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两份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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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小路前进，三人拨开重重迷雾，迎着高大的桥头，最终踏上了平台。
地面上有一些古老的纹路，庄严肃穆的梵文镌刻其中，由细小的裂隙紧密相连，呈现着一种流动性的美。
行走在这片古建筑上，历史厚重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置身于玄妙的时空之中，天空已然变成了一片苍茫之色，只剩下眼前那道横跨天地间的鸿沟，暗自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站在石台的上方，看着下面的万丈深渊，苏阳不寒而栗，战战兢兢地问道：“我们，难道要从这里过去？前面看起来好像没有路啊，残图的指示就是如此吗？”
方贤沉默不语，手捧残图与现实做对照，只见阵阵神秘的波动从中散发出来，仿佛在沟通眼前的这方天地，紧接着画面中的信息莫名闪烁起来，异状的纹路随着定位光点开始向周围蔓延，所到之处的画面仿佛活了过来，反向沟通方贤的精神波动，仿佛重重叠叠的幻境显现，让真实的画面跃然纸上。
旁边的两人也察觉到了这一反常现象，目光纷纷带着疑惑凑了过来，哪知下一刻耀眼的金光从中乍现，残图在方贤手中疯狂抖动起来，隐藏在图中的神秘符号一个接一个迸发而出，连接着道道铭纹直冲下方的石台。
沉寂了两秒钟。
只觉脚下的地面疯狂震动起来，下一刻石台的前方就有什么东西破封而出，五彩斑斓的异色纹路划破长空，绽放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着对岸的桥头嫁接而去。
方贤慢慢放下手中的残图，三人目光同时向那蔓延的纹路汇去，眼神既惊愕又茫然地看着这一幕，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久久不能回过神，直到目送彩色的异光彻底飞向对岸。
地面经过两块平台的延伸，一座未知能量构建的“浮空桥”横跨在两座桥头之间，散发着奇异的光芒，让人感受到一种神圣而隐秘的波动。这座天堑鸿沟之上嫁接的桥梁，仿佛两岸间无形牵绊的纽带，承载着上古时代的神圣意志，就这样如痴如醉梦幻般的出现在了眼前。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是谁也不敢动。
好在江瑾枫快速冷静下来，一步步走到石台和浮空桥的边缘，试探性地迈出了一只脚。
随着稳重落地的踏实感传来，他们这才确定下来，眼前横跨千万里的巨大鸿沟之间，真的搭起了一架供他们通过的桥梁。
残图散发着神圣的光泽，早已融入这方天地之间，化为两个桥头之间的中枢系统，也在冥冥之中指引着他们继续前进。
二者之间链接的铭文闪烁着七彩的光芒，玄妙异常的波动让人无法参悟，眼见如此苏阳忍不住咂咂嘴说道：“真是不可思议啊，一张挖草药捡来的残图，竟然会有这么多惊人的作用……”
“传闻圣人之名震古烁今，仅是余辉便可撼天动地，现在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怪不得他们在得知我身怀残图之后，就变得那么丧心病狂的报复……”苏阳黯然神伤，仰望苍茫的世界，不禁感到悲从中来：“原来一切都是注定好的，我只是个可悲的小角色罢了。这种远超自身实力的东西，在我手中也就是走个过场，根本没有什么一飞冲天的可能。也许在它出世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和我划清了界限……”
看着他泪眼朦胧的模样，仿佛内心已经陷入死亡。江瑾枫欲言又止地捂了捂脑袋，随即出声安慰道：“好了苏阳，别愁眉苦脸的。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你就别想那么多了。”讲到这里，他抬头望向浮空桥的彼方。
对岸的桥头若隐若现，鎏金纹路在其间闪烁。
空荡荡的峡谷之中，仿佛响起了什么声音，那是江瑾枫的感叹：“山高自有客行路，水深自有渡船人。既然我们的前路已然展开，又何必在这里等下去呢。”说罢他开始调息，仿佛下一刻就要动身。
“没错，抓紧时间走吧。此刻后悔有什么意义，还不如迈步往前看。”
方贤手捧残图走上前，迈出踏上浮空桥的第一步，紧接着就走在了两人的前方，脚底下的能量光束开始随着残图移动而变化着，如同聚焦边框一般环绕在周围，不断散射出那些不规则的异色纹路。
江瑾枫见状也立即跟上，踩在了那聚焦的光圈之内。
苏阳渐渐回过神来，连忙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跑步追赶上光圈中的两人，脚步才随着他们的节奏放慢下来。
踏入光圈之后他还有些犯怵，回头看了看那虚浮的桥梁，一道道受力后的涟漪还在桥面上荡漾，看起来像镜像或者水面那样，仿佛踩在了空气上，下面令人目眩的万丈深渊一览无余……
他缩了缩脖子，非常小声地问道：“教祖，方大哥，这残图已经掩埋了不知多少年份，里面蕴含的能量也许流失甚多，靠它临时搭建起来的桥梁，真的可靠吗？该不会走到一半突然消失吧，为什么有种虚浮和不稳定的感觉，难道只是我的错觉吗？”
呃……
他的一番话下来，两人都不知该如何作答。
沉默过后，江瑾枫无奈地摇了摇头，边走边说道：“你的见识还是太浅薄，得多去了解和实践。这残图中的力量轻柔而绵长，乃是大成修士特有的境界，哪里像你所说的虚浮和不稳定了。你不要徒自惊扰，还是专心走路吧，不然怎么让心平静下来。”
江瑾枫的话已经很委婉了，尽量不打击苏阳的自尊心。
方贤在前面默默不语，但无形间也透露出几分包容。好在苏阳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咧嘴笑了笑说道：“好吧教祖，恕我愚昧，我知道错了。”
“唉。”
江瑾枫轻声叹了口气，眼神微微闪烁，思索了片刻说道：“苏阳同学，也别怪我打击你。”
“我觉得你这个人啊，就是缺乏锻炼。在大事面前很少做选择，也从未直面过自己的人生，分不清自身利弊的平衡，所以始终无法摆脱世俗的观念，遇到事情总是畏首畏尾，徘徊不定没有自己的主见。”
“你要知道，修行界中鱼龙混杂，哪怕有规章制度的约束，也很少有人会跟你讲道理，大家都是默认弱者好欺负的，所以不要暴露自己无能的那一面。而且，没有人可以一直做你的老师，很多道理都是要靠自己去悟的。”
气氛沉重下来，问题就这样被摆明了。
苏阳知道自身的不足，但多少会有些逃避的心理，如今被点明以后他也只能咬牙面对：“是，我明白，我还是太幼稚了，我不够稳健。”
江瑾枫摇了摇头，默默为他补充道：“不是幼稚，是见识少。未来的路还很长，你得给自己找个方向。”说着，他看向前面行走的方贤，脑海中灵光一转，问道：“对了方贤，你决定报考哪所学院，说出来给我们透个底。”
“我吗？早就想好了。”
方贤逐渐放慢脚步，抬头仰望天空，心中带着些许澎湃之意：“必然是万临学院，谁不想成就万临？”
“听到了吗，苏阳同学。”
江瑾枫嘴角上扬，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苏阳，露出一丝笑意：“如果想要追随我们的脚步，就准备好付出相应的代价。在这样一个伟大复兴的时代，人人都在进步和努力，如果你不能狠下心来改变自己，如何能从他们当中脱颖而出？”
“我……”
“你想变得特殊吗，你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如果你想坚定的做自己，不再受外界压迫和影响，那就去看看前人走过的路，他们是怎么摆脱世俗的偏见，深得无数追随者的信服，成为一个时代的精神和标杆，乃至整个历史都留下了尊尊大名。”
“你有没有渴望过，渴望成为自己向往的人，在新时代涅磐重生。”
“你可以把它当作自己的志向，没有人能剥夺你思想的权利，你想活出怎样的人生由你自己来定！趁着这个时代还有机会，不要再让自己的信念脱手了，你值得成为更好的人。”
苏阳望着江瑾枫的模样，内心早已被搅动的天翻地覆。从未有一个伟大的人离他如此之近，深得无数人的喜爱与敬佩，现在竟然尽心尽力的劝导自己。
世上还没有什么人如此在乎过他，哪怕只是一些小小的鼓励与安慰。
这一切让他感觉都是值得的，不论是勇敢参加昆仑山脉的生死历练，还是用残图为自己更换前途，亦或者同他们一起走过的这段路。紧张刺激的冒险体验，充实了他多年以来被边缘化的空虚寂寞冷，这在他以往的麻木人生当中，是不敢奢望与想象的，因为从未像现在这样精彩过。
这一番话，打破了很多人对他已有的评价，从那些杀人的偏见中喘过了一口气，回想起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与志向，有多少个热血沸腾的瞬间，都在此刻产生了共鸣，从绝望的深渊中醒悟过来。
他加快了落后的脚步，想要追上二人说些什么，却感觉无形的波动笼罩下来，眼前的画面变成一片灼目的光海，等他回头看向来源的时候，却见滔天的剑气沿着沟壑向他们斩来。
那是怎样的一剑……
不见古今来者，不见万物生机，甚至看不到施法者尊容，如同天地间自然诞生的意志，带着声浪滚滚，吞没了模糊的世界。
那一刻，时空仿佛破碎，只剩下无我忘我的空白画面，在一片灼目的光亮中归于寂静，驱散了所有的幻想与妄念。
良久……
良久……
在一片意识的恍惚当中，苏阳空洞的目光逐渐恢复了一些，他呆呆看着面前的两人，身后已是桥头另一端的尽头。
“苏阳，醒醒，苏阳……”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迷失的？这一路走来，我们竟然没有发现，振作一点啊喂。”
看着守在自己身旁的两人，苏阳嘴唇微微动了动，微弱的气息随之恢复了一些，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我已经醒了。”
他终于恢复了意识，一点点弯下了腰，跪倒在地面上，眼神不住的颤抖着，扶着自己的脖子大口喘息起来。
之前那道剑气仿佛重塑了他的观念，将以往性格中的很多缺陷都抹掉了，随之而来就是一种很强的割裂感，他与现实之间仿佛产生了某种隔阂，需要花很长时间去适应。
这不免让人感到有些惊悚，在他毫无意识防备之下，仅依靠一具空壳般的身体，重复着机械的行动力，走完剩下半段的浮空桥。
这期间有多少惊险的画面，有多少令人恐惧的瞬间，都是在无意识状态下完成的，苏阳顿时感到阵阵后怕。
“怎么样，意识海还撑得住吗？”
江瑾枫俯下身来，眯着眼睛看了看他，脸色不容乐观地说道：“精神力遭到这种级别的强震，紊乱的思绪是难以抑制的。你应该是无意间引动了这方天地滞留的破碎之力，受到其中游荡意志幻化的残象攻击。”
“即便早已留存上千年，可那毕竟是与圣人牵绊的东西，你没有从中产生什么负面影响吧？”
苏阳闻言倒吸着冷气，模糊的意识还没有恢复过来，但身体状态明显稳定了许多，用气若游丝的声音慢慢说道：“没事……让我缓缓就好。”说着，他努力直起身体，尽量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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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瑾枫见状摇了摇头，方贤也知道他在强撑罢了，但没有选择说出口，只是转过身去，给对方的自尊心留了一点余地。
和同级之中的两个异类人物相处，需要极大的心理素质和承受能力，这是残酷现实之中必然要面对的东西。而他作为散修当中最被边缘化的那类存在，能咬牙从以往的阴霾中坚挺走出，做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是实属不易。
讲述了这么多的对话，他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紧迫的事情，不如留给对方一些消化的时间，自己好好研究前方的拦路的结界。
方贤缓缓抬起手放在了那层无形的障壁上，他的灵识感知到此处有无数严密的能量波动，封绝了残图上那块名为天渊冢的地方，环环相扣的冲击力，像是某种古老的隐秘阵法，默默在这里流转了数千年。
他缓缓将手缩了回去，神情凝重望着前面的陆地，还是一如既往的死气沉沉，但天地间却多了更多无意识形态的魔气。见此情形，他调整了一下心中的思绪，随后低声开口说道：“我们已经来到鸿沟彼岸的交界处了，但前方有一层未知的界壁阻拦着我们……它无形无影无踪，却与残图中的力量如出一辙，我想它们之间必然有某种联系。”
江瑾枫闻言停顿了片刻，俯下身子向地面的石台摸去。随着冰冷的触感传来，只见凹凸有致的神秘花纹在指尖荡漾，它们仿佛具有生命力一般，竟然在隐隐约约的颤动着。岁月的磨砺让它们显得光滑而深邃，此刻交织在一起变换着不同的图案，仿佛一面面古老的图腾，每一笔每一划都透出古老而神圣的镌刻手法和艺术风格。
这些花纹在冰凉的石面上显得更加清晰，仿佛即将冻结在时间之中，永不消逝。他能感受到一种奇异的牵引之力从花纹中透出，那仿佛是跨越千百年呼唤，让人更想探索、挖掘其中的神秘感。
他仿佛能透过这层表象，感受到这些花纹内部的古老机关，静静流淌在石台深处，以不同的形态维持着内部运作。这些机关仿佛拥有自己的呼吸，牢牢地吸附着某种东西，不让它轻易脱落和打开，从而牵动后方的结界变化。
感知到这里，江瑾枫收回了手，脑海中有了大致的框架，随后循着心中的想法说：“那就试试用残图来开启这层界壁，像之前过桥的时候那样再激发一次。我们脚下的石台机关严密，应该是沟通某种神秘力量的媒介，也许是隐藏在这方天地中的迷阵吧，它操控着鸿沟两岸于天渊冢外界的通行权。只要利用此处的规则突破迷阵，兴许就能打开天渊冢的大门了。”
“好，我试试。”
方贤也不马虎，直接对手中的残图注入了大量精神力。
下一刻，暗淡的残图再次散发出耀眼的光晕，像是恢复了某种生机一般，迎着石台那股若有若无的牵引之力，拉着方贤向那厚厚的界壁撞去，那架势仿佛要直接冲入其中。
方贤自知这结界的恐怖之处，其中严密的规则属性和环环相扣的冲击力恐怕能直接把他压成碎片，吓的他连忙撒开抓着残图的手，却惊讶的发现无形的界壁竟然被残图点亮了光芒。
只见一块块有规则的能量体在空气中移动着，像是巨大的积木被拉开了阵型，耳边还能传来机械运作的咔咔声，仿佛拉开了笼中世界的序幕，将一个供外来者通过的空间显露出来。
残图飞向其中，顺着它的身影看去，只见在这片富有灵性的界壁之中，竟然隐藏着一座规模不小的阵台，如同被历史尘封的古建筑，散发着淡淡的荒古气息。残图停滞在阵台的上方，像是引动了阵法机关，下一瞬能量开始汇聚，有一些特殊的纹路默默运转着，纹路的中心簇拥着一个光团，耀眼的光芒一时间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方贤抬手掩住那些光芒，好一阵过后才适应过来，在看到那座阵台出现以后，他悬着的心总算落地：“果然，这残图就是打开界壁的钥匙，如果还有什么无从知晓的秘密，我想答案就在其中了吧。”
“这……”
苏阳此时望向那光团之中，一股熟悉的气息让他瞪大了眼睛，顿时满目心酸与泪水，出声说道：“残图，竟然是另一份残图……”
江瑾枫缓缓转过身，看向那空然打开的结壁，流动的光束还沿着周围的能量体晃动，那块凭空出现的独立空间让他看得有些出神，一时间也是感到十分意外：“没想到啊，残图的其余部分竟藏在这里，也许我们没有外界的那张残图，根本无法打开这层无形的界壁。而阵台上的那张残图，就是指引我们进入天渊冢，探索遗迹真正方位的图纸了吧。”
方贤点了点头，陷入深思当中：“我想应该是的，但这张新残图，蕴含的能量与我们的那张不一样，好像…带有一丝邪魔的气息。是外部魔气强化数百倍的存在，却与对面天渊冢中的环境相吻合。”
嘶。
这的确是一个值得留意的问题。
就在两人沉默之际，身后却突然传来苏阳的声音：“教祖，方大哥，接下来的这段路，我就不跟着连累你们了，里面的魔气太重，我怕自己难抵挡邪念的侵蚀。这处阵台倒像是个不错的庇护所，我打算待在这里，安度剩下来的几天。”
此话一出，两人默不作声，回头看向缓缓站起来的苏阳。
他一步步朝两人走来，脚下轻快如飞，嘴角还挂着已经释怀的微笑：“我只想顺利通过团队考核，为自己的升学考试画上句号，现在这个机会就摆在眼前，我得好好把握住。至于遗迹中可能存在的宝藏，我不会去觊觎和奢望，只怕自己有命赚没命花。”
说罢，他来到两人面前，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很高兴能与你们同行，这段时间的相处让我收获甚多，解开了心中许多的疑惑。原来人生也可以易如反掌，摒弃外界杂念影响，专心提升自己的思想对我很受用，也是目前唯一改变处境的方法。”
“我想，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着，他缓缓直起身子，嘴角带着一丝牵强的笑容，心中不舍地说道：“时间过的这么快，也该到了分别的时候，我不能一直赖着你们。但是升学考试结束后，我还是会去找你们的，沿着你们走过的足迹，踏上前往万临学院求学的道路，最终共同对抗新时代到来的考验。”
“所以，还请不要忘记我的出现，我不想再被人遗忘了。”讲到这里，他的笑容一点点变得纯粹起来。
方贤见状很是触动，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露出淡淡的目光回应，微微点头说道：“好吧，那就依你所愿。”说着，他掏出苏阳的铭牌，还给了对方。
“这阵台空间能隔绝铭牌的定位系统，等到第五天的时候，你走出阵台空间便能被重新定位，从而传送回帝都炼星域。”
话落，一旁的江瑾枫也摸了摸下巴，再替苏阳着想了一次，留下自己最后的忠告：“我们的修炼时间也不长，你只要狠下心专注提升自己，追赶上我们还是很有希望的。”
苏阳闻言眼中泛起光芒，透露出几分坚定：“嗯！一定会的。”
江瑾枫点了点头，摆了摆手迈步走入阵台空间，向着台上的第二份残图走去：“那我们就，说再见吧，期待下一次重逢，你已活成自己想要的模样。”
苏阳点了点头，看着从自己身旁擦肩而过的方贤，眼神中充满了诚挚之意：“好，那也祝你们一路顺风，鸿运齐天，为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再添新的温度与辉煌。”话落，两人就已经取走了残图。
方贤走在后面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已经接收到之前的话。
苏阳这才恋恋不舍地跟在后面，迈着琐碎的脚步一下下走上了阵台，直到来到另一端的台阶前，他才停下脚步，缓缓蹲坐了下来说道：“要记得啊，这是约定……”
“我们，终会踏破一切障碍。”
“唾弃糟糕的现实，同时也会向阳而生。你们的意志……我感受到了。”
回到滔天剑光落下之前，在苏阳恍惚的那段时间，他意识游离在一些回忆当中，随着重塑的观念看到了很多东西，有过去的无助也有对强者的渴望，他已清楚的意识到与这方天地的差距，却也对圣人那般的存在有了憧憬。
他不确定自己会迈向怎样的未来，但是他的态度还是像曾经说的那样，只要有希望就不会放弃。
这天下与大势对抗的挑战者甚多，但入局证道的人却少之又少，成就万临是每一个修行者的梦想，只有突破那个至高至强的境界，才能代表世界对他们全方面的认可，活成最接近理想的模样。
至于那其中要付出多少代价，也许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江瑾枫手持第二份残图，联通了与后方结界的枢纽，只见一块块巨大的能量体随之转动，各种属性的纹路也在其中快速闪过，逐渐打开了后方通往天渊冢的通道。
江瑾枫率先走了出去，方贤紧随其后，只觉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死亡之意重新将他们笼罩。
此时的方贤显得若有所思，心事重重之下将那视之结界再次开启，随后眼中带着些许茫然之意，喃喃开口说道：“真像是一场久别重逢的梦，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时过境迁，以现在的眼光来看，你觉得苏阳这孩子，还有改变的机会么？”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江瑾枫抬起头缓缓闭上眼睛，鼻息间嗅了嗅那些魔气的味道，随后回正脑袋，睁开眼睛淡笑说道：“我们能获得如今的成功，也离不开许多命运的巧合，谁也说不准未来的事情，更不可能轻易推算别人的人生。”
“这种事情，我认为你应该很清楚。”
“人一旦产生改变命运的想法，依靠的就不仅仅是自身的努力，除了咬牙坚持做出各种选择以外，还需要一些契机和生活轨迹的影响。”
“他的性格很谦逊，也富有一定的正义感，但人生的履历太过简短，因此那些可贵的品质，在认知的缺陷当中，往往也会成为巨大的弱点，导致像曾经的你我那样，内心有着许多的怯懦。”
“但正因为自己曾经走过，所以才更要看的通透。我知道你想对他伸出援手，但路还是要依靠他自己去走，如果没能达到想要的目的和结果，反而可能会因此影响了自己，散修的命运就是如此，除了以命相搏外，就只剩下听天由命了。”
讲到这里，江瑾枫垂下头来，轻声叹了口气：“所以在时机成熟之前，我们还是先照顾好自己，不要过分的贪心，将剩下的交给天意。然后就是循着光明，它会将我们引向同一个终点。”
“好吧，你说的也是。”
方贤闻言若有所思，却感知到这方天地的沉重，经久不散的阴霾笼罩着天空，上方无形的结界似要封锁到地老天荒。这导致阴邪的魔气不断加重，没有任何新生命出现的迹象，常年处于一种晦暗潮湿的环境。
方贤摇了摇头，似是对这里的惋惜：“只是不知，何日何时起，阳光才能洒满这片大地。”
江瑾枫却笑了笑，对于他的担忧并不在意，而是从容不迫地望向头顶，那片被阴霾与黑暗笼罩的天空，静静说道：“拂晓之至，总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