”
“青君不愧为‘谪仙’之名，全力之下他的实力竟然已经达到了五气朝元的金仙，一身浩瀚的仙道伟力将小人这个半仙压制的死死的，手中的昊阳仙剑‘青游’更是无可匹敌，随便挥出一剑都能叫小人的‘吞天神山’地动山摇。”
“再后来......小人奋力顽抗了数百年，终究是不敌青君，被他摘去了双花，锁在了这个鬼地方。”
秦楚歌坐在地上，双手环抱于胸前，盯着一道在他周身飘来飘去的黑色虚影。
“所以说，你被青君封印在这葫芦里，是被冤枉的？”
“就是就是啊，那青君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小人封印，小人这一去，就是一万年。一万年呐，天可怜见，小人终于是把上仙给盼来了。”那虚无缥缈的黑色虚影停在秦楚歌的面前，痛哭掩涕。
“那么你是想告诉我，其实你是个好人？”
“包是好人的。”黑影拍了拍胸脯。
“你还想告诉我，那一万年前的大妖寒山，是你？”
“正是小人。”黑影双手叉腰，神气地说道。
“是吗？”
“是。”
“我说那就不是你，寒山巨影遮天盖地，张口便能吞食天地日月，哪里像你。”
“呃......”
“上仙有所不知。那时候，小人很强的。”
黑影苦了苦脸：“若不是小人的‘吞天神山’被‘青游’一剑斩成了两半，又被摘去了头顶双花，还被这‘炼妖’......啊不是，还被这绿葫芦限制了法力，我高低能和羽化前的青君打个平手。”
“这都要怨青君那个混蛋，小人与他分明无怨无仇，他却贪图小人吞下的‘辉古道宫’，在小人落败之后硬生生地将整座‘辉古道宫’自小人神元之中分离出来。”
“青君这个挨千刀的老家伙，若是让我再遇上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断，炼化成灰！”
哦？原来“三清道宫”是青君带来这里的，那倒是也就说得通了，而他此番也算是承了青君的余荫，这个老家伙临了也算是做了件靠谱的事儿。至于这“寒山”所说的......
“若是我说，青君与我乃是故交呢？”秦楚歌抬起手摸了摸下巴，微微一笑。
“？”
“呃......上仙多有误会，小人说的是青君差点将小人碎尸万断，炼化成灰。”黑影尴尬地挠了挠头。
还在装？
青君的设定是他亲手写下的，他知道青君自然不可能无端去害他人性命，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眼前这“寒山”多半是在一万年前为祸一方导致生灵涂炭的大凶，这才引得青君出手镇压。
不过青君居然将这么个定时炸弹封在葫芦里随手交给他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想理会身后之事了。
不对，每次说到这翡翠葫芦的名字时，“寒山”总是遮遮掩掩的。得仔细想想这葫芦是什么玩意儿。
“寒山”叫那葫芦炼妖......
炼妖什么？
翡翠制成的葫芦......一万年前的真仙所有之物......
哦？原来是那个。
“寒山，你方才侵入我的神元，意欲何为？”
“这......”
“小人如今只有神元能够离开那绿葫芦，小人只是想物色一个靠谱的宿主，往后凭他差遣，带领他上九天揽明月，带领他走上人生巅峰。欸嘿嘿嘿......”寒山有些心虚地说道，顺便把目光投降秦楚歌。
秦楚歌差点憋不住笑。
这一万年前的老家伙撒谎水平有待提高啊，方才他看向秦楚歌的神情之中就差开口问“对这个说法满不满意？”了。
“你想夺舍我？”秦楚歌饶有兴致地看向寒山。
好吧，看来眼前这小煞星对他的说法并不满意。寒山的脑袋都快要裂开了。
不急，且看看他待如何。只要捏不住自己的命脉，这小煞星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
大不了他再睡个几千年，寻找下一个夺舍目标！
“寒山？”
寒山闻言脊背一凉，连忙陪笑道：“上仙请讲，小人听着呢。”
“封印你的这个翡翠葫芦，是叫‘炼妖壶’对吧？”
！
“不是吧，这小煞星看着不过十四五的年纪，这一万多年前的东西也能知道？莫非他是哪个仙界大能转世？
“不慌，不慌！炼妖壶还有最后一道保险，催动炼妖壶需要上古密咒，那可是连青君也不会的！”
青君之所以只能将他封印在炼妖壶中而无法炼化，正是因为青君不知道催动炼妖壶的密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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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寒山打破脑袋也想不到，他面前的人是谁......
“炼......炼妖壶？上仙说的炼妖壶为何物？小人并不知晓......对了，上仙要不要尝尝小人的私藏佳酿，这可是封存了一万年的陈酿哇！”
秦楚歌闻言摇了摇头。
“寒山，你可是在赌我不会炼妖壶的密咒？”
“啊？......炼妖壶？密咒？那是什么？小人听不明白哇！上仙一定口渴了吧？......啊哈哈，上仙稍坐片刻，小人这就将一万年的陈酿取来。”
寒山此刻的心情已经落到了谷底。他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要知道，三花聚顶的人，一切自身的能量消耗都取自天地自然，不会饿，更不会渴......
“这小煞星到底是什么怪物？别真的会密咒吧？这可怎么办？要不从了他算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只见秦楚歌将炼妖壶端在手中。
“天地有常，众生守序......”
“上仙，上仙且慢动手啊。小人知错了，上仙饶命啊。”寒山一见秦楚歌的动静便彻底慌了神，不停央求道。
这小煞星是认真的！
他真的会密咒！
“辰山星海，万妖敝屣......”秦楚歌却充耳不闻，接着念出下一句。
“这......上仙厚德宽仁，小人不过是被猪油蒙了心，上仙饶了小人这一次吧。”寒山声泪俱下。
“哭？哭也算时间。”
秦楚歌冷冷地说道，紧接着又要念下一句。
“小人愿意生生世世追随上仙。”寒山眼看自己的妖生体验卡就要到期了，连忙祭出了他最后的手段。
“哦？”秦楚歌终于顿了一顿。
“上仙想必是来人间体验生活的吧？嘿嘿，上仙收下小人，往后的修行之路可谓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哇！”见此招有效，寒山紧抓着保命符不放，继续往下说。
“可以，你立誓吧。”秦楚歌终于听到一句他想要听到的话了。
“小人寒山愿意生生世世追随上仙，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古法誓约。”秦楚歌并不满意。
......
“上仙，小人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寒山眼巴巴地望着秦楚歌。
“没有。”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哇。”寒山心一横，咬了咬牙。
“小人愆，愿意生生世世追随上仙，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金黄色的光芒自寒山那道黑影处一闪而过，一个大大的“誓”字出现在他的脚下。
秦楚歌满意地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也。”
......
把葫芦别在腰间，秦楚歌站起身来环顾四周。
“寒山，你可知这方小世界有无出路？”
“小世界？嘿嘿，少爷这可说错了，咱们现在是在大世界。”秦楚歌的脑海里响起寒山的声音。寒山本体还在炼妖壶之中，神元则是附着到秦楚歌的神元旁边，寒山被摘去了双花，神元强度本身就不如秦楚歌，加之古法誓约，秦楚歌倒是很放心的让他待在那里。至于本体......毫无疑问寒山的本体太过巨大了，真要放出来只怕是连真武界都要引发不小的轰动，更别说凡间......好在只要不催动炼妖壶炼化，寒山的本体只是被压制在炼妖壶中，时间再久都不会有损伤。
只是这炼妖壶往后还能装下几只妖？秦楚歌对这个问题深感疑惑。
“大世界？那赤云山何在？”
“就在少爷脚下。”
“此刻我们居然在天上？”
“不错，这里乃是青君那老......大人在大世界中布设的一处秘境，就如同辉古道宫的天阁一般。”
“这要如何下去？”
“跳下去啊。”寒山瞪着无辜的双眼道，心想莫非是少爷在考验他？
......
“寒山，用些真元法力，在落地之时护住我。”秦楚歌一噎，转而对寒山说道。
“......”
“少爷不将‘青游’带走？那可是仙器哇！”见得秦楚歌已经准备离开了，寒山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带不走，那宝物对于现在的我，是祸非福。”秦楚歌摇了摇头，站在大日之上，纵身一跃。
一道白色的身影向着高天之中的赤霞云海坠落而去。
秦楚歌也没想到，他要亲自穿过那绝美的云海，内心满是兴奋，脸上洋溢着笑容。
那是真正的笑容。
坠落的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于讳柊那副坏笑的脸庞。
至于“青游”......
“下次吧，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