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目的,灾劫与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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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也没成。”
不知道为什么。
莫柏寒就觉得这道士对常开的态度有些不一般。
为什么其他几人包括他堂堂终南传人，问这老道话语，都是简单回答.....但对待常开，却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重视。
他努力瞧了一眼。
嘶。
这漏风一般的身躯，软弱无力的皮骨。
就连脸庞，也是平平无奇到了极致。
这放在他们终南山那边，怕是连山都上不去——终南山占地万顷，又有仙峰无数，外围都设了相关法阵，那些看阵的道士，不是嫌贫爱富，就是讲究仙姿玉骨，若是寻常子弟，在门口原地踏步几个时辰，都进不了半步。
上下唯一有些异常的，也就是身上丹田处的那身【灾气】，凝实到了极致，哪怕莫柏寒不修武道，也能看出寻常武夫的【真罡】，是练不出这等味道。
想来。
也是有点机缘，得了【度厄】武馆的哪位【厄首】的青睐。
只是......
莫柏寒心中也是摇头。
这天下间豪杰并起，英雄辈出，有点机缘的人要多少有多少，就说他莫柏寒，走到今日，难道敢说一句只靠自己吗？
开什么玩笑。
若不是他那位辈分高到嘉靖天子都要称呼一下道长的老师在糖葫芦店门口收下了他，今日的莫柏寒又哪来本事指点天下豪杰？！
但他也顾不得分辨这些。
因为他整个人已经开始浑浑噩噩起来，只感觉到鼻子尖儿处，使劲的冒着酸水，脑筋要是再动起来，怕是要眩晕过去。
他明白.....
这必是下头的那等孽障碍物在那影响的缘故。
他已经感受到。
自家道门清净元神，已经开始摇摇欲坠起来。
莫柏寒不管三七二十一。
直接闭目养神起来。
不管了！
不管了！
道爷不管这里的破事了！
但他不知道，在他闭眼的时候，对面老道士眼里只有遗憾。
倒是常开还在与老道士讨论着成与不成。
“道长，何谓成了，何谓没成？”
常开现在人也不好受。
此刻他的【灵明】，似乎在灵魂最深处嚎叫。
此地是厂区的核心，也是一切堕落的源头。
也是如此，刚刚到了这里，常开整个人都已经头重脚轻起来，但他还是强挨着，支撑起自己问起了老道士。
老道士浑身的面皮在此发抖。
常开看在眼里，心也在思量：按照几人的对比，分明就是修为越高，影响越重，这老道士随手能够将他们移到这里，摆明了比这来抓他们的道士厉害不少，那么他所承受的痛苦，自然也比对方高上许多，更何况，他还在这里呆了这么多年......
“说他没成，也是简单，这位少年郎的父亲出乎了谋划者的预料，先是看破了布置，使得对方仓皇发动此地的爆炸，但他们也没有算到，他还是位【天命者】，哪怕他肉身已毁，还有那等感天动地之心，硬生生得拖住了此地的爆炸，整整十三息........”
老道士脑海里似乎浮现出了当日的景象。
那一日他与往常一般，在田间梳理地气，但是骤然之间，却见天地变色，他只觉心神不宁，再反应过来，便也用着大神通来了这里。
等到来到此处时，却是见到人间炼狱一般的情景，那时候，林春生的老爹早已经离神魂俱裂差不了多少。
老道士也没有任何犹豫，便抵了上去。
只是没想到这一抵，就是十几年。
常开听到这里，也是肃然起敬。
“前辈德行高深，晚辈五体投地.....但是为何，却又是成了呢？”
老道士脸上更是愁苦。
“因为老道士在明，他们在暗。”
“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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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开皱了皱眉头。
老道士也是笑了起来。
“你总不会以为，他们谋划了这般久的事情，只是因为老道士的出现，就全盘放弃了吧！”
常开一愣，却也不接话。
昆山城外的这个钢铁厂。
规模之大，让自己这等见识过两个世界的家伙都瞠目结舌。
而这等规模的大型钢厂，只是背后之人用来谋划的产物，用来攀登高处的台阶。
只是心里头想了想，常开都觉得心惊肉跳。
老道士见到常开有所明悟，也是微微点头。
“那他们做了什么？”
常开忍不住问道。
老道士愁容满面，但是并不直接回答，反而问道。
“你没有觉得，这周遭百姓，病患颇多？”
这话一出，常开心里头只听得砰的声响。
魏大顺的母亲，怜儿师姐的腿伤，以及各种他所认识的人得的各种脏病慢性病。
等等等等。
只是一瞬，就如同跑马灯一般，在常开的脑海里浮现起来。
还不等常开言语一二，老道士继续说了起来。
“那些家伙，知道我在这里，也不敢直接来寻我，就在这周遭，用各种手段，残害百姓.......他们的目的就是一个，用那等病痛折磨百姓，引导他们产生冲天怨气，最后在身死的那一刹那，裹挟着赴入黄泉的死气最后冲入这等钢铁池子之中，若是再简单来说，他们就是把那等【污染】的天理用在此地......”
“那会如何？”
常开有些紧张。
老道士笑了一下，但常开却感觉不到半点笑意，他指了指身下的池子，直接打了个比方。
“你看现在这一池子的孽障碍物.....”老道士遥指下面正在如卧龙蛰伏的岩浆类物，“在老道士的镇压下，就如同沸腾的锅子给加了个盖子，若是按照正常道理，只要这盖子够结实，那锅子里头燃着的东西，就会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烧完一切可以燃着的物什，最后歇息起来，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不一样？”
常开挑了挑眉毛。
“因为外头一直有人给他添砖加瓦，给他加水灌汤，那般一来，哪怕这盖子是铁打的，金子做的，到了最后，也会吃不消，也会扛不住.....”
老道士没有说扛不住会是如何。
但常开就只是一想。
却感觉到一股莫大的恐惧，直接降临头顶。
常开想探一探究竟。
“道长知道这些人是什么人吗？”
老道士却是摇头。
“我也曾经观察过，这群家伙，有南洋的客商，有瀛洲的倭寇，有西洋的教士，还有松江府的破落户.....哪怕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为了何，又是如何，查到他们背后之人呢？”
常开真的感觉到了一股阴影笼在心头，但他还是有些疑惑。
“那背后之人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老道士摇头。
“我不知道。”
“或许这厮是为了祭炼什么妖器魔丹，又或许是为了让他那天命更上一层....”
“反正我只知道这般孽障出山，必是地动天惊，苍生涂炭.....所以我不管他做什么，但是只要是老道士活着，他就不能如此！”
这言语说出。
常开再看去，这老道士身上，明明貌不惊人，一身破落，却比他这辈子见过的所有卖相惊人的道家真人还似仙人。
也是如此，常开也是起身拱手做礼起来。
“前辈为苍生乞命，晚辈万分佩服！”
老道士听了，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先别佩服。”
“嗯？”
“老道士现在要你出手相助！”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