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十室九户无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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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小哥，轻一点嘛...”
“真是善变的女人，上次明明还叫我大力点。”
“就是因为上次太大力，人家受不了了嘛...”
清吟小院二楼的包厢内，艳名远扬的浮香姑娘正赤着上身趴在榻上。
陆鸣右手食指拇指微捻，一根‘炁针’凭空凝聚出来。
尽管口中说着略显轻浮的话语，他的表情却是极其认真。
自己虽没能继承师傅的‘炼丹’手艺，但毕竟修行多年，对于人体窍穴的了解程度还是极其扎实的。
此刻瞧准位置，右手闪电般落下，榻上的女子再次舒服地‘嘤’了一声...
“浮香姐，这次过后，可以暂时补足你肾气的损耗，头晕、胸闷等症状都会得到缓解。
日后还需注意饮食...”
“嗯...嗯？小哥儿，你要离开了？”
原本眯眼享受的浮香突然身子一颤，陆鸣不得不感叹起女人敏锐的直觉。
“是啊，不管今晚的事顺利与否，我都要离开了。至于浮香姐答应我的事情，不必勉强，量力而为便可。”
陆鸣一针扎下，女子再次舒服的呻吟起来...
“唔...不就是给那位的酒水里下些东西嘛，放心好了，交给姐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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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子居然大白天的跑来这种烟花之地，真不害臊！”
“是呀，我们当真要找他帮忙？总觉得不太靠谱！”
周平带着端木瑛和肃肃，一路风风火火赶往清吟小院。
两位姑娘听说目标在那种地方，心中不免对其更是有些鄙夷起来。
周平叹了口气，淡淡道：“连你们两个都无能为力，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走着走着，端木瑛眼珠一转，斜了自己师兄一眼：
“姓周的，你这么轻车熟路，莫不也是那什么清吟小院的常客？”
周平勃然大怒，义正言辞道：
“师妹！你怎会如此看我？师兄我是那种不思进取，醉生梦死之人吗？
若不是练炁天赋平平，怎会甘心留在这县上当个医生！”
端木瑛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嘶...我就说哪里不对劲，这大街上为什么到处都是女人？”
周平尚未开口，一旁的黎若肃已经低下头来，小声道：
“姐姐难道不知，自战事起，几乎每一场大战，都有我川军的身影，浩浩荡荡的抗日队伍中，每四个人中，一定有一位是川籍...
蜀中不是没有男儿，只是全部都去上了战场啊。”
端木瑛怔怔地说不出话。
一旁的周平拍了拍她的肩膀，伸手指向满目疮痍的街道：
“世人只知川军勇冠三军，舍我其谁。却很少有人知道，蜀地家家皆缟素、户户皆白绫。十室九户无儿郎啊...
单这名山县，便有勾栏、妓馆十几座，不是姑娘们生而轻贱，实在是家中没了顶梁柱，能够生存已是不易...”
说话间，三人已经抵达清吟小院跟前。
门童见到来人衣着华贵，自然不敢怠慢，立马恭敬地请入院中。
刚一入内，便看到一位年过半百的丰腴妇人，正自扭动腰肢，轻摇团扇，对着一众姑娘们指指点点：
“幺妹儿，都机灵点撒！今儿啊，有贵客！可不敢怠慢喽！”
老鸨一扭头，忽然瞥见两名穿着时髦的姑娘走了进来，正自纳闷。
待到看清后方那名男子，这才喜笑颜开道：
“呦，嘞不是周公子嘛？您可好久都没来啦！姑娘们，接客啦！”
周平顿时老脸一红，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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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黎若肃噗嗤一笑，打趣道：
“周师兄菩萨心肠，怎么忍心见姑娘们食不果腹...自然要常来光顾一二。”
周平轻咳一声，忙岔开话题，“小陆大夫可在此处？”
老鸨：“原来是找小陆大夫嗦，他在楼上呐！跟浮香姑娘在一起，来嘛，我带你们过去~”
周平：“啊？这...不方便吧？”
老鸨掩面笑道：“没得事的，算哈时间，浮香也该休息喽，待会还有贵客要接待的！几位随我来噻。”
周平假装看不到一位位熟悉的姑娘们殷切的目光，硬着头皮跟随老鸨而去。
二女则毕竟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多多少少有些不适应，只能懵懵懂懂地跟着。
几人走上楼梯，一男一女的声音已经隐约传了出来。
“浮香姑娘，这里真的可以吗？”
“嗯...讨厌，每次都要问人家...”
“那我要来了哦，你忍一下！痛过之后就舒服了...”
“啊！小哥不要...”
周平顿时感觉头皮发麻，不觉间呼吸都粗重了些许。
再看两名师妹已是脸色通红，正颇有些怒其不争地看向自己...
老鸨却是混若不觉，用力一把将门推开，大声喊道：
“浮香！你有完没完！小陆大夫不要休息的嘛？”
黎若肃下意识地捂住眼睛，心底却始终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看一眼，就一眼...
她悄悄将手指分开一道缝隙，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屋内毫不意外是一男一女，只是两人的衣着...有些过于整齐了吧？
男人正单手托着女人的脚踝，白嫩光洁的足底，此刻正插着一根根‘炁’所凝聚成的细针！
浮香一脸幽怨地看向老鸨，片刻间，眼中已有清泪流转。
“陆小哥就要离开了，人家舍不得嘛...”
“哎呦我的姑奶奶欸，你楞个这般不知羞，省些力气留着晚上用吧！”
陆鸣看向几名不速之客，开口问道：
“几位有事？”
周平强行将自己的目光从浮香身上移开，平复了一下情绪，郑重其事道：“陆先生，借一步说话。”
陆鸣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小包药来，朝浮香眨了眨眼。
“姐姐记得按时服药。”
接着转头看向那位医馆大夫，“我们走吧。”
刚要起身离开，却见三位不速之客当中，有一名女子向自己投来厌恶的目光。
她快步走上前来，一把按住浮香的手腕：
“姑娘，这药吃不得！”
陆鸣与浮香顿时面面相觑，老鸨等人亦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似是为了增加说服力，女人伸手捂在自己胸口，郑重其事道：
“我是端木家的传人，自有手段可以分辨，你手中的药，非但不能治病救人，反而有害...”
话音未落，浮香已一把荡开对方的手，将手中的药包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不劳姑娘费心，小哥儿给的，便是那要命的砒霜，浮香也吃得下。”
她歪过头，笑吟吟地看向对方，“姑娘请便。”
端木瑛的手僵在半空，半晌没有说话。
身后的周平再次叹息一声，“道不同不相为谋，是师兄的错，我们走吧。”
几人头也不回地离去了，留下老鸨一人风中凌乱。
陆鸣看着三人的背影，心中有些腹诽。
‘不是这么巧吧...一身洋装，又是端木家的...
该不会叫瑛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