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宇智波带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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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也在差不多的时间走出家门。
这几年以来，他的生活轨迹三点一线，不是在暗部执行任务，便是在家里休息，甚少有娱乐活动。偶尔同期的阿凯和阿斯玛等人会找他一起聚会，其他时候即便没什么要忙的，卡卡西也更愿意在家里发呆，而不是出门找朋友一起度过时光。
绿色忍者马甲，标志性的银色乱发和斜戴护额，偶尔有见到他的年轻木叶忍者会打个招呼，喊上一声“卡卡西前辈”。
这时候，他都是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很多年没有摘下过面罩的那张脸，自父亲死后，三战落幕，就很少再展露过笑容，太多太多事压在心头，那根可以让面皮做出“笑”这个动作的神经，或许已经不堪重负，快要被崩断了吧？
沿着街道一直向前，不多时就看到了今天的第一站。
一间花店。
随着推开门时清脆的铃铛声，一个响亮而且稚气的声音抢在老板之前传到卡卡西耳中：
“欢迎光临！”
卡卡西抬起眼皮，就看到一个金发女孩正朝自己跑过来，脚步飞快气势十足。
“啊，是井野啊...”
他没感到惊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活泼好动的孩子了，山中一族这一代的独女，山中井野。
“唉！大叔，怎么又是你啊！前几天不是刚刚来过吗？话说这次要什么花？是不是送给女朋友的？！”
女朋友？
这个词在卡卡西熟悉的概念之外，对他来说，那种一举一动都能吸引着他勾动他心弦的女性，可以说不存在。
曾经的琳或许勉强可以算，但那是同伴之间的友谊羁绊，并非男女之情。
至少对他来说是这样。
“井野，不要这么没礼貌！卡卡西，还是老样子吗？”
井野的母亲出来制止了过于活跃的女儿，在卡卡西点头之后，递过来一束鲜花。
付过了钱，他带着花束离开。
下一站，木叶陵园。
村子的一角，一片广阔的空地，周围绿草山林掩映，这是最早在初代火影时期就在森林和山丘之间开辟出来的陵园，专门埋葬为村子牺牲的英雄们。
在陵园最中心，依次是初代、二代、四代火影的墓碑，那里也是举行重大哀悼仪式的场所，上一次是九尾之乱后，再上一次是三战结束后。
在这中心周围，是一排排林立的墓碑。
卡卡西一路走来，视线扫过一个个刻写着名字的墓碑，有些已经很久无人打理，沾满灰尘，有些则干净的多，还有干枯的花束摆在墓碑下。
有些人已经被遗忘，卡卡西忍不住会想，等到他也不在了，会有人代替自己来到这里，怀念已经逝去的人吗？
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他先来到四代火影高大的墓碑前，安静凝视了半晌，上前抚了抚石碑表面不存在的灰尘，内心轻轻念道：
“水门老师，前些天我特意去看过鸣人，那小家伙过得还行...”
之后，他也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墓碑上水门和玖辛奈的名字摸起来冰冷毫无温度，和他们生前的笑容比起来天差地别。
几分钟后，卡卡西来到带土的墓碑前。
这里大部分的忍者，下葬时埋下的都不是尸体，带土也是如此，他的尸体被丢弃在了战场上，如今或许已经变成散落的白骨，不知掩埋在何处了吧？
最后来到琳的墓前。
卡卡西把花束放下。
想到那个夜晚，倒在自己覆盖雷切的右手下的女孩，卡卡西难以说清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事实证明他是个英雄，破坏了雾隐用三尾人柱力袭击木叶的阴谋，可实际上那个英雄不是他，而是主动撞在他右手雷切上的这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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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对这个叫野原琳的女孩来说算是什么呢？
她以生命保护了村子，这是有意义的吗？
卡卡西很清楚的知道，这一切是有意义的，知道三尾如果在木叶暴走会死去多少人，可想到自己的手穿透琳身体时的触感，想到同伴在眼前死亡的残酷事实，他依然感到了迷茫。
这种迷茫，找不到方向的感觉，一直在困扰他。
他曾一直觉得，为保护同伴而导致任务失败的父亲是一个罪人，所以下定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完成任务，即便是牺牲自己也在所不惜，可当同伴和任务的选择摆在自己眼前时，卡卡西还是迷茫了。
当时的琳替他做出了选择。
可这个选择，是自己想要的吗？
卡卡西站在墓碑前，几年间他曾经无数次思考过这个问题，却迟迟得不到答案。
人迹稀少的墓地陵园中，此刻并非只有卡卡西一个人。
宇智波带土坐在一颗大树上，望着远处来探望自己和琳的卡卡西，注视着那家伙一直沉默的站着，露在面具外的独眼变化成三勾玉。
“这家伙真弱啊，还是这么弱...”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卡卡西来探望死去的人了，实际上带土自从目睹琳死去的那一晚之后，除了忙着正事以外，剩余的空闲时间大部分都在这个地方度过。
他思念着琳，思念到内心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痛恨。
写轮眼的查克拉视觉可以清晰的看到忍者体内的查克拉情况，带土可以看到自己送给卡卡西的那颗写轮眼，无时无刻不在汲取着那家伙的查克拉，或许这就是这些年来，卡卡西在他眼中越来越弱的原因之一。
当然，更多的还是对杀死了琳的悔恨吧？这种感觉影响到了你的精神，让你迷茫，让你止步不前。
曾经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超越卡卡西这个天才，吸引琳把更多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可现在，他不能从自己比卡卡西更强这种现状上面，得到任何的愉悦。
因为琳已经不在了。
带土最开始在这里见到卡卡西的时候，内心充满了想要把这家伙狠狠打一顿的冲动，想要质问这个家伙，你答应的替我照顾保护琳，而你到底保护了什么？！
但他不能暴露自己的存在。
月之眼计划的关键是集齐九条尾兽，他虽有神威的时空间转移能力，有柱间细胞提供海量查克拉，却也依然不可能独自对抗五大忍村，这个计划只能慢慢的规划执行。
所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削弱木叶，趁着九尾人柱力漩涡玖辛奈生产的机会，发动了九尾之乱。虽然在老师波风水门手里吃了个亏，受了些伤，但效果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四代火影夫妇双双阵亡，木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虚弱。
然后云隐果然如他所料趁机发动战争。
他并不为老师和师母的死感到悲伤。
如果不是他们挡在了自己的计划前面的话，带土也不愿意害死他们，可这个世界需要一番彻底的改造，既然挡在了这个目标前面，不管是谁，都是自己的敌人！
至于这个卡卡西，他根本没有能力阻止自己，就让他活在对琳的愧疚之中，痛苦的等到无限月读赐予他解脱吧！
带土觉得，他并不恨卡卡西，因为这个世界是这样的，所有人都要死，忍者更是不得好死！这是世界的错，而不是任何人的错！
说起来，时间快到了...
宇智波带土站起身，一阵漩涡涟漪中，他的身影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