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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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发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主控台前的机仆报告，“舰长正在从主引擎室往这里赶。“
导航室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技师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不断调整着设备参数。盖拉力场的嗡鸣声一直在波动，时强时弱。
“根据程序，我们需要准备完整的数据报告，“年长技师说，“异常记录表394-B，紧急汇报表847-D，还有...“
他的话又被打断了。这一次，是艾琳的第三只眼护罩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紫光。导航王座周围的仪器几乎是同时发出了警报。
“能量读数异常！“一个机仆喊道，“第六区盖拉力场出现波动！“
帅克感觉到整艘战舰的机械灵魂都在颤抖。不是之前那种威胁感，而是一种更深层的、更原始的恐惧。就好像它认出了某个可怕的存在。
“你，“传话技师突然指向帅克，“导航员要你留在这里。其他人，按照标准程序准备紧急会议。“
就在这时，导航室的大门再次打开。拉普图斯贤者大步走了进来，他的红袍在身后飘动，胸前的机械圣徽闪烁着不安的红光。几个高级技师紧随其后。
“状态报告，“他简短地说。平时那些冗长的祷告和繁文缛节在此刻都被省略了。
“盖拉力场不稳定，“一个技师立即汇报，“第六区出现异常波动。导航员感知到...“
艾琳的第三只眼护罩又一次闪烁。她身边的技师赶紧倾听，然后转向拉普图斯：
“导航员说，第四跃迁点的方向出现了某种...回应。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们。而且...“技师顿了一下，看向帅克，“她说这与战舰的机械灵魂异动有关。“
拉普图斯的机械义眼中闪过一道红光：“机械灵魂异动？具体说明。“
“方才舰船出现了一系列异常，“技师报告说，“盖拉力场波动，导航系统受到干扰，而且...“
“而且这艘圣洁的战舰似乎对什么东西产生了反应，“帅克补充道，“通过机械感知，我发现她的机械灵魂在表达某种...警告。“
艾琳的第三只眼护罩突然爆发出更强烈的光芒。导航王座周围的仪器同时报警，显示屏上的读数变得更加混乱。
“第六区盖拉力场强度继续下降！“一个机仆报告，“已降至危险水平！“
“启动所有备用发生器，“拉普图斯立即下令，“执行标准加固程序。“
就在这时，帅克感受到了某种异常。整艘战舰的机械灵魂突然变得异常活跃，就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东西的接近。墙上的机械圣徽闪烁得更加剧烈，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奇特的能量波动。
艾琳再次有了动作。她身边的技师神色凝重地转向拉普图斯：“导航员说，我们必须重新规划航线。立即。“
“航线变更需要完整的祝福程序！“一个高级技师提出异议，“根据圣约...“
“简化流程，“拉普图斯罕见地打断了他，“执行紧急预案。“
就在这时，主控台突然爆发出一连串刺耳的警报。所有显示屏同时闪烁，读数疯狂跳动。
“亚空间波动急剧增强！“机仆报告，“第六区盖拉力场即将崩溃！“
艾琳的第三只眼护罩中射出一道强烈的光芒，几乎要刺穿那层特制的屏障。导航王座上的所有仪器同时发出尖锐的警告声。
“启动最高等级防护！“拉普图斯大喊，“所有备用系统全部开启！“但他的话音刚落，整个导航室突然陷入了黑暗。
在这片黑暗中，只有艾琳的第三只眼护罩依然发着光。帅克感受到‘善意之火‘号的机械灵魂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就像整艘战舰都在因为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惧而颤抖。
黑暗持续了几秒钟。当应急照明重新亮起时，导航室里的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在应急照明微弱的红光中，主控台前的机仆们僵在原地。所有的机械圣徽都熄灭了，就连拉普图斯胸前的那枚都变得暗淡无光。
“立即恢复主电源，“拉普图斯命令道。这时他的声音里仍保持着一贯的威严，但机械义眼中的红光闪烁得比平时更加急促。
“反应堆功率正常，“一个技师报告说，“但能量传输受到干扰。主系统无法启动。“
艾琳的第三只眼护罩在黑暗中发出不祥的光芒。她似乎陷入了某种恍惚状态，整个人都在轻微地颤抖。她身边的技师赶紧凑近倾听。
“导航员说...“技师的声音变得异常严肃，“有什么东西...锁定了我们。“
就在这时，帅克感受到了。整艘战舰的机械灵魂都在对某种存在做出反应。那不是简单的恐惧，而是一种更深层的认知，就像是在黑暗中遇见了一个可怕的老相识。
突然，几个显示屏同时亮起。但上面显示的不是正常的数据流，而是一些古老的机械语符文，那些符号扭曲变形，以一种病态的方式闪烁着。
“根据《紧急预案守则》第235章，“一个技师结结巴巴地说，“遭遇不明信号时，首先要...“
所有显示屏突然同时熄灭，然后又亮起。这一次，上面闪现的是一连串坐标数据。那些数字不断变化，扭曲，最后定格在一个特定的位置。
“那是...“一个资深技师倒吸一口冷气，“第四跃迁点的坐标。但有些不对...“
艾琳的第三只眼护罩爆发出刺目的强光。她身边的技师连忙上前，听完后神情变得更加严峻。
“导航员说，那个位置的亚空间正在被什么东西...扭曲。就像有什么存在在试图撕开一道口子。“
拉普图斯立即发出指令：“上报舰队指挥部！加密频道，最高优先级。通知主引擎室做好紧急跃迁准备。“
就在这时，帅克注意到空气中的能量波动变得更加剧烈。通过他的特殊感知，他发现‘善意之火‘号的机械灵魂似乎在试图传达某种极其重要的信息。
“贤者大人，“他试探着说，“这艘...这位圣洁的虚空行者，她好像认出了什么...“
“说下去，“拉普图斯注视着帅克，他的机械义眼中闪过一丝异常的光芒。
“就像遇见了一个老朋友，“帅克小心地选择着措辞，“但是是那种...不太想见到的老朋友。“
艾琳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她身边的技师惊慌地报告：“导航员失去知觉了！“
“立即执行神经分离程序！“拉普图斯厉声命令。几个技师立刻冲向导航王座，开始操作复杂的仪器。
与此同时，所有的显示屏又一次亮起。那些坐标数据开始扭曲、重组，最后形成了某种图案。帅克惊讶地发现，这个图案和之前在古老舱室地面上看到的那个战舰轮廓惊人地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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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拉普图斯的话音突然顿住。因为就在这时，整个导航室的通讯系统突然启动，传来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那不是普通的通讯干扰。那声音中混杂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机械杂音，就像是无数古老的齿轮在深渊中转动。更令人不安的是，‘善意之火‘号的机械灵魂似乎对这个声音产生了某种共鸣。
“立即隔离信号！“拉普图斯厉声下令，“执行最高级别的信息净化程序！“
主控台前的机仆和技师们手忙脚乱地操作着，但那个诡异的声音似乎无视了所有的屏蔽措施。它变得越来越清晰，仿佛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响起。
“机械神保护我们，“一个年轻技师在胸前画着齿轮标记，“这违反了所有已知的通讯原理！“
帅克感受到整艘战舰都在对这个声音做出反应。每一个机械圣徽，每一条能量管线，甚至连最基础的设备都在以某种方式共振。这不是普通的机械故障，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唤醒。
“所有人，离开导航室！“拉普图斯突然命令道，“执行紧急撤离预案。立即！“
但就在这时，艾琳再次有了动作。她虽然还处于昏迷状态，但她的第三只眼护罩却散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等等，“传话的技师说，“导航员之前留下了一个警告...关于第四跃迁点...“
突然，通讯系统中的声音消失了，就像它出现时一样毫无征兆。显示屏上的图案也随之褪去，变回了正常的数据流。整个导航室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报告状态！“拉普图斯命令道。
“盖拉力场开始自动恢复，“一个机仆回答，“第六区防护强度回升到65%...70%...“
“能量读数正在回归正常参数，“另一个技师补充，“但是...“
艾琳的第三只眼护罩再次闪烁。导航王座上的仪器显示她的生命体征正在稳定，意识也在逐渐恢复。
“导航员醒来了，“传话的技师说，“她说...那个存在已经离开了。但她能感觉到它在第四跃迁点等待着我们。“
拉普图斯的机械义眼中闪过一连串复杂的代码。“看来我们需要重新评估航线选择了，“他说，“召开紧急会议。所有高级军官，一小时后在主会议室集合。“
帅克感受到‘善意之火‘号的机械灵魂正在逐渐平静下来。但在那平静之下，似乎依然隐藏着某种挥之不去的不安。
“根据《紧急会议条例》第394章，“年长技师开始翻查数据板，“我们需要准备至少二十三份不同的报告，其中包括异常事件记录、能量波动分析、机械灵魂状态评估...“
“简化程序，“拉普图斯打断他，“准备核心报告即可。“他转向主控台前的机仆们，“继续监测所有异常读数。任何波动立即报告。“
几个技师开始帮助艾琳从导航王座上起身。尽管她看起来已经恢复了意识，但脸色依然异常苍白。
“你，“拉普图斯突然对帅克说，“也要参加会议。这次的机械灵魂异动...很不寻常。“他停顿了一下，“我从未见过‘善意之火‘号对任何信号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
帅克点点头。通过他的特殊感知，他发现整艘战舰虽然表面恢复了平静，但机械灵魂深处依然在震颤，就像一个受到惊吓的生命体。
“准备三号会议室，“拉普图斯对一个技师说，“确保所有仪式和净化程序到位。通知克雷恩调查官和海德少校。“
随着导航室逐渐恢复正常运转，那种紧张的气氛开始缓解。技师们忙着记录数据，机仆们继续监控着各项读数。但每个人都知道，刚才发生的事远远超出了常规范围。
“这让我想起在农场...“帅克刚要开口。
“现在不是讲故事的时候，“拉普图斯难得地以一种不那么严厉的语气说，“去休息室等待。一小时后，会有人带你们去会议室。“
当帅克和马库斯走出导航室时，能感觉到整艘战舰的机械灵魂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那些走廊里的机械圣徽不再像往常一样散发出温暖的光芒，而是带着某种警惕的冷意。
“你觉得那是什么？“走在空荡的走廊里，马库斯问。
帅克沉默了一会才回答：“不管是什么，都让一艘机械教的战舰感到害怕。这本身就够令人担忧的了。“
休息室里弥漫着一种不安的沉默。那是一间标准的军官休息室，墙上挂满了机械教的圣徽和祈祷文，角落里的香炉散发着清淡的机油香气。
“标准净化程序，“一个侍从宣布，将一杯圣化的提神饮料放在两人面前，“经过二十三道祝福，四十七次过滤...“
“谢谢，“马库斯平静地说。他的机械发声器维持着一贯的冷静音调，但人类的那只眼睛中流露出某种专注。
帅克注意到休息室里的机械设备也在表现出异常。自动温控系统不停地调节，墙上的数据屏时明时暗，甚至连那些装饰性的机械骷髅都在微微振动。整艘战舰似乎仍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
“要是能看看那艘船的引擎构造就好了，“帅克说，“从机械感知来看，它的能量特征非常...“
“小心，“马库斯打断他，目光扫视了一圈休息室，“这里的每面墙都有耳朵。“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开了。是克雷恩调查官。他的战术目镜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红光。
“有趣的事态发展，“克雷恩走进来，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一艘历史悠久的机械教战舰突然对某个神秘信号产生共鸣。“他在帅克对面坐下，“告诉我你的观察。“
帅克正要开口，突然感觉到休息室的机械设备出现了细微的变化。通风系统的声音变得更轻，照明也柔和了一些，仿佛‘善意之火‘号在刻意为他们创造一个更私密的谈话环境。
“这位圣洁的虚空行者，“帅克谨慎地说，“她似乎认出了那个信号的来源。不是普通的识别，而是一种更深层的...记忆。“
克雷恩的战术目镜闪烁了一下：“继续。“
“就像在黑暗中遇见一个老相识，“帅克说，“但不是那种令人愉快的重逢。整艘船的机械灵魂都在颤抖，既害怕又似乎有种难以抗拒的吸引。“
克雷恩沉默了一会。他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中似乎暗含着某种密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