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灵言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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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易帆明悟点头,功法一事周家多叮嘱在隐患上,对三禁隐秘倒是未曾提起。
而后易帆兴趣越盛,问道:“不知余下二禁又是哪般?又当何解?”
“好说。”
汪云山笑着应下,目光却是深藏一抹冰冷,“灵言禁为其二,仙门禁为其三。”
“先说灵言禁。”
“何为灵,天生地养灵为首,万物沉浮人为根,二者合一便是灵根。”
此语一落,清风不自拂起,水汽无中生出,仿若初春临至,即将降下滋润万物的甘霖。
可当灵根二字道出后,清风狂暴,化作狂卷,水汽弥漫,变作闷雨,那滋润万物的春至迹象在转瞬间变成乌云压城,大雨倾盆的暴夏征兆。
更有说不清,道不尽的道韵缭绕在灵根二字上,让人心神沉迷其间,忍不住呢喃道韵二字。
“灵根……”
易帆沉迷其中,仿若未知般下意识呢喃出灵根二字。
可当呢喃道出后,易帆骤然回神,神情大变。
自傲的双瞳于瞬息间猛地骤缩,涌出恐惧的目光,傲立的身躯仿若承受万钧沉重,于咯吱作响的摇曳声中不住缓缓弯下。
只因……
一股至高无上,超脱万物的气息锁定了他,一道如鱼如俎,勾灵灭生的死亡袭向了他。
面对易帆的变化,汪云山仿若未见,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何为灵根,灵根即根砥,根砥即灵根。”
“灵根若根骨,凡人身具根骨方能习武,修士身具灵根方可修行。”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有灵根一词,为何又要以根砥取代?”
汪云山看向易帆,瞳孔内深藏的冰冷渐渐浮上眼球,意味深长自答道,
“因为不可言,因为不可说!”
“凡言之必生感应,听之者沉迷其中,欲窥其玄奥,欲言其韵意,凡说之必降征兆,风云卷动,聚汽化海,而后众人为鱼,无饵自……”
“闭嘴!”
易帆身躯颤抖,于恐惧中打断其话语,挣扎道,“闭嘴,快闭嘴!”
汪云山却是嘴角扬起弧度,肆意道:“闭嘴?我闭上嘴巴又能如何?”
“何为禁,严令禁止,百般大忌,犹如那时光长河,一当流下便不可逆转。”
“羽化禁如此,仙门禁如此,灵言禁更是如此!”
“你与我已成既定,命陨结果再无更改。”
“而这……便是我送给你的拜师大礼。”
易帆目眦欲裂,方欲愤怒大喝,可汪云山的话语却是抢先一步,
“周家青黄不接,老的老,小的小,若无变化,待周悟武死去后我等客卿当脱樊笼。”
“可偏偏出了你这等变数。”
“身具二根砥不说,偏偏还是金土,更是尽得周家功法,尽享周家资源,不出二十载又是一座大山压在我等身上。”
“若是踏破玄关,晋升筑基,我等更无翻身机会,叫我等如何心甘!”
话落至此,汪云山不掩意图,穷图匕见道,
“为此我背叛江老,投靠周家,不是为了再续前路,而是为了接近你!”
“再续前路太过缥缈,即便为真我也等不下去了。”
“我可是一方枭雄,不是一条走狗!”
“至于接近你,熟悉你,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没了你易帆,周家拿什么回天!”
话语一落,暴夏征兆由虚变实。
黑压乌云自天际横出,遮光蔽日,降临黑暗,八方来风狂卷大起,席卷飘零大雪,打破冻结气机,更有倾盆大雨淅沥落下,于青岩峰地界上荡漾起层层水花。
这般对话,这般变化,看似漫长,实则不过数息。
令远在褐斑矿前沉哀的周悟武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灵言禁征兆的降临,只能一字一句咬牙道:
“灵言禁!”
“汪云山!”
更有惶恐的情绪从周悟武心头升起:
修仙三禁,三大禁忌,炼气修士越是知晓越是牵连其中,非人力可违,非修为可逆。
为防周家族人深涉其中,他从未道出其中隐秘,可为何汪云山竟是知晓?
他不过一介客卿,哪能接触这等隐秘!
是周悟松特意授之?
还是……
周悟松背后的严族刻意为之?
哗啦。
正当思绪交织时,水花声越发作响,而后淹没种种思绪。
一同淹没的还有脚下的大地。
暴雨倾盆间,水花荡漾时,雨水淹没大地,然后聚雨成溪,再汇至成河,最后形成一汪望不到尽头的大海。
将众人尽数纳入其中,令无尽冰冷袭身,冻结身躯,让漫漫呼吸停滞,尤置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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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众人灵性变化,肉躯变形,自活生生的人儿变作一条条身不由己的鱼儿。
咔嚓。
正当这时,一道风卷音自天际传来。
天风卷起,乌云退开,九道光华自天际横出,而后交织不断,化作一根竹节模样,九色缠绕的鱼竿。
随后两道九色编织的鱼线自鱼竿落下。
落在化作鱼儿的汪云山与易帆身上!
而后磅礴灵气自鱼钩涌入二人身上,让二人气息瞬间暴涨。
炼气初期,炼气中期,直至炼气后期。
更有一道道如烙印般的纹路从二人身上生出,自暗转明,由明为亮,最后从鱼身上脱离而出,朝着天际上的九色鱼竿高升而去。
嘭。
纹路一当脱离,汪云山二人化作的鱼儿轰然炸裂,化作两团灰烬在海水中荡漾散开。
只是在炸裂前的一瞬间,汪云山化作的鱼儿抬头看向江承宗,张合鱼唇,于无声中落下数字。
待数息过后,乌云渐淡,风声渐小,雨水渐歇。
再望眼一看,哪有乌云,哪有狂风,哪有雨水,更哪有天上鱼竿。
又低头一看,灵性仍在,肉躯仍存,哪有鱼儿变化。
仿佛一切尽是虚幻,仿若一切从未发生。
可消失不见,化作乌有的汪云山二人却是残酷告知众人——一切为真。
还有因征兆落下,破开一道窟窿的小方阵作为佐证。
“郑悟松,当真这般恨我周家?”
希望破碎,心头绝望的周悟武,目光自落竿之地看向周悟松,话里话外尽是冰冷,“就这般希望我周家走向灭亡?”
周悟松迎上目光,毫无愧疚,反是笑道:“我说我对此毫不知情,你相信吗?”
“可你默许了!”
“默许汪云山接触外界!”
“更默许严族的手伸进了我周家!”
周悟武紧盯周悟松,目光越发冰冷,“这跟离心离德又有哪般区别!”
“是又如何。”
周悟松坦然一笑,“可你也拿我无可奈何。”
“试问千洞山二十一世家,哪一家能承受三大世族的怒火?”
话语渐落,沉默渐起,一时竟是无语,百般竟是无奈。
望着眼前的一幕,江承宗似乎早有所料,并无意外,只剩悲痛。
然后江承宗走到李方身旁,落下仅有二人能听到的话语,
“以身饲虎,玉石俱焚,汪道友从未改变,亦从未折弦,只是在为我等创造适时的时机。”
“李方小友,我等的机会就要来了。”
“当然,在此之前是小友的机会先到一步。”
…………
千洞山,苍林谷。
自上空俯瞰而下,其状若多孔人形,其势如盆山谷地。
此地正是三大世族之一严族的地界!
此刻,严族地界,一座宝木为骨架,金玉炼物为点缀的庄严望台上,两道人影站在其上。
一道人影束长发,袭鎏服,抬手挥指间散发道道吸力,将四周灵气汲取殆尽,化作一处灵气禁地。
一道人影生胎记,袭金衣,修为不高,底蕴却是非凡。
望着天际上涌现黑白灵毒的窟窿,长发人影不由感叹一句,“长冬临至,冻气机,结苦果。”
“前者易破,以一炼气修士为引子,引动灵言禁降临,便可以禁忌伟力破开冻结。”
“可后者难矣。”
“苦果,苦果,承其苦,得其果,一果入腹,立堪玄妙。”
“金道无上氏族,三大世族,二十一世家的炼气一辈可都紧紧盯着它。”
“以龙儿之姿,镇压二十一世家不难,力敌三大世族亦行,独独无上氏族难矣。”
金衣少年却是摇头,自信道:“父亲此言差矣。”
“孩儿金火双根砥,又身具宝体,就是碰上无上氏族也能旗鼓相当!”
“我儿自信是好事,只是……”
长发人影摇头道,“难就难在旗鼓相当四字上。”
“旗鼓相当,花落谁家都未知,唯有一敌众人言赢家。”
“所以周家那边的暗手也该启用了。”
“自今日起,由龙儿你接手散修一地,同时里应周悟松将周家逼上绝路。”
“只有如此才能让周元辉接受我严族的善意,接受我严族的资助。”
“等到周元辉踏入筑基时,便可取其血脉,助我儿宝体更上一层楼!”
话语落下后,长发人影伸出右手,感受落在手心上的融雪,意味深长道:
“散修立族难,成世家更难。”
“代代诞生根砥者更是难上加难。”
“偏偏你周家一点都不难……”